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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从杭州回来的前一晚,九姐曾找我,不仅仅将一包金饰拿给我,还悄悄的给我了一份潦草的古图,说是朱元璋地宫的地形图,还说朱元璋真正的地宫其实不在南京,而是在朱元璋的老家,凤阳!
现在电话那头又提到朱元璋地宫,不得不让我联想到九姐。
我道:“你是杨九的人?”
电话那头道:“杭州九姑娘?呵呵,不是。”
我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电话那头的人笑道:“呵呵,你会听的,因为岳西,到了凤阳会联络你们。”
说完,电话就挂了。
我一听岳西就知道情况不妙,急忙打电话回去,结果号码显示为空号。
岳西,刘娣的生母!
我放下刘娣的手机,看着她。刘娣贝齿紧咬下唇,似乎岳西这两个字对她来说的冲击也很大。我对她说,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刘娣没有说话,表情很复杂,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点点头。
我走到刘娣的房间外,拿出手机拨通了九姐的号码。
刚接通,就传来九姐的笑声,道:“呵呵,今天你是在皖北吗?”
我直截了当的问她是不是泄露了我们三个人摸金校尉的身份、关于朱元璋地宫的事儿。
九姐没有笑了,沉默了一会儿才问我为什么要问这个。
在我几次询问之下,九姐终于说出来了实情。
我们三个摸金校尉的消息确实是她前阵子与一个来头与背景都很大的老板说的,那老板似乎对摸金校尉很感兴趣,没几天就给了她一张据说是朱元璋地宫的潦草地形图,让她找机会交给我。
什么杨家祖先几十年前盗挖朱元璋地宫就活着出来一个都是杨九自己编的鬼话。杨家以前是做过倒斗的买卖,但都是南派的野路子,只是从县治文献里查一些古墓,不可能找到朱元璋地宫。
九姐说完之后,便道:“刘校尉,那日我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和摸金校尉做了笔买卖,没想到那人很感兴趣,那人的来头很大,如果他对你有恶意,我阿九虽然惹不起他,但我们杨家还有几个退隐的叔伯爷爷,我请几位叔伯出面,帮你摆平此事。”
我一听,果然和九姐有关系,这一次九姐应该没有说谎,只是我还是觉得有些震惊,连九姐都不敢惹的大人物,怎么会对我们三个小人物感兴趣?
难道真如电话里说的,需要借用摸金校尉观山望气寻龙诀的手段帮他在地宫里取冥器?
如果单纯的是这样的原因,为什么要说出岳西?而且能在短短的时间里,查出来岳西,又查到了小舟村,这手段可谓通天了。
我转念一想,摸金校尉绝迹30年,前阵子又在四川出了手,那个神秘人手段这么厉害,纵然没有九姐这一出,对方也会找到我们。
我告诉九姐,现在不需要她帮忙。倒不是我不相信杨家的实力,而是我和九姐顶多算是泛泛之交,既然她能为了利益出卖我一次,就能出卖第二次。
这件事牵扯到刘娣的生母,是私事,不摆平对方,永远都活不安生。
我在门外抽了根香烟,香烟还没有抽完刘娣从房间里出来,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
我急忙丢掉烟蒂,对她道:“此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来处理。”
刘娣对我摇摇头,道:“你处理什么?是去倒朱元璋的地宫,还是去救那个岳西。”
我留意了一下她说出岳西两个字时候的表情,并没有什么起伏,想来也对,岳西这个名字她得知还不到半个小时,对她来说,岳西除了与她有NDA关联之外,其它一切都如陌生人无异。
看她如此平静,我的心中又泛起了难言的担忧,刘娣从小就色厉内荏,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扛,极为要强,现在看起来她没有什么异样,但刚才她还控制不住情绪失声痛哭,现在的坚强估计多半是装出来的。
正好这时大奶奶在下面喊我们下去吃饭。刘娣对我挤出了一丝微笑,若无其事的走下楼。
这顿饭我吃的心不在焉,也没有什么胃口,胡乱的扒拉一碗米饭,就借故出来抽烟。
走到门口厕所附近时,看到了那口古井,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四周长满了杂草,估计再过几年,这口古井将会被岁月彻底抹去它的痕迹,古井下的将军冢与楚灵王的地宫,再也不会重见天日。
我心中烦躁,拿起电话想打给小威,一看时间才中午1点多,他在丁老头家吃酒席,不喝到下午2点估计不会散场。
这时刘娣从屋里走出来,见我站在古井边发呆,便走过来。
我以为是找我,结果她直接走进了厕所,留下一句“滚远点,别偷看”,我心中苦笑,只能躲的远远的,来到了东面的河边。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刘娣从厕所里出来,果然见我躲到了几十米外,便走了过来。
我听到脚步声,道:“当我什么人?”
刘娣笑了笑,道:“你什么人?上小学的时候你就和小威爬女厕,我能不提防?”
见刘娣还能开玩笑,我心中大石渐渐的放了下来,拿出香烟准备点燃,刘娣伸手直接将我叼在嘴里的香烟夹走,拿过我手里的打火机,自己点了,猛吸几口。
我一愣,从没有见过刘娣抽烟,可她并没有被我这劣质带劲的黄山呛到,看来以前没少抽过。
我半开玩笑的道:“你也抽烟呀,前阵子就在这儿,你还教育我戒了呢。”
刘娣说道:“以前跟教授在野外考古发掘,经常熬夜,偶尔抽两支。”
我又从烟盒了拿出一根,抽了一半,然后对刘娣说难道真不管岳西了?
刘娣沉默了许久,道:“刘阳,这事儿要是搁在你身上,你会怎么做?”
我耸耸肩,表示有些无奈。
我理解刘娣此刻的感受,30年前抛弃自己的母亲,现在忽然冒出来,好像还被人要挟似得,搁谁身上都不好办。
身世是刘娣无法割舍的痛,他知道刘娣在心底深处一直想追查自己的身世。
于是我说:“恭喜。”
刘娣一愣。
我道:“你知道了你的身世,你的亲生母亲还在世,还不值得恭喜?”
刘娣道:“恭喜你妹。”
我道:“既然对方能找到这里,不论我们怎么做,都躲不掉他们的,这件事依我看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天去凤阳,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当年岳西离开的原因?不想知道这30年来她过的怎么样?她毕竟是你的生母,血浓于水是你永远无法逃避的事实。”
“他妈的。’
刘娣忽然低低的咒骂了一声,将烟蒂丢在了脚下,用鞋尖狠狠的拧了几圈。
我看刘娣的样子,就知道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我从衣兜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
她接过,问我里面是什么。
我示意她打开看看。
她狐疑的打开,小盒子里有许多金饰,她一愣,以她的阅历学识自然一眼就看出这些饰品都是纯金的。
我跺跺脚,指着地面,道:“上次在古井将军冢里,我和小威摸了十几个金饼子,其它的都被我们瓜分折现了,这是最后一块,本该是你的,但直接给你你肯定不收,上次去四川前我拜托九姐找人打成了手镯耳环,前天就想给你,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小舟村以前很穷,刘娣家尤甚,当年刘娣去北京上大学,还是在村里挨家挨户起的学费与生活费,这家一百,那家五十,针头线脑就更多了,刘娣读研的时候就开始有奖学金与国家对考古专业的重视拨下的专款,能养活自己了,村里各家各户这才停止了接济。
大爷爷与大奶奶膝下无子,就刘娣一个闺女,一直想让刘娣招一个上门女婿,前两年借了不少钱,花了所有的存款,给刘娣在老屋后面盖了三间的小洋楼,所以刘娣一家这些年过的都很拮据。
她没有谈过对象,没有买过什么名牌,牛仔裤都洗的发白,起码穿了好几年,一看我送她这么多金饰,一时间眼珠子都绿了。
我看她的反应,心中到是有些苦闷。
刘娣这家伙进过无数古墓,成天摸着国家级文物,只要留点心眼,顺几个出来一辈子吃喝无忧,可是她在古墓地宫里,却对那些价值连城的冥器视而不见,还一再嘱咐我和小威不要犯错误。
刘娣抬起头看向我,忽然很古怪的说了一句:“你送我这些做什么,难道想泡我?”
我打着哈哈,道:“你忘记啦,在四川的时候你就当着所有人说你是我媳妇。”
“呸!”
她伸手掂了一下金饰,接近一公斤重,道:“现在的金价大约300元一克,这些东西当金块倒卖起码也值十几万,我这个人穷惯了,手机都是连微信都下载不了的老古董,100块钱足以让我节操全无,你忽然送我这么贵的硬通货,我怕我纯洁的心被你的黄白之物污染,从此走上一条不归路。”
我推脱道:“这是你应得的那份,收下吧,明天去凤阳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总要给大爷爷大奶奶留点棺材本。”
刘娣一愣,慢慢的将手缩了回去。
然后她歪着脑袋看着我,道:“你和小威,在九姐那里兑了多少钱?”
我咧嘴一笑,道:“三百多万。”
“什么?”
刘娣大叫一声,道:“三百多万就分我这么点?”
我没敢说出小威这家伙在白狼王地宫里顺出来的那个纯金面具,那玩意有七八斤重,做功精细,融合了犬戎族的文化,那才是无价之宝,弄到拍卖行去,没个八位数是不可能的。
不过那白狼王的黄金面具关系太大,纵然再也值钱,也不敢贸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