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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倩,你若依然信我,等我功成名就。就算那时你已白发苍苍,我也定然痴心不改。”方一竹知欧阳倩意思。
寒夜看欧阳倩重重点头,微笑道:“欧阳姑娘,你不用等到白发苍苍,若是顺利,今年秋季结束,方兄若不是功成,也算得名就了。”
欧阳倩与方一竹皆讶然看向寒夜,寒夜莫测高深的微笑应个。
小青辫着嘴,“寒公子装腔作势。”
店门大开着,灯光投到路上,马蹄声止住,若干人下马声,一个富态半百壮汉当先进来,脸上依然堂堂仪表风采。看到欧阳倩与方一竹站在一起,与同桌几人看来似友非敌。
欧阳倩扑到半百壮汉怀里,一时又嘤咛起来。
方一竹赶紧起身近前作揖,“伯父。”
寒夜六人也起身看着。
半百壮汉见方一竹衣衫泥污一片,看着竟比自己一行早到不少时候,心头也是欣慰,温和的点头应过。“倩儿,可是这几位朋友救了你?”
欧阳倩挥手抹干面容,“父亲,这二位公子是青白修罗,四位姑娘与他们一路。正是他们仗义救下倩儿。”
第二天大早,掌柜与小二在门外恭敬的送走昨夜投宿的那么些位客人,直到看不见身影才进店门。二人相顾,一起笑起。
掌柜手中两张百年银票,小二手中也有一张百两银票。
这家路栈,秋夏渔季繁忙时候,一天满打满算也就赚得二两银子,这一天不到,竟然赚了二百两,昨夜挨踢那一脚,似乎已经记不得了。
小二更是高兴,有了这百两银子,就可以回老家娶个漂亮媳妇儿做点小生意,好好过ri子了。
欧阳倩父亲名欧阳邕,与寒夜二人二骑在大队前面半箭距离走着。
欧阳邕听寒夜说家有秘方可治得爱女脸上烫疤,欣喜难抑。青白修罗名头近月余闹得很像,这青衣修罗寒夜虽然貌不出众,欧阳邕却看出这人是同行六人里的主心骨,再看那五人,个个不是俗物,可知寒夜必然有独到地方。
寒夜问起欧阳邕,对爱女与方一竹之间事,是何看法。
欧阳邕叹声,“方一竹对小女情意,老夫也看在眼里。我欧阳家虽然在双月镇也算名望大家,但老夫并不在乎门第。只是老夫膝下只这一女,方一竹可以身无分文,可以弱不禁风,但是,却不可以半点名望也无。”
寒夜抱拳礼个,“晚辈最是喜见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对前辈深意也感敬佩。令爱与方兄之事,晚辈不见也就罢了,见着必要出一份力才得心安。”
欧阳邕颇有深意的看一眼寒夜,“若方一竹不是文弱书生,却如寒少侠般,小女也不用为他自毁容貌了。”说着又是叹气。“幸得寒少侠见着救回小女,可算对我欧阳家大恩,若寒少侠替方一竹做媒,老夫也不管其他,答应也罢。方一竹不顾xing命先一步赶到,也是难得。”
寒夜微笑,“晚辈看来,方一竹必不赞同晚辈挟恩做媒。前辈无需多心,待晚辈替欧阳谷娘治过伤,有要事劳驾方兄帮忙,若是顺利,方兄名望也不会小。”
欧阳邕讶然看向寒夜,不知何事须文弱书生帮手,见他模样不会多说,点点头。
双月镇。
寒夜一行众人到双月镇城门前下马入城的时候,远处已经拉下了淡淡的夜幕。
街道两侧,不少神卫正在挂着路灯,华灯初上的街景,小青兴奋地拉着花无雨和戚怜的手,这边摊位那边摊位的把玩着各se饰品和玩具。
欧阳邕该是双月镇极有名望的人,商贩和路人看到,都钦敬的打着招呼。
欧阳倩与方一竹并肩走着,不知想到何事,有些出神。
方一竹轻叹口气,“小倩,一竹先回家保报平安,寒公子一行随去你家里,若是他们要找一竹,让小雅领到一竹家里来。”
欧阳倩失神的看着方一竹,轻轻点了点头。脸上偌大的疤痕,欧阳倩全不在意。
方一竹眼眶一热,拳头握紧,指尖几乎刺进手心。“欧阳伯父,寒公子,一竹先告退了。”
欧阳邕温和脸se点头,自顾前走。
寒夜微笑,“方兄,明ri我们去找你。”
方一竹点头,转身走了,也不回头。寒夜与欧阳倩对视一眼,都从那单薄的背影里看到深深的悲痛!
郎有情妾有意,相见却不能相守,原因只在自己身上,这样的心,如何能不悲痛?
冷无霜跟在小青三人身后,虽也很有兴致,但好歹是痴长了年月,不好一般玩耍。
云清淡漠神se看着欧阳倩左脸疤痕,微微摇头,走到冷无霜身边。
寒夜含笑,“欧阳姑娘莫怪,云兄惯常面冷心热。”
欧阳倩微笑,“寒公子说笑了,青白修罗二位,小倩也多有耳闻。道白衣修罗面如冠玉心似铁石,道青衣修罗出手无情动辄分尸。小雅丫头一常不听小倩话语,小倩还用青白修罗名号来震她。”
寒夜失笑,欧阳倩又道“昨夜寒公子救了小倩与一竹二人xing命,今天小倩心里总是恍惚……寒公子,小倩厚颜开口相求……求你帮一帮一竹,他一贯掩饰心里悲痛,以为小倩不知……”欧阳倩说着动了衷肠,眼里闪动泪花,低下头眨散,抬起头歉意笑了笑,急切的看住寒夜。
寒夜含笑点头,“欧阳姑娘但请放心,寒夜一行也有事求方兄帮忙。”
前面传来爆竹声鼓声,看去围了不少人。
小青看到,放下手里饰品,当先跑去。花无雨喊也喊不住,只好与戚怜冷无霜云清四人一起跟去。
欧阳倩皱了皱眉,前面的欧阳邕看着那方向重哼一声,回过身来。“寒少侠,小女陪你转转,老夫先回去安排好。”欧阳邕领着人从另一方向走了,留下两个中年男子,远远跟着欧阳倩。
“欧阳姑娘,那边所为何事?”寒夜看到欧阳倩皱眉,多嘴问了句。
“让寒公子见笑,那边是公孙家的擂台。公孙家有一女儿,文采武功都极难得,人也貌美。公孙朗公孙大伯每月都办一次这样的擂台,意yu帮爱女挑得如意郎君,奈何这擂台摆了年余,公孙姑娘手里绣球总不见抛出……”欧阳倩看身边没人,失笑轻声。“公孙大伯与家父有点不对路……家母当年选了家父,公孙大伯记仇到如今。往常都是月中半擂台,这次多半是借着小倩被劫走的事情,故意挑这时间气家父,寒公子也见家父先前不快而去。”
“还有这样事,欧阳姑娘,我们过去瞧瞧。”寒夜跟欧阳倩一起过去。
夜幕已经落下,公孙家的擂台周围立柱上挂着大大的灯笼,明晃如白昼。
擂台zhong yang挂着一朵大大的红花。两边柱子上贴着对联:
有心要有胆打过再说
有意须有缘绣球不悔
擂台远处,一个蓝衣女子带着面纱坐着,一边丫环模样的俏姑娘眼睛直往人群后面的云清看。
寒夜失笑,云清啊云清,你一场看笑话般看小子被戚怜欺负,这番你祸事到了。
小青也看到那丫头模样,轻声耳语冷无霜,“冷姐姐,快拉云公子走了,别被那蓝衣小姐用绣球拐跑。”
冷无霜摇了摇头,拉起花无雨和戚怜二人向那边热闹夜市走去,小青跺了跺脚,白了云清一眼,快步跟去。
想来公孙家的擂台摆得多了,平常百姓逛着自己的夜市不被打扰,这时街上也甚是热闹。
云清看着擂台上跟人交手的白衣英俊男子,眼露杀机。
寒夜见着,向后边跟着的二人招手,二人会意,紧几步到欧阳倩身后。“欧阳姑娘稍等,寒夜有点小事。”
寒夜说着,快步闪到擂台另一边,云清看到,微微点头。
白衣英俊男子不几招把对手打下擂台。近前向擂台边坐着的蓝衣姑娘抱拳作揖,正要开口,一道白影闪到擂台zhong yang。
白衣英俊男子恼怒se看去,面露惊恐,一闪藏住。
云清冷眼看着,“乔巩!那ri在繁花集外被你侥幸逃脱,好歹今ri撞见。”
擂台下响起哗然声,乔巩与南非二人采花恶名在山南一带多为人知。
江湖上黑白两道对采花之人都极是憎恶,谁家没有女眷?
白衣英俊男子眼角看到台下不少人取出武器就要围来,大声喝道:“你这小白脸,如何张口便诬赖本公子是那人见人诛的乔巩!”
云清冷眼直视,“云某说你是乔巩,你就是乔巩。”
白衣英俊公子哈哈讥笑,向擂台下环顾,“各位朋友,不要被jian人混淆了视听!”白衣英俊公子看住云清,眼中毒se。“好你个乔巩,好一招金蝉脱壳之计!诬赖本公子是你,被你杀了,真正的乔巩你便可以逍遥于世!”
擂台下又是一片哗然,若真如这人所言,这乔巩竟然歹毒至斯。
那边走不远的花无雨小青冷无霜戚怜四女见云清跳上擂台,都不知所云,急忙返身到擂台下。
听白衣男子如此说,都已心知,这人必然是乔巩!
寒夜知云清话少,再多几句很可能被乔巩引入公愤圈套。闪身轻飘飘跳到空中,猛然喊一句:“乔巩!小心暗器!”
乔巩闻声大惊,一个赖驴打滚挪开半丈,站起身听到身后重重落地声,再看擂台下的众人,都憎恶的看向自己,心知身份落实。回头看向那人,青衣凡貌男子,“南非!你竟敢出卖我!要死一起死了,做鬼也图个风流不寂寞!”
寒夜眼中杀机顿起,乔巩如此恶毒,万留不得。
擂台下众人又听乔巩道破青衣男子是一般恶名的南非,各自心头想法不一,有信的,也有不信的。
云清见寒夜迈步就要上前杀乔巩,“寒兄,小子答应那临死女人,一定亲手替她报仇。”
寒夜放松身子,点头看住乔巩。
乔巩回身看住云清,嘴里大声,“南非,你若不与我一起杀了这小白脸,你岂能孤身逃出双月镇!”
云清举剑,按动机簧弹指用力,铜绿剑鞘直直高飞而去。
乔巩从怀里掏出把描金扇,十招之内瞅准机会扫一把迷烟便可自双月镇逃出生天,就像那ri繁花集外从玉面修罗手里逃出生天般。
两道白影晃动。
才到第二招时,乔巩惊恐发现,自己竟然也远不是玉面修罗对手!急忙忙撒出一片迷烟,转身扑去,就要从蓝衣姑娘方向逃走,却发现玉面修罗已提剑等在前面,自己一扑之势,却像鱼肉直奔刀俎般。
云清眼也不眨,直砍两剑,横劈两剑,慢慢举起剑,剑鞘镗一声响,自高处套回。
乔巩双手撒在一边,双腿自膝下断落,喉咙创伤见着白骨,血液流了一地,已经气绝。
擂台下已有人开始呕吐,蓝衣女子好整以暇的看住云清,身后的丫环蹲着身,也是干呕不停。
擂台下有几人提着武器跳上擂台围住寒夜,寒夜看到远处神卫营来了不少人,微笑止住要过来的云清,这小子真的信了花无雨的话,杀人如此血腥……
“南非!是不是你?”几人剑指青衣男子,见他神se半点也不慌张,自己众人倒是心生疑窦,难道真是乔巩恶毒陷害不成?
神卫营中一个中年男子跳到擂台上,一闪身翻到包围着寒夜的圈子里,周抱一拳。“不才双月镇神卫营分舵主马平川。这位公子是神卫营好友,青衣修罗寒夜,各位好汉侠义,莫要被乔巩这号恶徒利用。”
几人交换下眼se,收好武器抱拳礼过,跳下擂台走远。
寒夜微笑抱拳谢过,几个神卫上来,用布袋装了乔巩分成五段的尸身拖走。
蓝衣女子站起身,一手抓着绣球,往云清走来。
擂台下的冷无霜看得心惊,立马闪身到云清身前挽住云清胳臂,这样时候害羞,那姑娘塞了绣球给云清,该找何人哭去。
擂台下一阵喧哗,看这意思,公孙姑娘看上玉面修罗云清了,结果云清已有了良配。
公孙姑娘见闪来一个极貌美女子挽住玉面修罗胳臂,楞了下脚步,依然走到云清与女子身前,手中绣球上抛,右手拔出腰间软剑。
极快的剑!
云清虽见得寒夜快剑,对这女子的快剑也大是欣赏。
绣球碎成片片零碎。公孙姑娘伸手摘下面纱,好一幅如画容颜,一晃又急速罩回。
眉眼冲云清与女子笑了笑,转身回去,嘴里轻声。“云公子,小兰誓言不见郎君不摘纱。你看了小兰容貌,小兰便是你的人了。改天,小兰便来找你。”
云清心里咯噔,这是什么情况,还有强嫁的如画美人?
冷无霜气鼓着脸,松开手,跳下擂台。
欧阳倩与花无雨小青聚到一起,小青挽住冷无霜的手,也是气鼓鼓的随着欧阳倩回去。
戚怜挽住冷无霜另一只手,心里好笑,世道要变了。
欧阳倩留下一个护卫为寒夜云清二人领路,自己一行先行回去。
寒夜看着公孙兰拉起丫环,消失在擂台后面的门里,走到云清身前,“云兄,我们走吧。”
云清回过神,看到冷无霜在远处转角地方投来幽怨的一眼,急忙闪身跟去。
寒夜摸了摸额头,转身对马平川抱拳,“马大哥,改ri寒夜登门谢罪。”
马平川微笑回礼,“寒兄弟自去忙,这事情难办的很啊。”
寒夜应声,跳下擂台,跟那中年护卫一起走回。
台下众人见热闹看完,做鸟兽散。
这一场热闹,到明早,多半已被添油加醋的传遍双月镇。
众人吃过饭,欧阳倩的丫头小雅兴高采烈的领着几位去偏院里住下,欧阳倩被劫走这天多时间,小雅哭了不知多少次,心里感激这些人。
寒夜留下来,下人都散了。
欧阳倩母亲是位富态女人,看着四十多岁,脸上可见年轻是俏丽模样。
欧阳夫人但是很待见寒夜,神情很是亲热。
欧阳邕与欧阳倩父女俩心头失笑。欧阳夫人向只对欧阳倩温颜温语,对欧阳邕也是不假辞se的。
寒夜倒是心里高兴,说着些闲话,惹得欧阳夫人不时笑声。
“小夜,小倩任xing,自己狠心炭毁了左脸,老邕听你说有家传秘方可治得?”欧阳夫人说着也是叹了口气,抚摸着身边欧阳倩的秀发。
寒夜点点头,“寒夜料欧阳家为了治欧阳姑娘的病,多半也是觅得了冰蟾雪蛤。”
欧阳邕脸上失望神se,“老夫也是听老郎中说起据说冰蟾雪蛤可以恢复肤貌,多番周折,好不容易求得,可惜无人会用,也无人敢用。世人只知道冰蟾雪蛤是滋yin养容的圣品,至于恢复肤貌一用,那老郎中也承认可能也只是古人以讹传讹罢了。”欧阳邕心疼的看着欧阳倩毁掉的左脸,“不知寒少侠是否别有妙方?”
寒夜听出欧阳邕心里当自己是大话唬人,也不忙着解说。
欧阳夫人垮下脸,冷眼扫欧阳邕,yu要发难。
欧阳倩知机,急忙站起身,“小倩容貌,不治也罢,若一竹搏不到声名,小倩在家中侍奉双亲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