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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过男朋友么？”迟疑了一下，我问。
此话一出，蒋晓艳愣了一下，随后，低下头，很长时间没吱声。
“暗恋算么。”我以为她生气了，就没敢再问下去，却不想，自己都快忘了自己刚才问的是什么的时候，这女人，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严格意义上说……不算。男朋友嘛，最少也得接个吻什么的，要不然，跟同学有什么区别啊。”我说着，一脸纯洁地看看她，蒋晓艳再一次低下头，赌气似的将手里的筷子在碗里墩了几下，彻彻底底地不做声了。
果然没有。
二十几岁的大姑娘，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这么多年下来竟然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我的天，回头想想自己，一种难以明讲的幸福感油然而生，正在心底里偷笑的我却万万没想到，接下来，蒋晓艳说了一句让我想当无语的一句话：“我……我对男人没兴趣。”
“啥……”手一抖，嘴一抽，我给蒋晓艳的话吓到了，对方见了，俏脸绯红地拢了一下头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对那种事情没兴趣……”
“这样啊。”做恍然大悟状，我那脆弱的自尊心倒是得到了一点安慰，可转头想想，又觉得这话不对，什么叫我对那种事情没兴趣啊，说得，跟她经历过似的……心里头想着，带着十二分的狐疑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却发现，不知不觉间，蒋晓艳竟给自己盯得满面羞红，隐隐地带着几分女儿态……
“你害羞了？”眨眨眼睛，我颇意外。
“没有！”狠狠地白了我一眼，蒋晓艳又拿出了那不服不忿的架势来。
“狡辩，明明是害羞了……”虽是百般不顺，心中很是压抑，可遇上这种事情，一向幸灾乐祸的我还是龇起大牙笑了出来，蒋晓艳怒目而视，不怎么管用，实在气不过的时候又倒转着筷子狠狠地在我的肩头捅了一下，随后，板起脸来抗议道：“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最讨厌你们这些丑男人了！”
这话不说，倒是还好些，一句话出来，我实在有点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吐槽道：“那个……蒋老大，我跟你说句实话你别介意，一般动不动就把臭男人挂在嘴边的，都有前科。”
“你滚。”皱着眉头的摆出一副凶巴巴的表情，蒋晓艳狠狠地将手里的筷子杵在饭碗里。
“我说的是实话……”带着一点顶风作案的嫌疑，我想解释一下，还没等我将后面的话语抖出来，这很记仇的女人便一筷子打向我的手背，我下意识地往后一缩，没打到，不成想，这是一招声东击西，还没等我炫耀一下自己的反应速度，自己的饭碗被她抢了去，吃饭的家伙没了，不是小事，我赶忙伸手去夺，蒋晓艳也不是善茬儿，偏偏死抓着不放，两个人你来我往地一阵撕扯，不知不觉，又是一早上……
从票贩子那里买来当天的车票，17个小时的长途大巴再加上5个小时高铁，等我们找到那个船老大所在码头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在码头，有人提前等着，在我们从出租车上下来的一刹那，几个蹲在码头边儿上在抽烟的中年汉子迎了过来，我打眼看了一下，五个人，年龄都在三十到五十之间，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应该是常年跑船的，跟大部分靠海吃饭的男人差不多，这些人，大部分黝黑精瘦，个子不高，但是精神头都很足，这样的人在第一次出海的时候，我见到过几个，可惜，五个人里头没有一个认识的。
为首的是一个年近五十的汉子，那汉子，头发花白，脸上满是褶皱，有日子没有好好收拾的腮帮子上面，挂满了跟他一样沧桑的胡子茬儿，一对颇为阴鸷的三角眼让人觉得不是很友好。
他看了我一眼，跟蒋晓艳一起走到了码头边儿上，两个人嘀嘀咕咕地耳语了几句，那个三角眼，便带着几个人飞也似地跑开了。
“那些是你的伙计么？”站在一边，挺没存在的，我有点郁闷地看着远处的海面。
天有些阴，海风吹来，呼呼作响，在此起彼伏的潮水声中整个码头都笼罩着浓浓的海腥气，这样的环境中，想要交谈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提高嗓门，当然，我没有，因为蒋晓艳是一个耳朵比狗都好使的强大存在。
“他们是我爷爷的手下，现在听我的。”蒋晓艳说着，迈开步子有条不紊地走过来：“他们很能干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对这个没兴趣。”我说着，一脸沧桑地看着海面，手扶着码头上的铁链跨过去，一边坐在铁链上面一边看这远远近近的大小船只，“如果我是你，我更在乎他们是否忠诚。”
“我相信我的人。”仰起下巴，带着三分倨傲，蒋晓艳迎着海风看着前方，一双小手揣在上衣的口袋里……
“除了你。”正对这颇有勇气的一句话心生向往，这妞儿又带着非常气人地补充道。
“我是个纯洁善良的好孩子，你这样针对我真的好么。”狠狠一撇嘴，我有点不爽地裹紧身上的衣服，转头的时候，正看见，蒋晓艳歪着小嘴做嘲讽状……
“我不善良么？”
蒋晓艳摇摇头。
“我不纯洁么？”
蒋晓艳继续摇头。
“你就是一个臭流氓。”见我双腿交叠不再说话，蒋晓艳轻轻地嘀咕一句，我寻思寻思，这话或许不错，想当年，还没弄到这种地步的时候，我们家的雯雯也常常这么说。
越想越觉得沉重，我果断打断了自己的思路，人就是这样，总有办法给自动过滤掉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心理学上怎么讲？选择性健忘？呵呵，差不多吧……
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台风，大小船只早早地躲进港口避难，生在北方的我没有亲眼看过台风是怎样一副情形，想去海边见识一下，蒋晓艳知道以后，毫不留情地把我摁在酒店的沙发上，说什么都不让我出去，我干巴巴地坐着，颇有些无语，从小到大，速来对自由度有着极高要求的自己很久没有被人如此约束过了。
“女人就是事儿多。”在小胖球的头上摩挲两下，小胖球挥舞着小爪子跟我打了起来，话音刚落，蒋晓艳便拎着大包小裹从外面走了进来：“我给你买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台风过了，我们就登船。”
“又要出海么？”转头看看她，我问。
“是啊，有什么问题么？”蒋晓艳说着，在一个纸袋里头掏出一身西装给我比量一下，好像很满意。
“出海的话，用穿西装么……”一眼大一眼小地看着她，我颇为不解。
“就是觉得好像很合适，所以买了下来，一会儿，你自己试试看。”蒋晓艳说着，一脸兴奋地将西装放下，又取出一套纯棉的运动服出来：“我刚才，去跟你那个公司的人见了一个面，他们承认，一个多月以前，确实接了一笔大单子，那个姓韩的船老大已经带着人出发了，现在还没有回来，那个人说，他们出海的时候，带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为首的是一个梳着大背头的干瘦男人，初步估计，应该是金万年没错。”
“我们怎么找他？茫茫大海，没有任何办法吧。”微微皱眉，我抬头看看站在身前的女人，蒋晓艳的胸，并不是特别特别大，但是胸型特别好，虽然这妞儿不喜欢露出事业线，可隔着外套，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摸一下。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有办法了。”蒋晓艳说着，心情甚好地拢了一下头发：“金万年跟船队的人，签了保密协议，确保自己的行动不会被外人知道，在上船之前，他们就很武断地更换了船只的导航系统，但是，他们不知道，这家公司的每一艘船都安装着寻常仪器很难检测到的卫星定位系统预防不测，它平时是绝对不会开启的，每二十四小时开启十分钟，我们可以依照这个特殊的安全模式去追踪那个船只的所在地，如果真能追上它，事情也就解决了。”
蒋晓艳说着，妩媚一笑，可寻思寻思他的话，我有点疑惑：“不是说，签了保密协议的么，这种事情是违约的吧。”
“没错。”蒋晓艳说着，耸了耸肩：“钱能解决的事，就用钱去解决，钱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想想其它的办法，这个公司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信誉很好，但是，想要从他们的嘴里套出一点想要的线索来，对于姐姐我来说，并不那么难。”
蒋晓艳说着，扶着胸脯摆出一个很得意的小模样，我一撇嘴，嘟囔道：“出卖色相了吧。”
“你去死……就凭他们，还不配让我那么做。”蒋晓艳说着，狠狠地白了我一眼，听她话里有话，我斜着眼睛追问道：“他们不配，那谁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