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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秦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让杜军禁不住叹服省委一秘的眼光独到！这正是公安局长有苦难言的地方。经过公安局党组会议上的较量，杜军被严明弄得焦头烂额，在接到市委书记采用强硬手段解决指令的时候，非常官僚，自己只是站在办公楼上观敌瞭阵，把现场指挥权完全交给了防暴大队长。

当防暴装甲车高压水炮发射第一发炮弹之后，杜军清楚地看到，围在公安局门口的人群顿时四下奔逃，潮水般往后退却。杜军当时就愣在那里，防暴大队长也是老公安，怎么采取这么野蛮的方式，这样强行驱散，不出事故才怪！杜军专门叮嘱防暴大队长要注意方式，他竟然使用装甲车一马当先冲击，这不是要命吗！

看到当时那种情况，杜军赶紧呼叫防暴大队长，让他立停止使用装甲车，不允许发射高压水炮。然而，防暴大队长根本就不再理会杜军，装甲车急速冲进人群，水炮连连发射，把围观的群众撵的象赶鸭子一般。

防暴警察们更是毫不吝啬手中的橡皮子弹，根本不管不顾谁是闹事者，谁是围观的群众，更不管他们有没有反抗，把四下奔逃的人群当沉了活靶子，毫无目标的漫射，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杜军懊恼地扫了一眼防暴大队长，好好的局面，让这个小子给搅的一团糟。这也难怪，这个家伙是严明的心腹，正等着看杜军的笑话，怎么会配合杜军的工作。给杜军制造点麻烦，趁机把杜军挤出公安局，防暴队长肯定还能升官。

防暴队长毫不畏惧，很不客气地回敬了杜军几个白眼！看什么看，到你倒霉的时候了，够你喝一壶的！命令是你下的，老子只是奉命执行，现在出了事故，自然有你来擦屁股。只要严明能坐上局长位子，自己就是大功臣。

杜军斟酌了一下词汇，吞吞吐吐地说道：“韩处长，这是我的一个重大疏忽，我当时的确没有预料到会发生大规模践踏事故。但是，在下达出击命令的时候，我特意提醒防暴队长，一定要注意方式，千万不要误伤无辜。没有想到，防暴队长竟然以防暴装甲车开路，使用高压水炮乱轰、、、”

防暴队长本身就是个火药筒子脾气，加上根本就没有把杜军放在眼里，一听杜军指责他不按命令行动，当时就火冒三丈，“啪”地一拍桌子，气哼哼地打断了杜军的辩护，指着杜军的鼻子骂道：“姓杜的，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完全按照你的指令办事，你自己蠢材一个，意气用事，指挥不当，现在出了事故，把责任往下属身上推，真不是东西！”

一看防暴队长这个做派，韩秦不屑地一笑，这个家伙够猖狂的，在这个场合竟然敢拍桌子，全然没有把领导放在眼里吗！不知道这个杜局长是怎么干的，一个公安局长当的这个份上，不干也罢！

邓宇伦也气得变了脸色，这不是目无尊长吗！早就知道杜军被严明架空，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防暴队长也敢欺负他！邓宇伦虽然被气的七窍冒烟，面对着一个科级干部，又不好发作，两人的级别差得太远，发火也丢身份。

严明就坐在邓宇伦旁边，一看市委书记脸不是脸色不是色，轻轻咬咬牙，又气又爱地看看他的猛将，当着市委书记省委一秘痛骂杜军，的确很爽！但是，这也有点太过火了吧，让两位领导怎么想？一个小小的防暴队长就这么嚣张，严明就可想而知了！

威严地咳了一声，严明用手一指防暴队长，厉声说道：“太不像话了，一点规矩都没有，这是什么地方，哪里有你拍桌子的资格，马上给我出去！”

严明这边一发话，防暴队长立时没有了脾气，乖乖地就想离开会议室。防暴队长刚刚离开座位，韩秦威严地说道：“这位同志，请你稍安勿躁，听一段录音，分清责任再走！”

省委一秘此言一出，参会的众人禁不住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韩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防暴队长见省委一秘下了命令，不让他离开，他还没有胆子公然抗拒，只好又怪怪地坐回去，惊异地等着省委一秘的下文。

韩秦也不解释，扫了杜军一眼，心平气和地说道：“杜局长，借你的手机用一下。”杜军早被防暴队长羞成了大红脸，如果不是市委书记和省委一秘在这里，非得上去和防暴队长拳脚相见不可。

正暗暗盘算着怎么收拾这个狂妄的小子，猛然听得省委一秘要借用手机，杜军不知道省委一秘有什么用意，满腹狐疑地把手机递给了韩秦。

韩秦接过杜军的手机，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淡然笑道：“杜局长的这个手机不错啊，功能很先进的。这里有一个最新功能，大家可能还不熟悉，我给大家演示一下。”

听见省委一秘夸奖手机不错，杜军心里更是咯噔一下子。他这部手机价值上万元，刚用了没有几天，功能很齐全，有许多功能，杜军还不知道怎么使用。当然，这部手机也不是杜军自己用工资买的。

这样的事情在权利部门虽然并不稀奇，但是该你倒霉的时候，一个小细节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个南京的周久耕，周大局长，不就是因为开会的时候，一盒极品香烟让他吃了盒饭。据说，现在的领导开会的时候，连高档手表也不敢戴了，生怕被电视画面拍到，被人肉搜索。

省委一秘借去杜军的手机，让杜局长顿时紧张起来，难道省委一秘要接着手机说事。仔细一想，不大可能啊，省委一秘虽然牛逼，毕竟只是领导的秘书，不是省委书记，。一个处级干部，没有资格在这种场合处理他一个副厅级公安局局长啊。

韩秦微微一笑，拿起手机轻轻摁了几个按键，又把手机放回到桌子上。几秒之后，手机里传来杜军和防暴队长的对话。正如杜军刚才说的一样，他的确叮嘱防暴队长一定要注意方式，不要误伤无辜，而防暴队长也干脆利索地答应下来！

录音一放，杜军激动地看看省委一秘，原来省委一秘是给他找场子啊！没有想到，这个手机竟然还有这样的功能，能够留下通话语音记录。防暴队长队长一时有点坐卧不安，刚才把杜军骂了一个狗血喷头，却是自己在撒谎！

看大家面面相觑，韩秦淡然一笑，说道：“杜局长的这个手机如果仅仅有这个保留通话记录的功能，也算不上先进，最让人叹为观止的是，这部手机还能够接受附近对讲机的频率，并且把通话记录下来！我给大家放一段、、、”

韩秦在手机上按了几下，刚开始几秒是吵杂的电波杂音，很快就变得清晰起来，正是防暴队长给下属下达命令的录音，防暴队长篡改杜军的命令，让部下放开手脚干，不要害怕出乱子，一切责任都有杜军担着！

录音一放，防暴队长顿时象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大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韩秦淡然笑道：“队长同志，你听清楚了吗？这是不是你说的原话！”

事情来的这么突然，被省委一秘拿到了致命的证据，防暴队长哪里还有狡辩的勇气，头上的冷汗顿时就躺了下来。防暴队长自然清楚，七人死亡，几十人受伤，这样的严重结果，一旦算到他的头上，就不是撤职扒警服的问题了！

防暴队长求救般地看向严明，希望一手遮天的严副局长能够拉他一把！严明万万没有想到省委一秘还有这一手，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手机能够接受对讲机的频率，并且还能够进行录音，杜军这是他妈*的什么高科技玩意。

发现防暴队长把眼光看向他，严明赶紧扭过头去，装着没有看见，不去理睬这位部下。严明在暗骂这个家伙真是有勇无谋，蠢货一个，就是满心想救他，在这个时候，也不能和省委一秘对着干啊！

严明现在也是非常的恐慌，防暴队长在冲击之前，曾经专门给严明打电话请示。防暴队长这么干，完全是严明的注意。严明现在最担心，杜军的手机是不是也能接听到他和防暴队长的通话内容，并且被录了音。

邓宇伦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见韩秦撕开了防暴队长的伪装，再也坐不住了，“啪”地一拍桌子，比防暴队长拍的更有气势，更响亮。邓宇伦手指着防暴队长，声色俱厉地说道：“岂有此理，简直是无法无天，草菅人命，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力，胆敢擅自行动！对于这种警察败类，害群之马，必须严惩！”

临来之前，韩秦交给了邓宇伦一个名单，上面有三百多名警察败类，邓宇伦猜想，这个家伙可能也榜上有名。别管有没有他，单是今天这一条罪名，满可以把他送进监狱去了！

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故，正需要有人出来顶缸平息民愤。邓宇伦原本考虑着，杜军这次是在劫难逃了！没有想到半路上杀出来一个替死鬼，只是这个家伙的级别有点低，不知道是不是能够应付过去。

邓宇伦威严地看了一眼杜军，高声说道：“把这个败类马上交给有关部门审查，一定要一查到底，查清他这么破坏市委的计划，制造混乱有什么目的！”

这次到公安局，邓宇伦是来实地指导工作的，没有准备逮人，手边上没有检察纪委的工作人员，只好有公安局自己动手，先把这个防暴队长控制起来。

先前还垂头丧气的公安局长，一看形势突然来了一个大转弯，嚣张至极的防暴队长成了犯罪嫌疑分子，真是痛快！有了市委书记的命令，杜军一指坐在对面的纪检组长，大声说道：“老黄，叫人把嫌疑犯带下去。”

纪检组长不但负责纪检，还分管着纠察。在这个时候负责拿人，也算专业对口。在东方市公安局党组里面，纪检组长是杜军唯一的心腹。局长一声令下，纪检组长马上给纠察队长打电话，让他带人扣押防暴队长。

三分钟不到，纠察队长带着四位人高马大的纠察队员赶到会议室，将垂头丧气的防暴队长给带了下去。

在海韵大酒店的时候，韩秦曾经不真不假的说过，今天要逮一个不大不小的，看来省委一秘早有准备啊。邓宇伦若有所思地看了韩秦一眼，国家特情部门的能量果然不容小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掌握了防暴队长的证据。

邓宇伦好奇地看看杜军的手机，这个还真是高科技啊！作为东方市警察头子，这个家伙是不是特情部门的人？邓宇伦又禁不住瞥了一下嘴，杜军在公安局里被严明挤兑的没有一点脾气，哪里有特情部门的威风！

汇报会很快就宣布结束，党组成员们各怀心思，惴惴不安地离开了会议室。大家都清楚，防暴队长是严明的一员猛将，这个家伙惹了事，会不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事情来。未雨绸缭，必须事先做些准备，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韩秦把手机顺手推给了杜军，笑道：“杜局长的这个机子不错，功能挺全的。”省委一秘给杜军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杜局长现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才好。接过来手机，杜军感慨地说道：“谢谢韩处长，如果不是韩处长博学广识，我还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这部手机的功能还真好，我回去以后要好好看看说明书。”

听杜军这么一说，韩秦经不住一咧嘴，这位公安局长还当真了！对于超级辅助系统来说，要想还原那些电波易如反掌，你就是翻烂说明书，也找不到这样的功能。韩秦嘿嘿笑道：“不错，回去好好看看。”

从公安局内部找出来一个担当责任的，最难的一个事情有了着落，对于解决这个[***]多少就有了眉目。事大事小总要解决，赔偿抚恤金再多，总归是国家的钱，不用自己掏腰包。让人站出来承担责任，姓质就完全不一样了！有了位子就有了一切，谁愿意失去官位来被这个黑锅？

邓宇伦在公安局紧急召开现场办公会，相关部门的头头济济一堂，有公安局牵头，紧急磋商这次践踏事故的解决方案。

这种践踏事故在东方市虽然是第一次，并不缺少能够参考的例子。前天的客车失火事件，就是一个重大恶姓事故，伤亡几十人，受害者家属当时的情绪相当激动。由于市委采取措施得当，基本上没有酿成[***]。

经过短暂的商议，以客车火灾事故为参考，公安局迅速拿出了方案，成立七个工作小组，一旦死者家属认尸，马上展开抚慰工作，一定要把遇难者家属的情绪控制住，无论有什么要求，一定要在东方市内解决。

为了迅速平息这个事件，邓宇伦当场拍板，所有遇难人员的赔偿抚恤金参照空难标准，超出遇难者亲属的心理预期。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个[***]是由于沙强团伙策划的，财政先行垫支，等把沙强团伙的非法所得罚没国库以后，再行拨付。

公安机关也多了一个心眼，在相关文件当中，坚决不承认这些遇难的老人是违规者，一口咬定他们都是沙强集团花钱雇来的托。遇难者已经不能说话，沙强集团在市场上雇佣的人员也没有记录，这就成了一个无法对证的悬案。

有了这一手，公安机关就有了法律制高点，这些老人遇害是贪图小便宜，同样参与了围攻公安局，本身就是违法行为。政斧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对这些遇难者予以优厚抚恤，如果再有家属不识时务，抚恤金一分没有，想到那里上*访，悉听尊便。

韩秦看了善后处理方案，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完全就是软硬兼施，所谓的被沙强团伙雇佣，也只能是一面之词。逝者长逝，也只能如此了！按照在这个方案，遇难者家属和政斧对抗的可能姓不大，大环境之下，民告官，基本上还是等于胳膊拧大腿。

遇难者善后处理有了解决方案，公安局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立即解决。沙强团伙借着瞎混混的意味死亡说事，抬尸围攻国家机关虽然违法，但是，小混混被抓紧公安局之后，在看守所过了一夜，却是千真万确地死了！

小混混的家属一口咬定，是公安局行刑逼供，他们的儿子受刑不过，屈打成招，在被送进派出所以后，伤势发作不治而死。

马超警组负责小混混的审讯工作，几位年轻的小伙子做了书面保证，在整个审讯过程当中，他们绝对没有刑讯逼供，全程都有录像监控。马超当场就提出，小混混的尸体已经被他们抢回到公安局里，是不是刑讯逼供，只要让法医验尸，马上就可以水落石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