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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塔肖领.亚卡村这个小小的村落,靠近着荆棘森林,处于一个山坳中。
和当年的森林之家一样,这个村子非常小,只有三十户左右。
村落里的木屋,排列成十字,中间是一个村庄的议政厅和仓库,仓库里存放着各种各样的粮食。
黄昏时分,在田野里劳作了一下午的村民,慢慢返回。
不一会儿时间,烤面包的香气和菜香,以及烟火充斥这一刻前还很安静的村子。
“妈妈,我回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喊着,而在后面,跟着一条皮毛白中带黑的猎狗,摇着尾巴。
麦卡雅笑了,拿开了锅盖,一股浓郁的香气马上散发开:“米森,马上好!”
米森连忙上前收拾桌椅,摆放餐具。
晚餐很简单,面包、蔬菜、还有一些肉类。
用过晚餐,米森突然一拍脑袋,说着:“差点忘记了,丹尼跟我说,要和你说一件事,问着她有什么事,她又不说。”
麦卡雅点点头,没有在意,说着:“那好,让她过来吧!”
米森就丢掉了烦恼,去作他的事了。
等一切收拾完毕,麦卡雅出了门去,这时,月光已经照耀,可以看见远处一片山脉和森林,走了几步,麦卡雅突然之间,有一种惆怅和思念,从心中想起。
当年在德兰雅王国,也有类似这片村子,自己一族,繁衍了上百户人家,结果还是被人发觉,受到了进攻。
在最危急的时候,领主罗蒙出现了。
他虽然是农业德鲁伊,但是却拯救了她们。
当然,到了那时,大部分只有女人和孩子了,壮年都快死光了。
到了罗蒙的领地上,由于情况特殊,罗蒙安排她们在偏远到几乎没有人知道的村落中建立村子。
一转眼,十余年过去了,新一代也成长起来。
麦卡雅心里感慨万千。
议政厅一共有三层,地下一层是仓库,中间一层是开群体会议的地方,上面一层是存放着资料的办公室。
麦卡雅来到了第二层,空无一人。
推开了窗,往下看去,可以见到小小的村落中,一些男女正在打闹。
新生一代,都快到了结婚的年纪了,有的已经结婚了。
这时,一个少女从路上走了过来,她的表情有些沉重,也有些奇异。
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少女,也是儿子喜欢的少女,麦卡雅笑了,在窗口向丹尼招手:“丹尼,我在这里!”
丹尼一抬头,看见了麦卡雅,她勉强露个笑脸。
麦卡雅有些奇怪,没有说什么,在上面的会议室内等待着,片刻之后,丹尼敲了敲门。
“进来!”
办公室还是有模有样,粗布制的沙发,厚厚的棉花缝成的座垫很让人舒爽,特别是在这个二月的气候中。
石头砌成的壁炉里点着小小的火焰,一股暖气充满着房间。
一堆劈好的木柴放在了壁炉下面。
有小小的书架,书架上有着书籍,以及保存宗卷和文书,还有村子周边的地图!
“……阿姨,我想你说个事。”丹尼搓着手,说着。
“什么事,要想买点新衣服?”麦卡雅取笑的说着,还是想买几件首饰?
其实这个亚卡村并不穷,毕竟有着自然德鲁伊的传承。
如果不是怕被人发觉,完全可以生活翻倍。
“……不是,真的不是!”丹尼连忙摇头说着。
“那有什么事?”麦卡雅看见她的表情,收敛了笑意,说着,见他犹豫,她鼓励的说着:“难道你不相信阿姨吗?”
“……我获得了法术,可是和大家不一样。”受到了鼓励,丹尼鼓起勇气说着。
“啊,你也成为了自然德鲁伊?好事啊?获得了什么法术?”
“不,不是,阿姨,我和她们不一样。”丹尼继续鼓起勇气说着,她的脸弄的血红。
“怎么样不一样?”
“……大家用完了法术,冥想就会恢复……可我必须……必须祈祷!”说完这个,她的脸色甚至有点青色:“而且,我的法术,和大家的不同。”
“祈祷,你向谁祈祷了?”麦卡雅顿时脸色大变,笑容立刻消除了,猛的站起来。
自然德鲁伊,不被目前已知的任何神接受,如果向神祈祷,泄露了消息,只怕立刻有倾覆大祸。
丹尼吓的连连后退了二步。
“说,你向谁祈祷了?”麦卡雅盯着她,目光里带着寒意。
她的确喜欢这个女孩,但是这事实在太严重了,她一直有意识的控制着外来信仰的影响,想不到还是出事了。
“我向罗蒙祈祷,罗蒙!”丹尼吓的脸色都白了。
“胡说!”
“不,阿姨,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向罗蒙祈祷,就获得了法术……”丹尼哀声叫的说着,麦卡雅表情吓坏了她,她的眼泪都立刻掉了下来:“不信,你可以试。”
麦卡雅皱着眉,盯着她看了看,片刻后,她低沉的说:“好,你说你向罗蒙祈祷,获得了神术,你现在获得多少?”
“……我能获得三个零级法术位,二个一级法术位!”丹尼颤抖着声音说着。
“是什么?”
“零级法术是光亮术,止血,侦测魔法,一级法术是治疗轻伤、次级活力术、魔化武器。”
“……全部施展掉。”麦卡雅皱着眉,命令的说着。
“恩!”丹尼不敢违抗,一一施展着,等五个神术全部施展完,她可怜巴巴的看着麦卡雅,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你现在向罗蒙祈祷,看他会不会赐予你神术——你今天的祈祷神术,没有用完吧?或者时间上有差距没有?”
“没有,我也是晚上祈祷的!”丹尼连忙摇头,她犹豫了下,取出了一个小人像,开始祈祷起来。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丹尼祈祷着,她立刻获得了回应,神圣的力量,透过无形的通道涌入她的身体,这圣力立刻填补她的空缺,向上浮现,凝聚出了五个符号,修复了刚才的施展法术。
“完成了?”麦卡雅问着。
“完成了。”
“你再施展一次。”麦卡雅命令的说着。
如果是一级牧师,五个法术已经很多了,说明丹尼作为牧师的素质很高。
就算是二级牧师,这个也很正常。
但是无论有多强大,除非达到十级以上,不然一天拥有十个零级和一级神术,是不可能的事,因此能施展,这就基本上证明她的话是对的。
丹尼乖乖的又施展了一次,同样是五个神术。
麦卡雅看着这一切,脸色阴晴不定,而丹尼话都不敢说,乖乖的呆在那里,却不知道麦卡雅心中的惊涛大浪。
作为自然德鲁伊的传承,麦卡雅不是无知之辈。
赐予神术,这是真神的象征。
难道自己的领主,已经成为神了?
罗蒙在很早之前,就包庇了自然德鲁伊一族,向他祈祷,倒不会引起祸端……只是,罗蒙赐予神术,这实在太让人吃惊了。
片刻之后,麦卡雅才勉强平息了自己的心情,她的脸色转柔,说着:“丹尼,你过来,说给阿姨听听,怎么回事。”
看见麦卡雅的表情转柔,丹尼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扑到她怀中:“……阿姨,你刚才的表情好可怕。”
“……说吧,说给阿姨听听。”麦卡雅安慰着她说着。
“恩!”受到了安慰,丹尼放松了许多,开始说着。
“……阿姨,你知道,好几个都成为了自然德鲁伊,可我没有……我有点怕米森不喜欢我!”
“怎么会,我们一族有着神秘的血统,但是也不是人人都能变成自然德鲁伊。”
“……可我害怕嘛,后来,大家都说,是罗蒙领主庇护了我们,因此,我就向他倾诉我的愿望,每次倾诉完,我都觉得很轻松。”
“……”的确,全村的人很感激罗蒙,麦卡雅甚至雕刻了一个罗蒙的木像,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事。
“你这样有多少时间了?”麦卡雅皱着眉问着。
“二年。”
“二年?你继续说。”
“恩,一年前,我就突然之间会了法术了……很温暖的气息,只是我发觉,和大家的法术不一样,我很苦恼,于是继续向罗蒙倾诉,后来我又升级了。”
“但是还是不一样,因此我想找阿姨你说说,阿姨你刚才好凶!”丹尼委屈的说着。
“这你没有跟别人说吧?”麦卡雅倒吸一口气,说着。
“没有,阿姨,你是第一个。”
“那好,以后谁也不要告诉……”麦卡雅犹豫了一下,又说着:“……算了,你带着还有几个,没有成为德鲁伊的,一起学你的方法。”
“好,我一定教她们!”丹尼高兴起来。
哄了片刻,才让高高兴兴的丹尼出去,在窗口,望着她远去,麦卡雅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心情。
恐惧,惶恐,隐隐的期待和喜悦……都有!
下面的村子,一小片果林,一大片的田地,这本是和谐安定的农村。
但是自然德鲁伊的和平生活,是不能长久的……一直望着她离开,麦卡雅坐回到椅子上。
“自然德鲁伊的命运?”麦卡雅喃喃自语,同时,眼睛里闪过一抹无奈,她支起脸来,沉思着。
在不同的世界,不同的位面,语言不能共通,文化不能共通,但有一句话却可以共通,那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句话,不分位面,不分种族,在任何一个世界,都会被视为绝对的经典。
而人类,更是绝对的认可及推行这句经典。
其实,这句话或许本身并没有错,但因此而引发的各种职业间的内部争斗,却成了这个世界千万年来,常见的一种现象。
农业德鲁伊,虽然也会秉承着一贯的职责,对大自然的保护,也非常尽责,但无论怎么样,这也是人类的一种职业,在很多时候,农业德鲁伊在立场上,永远都只会站在人类的立场上。
而自然德鲁伊与农业德鲁伊的斗争,更是在这种观念的影响之下,变得愈演愈烈,原因很简单,因为修炼的最终服务对象不同,最终双方达到了一个必须要决裂的地步。
理解了这点,就理解了异端这两个字的意思,对人类来说,就是人歼,人人可诛杀之。
立场的不同,就决定了一切。
但是,麦卡雅的一族,是无法抛弃自然德鲁伊,这是沉淀在血脉中的誓言,就算没有传承,力量也沉淀在血脉中,每代人中,自然会有人觉醒。
这,就使没有神能接受。
只是,反正是异端,信仰罗蒙也无所谓。
假如罗蒙真的是神,或者已经接近神,那为自然德鲁伊,敞开一个小小的保护伞,也应该很容易吧?
自然德鲁伊一族,非常需要这种庇护。
就为着这个可能姓,她也愿意赌上一把。
假如真的合适,那自己德鲁伊内部流传了二千年的宝物,也可以交给他!
这心中一动,念头就不断的涌上来。
外人很难理解自然德鲁伊的渴望,可以说,在二千年内,精灵还会反抗,他们就一直在流浪和忍耐,对受到庇护,获得家园的渴望,已经深入骨血中了。
她想起了十数年前的事。
当时,喊杀声不停,一个又一个族人倒下,她都要绝望了,这时,有一个人杀上来,将恶徒全部杀死。
在林子里徘徊了片刻,她终于报着孩子,冲出来,问着“陌生人,是你救了我们吗?”
在说这句话时,她带着期盼,身子却在微微颤抖。
对方没有回答,让她充满着绝望,她咬着牙,又问着:“陌生人,你也是德鲁伊吗?”
终于,对方说着:“是,我也是德鲁伊,跟着我走吧!”
这一族,就这样被拯救。
“丹尼,如果你没有骗我,只要我族中,再有一个,不,二个牧师出现,我就肯拿着我族传承二千年的至宝,交给罗蒙,赌上二千年的大愿和我们一切。”麦卡雅喃喃的说着,她决定再赌一次。
虽然这和祖先的誓言稍有不同,可是,祖先流传的圣物的力量,已经越来越弱了,而且,几千来,族人也无法承受这沉重的负担了。
她只想获得安宁的生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