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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大街,一条在燕京最具盛名的一条街道。随着时代快速的发展,尤其是燕京这种追求国际化的大都市,朱雀大街依旧保留着传统的建筑群。在过去,能住在这条紧邻皇宫街道上的人无一不是王公贵胄,即便是现在,朱雀大街作为燕京一个著名的古建筑群旅游景点,也不是全部对外开放,开放的只是有一小部分,而另外一大部分,依旧有人居住。
朱红色的五间三启大门,屋脊上屹立着五只尽管经历千年风霜雪雨却依旧栩栩如生的吻兽,无不彰显着前主人显赫的身份地位。大门上挂着一块颇有年头的牌匾,上面刻着三个烫金大字——静心斋!
等秦瑶婧把车停在门口时,苏清韵便从门里走了出来,快步迎了上去,拉着十三的手说道:“别害怕,你爷爷和你爸都在里面呢,知道你回来了,特意把你二伯也叫了回来,晚上就咱们自己家里人吃顿饭——放心好了,你爷爷性格温厚,很好相处。”
十三笑着点了点头。害怕?他从没想过有什么可怕的。只是对于突然冒出来的所谓的家和亲人有些忐忑。这种忐忑还不是那种家人即将团圆的不安和激动,而是不知道见了面该说什么。
苏清韵挽着十三的胳膊,几人走进了大门,刚绕过前厅,就看到一个穿着唐装,神态儒雅俊朗的中年男人站在那,正背着手温和的微笑着。
“十三,这是你爸。”苏清韵也没想到秦怀义会出来,愣了一下后,颇为欣慰的给十三介绍道。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那打量着对方。一个年轻俊逸,一个虽已年过半百,却依旧不失俊朗,两个男人眉宇间有着九成的相像,甚至十三都可以提前确定三十年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好久不见。”好半晌,秦怀义才打破了这份沉默,看着十三微笑道:“回来就好。”
十三一阵无语,这打招呼的方式实在太奇葩了。好久不见?说的就好像我见过你似的。
“你好。”十三也点点头回礼。
听着父子俩这种带着隔阂的聊天方式,苏清韵不禁深深叹息,旋即宽慰道:“都站在这做什么?进去啊,怀义,你带儿子去见见老爷子,我去给儿子收拾房间。”
说完,又一脸柔和的看着十三问道:“十三,你对房间有什么要求吗?床是硬一点还是软一点?电视电脑需要吗?有什么需要就跟妈妈说,妈妈去给你准备。”
尽管知道苏清韵这么做一直是因为心存愧疚,无时无刻都想着在补偿,可这种热情他一时半会还是有些没法接受,摸了摸鼻子,摇摇头道:“我没什么要求,有床就行。”
也不知道这句话又怎么戳着苏清韵的泪点了,苏清韵眼泪不自觉的又下来了,赶紧用手背抹了抹,小跑着向后面跑去。
“小婧,你们俩去厨房吩咐下,晚饭不要太油腻了。”打发走秦瑶婧和秦初夏,秦怀义才看着十三道:“走吧,去见见你爷爷。”
秦家老宅的面积大的让十三惊愕不已,在寸土寸金的燕京,拥有一座三进的四合院都算是土豪了,而秦家这座老宅,保守估计十几进都打不住,尤其是中庭那处花园,比游泳池还大的人工湖光维护起来就是不小的费用。
“你——”一路走来,秦怀义看了看十三,微微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大伯还好吧?”
“我大伯?你是说老头子?”
“老头子?”秦怀义诧异道:“你大伯已经——”
“别误会,习惯这么叫而已。”
“哦——”
不算之前奇葩的打招呼,这次真正意义上父子俩的第一次聊天,也在秦怀义的一声哦后很尴尬的结束了。接下来的路上,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直到走进后院一处小院门口,秦怀义才指着东厢房东的门说道:“进去吧,见见你爷爷。”
十三点点头,直到秦怀义离开,才走到门口,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沉稳而有力的声音。
十三推门而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硕大的木桌,木桌后的墙上挂这一副字,上书五个苍劲有力的楷体——仁义礼智信!
木桌后,一个穿着一身乳白色唐装,头发花白,颚下蓄着一片山羊胡的老人正眼神灼灼的看着他。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十三那个传说中被誉为华夏国医的爷爷——秦道正。
“会写字吗?”没有见到亲孙子的那种难以掩饰的喜悦,秦道正只是温和的笑了笑,看着十三抬了抬手中的毛笔。
“会。”十三走过去,没接秦道正手中的毛笔,而是从木桌的笔架上取下一只长峰笔,铺好纸用镇纸压好后,袖口挽起,着墨,手腕猛的一抖,笔走龙蛇。片刻后,五个龙威凤舞急具视觉冲击力的狂草跃然于纸上,与墙上挂着的那幅字一样——仁义礼智信。
“好字!”秦道正赞赏的看着十三,旋即摇头一笑,道:“字是好字,就是杀气太重。”
十三突然笑了起来:“老爷子,狂草而已,哪来的杀气?我是个医生,救人的,不杀人。”
秦道正不置可否的一笑,道:“既然不是杀气,那就是怨气——你对秦家有怨?”
十三闻言一滞,把毛笔挂回笔架:“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秦道正叹了口气,看着十三道:“还有,你刚才叫我什么?老爷子?我是你爷爷!”
这话怎么听着像骂街呢?
十三无语了一阵,看着秦道正,道:“你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见我,有什么事吗?”
“事肯定有。”秦道正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一脸认真道:“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件跟重要的事。”
“什么事?”
“你先叫一声爷爷听听。”
十三翻了翻白眼,心里暗自腹诽:看来自己猜的没错,秦家人都是这种不着调的性格,这下可有的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