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羑言早就说过,她活不久了。
她一直在留在君承修身边和离开他之间徘徊,每一次她决定离开他的时候,偏偏又让她回到君承修身边。当她狠下心要留下来的时候,老天又开始动摇她。
在最后,她决定了,真的决定了,谁都不能动摇她的心。
她本是想找个好的方式,等到赫连绝登基之后,她可以离开,一个人,谁也找不到她。
可是没想到这一天,君承修竟然会来。
她的计划又一次被君承修打乱了。
没有人知道赫连绝是什么意思,但是东方曜和君承修都知道,他一定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赫连绝跟羑言之间的小秘密。
“羑言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君承修上前抓住赫连绝的衣领,凌厉的目光盯着赫连绝的脸庞。
赫连绝推开他,“君承修,我早就说过,你让羑言跟着我,我会告诉你,可是你偏不。”
“现在后悔吗?”
这可是满满的嘲讽啊。
“回答我!”
君承修吼着他,他上前再次抓住赫连绝的衣服,一个拳头抬起来,正要砸过去,赫连绝抓住他的手。
“君承修,我不会告诉你了!我现在不想告诉你,折磨你,折磨到死!”
赫连绝说这话的时候紧盯着君承修的眼睛,说完,一把推开他,君承修杵在原地,捂着自己的脸跪在地上。
东方曜和赫连绝对视,交换一个眼神,赫连绝离开了,东方曜也离开了。
这个秘密,本就是属于赫连绝和羑言两个人的。
他曾经想用这个秘密来交换羑言,可是君承修不愿意,那么现在呢?
就如君承修所愿吧。
赫连绝回到俞朝国,又一个噩耗传进他的耳朵,赫连擎竟然死了。
他赶到的时候,只是看见赫连擎躺着,他的身上盖着白巾。
东方御看着赫连绝身后的东方曜,只是没有看见羑言,而东方曜眼睛猩红,东方御有不好的预感。
“羑言呢?”
东方曜沉默了。
三方势力在大肆的搜寻俞朝国后山,大面积广泛搜寻。
这个消息不是人们关注的,人们关注,不过是,俞朝国和玄邺国停战了,终于停战了。
他们不知道这次停战是多久,会不会再次发兵,但是据可靠消息称,玄邺国的军队已经撤离了,而俞朝国也收回了兵力。
战争结束,百姓们都收起了一颗悬着的心。
只是,俞朝国换皇帝了。
听说赫连擎每天劳于朝政,心力憔悴,猝死了,现在是他的儿子赫连绝执掌朝政。
只是,赫连绝一直没有登基,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赫连擎大葬,举动哀悼。
此后的三个月,全程都笼罩在一种凝重的氛围之中,大家似乎都莫名的陷入这种怪异的氛围之中,没有知道是为什么。
赫连绝终于登基了,于此同时,俞朝国新上任了一位辅政大使,这一个陌生的官职很多人都不解。
赫连绝已经不是孩子了,根本就不需要辅政,就算需要,也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设置一个辅政大使。
传言,辅政大使很是神秘,基本不会出现在朝堂上,形同虚设。
与此同时,玄邺国山寨之中,若梅生产,她和左新文的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儿。
“生了生了!母子平安,恭喜恭喜!”产婆从产房出来,将孩子交到左新文手中,左新文傻愣愣的笑着,看着怀中满是褶皱的孩子。
原来每一个孩子生下来都是这个样子的,其实并不好看,但是在他眼中,这就是最漂亮的孩子。
“辛苦了。”
左新文走进房间,将若梅湿漉漉发丝拨开,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辛苦了。”
花雨很长时间没有见了,在得知若梅和左新文喜得一子的时候,出现在山寨之中。
深夜匆匆看了一眼若梅母子又离开了。
玄邺国珏王府,君承修坐在书房里,看着满书房的画卷,这是赫连绝派人送来的。
每展开一幅,都能看见不一样的羑言。
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可是还是没有羑言的消息,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是现在既看不到羑言的人,又找不到羑言的尸首。
找了这么久,他的人,赫连绝的人,东方曜的人,三方势力都没有找到羑言的尸首。
他们抱着一丝侥幸,收回了所有的兵力,他们都默契的不再继续。
至少这样还能抱有一丝幻想,没有尸首,至少可以说明羑言可能活着呢?
悬崖地下有一条河,其实苍南和临西他们认为,羑言有可能是掉进那里面去了。
因为在找寻的过程之中,他们有看见河边的鲜血,从那痕迹分析,羑言极有可能是滚进了河水之中,如果真的是这样,还有可能活吗?
别说直接掉进不一定能活,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已经深受重伤,若是羑言再不自救,这样更加增大乐儿羑言手上的几率。
再落进湖水中,浸泡个几天,那都是没有办法活下去的。
这个消息,他们没有告诉君承修,因为不忍将这个残忍消息告诉君承修。
至少君承修若是什么都不知道,还能有一线希望。
他们已经看见过君承修颓废的样子,若是知道羑言已经出事了,君承修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他们不敢想。
苍南、临西推开门,从外面走进来,苍南端着晚饭来到桌子边,放在君承修的面前。
“王爷,吃点吧。”
苍南声音极低,他们现在都不敢在君承修面前说话。
君承修没有任何的动作,苍南又说了句,“王爷,这都是王妃以前经常给您做的……”
苍南话还没有说往,君承修已经伸手动筷子,却是食之无味。
他将所有东西都吃进肚子里,但是,真的一点味道都察觉不出来。
晚上会房休息的时候,君承修没有忍住,竟然吐了,吐在院子里,他靠着树坐下,抬头看着弯月。
时间过的太挺快的,转眼就是三个月。
以前也没觉得日子多难熬,只是现在,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无比的漫长。
君承修走出院落,来到奉闲院,这些日子,都是在奉闲院度过的,羑言的房间每天有人打扫,所有的摆设都跟羑言离开的是时候是一模一样的。
君承修倒在床榻上,抓着身下的被褥,虽然时间过去了那么那么久,可是还是能嗅到羑言的味道。
只有她的味道能让他安心入睡。
翌日早晨,君承修起来,睡眼惺忪,他揉着眉心,走到梳妆台前坐着。
看着镜中的自己,他不觉自嘲。
梳妆镜前摆放着一个盒子,君承修拿过来打开,他看着盒子中的镯子。
羑言第一次离开的时候留下的,这镯子是吕白暮给的,也是赫连兰的一份心意,只是,羑言没有戴多久就放下了。
当时的君承修并没有多在意,只是现在看见,他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君承修又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白玉簪,那个被羑言遗弃的白玉簪。
羑言。
他说过会等,所以,不管多久,他都等。
就算明知没有结果,他还是会等。
东方曜最近也安静了很多,自打将势力收回之后,他也跟消失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
赫连绝每天上朝,每天都累,身心疲惫,做皇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可是,这是羑言想要的。
他尽自己可能,将俞朝国治理成羑言想要的样子。
赫连绝身边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以前青葭在的时候,至少有人会跟他说说话,但是现在,真的太动荡了。
起初左新文还会在俞朝国,偶尔会来找赫连绝。
左新文已经从赫连绝哪里了解了一些情况,也明白了羑言的用意,既然羑言已经决定了,他也就没有任何的意见。
现在“羑言”两个字已经成为所有心中禁忌,没有人敢轻易提起。
木狼在东方曜房间徘徊,紫莛推开房间门走出来,她的手中端着原封未动的饭菜,叹了口气,和木狼擦肩而过。
“主子还是不进食?”
这样没有顾虑的样子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现在的东方曜太颓废了,三餐不定时,还经常喝酒,有的时候喝了吐吐了喝,周而复始。即使是吐血了他也不会停下。
木狼垂下眸子,不再说话。
时间如白驹过隙,尤其在是羑言跳崖之后,好像过的更快了。
一眨眼,又是一个秋天,落叶飘零的日子,更是让人愁绪满布的日子。
本来不佳的状态因为这个季节的到来,让所有人脸上都蒙上了一层灰色。
君承修被召进皇宫,君凌天突然要见君承修,君承修本是不想去的。
现在的君承修,很想卸掉身上的重任,他倒是希望可以去掉他珏王的身份,让他找个地方隐居,实在是不想在继续下去了,因为,真的太累了。
“父皇。”
君承修走进寝宫,君凌天抬头看向他。
“修儿。”
他听说了,羑言死了,当初那个君承修执意要娶的女人死了,竟然让君承修这般萎靡不振。
“筠嫣说要来玄邺国。”
君凌天对着君承修说。
君承修点头,“哦。”
罗筠嫣来不来都与他无关,以前没有心思,现在就更加不想管了。
只是,君凌天特地叫他来,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呢?
玄邺国本就是依靠了安绥国的兵力才能苦苦支撑,虽然当时君承修和安绥国打成的协议之中并没有关于和亲的事宜,但是现在,未必了。
尤其是在羑言死了之后,君凌天更是要为继续考虑。
羑言在的时候,君凌天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他不能不为君承修考虑。
“筠嫣来了之后,你就负责……”
君凌天一句话没有说话,君承修就打断了他的话,“父皇,儿臣很忙,若是她需要人带着去玩,可以找别的皇子,我记得有人很想跟安绥国成为亲家的。”
君承修的话太过直接了,一点面子都不给君凌天留。
“修儿!”
他是为了他好,他怎么就是不领情呢!
君承修看着君凌天,弯腰,对着他说:“父皇,儿臣身体不适,先回府休息了,改日再进宫探望皇祖母。”
改日进宫,也只是探望皇祖母而已,跟他这个皇上一点关系都没有。
君承修回到府上,才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疲惫,一颗心就一直绷着,还去花余力去对付别的人,他真的没有那个精力。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算算时间,好像不知不自觉,已经一年了。
君承修回想这一年,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度过的。
“王爷。”
苍南从外面回来,看到君承修,对他行礼。
“嗯。”
君承修摆摆手,现在君凌天已经开始将安绥国和玄邺国联姻的事情投身在他身上了,他得打消君凌天的这个念头,让他不要动这个心思!
“等一下。”
君承修叫住正欲离开的苍南,苍南看着君承修,问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打听一下,安绥国现在有什么动静。”
“是。”
苍南点头,君承修摆摆手就离开了。
看着君承修离去的背影,苍南奇怪的摸着后脑勺,王爷怎么突然想起要调查安绥国了?
想来想去还是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算了,不管了。”
让他查,他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