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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正玄轻笑一声道:“不仅是你那条人为规则,所有的人为规则,接下来都将被统一抹除,这是诸神共同的决议,无可更改。”
林逸惊讶不已:“诸神为何要废除人为规则?”
关正玄明显对他有着浓厚的兴趣,面对这样的疑惑,表现得颇为耐心。
“打一个简单的比方,世界能够正常运行的基础,是靠着一整套本源规则构成的庞大秩序,这就像是世俗王朝中的官方律法。”
“但任何地方,官面之下必然还有一套地下秩序,它们填补了秩序的空白,本身也可算是秩序的一部分。”
“零零总总的人为规则,就是那套地下秩序。”
“正常情况下,两者可以相安无事,可如果地下秩序发展太过,影响到了官方秩序,那就必须进行清理。”
“现在,就是需要清理的时候。”
关正玄说的轻描澹写,林逸却已从他的字里行间,刷新甚至颠覆了以往的认知。
按照对方的这个说法,以诸神为首的神域就是官府,辖下各方都是官方秩序的一部分。
而所谓的地下秩序,所指无疑就是内王庭。
毕竟内王庭可不仅是跟诸神作对,同时也掌握了大量的人为规则,填补地下秩序真空的同时,也攫取了巨大的好处,进而掌握了巨大的影响力。
换而言之,一旦诸神开始清理人为规则,也就意味着要对内王庭动手了。
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信号。
关正玄观察着林逸的反应,忽而话锋一转道:“话说回来,地下秩序就跟野草一样,割掉一批,很快又会长出来一批,诸神也没打算真的将其彻底杜绝,其中还是有着不小的操作空间。”
林逸听出了话外之音:“巡察大人的意思,莫非可以网开一面?”
关正玄露出一个赞许的眼神:“人为规则大大小小上万条,那些最惹眼的,攫取气运最多的,自然不能放过,但是像你这种刚起步的边缘小规则,就另说了。”
林逸摆正姿态:“请巡察大人指点。”
关正玄笑了笑,将一杯茶推到林逸面前:“很简单,只要成为自己人,那不就一切好说话了?”
林逸故作惊愕:“巡察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加入诸神殿?”
“那可就太屈才了。”
关正玄终于进入正题:“恰恰相反,你不需要跟诸神殿产生任何的联系,也不会在明面上跟诸神扯上任何关联,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给我当内应。”
林逸一愣:“内应?”
关正玄透露道:“这次抹除人为规则的行动,风声被人走漏,内王庭那边已经提前获知。”
林逸讶然:“既然是诸神的决议,就算内王庭知道,也没办法阻止吧?”
当初的那场人神大战,内王庭虽然看起来战果不错,明面上甚至跟诸神打了个五五开,可实际上明眼人都知道,那不过是借着陆上神国的主场之利才勉强达成的战果。
最终双方被至高神谕约束,乍看起来是各打五十大板,可实质上内王庭还是向神域低头了。
毕竟,创世神可是诸神的头啊。
这种情况下,内王庭的存在对于神域来说,充其量也就是一不受控的地下帮派,地位就跟水泊梁山差不多。
朝廷真要动起了真格,根本没有半点赢面可言。
关正玄解释道:“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内王庭固然无法正面阻止,但他们也有他们的应对方式,他们提出了一个百子计划,试图保住一部分最看重的人为规则。”
林逸没有插话,继续洗耳恭听。
关正玄看了他一眼:“百子计划想要成功,最重要的是找到一百个被天道垂青的气运之子,内王庭除了内部选拔之外,必然要大范围从外界挑人,我希望你打入其中,做我的内应。”
“这……”
林逸不由面露犹豫。
其实他心底下十分笃定,这件事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犹豫,只要当了这个内应,不仅能够打入内王庭,同时还能打入神域内部,妥妥的一举两得。
这么送上门来的大好机会,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拒绝?
但此事毕竟凶险,犹豫还是要犹豫一下的,至少该装还是要装一下,否则直接一口答应下来,就该轮到对方起疑了。
关正玄见他似有意动,当即许诺道:“只要你答应,我担保你的那条人为规则高枕无忧,任务完成得好,我可以带你直升神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要想清楚了。”
林逸眼睛一亮:“真的可以直升神域?”
就连一旁的李多磨,也都露出了热切的眼神。
对于任何一个有野心的修炼者,神域都是最大的诱惑,没有之一。
关正玄很满意林逸的反应:“神域从来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功臣。”
林逸当即果断点头:“好,我答应。”
关正玄哈哈一笑:“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愧是被天道垂青的人,林逸,我很看好你。”
林逸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激动之色:“多谢巡察大人提携,属下愿肝脑涂地,追随巡察大人的脚步。”
对于这样的马屁,关正玄很是受用。
关正玄笑了笑道:“以后就别叫什么巡察大人了,叫我关老吧,免得外人起疑。”
林逸笑道:“您看起来可一点都不老。”
“油嘴滑舌。”
关正玄失笑摇头,手中蓦然冒出一块青色令牌,扔到林逸手中。
令牌入手的一瞬间,林逸精神一振。
无形之间,只觉自己对于各种规则力量的理解,一下子深刻了一大截,许多以往的疑惑在这瞬息之间便悟了个通透。
连带着对于新世界的认知,也都跟着水涨船高。
林逸不禁又惊又喜:“这是?”
关正玄轻笑道:“诸神的卷顾,算是一点小小的见面礼。”
“多谢关老!”
林逸暗暗咋舌,以这东西的价值,放到市面上少说也要五百道气运,就这都还未必能买得到,神域下来的人果然是财大气粗。
关正玄看着他道:“我的见面礼给你了,你是不是也得给我一点见面礼啊?”
林逸一时愣住,面露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