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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特儿冷眼望着这一切,似乎在他心里有了数。“翕然,把珍珠安顿好来我帐子。”
娜仁有些沉不住气,她明显一抖,赶紧溜回了帐子里。
东陵翕然没有任何反应的的扶着没有一丝力气的珍珠回了自己的帐子,一进门就告诉娜仁,“找个绳子把她捆起来。”
娜仁有些害怕的不敢动弹。
“快去啊!”东陵翕然一吼她才行动起来,这时珍珠涣散的目光又逐渐凝固了起来,她咬着东陵翕然的胳膊不动口,眼神锁定着她。
东陵翕然忍着疼痛想扯开她。
“母亲!!”丁旭彬心疼的叫道,他看着身边,竟然没有一个能打向她的,“娜仁!还愣着干嘛!踢她的迎面骨!”他失声叫道。
娜仁这才反应过来狠狠地踢向了珍珠珍珠果真吃痛跪在了地上,可此时东陵翕然的手臂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珍珠擦了擦她还滴着鲜血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呵...丝我也要拉个垫背的!”她用沙哑的声音吼道。
娜仁双手抖动着把珍珠绑了起来,期间她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就在这时撒满敲了敲门,“阏氏,我能进来吗?”
“别怕,没事!”东陵翕然低声劝说道。随后冲着门大声说道,“进来吧!”
撒满缓缓走了进来,看着眼前的景象没说什么帮着娜仁把珍珠捆了起来。
“自己人。”这名撒满压低声音说道。
东陵翕然这才放下心来,撒满瞧了瞧珍珠,又念了些听不懂的咒语,“阏氏,珍珠有身孕了。”
“什么?!”东陵翕然惊呼。
珍珠在一旁笑着癫狂着,她将头发甩得好像一个疯子。
“要不要除掉?”撒满问道。
东陵翕然纠结地叹了口气,“先留着吧...待会去单于帐外等着,具体你知道该怎么做。”
撒满点了点头就退出去了。
“你在这看好珍珠,我去去就来”东陵翕然捂着胳膊说道。
娜仁擦了擦眼角,“嗯!!您小心...”说着娜仁从怀中掏出一支破旧的箭头,“您拿着这个防身!”
东陵翕然笑着摇摇头,“如果单于要杀我,一百个箭头都不管用。”
娜仁又把手缩了回来,“我...我陪您一起...”
东陵翕然有些动容,她拍了拍娜仁的头,“别怕,别慌,千万要稳住。”
东陵翕然咬咬牙走出帐子,就看到不远处巴特儿冷着脸等她呢。
她若无其事的走上前,“单于,您等很久了吗?”
巴特儿用鼻子冷哼一口气,“说说吧!为什么害珍珠。”
东陵翕然笑着摇摇头,“您在说啥什么?发生这样的事我们都不愿意,可您怎么能把过错都推在我身上?”
“哼...再继续装!你如果是清白的,怎么会这么巧?”巴特儿向前一步压迫着她说道。
东陵翕然皱皱眉流下一滴泪,“是不是只要珍珠受了伤就和我有关?单于,您知道吗?我亲眼看着她将您扶进帐子里,您碰她的时候嘴里还叫着我的名字,您知道为何我那时候没有跳出来制止吗?是因为...我是不洁之身...如果珍珠...能弥补些什么,我也算无憾!我是真心诚意地策划的这场喜事!她还是我丫鬟的时候就跟我说过,如果能有马群将她从故乡迎娶过来的话,那一定风光至极,我只想让你们开心...”东陵翕然说到最后已经喊了出来。
“翕然...你...!”巴特儿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难道那夜珍珠撒了慌?东陵翕然并不是一心挂念着他的儿子?
“我从未在意过你的过去!你又何必做这么多?”巴特儿叹了口气。
东陵翕然苦笑着摇摇头,“您如果不在意,根本不会想着给珍珠一个名分...我都懂,我没想争什么,只要您的身边有我的一席之地...就够了!可是现在看来,我的这么一个卑微的愿望也实现不了了...”东陵翕然哭着哭着几乎晕厥,她眼前一黑倒在了巴特儿怀中。
“翕然?!”巴特儿紧张的叫道,“快去叫撒满!”
巴特儿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了羊皮榻上,他抚摸着东陵翕然眉间皱起的疙瘩,连连叹气,“翕然啊...你怎么这么傻?”
他怜惜地握着东陵翕然的手,这才看到她手上的血迹,把衣服一掀开,里面的血肉都和衣服粘合在了一起,掀开的瞬间又扯下不少粘连着的皮。
东陵翕然疼得直哼哼,“疼...”
巴特儿有些慌乱,“这是谁弄的?!”
此时的东陵翕然面无血色,她张着嘴轻喘着气,“不碍事...珍珠也是一时崩溃,不过也因为这样我没能给她上药...还请单于息怒,没能照顾好您的宠妃。”
巴特儿气得直拍大腿,“哎呀翕然你说的这是什么花?!什么我的宠妃!你快好好养伤!别去管什么珍珠了!”
东陵翕然撅着嘴把头一扭,“您刚才不还质问我呢吗...?”
巴特儿有些为难的垂下了头,“别生气了好不好?是我错了,是我一时心急。”
就在这时,撒满敲了敲门,“单于,您叫我?”
巴特儿赶紧说道,“快进来!快给阏氏看看她的伤口!”
东陵翕然微微睁眼和他对上了目光,撒满又开始跳着夸张的舞蹈,嘴里念叨着旁人听不懂的咒语,随后如用抽干力气一般跪倒在地,“单于,阏氏怀有身孕了!”
“当真?!”巴特儿兴奋的站起身问道。
撒满点点头,“长生天在上,我不敢说谎。只不过...阏氏身子太弱,能不能保住,还得看长生天的意思,不过单于,之后的日子您可能要减少与阏氏同房的次数了。”
“什么...?!”巴特儿皱了皱眉大吼道,“我命你还是这个胎儿!若长生天要收走他!我就与天拼命!”
撒满赶忙跪在地上,“遵命!阏氏,我给您开些药,定期上药就能痊愈。”
东陵翕然在撒满走后,艰难的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却被巴特儿紧紧地拥在怀里,“小心点啊翕然!你要干嘛我帮你,你躺着别动!”
东陵翕然的虚弱的脸上勾起一丝微笑,“我哪有这么金贵啊!”
“那可不行!你现在就是金贵!快乖乖躺好,饿不饿?想吃什么?”巴特儿殷勤地问道。
东陵翕然笑着摇摇头,“我不饿,单于您不去看看珍珠吗?”
“她有奴隶伺候着呢!你啊!现在就别担心别人了,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才是要紧事!”巴特儿轻轻地揉了揉东陵翕然的肚子说道。
东陵翕然笑得有些苍白,“我现在都没显怀呢...”
“那不早晚的事?!”巴特儿喜于言表。
等撒满将药拿过来后,巴特儿细心地为她上着药,他一边抹着一边轻呼气,“疼不疼?”
东陵翕然摇摇头,心里万分苦涩,“不疼...”
可这份喜悦却不是真实的,若巴特儿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个谎言,该怎么办...?这么想着的她皱着眉闭上了眼。
“翕然,累了吗?”巴特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东陵翕然点了点头,“有点...”
“那你先睡会,我出去。”巴特儿说道。
东陵翕然摇摇头,“我回我的帐子睡,单于您也累了,您也歇息歇息吧!”
巴特儿点点头,“好,那我送你回去。”他都不敢用力对东陵翕然说话,生怕吓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整个动作都十分小心,看着平日里如恶狼一般战斗的他此时如此小心,东陵翕然内心更是煎熬。
“好,您送我回来吧。”东陵翕然贪婪的说道。
进入帐子后,珍珠看着巴特儿和东陵翕然眼珠子更是瞪的巨大,她使劲晃动着身子,任凭粗糙的绳索摩擦着她的身体,“啊!!”
东陵翕然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巴特儿直接捧住她,“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了吗??”
东陵翕然摇摇头,“没有,就是心疼妹妹...”
“你要是看不惯,我就把她放到别的帐子里。”巴特儿说道。
东陵翕然摇了摇头,“还是算啦,她也是苦命的人,和我在一起也能跟我作个伴。”
“好,都依你的!珍珠,阏氏现在怀有身孕,你千万不要大声喧哗,这次的事我就不再追究,若让我发现你对阏氏做手脚,别怪我不客气。”巴特儿冷哼道。
真是绝情啊...东陵翕然在心中感叹道。
“我没这么金贵啦!单于您快回去歇息吧!”东陵翕然拍了拍他的后背,“不用总担心我,我的男人是属于战场的。”
巴特儿笑着把她搂在怀里,“这嘴可真甜!等你好了我再好好欺负你。”巴特儿说完赶紧迈开大步走了出去。
娜仁在一旁惊得目瞪口呆,“阏氏,您...”她实在想不明白,刚刚还视死如归的巴特儿,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东陵翕然身边的小绵羊了?
“跟着我多学学吧!”东陵翕然轻笑道,“把她舌头给我剪了。”
她说完就躺在了床上,转过身不一会就传来了匀称的呼吸声。
娜仁咽了口口水望着珍珠,该...该怎么剪?她颤抖着手走向珍珠,却始终下不去手,她无力地蹲在地上,就在这时丁旭彬低声说道,,“捏着下巴把剪刀塞进去转几圈就行了,没那么费劲,不过小心点,别把人弄死了。”
娜仁擦了擦不自觉流出的泪水,望了眼东陵翕然,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睡得着...她害怕的都要吐出来了,却又不敢得罪那个熟睡的女人,按照丁旭彬教她的,就听清脆的“咔嚓”一声,一块红肉掉在了地上,末梢神经刺激着这块舌头抖动几下。
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娜仁捂着嘴就要吐出来,丁旭彬看着她这么弱小的样子勾了勾嘴角,“这就害怕啦?你是没在战场上待过,血都能到膝盖,真的是淌着血河战斗。”
“你...不怕吗?”娜仁轻声问道。
“到最后都麻木了,看着那些尸体,其实人有时候真跟畜生没两样。”丁旭彬轻描淡写的说道。
“那死呢?你怕吗?”娜仁继续问道。
“不怕,我只怕我死了,没人照顾我母亲。她受了太多苦难了。”丁旭彬说道。
娜仁听着垂下了脑袋,“阏氏其实是幸福的...有很多人独自一人承受着苦难,身后也没有铠甲保护着她。”
“只要你忠心,我同样可以成为你的铠甲。”丁旭彬就是像说着玩笑话一般说道。
可娜仁听来心跳却慢了半拍,“我...我先把这些血迹收拾了。”
丁旭彬玩弄着手中的一根稻草笑着摇摇头,看着她笨拙的样子更是引人发笑,“你从前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笨?”
撅着屁股的娜仁满脸通红,她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神,娜仁赶忙把头扭了回来,继续慌张的擦拭着地上的血迹,唯独那块红肉,她不敢下手去碰。
“就把它当成牛羊肉,没那么恐怖。”丁旭彬在她身后说道。
娜仁咬了咬嘴唇,终于下手把那块肉扔到了门外的看门狗嘴里。
她喘着粗气回来栽在地上久久不能做声。
“你在没成为俘虏之前是干嘛的啊?怎么什么活都不会干?难不成...你是妓院里的娼妓?”丁旭彬两眼放着光问道。
娜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才是娼妓!我可是...”娜仁说到一半赶忙把马上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下去,“那个...你渴不渴?”
“你可是什么?别转移话题。”丁旭彬追问道。
“没什么...”娜仁说着就要离开,丁旭彬直接飞出一把木刀定在了娜仁身旁的帐子上,“说。”语气也瞬间低沉了下来,“我虽然走不了路,别说你一个女人了,就算是十七八个大汉也不在话下。”
不知何时冷汗已经遍布了她全身,她咽了口口水转过身来,“我...我不是坏人...”
“我要知道你的身份。不然,我就让你当一次娼妓!”丁旭彬说着眼睛又一亮。
娜仁撅着嘴马上就要哭出来,她赶紧摇摇头,“不要...我说...我...我其实是楼兰最后的公主...父皇为了让我活下来让我从密道逃出,可...我却混入了匈奴人的俘虏行列里...”
丁旭彬听着不停的念叨着,“真够笨的,太笨了!逃出去还能又被抓回来...难怪楼兰能灭亡。”
“不许这样说!我父皇是很厉害的!”娜仁高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