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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九章 作对
“莫三姑娘是吧？这大晚上的你不在你们莫府里睡觉，怎么爬到我家王爷榻上……哦，不，趴在我家地上来了？”杜若衡颇有兴致地俯视着地上的莫少珊，悠悠地说道。
“我……”莫少珊看到杜若衡从门外走进来时，便已吓得腿脚发软，匍匐在地。
刚才她虽然被宋恪莫名推翻在地，但面对传说中的好色王爷，莫少珊却还是有几分源于美人的自信的，质问宋恪那声其实也是羞大于恼。
哪知她正楚楚可怜地仰望着许王爷，想要祈求垂怜时，王妃来了。
这种勾搭人家夫君，却被大房当场抓现的事……通常长得越美，下场便越惨……
莫少珊头都不敢抬了，哪里还答得出话来？
“暗卫抓错了人！”宋恪扫了一眼地上瑟瑟发抖的莫少珊，开口说道。
总算他还有些担待，没有默认杜若衡刚才话中的言外之意：此事许王爷很无辜，是莫少珊半夜从莫府跑来爬了他的床！
宋恪说着叫曹维：“把莫三姑娘送回莫家！”
“慢着！”杜若衡起身拦住：“王爷不会是打算……让暗卫拎着莫三姑娘送回去罢？”
宋恪不知她何意，冷声道：“不然呢？”
杜若衡轻哼一声：“王爷的暗卫抓错了人，不用大轿抬着送莫三姑娘回府，上门赔礼道歉也就罢了，怎的能再把人拎着送去？是不是太有些不把莫家看在眼里了？”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王爷若是事忙，不如就将莫三姑娘交与我。我定然会把莫三姑娘好好地送回莫府去，让莫府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宋恪虽不知她忽然说这么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用意何在，既然她已经发现了莫少珊，谁送莫少珊回莫府，怎么送，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何况……他再看不上莫少珊，莫少珊却也是七七的姐姐，给莫府面子就是给七七面子！
他是没功夫专程派了人用轿子送莫少珊回府，杜若衡爱送就让她送好了！
宋恪也就答应了下来：“如此烦劳王妃！”
见他答应，杜若衡眸中寒意一闪而过，转头对地上的莫少珊道：“起来罢！先跟本王妃去好好梳洗一番！王爷，不是妾身说您，您看您把人莫三姑娘糟蹋的……这成什么样子了？我看着都心疼！”
莫少珊听着这话就觉得有些刺耳。
可是她也辩解不出什么来。
她被曹维带过来时颠簸了一路，刚才又在榻上和宋恪滚了几下床单，此刻早已是鬓粉散，脂粉乱，衣裳揉成团，浑身上下都透露被“糟蹋”过的暧昧味道。
可偏偏……莫少珊心里的感觉就别提了。
宋恪因为自觉没有“糟蹋”莫三，所以也就没有听出杜若衡话中有话，对她挥手道：“且就带去罢！时辰不早，我歇一歇便就要上朝。”
杜若衡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也不多言，带着莫少珊离开。
到了正院，她让弄琴带莫少珊去重新梳洗，自己坐在椅中，脸色就有些晦暗不明。
出于某种说不清楚的心理，杜若衡和宋恪成亲后第二天，就把府里宋恪所有的姬妾都处理了去，姿色平常蠢笨些的卖去做丫鬟下人，有几分姿色的卖去窑子里，长得极美的全都寻了错处，打得半死不活，任由自生自灭。
宋恪也不知心里怎么想的，由着她翻天覆地地闹腾，竟也半句话也没有说。
倒让杜若衡有种一拳打空的感觉，疑惑了很久。
很怀疑宋恪这么隐忍着，是准备了阴险的后招等着她。
可她提心吊胆等了好几个月，也没有等到宋恪的后招，他连提都没有再提起过姬妾的事。
还是后来杜夫人听说女儿在许王府大发雌威后，背地里悄悄劝她：“男人总是要有三妻四妾的，你管得太紧，反而会失了他的心！”
杜若衡不屑，谁稀罕他的心！
但她为了不继续被母亲唠叨，就哄杜夫人道：“家里原有的那些看着妖妖娆娆的，也不知都是什么来路，由着她们在王爷身边胡搞，没的会坏了王爷的性情！我把她们打发了去，也是想着再要给王爷寻几个好的来伺候。”
杜夫人竟也信了。
虽然当时杜若衡是在敷衍杜夫人，但刚才……她在外书房看到宋恪对莫少珊露出厌恶之色时，心里倒忽然生了新主意。
他似乎很讨厌莫三……那么，我就偏要把她弄到他面前去！
杜若衡越想越觉得把莫三弄进王府来做妾好处多多……不但能时刻恶心宋恪，还能随时折磨莫三。
最让她觉得开心的是，莫三是莫七的堂姐，要是莫三做了妾……倒要看看莫七还有什么脸面勾引沈三公子？沈三公子也不会要她了吧！
她想到这里，不由“嘿嘿”出声，把旁边的司棋吓了一跳：“王妃？”
“没事！”杜若衡摆了摆手。
“去，把王爷的奶嬷嬷找来，说我有事找她。”
此时天色已麻亮，王府下人已陆续开始起床做事。
宋恪奶嬷嬷听王妃找她，忙拢头换衣，跟着司棋来了正院。
杜若衡对宋恪奶嬷嬷说了几句话，就把莫少珊叫出来，让她跟着奶嬷嬷去了。
许王府小轿把莫少珊送回莫府时，天光已透亮。
莫老太太听红绣说莫少珊被许王府送回来，怔了片刻，对屋里众人说道：“折腾了一夜，你们也都累了，先各自回去歇着罢！”连吴氏也没让留下。
她因为昨晚睡得早，快天亮时才被大家叫醒，所以精神比别人都好。
众人散去后不久，莫少珊在黄氏陪同下来到嘉善堂。
进屋后，黄氏指了指身后跟着的进来老妇人对莫老太太道：“娘，这是许王的奶嬷嬷，王妃特意让她专程送珊儿回来！”言语中全然是不甚荣幸之意。
莫老太太闻言目光就闪了闪。
一般来说，王爷奶嬷嬷在王府里地位通常都十分超然，有些身上甚至有诰命品级，能劳动奶嬷嬷亲自来送，三丫头……莫老太太视线落在莫少珊脸上。
莫少珊状态看起来却不怎么好，眼眶发青，容颜憔悴，双目无神……莫老太太看着她眉头就不由皱了皱。
好好的姑娘家，怎么做了这般妇人的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