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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天之后,罗修终于放弃再跟身边的人讨论克莱克的事情——因为这样的行为在别人看来只不过是他“病情加重”的另外一个证据罢了,罗修曾经听到过玛利亚修女用满脸担忧的表情跟乌兹罗克建议对他产用精神疗法——这是一个听上去令人觉得毛骨悚然的名词——好在后来乌兹罗克拒绝了那个女人的提议。
好处是从此之后罗修真的老实多了,对于“克莱克”的事情几乎做到绝口不提。
坏处是玛利亚修女那张可爱的、红扑扑的苹果脸蛋在罗修的眼里幻化成了老妖婆的德行。
“——精神疗法就是电击,我就说过玛利亚就是个婊.子,她嫉妒你,因为你跟乌兹罗克大人走得太近了,看着吧,爱丽丝,如果你决定放任她就这样让她继续压制你,早晚有一天会出事的。”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
“中国有句老话叫‘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应该听过,爱丽丝。”
“哦,好吧,见了棺材我也不见得能流下眼泪。”
这是个不错的天气,罗修和艾丽嘉一块儿坐在浮屠罗门前院的那棵大树底下吹风——有时候温暖的公共休息室过于放松到反而让人容易感受到精神压抑,所以只要没人阻止,罗修都会在休息的时间跑到室外来——他常常遇见的人是乌兹罗克——不过今天他遇见的艾丽嘉。
真是奇怪,除非是发生了什么必要的事情,这个女人几乎很少在建筑外面来,而她现在就这样在罗修身边坐了下来,跟他肩并肩地坐在一起若无其事地聊天——罗修已经有几天没跟艾丽嘉说话了,他算是掌握了规律,只要有外人在的情况下,艾丽嘉就像是个活脱脱地仙人掌或者含羞草之类的植物上身的女疯子——只有在他们单独相处的情况下,他们才能好好地说上一些话。
罗修不是没有试图跟艾丽嘉求证过关于她的伤口和之前那个突然出现在走廊尽头的恶魔的事情——然而哪怕是在独处的情况下,艾丽嘉表现得对那些也显得一无所知,她也很肯定自己身上的伤口是以为切除盲肠的手术造成的。
事情至此,罗修算是彻底绝望,那之后他没有再尝试过主动找这个女人说话,没想到今天她居然自己凑了上来。
眼下,他们的话题并不多,除了聊聊修女们的内心活动这种八卦之外,要么就是说一下他们周围的病友——当罗修说到瑞克的问题的时候,出乎他意料,艾丽嘉比他知道得甚至更多。
艾丽嘉说,其实瑞克并不是“杀人未遂”,他压根就是已经将那整整一个村庄的厨师都杀死了——开膛破肚,挖出了他们的心脏,掏出了他们的肠子,就连面包师那样几乎不算是厨师的人也没能放过。
艾丽嘉抱着自己的膝盖,用没多少感情的语气说:“胖子会因为他们的肥胖怪罪到周围一切的身上,喝一杯水就会发胖的体质啦,周围的人做菜太好吃啦,有人不断地劝他们把食物塞进肚子里啦——很多很多的理由,不过他们大概从来没想过,无论是喝上一口多余的水或者吃上一口多余的面包,那都是他们自己用手抓着往自己的嘴巴里送的。”
罗修觉得这个说法未免过于残忍,但是他发现自己似乎找不到理由来反驳身边的这个女人。
艾丽嘉打了个呵欠,她看上去似乎还想要伸个懒腰,但是当她抬起自己的胳膊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忽然猛地一顿随即捂着腰部痛呼出声——罗修这才想起坐在自己身边抱着膝盖整个身体弯曲得像是个虾米一样的女人似乎身上还有伤,他动了动唇,正想问艾丽嘉是不是扯到了自己的伤口,却在这个时候,看见艾丽嘉猛地从草地上爬起来,双目放空地说:“我忽然想起来我到外面来是要做什么了。”
“……………………不是为了晒晒太阳?”罗修仰着头,怔愣地看着身边的女人。
“当然不是,”艾丽嘉古怪地看了罗修一眼,“只有小动物才喜欢跑到阳光底下晒自己皮毛上的跳蚤。”
“我不是小动物,”罗修冷静地说,“我身上也没跳蚤——但是我就是喜欢晒太阳。”
“哦,尽管你否认,大多数情况下大概不止我一个人觉得乌兹罗克大人新养了一只拥有黑色毛发的大型犬。”艾丽嘉用空灵的声音说着,“谈话到此为止了,爱丽丝,我需要到医务室去换药——乌兹罗克大人大概在那里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他亲手给你换药?”
“是的。”
罗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艾丽嘉也没有再多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树荫底下。
罗修靠着树干坐着,大约等到了艾丽嘉的背影消失在了建筑的阴影处后,他果断从草地上站了起来,然后一言不发地几乎是踩着艾丽嘉离开时候留下的那些无形的脚印,跟在那个女人的身后一路跟了过去。
……
浮屠罗门的医疗室位于主建筑后面的一排矮矮的普通平房里,虽然房顶上铺满了和主建筑主色调一样的瓦片,但是它们看上去比主建筑而言还是崭新很多——明眼人几乎是不难判断它们肯定是在浮屠罗门疯人院正式建立之后才重新扩张建筑的。
那一排建筑笼罩在树荫之下,最里面的那一间的头顶上就是那一颗能在公共休息室里看见的苹果树,罗修微微眯起眼,总觉得自己在那枝繁叶茂的果树上还看见树干上似乎缠绕了其他的藤类植物,不像是爬山虎也不像是野蔷薇,那大概是葡萄之类的生物。
风吹树影摇,在身后那夹在在沙沙的树叶声中夹杂着似有似无的“咕咕”的鸽子叫,周围的一切显得静谧得可怕,黑发年轻人几乎是下意识地放轻了自己的步伐,来到那通往医疗室的大门前,小心翼翼地推了推那扇门——在发现那扇门似乎没有被锁上之后,他松了一口气,然后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开了它,从那被推开的门缝之间如同一条泥鳅似的滑了进去。
走廊不出意料的很暗。
不同于主建筑里主干道到处似乎都铺着厚厚的地毯,这儿的走廊上只有坚硬冰冷的大理石,哪怕是穿着鞋子踩在上面,也能感觉到一阵森森的寒气一个劲儿地从脚底往上窜……罗修几乎是不可抑制地打了个哆嗦,然后他微微猫下腰,像是做贼似的往走廊尽头——那唯一一件此时此刻正亮着灯光的房间走去。
为了不被发现,罗修一直小心翼翼地贴着墙面在走,他很注意不让自己的投影投射在对面房间的玻璃上暴露自己,必要的时候,他会弯下自己的腰,隐藏自己存在的痕迹——医疗室的对面看上去像是一个尚未建设完成的室内健身房,窗户上挂着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的深绿色窗帘,罗修看了一眼那个健身房里面,里面的地方放着几个脏兮兮的瑜伽垫子。
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黑发年轻人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这个时候他感觉到自己似乎隐隐约约嗅到了一点儿消毒水的味道——这意味着他已经靠近了医疗室,他找了一个很合适隐蔽自己的地方站稳了脚,这个角度可确保他不会让室内的人发现,并且与此同时,他还可以将室内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浮屠罗门的医疗室看上去和外面的医疗站并没有什么区别,基本的设备统统健全,它看上去很新,似乎没有什么人使用过它。
房间里,那个高大的男人已经换成了医生穿的那种白色袍子,他的半张脸掩饰在了那巨大的口罩下面,从罗修的方向,只能看见男人垂下眼似乎跟坐在病床上的艾丽嘉说了什么,当男人说话的时候他那长而浓密的睫毛像是小扇子似的微微颤抖——紧接着,罗修看见艾丽嘉点了点头,然后掀起了自己身上的那件蓝色袍子。
黑发年轻人为自己眼前所看见了一幕微微震惊。
他看着那原本刚刚掩盖住膝盖的蓝色袍子被这个大概已经是中年的女人拉了上来,她那肌肉已经有些松弛的大腿一寸寸地露了出来,然后是她白色的内.裤,然后是肚脐眼——罗修轻轻地抓住了自己衣服的一角的布料,然后他看见了艾丽嘉腹部上那一片白色的绷带,那原本应该洁白无垢的白色蹦上上,有一片大概干涩了的黑红色血液。
罗修眨了眨眼,隐约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而这个时候,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另外一件事吸引去了,他发现艾丽嘉并没有停下她的动作,她将那松松地挂在自己身上的蓝色袍子持续地往上拉,那袍子的边缘一点点地在上升,从她绷带的下边缘滑过,然后滑过那绷带的上边缘,最后,直到她露出了那有些下垂、肌肉略的乳.房,她才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她卷了卷那蓝色的袍子,然后将那袍子的边缘叼在自己的牙齿间。
她抬着头,一瞬不瞬地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那眼神让罗修的胸腔之中开始翻腾——他的喉咙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喷射而出——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什么人将自己的手伸进了他的嘴巴里,然后在他的胸腔之中肆意搅动。
乌兹罗克的手上戴着一双肉色的消毒手套,然后,当男人将自己的手伸向坐在床上的那个女人的时候,罗修发现到自己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下意识都屏住了呼吸——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他瞳孔因为紧张而微微缩聚的时候,他却看见,乌兹罗克的手只是落在了艾丽嘉绷带的边缘处,男人垂下眼,指尖从那绷带的边缘滑过,最后他来到了位于艾丽嘉咯吱窝下的一处绑着大概是活结的绷带捆绑处,轻轻地拉开了那活结——
罗修看见艾丽嘉低下头,专注地看着男人的动作,然后她笑了笑。
绷带一圈圈被落下,医疗室的白炽灯光下,艾丽嘉的皮肤苍白得可怕,那是一种时光留下的痕迹,中年人身上才会出现的斑纹仿佛在那个女人的皮肤上跳动,而罗修屏住呼吸,尽量不让自己那越来越强烈的呕吐欲和晕眩夺去自己的注意力,他也在尽量不让自己的目光视线触及到对方裸.露在外的胸脯之上,他死死地盯着那些被一圈圈接下来的绷带——
那血迹似乎越来越严重,最后几乎是沁透了整整一块纱布……到了后面,哪怕是隔着一扇墙,罗修也隐隐约约听见了从医疗室里传来的艾丽嘉痛苦的喘息声——而就在这个时候,乌兹罗克完完全全将那绷带从女人的身上取了下来——
在艾丽嘉右边胸部向下,确确实实位于盲肠应该在的那个位置的附近,是一个巨大的血窟窿。
黑发年轻人微微地瞪大了眼。
那圆圆的血洞,远远地超过了“盲肠手术”所应该造成的创口范围——那伤口,看上去更像是有一个什么人握着一把锋利的宝剑,从艾丽嘉的身后捅入她的身体,那把利剑刺穿了她的身体,并且伴随着她的挣扎,利剑说造成的伤口不断的摩擦扩大,最终变成了一个黑洞洞的、往外留着黑色血液的血洞。
就好像艾丽嘉现在身上的那个。
罗修微微后退一步,他只能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才没让自己发出愤怒的咆哮或者惊恐的低吼——而此时此刻,他感觉到自己眼底那颗泪痣疯狂地疼痛了起来,那感觉,就像是灼烧……
艾丽嘉骗了他。
她骗了他。
没有什么盲肠手术。
走廊的恶魔,忽然动起来的盔甲,挂在盔甲上的女人——
以及克莱克。
并不是什么不着边际的幻觉,他们曾经存在,它们曾经确确实实发生。
双唇因为过于震惊而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意识到这一点的黑发年轻人觉得接下来的画面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他觉得自己已经看见了他想要看见的——而现在,他只需要转过身,小心翼翼地离开。
罗修深呼吸一口气,强忍下了胃部翻腾胃酸疯狂涌上的难受感觉,他微微皱起眉转过身,正准备离开,却在这个时候,他的余光在自己身后那间废弃的医疗室窗户上一扫而过——
所看见的场景让罗修微微一愣。
他看见,在那施工进行了一半的保健室窗户上挂着的那扇绿色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完全地拉拢了起来。
“……”
那窗帘,被拉起来了。
罗修十分确定刚才自己看见它们呈现着完全打开的状态,哪怕是风吹的,也不可能将那厚重的窗帘从完全敞开的状态变为完全合拢,此时此刻,在那幽幽的绿色窗帘之上,罗修能看见自己苍白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知道自己应该立刻离开这里,但是他几乎是抑制不住地浑身僵硬,他傻乎乎地站在走廊中间,就好像脚底下生出了树根将他的脚完全固定在了地面。
……什么人拉起了那窗帘?
换句话说,什么时候,有一个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那半废弃的健身房里?
他什么时候出现的?是罗修将自己的视线放在医疗室里的时候,他无声无息地推开了那扇健身房的门走了进去,还是最开始当黑发年轻人透过拉开的窗帘往健身房里看的时候,那个人就已经在里面了?
那他为什么躲起来?
当罗修自觉隐蔽、小心翼翼地偷窥着医疗室里的人的一举一动时,是不是也有那么一个人,光明正大地站在那健身房中,透过那肮脏的、落满了灰尘的窗子,在看着他?
光是想到这一点,就足够让罗修浑身冒出冷汗。
他觉得自己的汗毛都全部竖了起来,他简直难以相信,自己如此疏忽大意!
罗修回头看了看,这个时候,医疗室内,乌兹罗克还弯着腰在替艾丽嘉清理伤口,在他们的旁边已经丢满了被黑色的血色污染的一团团的棉花,而乌兹罗克的手中拿着镊子,正在试图将镊子前端的那一团棉花也变得跟那些肮脏的棉花一样……
剧烈的疼痛席卷了黑发年轻人的头部,他知道自己应该趁着这个机会立刻离开,但是当他反映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仿佛鬼使神差一般,他的手已经放在了那健身房的门把手之上——
脑海之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他的名字,然后那个声音对他说——
【进来。】
而他现在必须离开。
冷汗顺着额际缓缓流下,罗修开始痛恨上了这种身体失去了自我主权的感觉,他的灵魂仿佛已经从身体抽离,大脑完全失去也控制身体的能力,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医疗室内那个高大的男人——在他犹豫要不要叫出那个男人的名字,以此而换得救赎的机会,却在这个时候,视线却忽然被一滴从他额间滴入眼睛的汗水模糊,那仿佛被滴入了硫酸一般的疼痛让黑发年轻人猛地低低痛呼出声——
当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他已经推开了那扇健身房的门。
他踉踉跄跄地跌落了进去。
罗修甚至来不及看清究竟是什么人站在了那保健室里,整个空间之中,扑鼻而来的不是意料之中的尘土废旧气息,反而是一阵奇怪的味道,那仿佛是有什么人将金属货币扔进了一大缸子古龙水里所散发出来的味儿,铜臭,却意外地散发着一种叫人产生迷惑的气息。
罗修听见健身房的大门在自己的身后“咔擦”一声被轻轻扣上,他想要回头去看,或者逃走——却在他做出任何动作之前,一只手从后面缠绕上来横着卡在了他的脖子上——罗修不能回头,随即,他感觉到一副结实坚硬的胸膛抵住了他的后背,那个人冰冷的手覆盖上了他的眼睛,光线几乎是立刻从他的视野之中消失!
呯呯!
突然陷入的黑暗,让罗修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爱丽丝。”
罗修浑身僵硬,他想要挣脱这束缚,却不料身后的人仿佛拥有无穷的力量一般死死地压制着他,听见了身边似乎响起了一个男人轻轻嗤笑的声音,他叫着他的名字,紧接着,罗修立刻感觉到对方那高大、健壮的身体压了上来——
透过薄薄的唱经袍,罗修通过那摩擦时产生的细微差别判断对方大概赤.裸着上半身。
而这个陌生人结实的肌肉就这样隔着一层布料,堂而皇之又无比亲密地贴着他的皮肤。
“唔——”
“嘘,爱丽丝,不要叫。”
对反说话时,仿佛是故意要将那灼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怀中黑发年轻人的颈脖之间——因为这不合理的亲近,罗修轻轻颤抖了下,却立刻听见了对方在他耳边仿佛是恶作剧得逞似的轻轻笑了起来……
他伸出手想将对方的手从自己的眼前拉下来,他想要呵斥住对方让他立刻停止下这并不有趣的恶作剧——
然而,在他说出任何的语句之前,他却率先感觉到了对方正在向自己不断逼近的气息,那个人将他死死地压在了门后的墙上,他用自己的双手盖住了他的双眼,然后当他身上那特殊的气息完全笼罩了怀中的黑发年轻人时,他凑上去,死死地咬住了对方的双唇,舌尖轻而易举地挑开对方的牙关,长驱直入。
“乖乖的张开嘴,爱丽丝,让我好好吻你——在这个地方,那个人可听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号外!号外!千鸟鸽子精炮灰攻终于修炼得到*了!!!!!!!!!
喜大普奔!!!!!!!!人们开心得由不得浮出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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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词是它自己写的,呵呵我都不好意思说了,现在的受都喜欢在攻面前死劲儿蹦跶自己是攻,殊不知在伟大的丫鬟的面前,攻受从来不可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