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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视线都是跑到了宁清秋这里。

她端过桌子上茶水慢慢的喝了一口，那样子看得把凤凰差点急死了。

知道了就说，还卖什么关子啊，你看之前无论是西王母还是陆长生，无路时七夜还是陈玄感，大家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集思广益啊。

结果这个时候了，这个女人竟然开了个头就是没了下半截话，这不是涮人玩儿么。

花瀚海拉住了凤凰的尾羽，轻轻地摇了摇头。

宁清秋这个脸色不太对，绝对不是刻意的逗弄他们，她不是这样的做出不合时宜的举动的人。

宁清秋欺霜赛雪的肌肤上面露出一抹嫣红，不是被他们看着不好意思，而是气恼的，因为已经是被心里面涌出来的那个想法第一次，惹出了无穷的杀机。

若是她猜想的没错，那么这个古月凛还真的是个丧心病狂的魔鬼。

她呼出一口气。

苦笑道：“我这是太震惊了，喝口茶压压惊。”

玄女催促道：“你想到什么，快说。”

“古月凛把目标定在妖族，可能就是因为妖族集中在万妖城，若是把目标定在人族的身上，若是集中一个势力，那么其实翻不出什么浪花，人族高手如云，若是发现这样的一个势力全体被魔种侵蚀的话，定然是会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解决这个问题，到时候会彻底的激怒人族，魔族这个时候还没正式与人族开战，窝在深渊冥狱里面，远水解不了近渴，到时候古月凛要是被人族追杀，那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万妖城不同，万妖城虽然是名为圣地，但是其实自成一脉，独木难支，没有守望相助的盟友，整个妖族要是彻底的堕魔，到时候人族里面一定是两极分化，一方主张尽力而为的救援；另外一方可能就是会要求斩尽杀绝，毕竟妖族又不是没有黑历史，人心向背，人族不会因为妖族的生死存亡而太过上心，至少不会有自己人被魔种侵蚀上心。”

“而且——”

她的嘴唇有点颤抖。

七夜却已经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了下去：“而且古月凛的根本目的不在于要妖族毁灭，对于魔族和他来说，真正而且唯一的敌人是人族，那么他们不论是做什么，都是有着一个中心思想和既定目标的，那就是削弱直到消灭人族，那么推测他的想法就是简单了。他想要妖族整体堕魔，然后借助万妖城的力量，让整个妖族倾巢而出，和人族对战。在魔族入侵这个世界之前，先来一个开胃菜。”

所有的人都是悚然。

但是没有一个人觉得这个说法不对。

凤凰怒气交加：“当真是恶毒。这个古月凛还真的是一个玩弄阴谋的好手啊。”

卑鄙小人。

凤凰这一辈子都是光明磊落，其实说得直接点，还是它比较直来直去，一直是不喜欢搞这一套把戏，对它来说，一切都是以实力说话。

西王母道：“为何妖族除了万妖城主一个妖族都是没有魔种爆发？当真是因为母种和子种的原因？我总觉得不安。”

她了解古月凛，知道这是个聪明果断富有执行力的男人，只是当初都是正面的形象，如今却是变成了大魔头，果然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只是她西王母向来是刚强，可不会弄什么欲语泪先流这一套，对她来说，古月凛如今就是个叛徒，是人族的敌人，那么自然是不会手软。

古月凛这一次对她手下留情，可能是因为她抚养了他的女儿，也可能是因为惦念当初的情分，也可能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暂时不好下手，西王母不会非要探清楚，但是她明白，下一次战场相见，彼此就是敌人，她绝不会手下留情。

玄女亦然。

对比起来，她的情绪复杂，但是对于古月凛这个人相当的陌生，还没有西王母那般纠结。

只是——

自己的血脉，来自于这样的一个魔头，还是让玄女心中郁郁。

但是——

男人温暖的手掌就是握住了她冰凉的手，看她的眼神都是明媚如春日暖阳。

苏红衣爱她，不会因为外界的因素的改变而动摇。

西王母爱她，不会因为和古月凛的恩怨情仇而变化。

宁清秋他们是她的朋友，不会因为古月凛的出现就是和她反目成仇。

只要是她不变就是可以。

很多时候，人们都是喜欢说世界变了，其他的人变了，所以一切都是不一样了，其实这不过是因为没有看清自己，主要是因为自己变了，所以一切不同往日。

玄女眼神变得清明：“那么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判断他的目标是哪里。他要引出妖族成为疯魔军队，肯定是有计划的，第一个要摧毁的......”

所有的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冀州，天北！”

......

冀州，天北。

这里幅员辽阔，人杰地灵。

比起青云宗所在的济州，两者虽然是同音，但是差距就是海了去了。

这里一直都是高手如云，妖孽辈出之地。

一众黑衣人就像是笼罩在烟雾里面，压根看不清身形五官，就是这么轻飘飘的停留在一座荒山上，山顶看过去，就是可以看到天北城。

这就是冀州首屈一指的大城市。

纯粹的修士的城市。

天北城中无凡人。

一般来说，修士都是独来独往，遨游天地肆意逍遥，战天斗地追求长生，所以都是天地之大任我行，要成为城市几乎是很难得，需要很多的条件，个中限制也是不少。

宗门都是在仙山洞府，福地灵镜之中，不可能是待在城市，偶尔有两个奇葩宗门，需要人人入世，但是这样的还是极少，大多数居住城市的还是修炼世家。

只是也是修士混杂凡人居住，因为世家中就算是再怎么出色，偶然也是有不能修炼的凡人血脉的，而大量的凡人里面也是可以找到修炼的好苗子，所以他们需要血脉，故而渐渐地就是形成了城市。

黑衣人领头的那个沉默良久，掀开斗篷，一张极致苍白常年不见阳光的脸看起来满是阴郁，他深深地看着那宛若盘踞的龙的城市，轻声道：“天北，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