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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两个银行职员早就注意到了萧平，但以为他不过是来买种鹅的商人，哪里想到他会主动提出替密特朗还债？萧平的话让两人大感意外，两人惊讶地看着他，都以为这个东方人疯了。

八万多欧元可不是小数目，就算把密特朗的农场和那些鹅都卖了也不值这个数。银行职员实在想不出来，萧平为密特朗还债图的是什么。

萧平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已经掏出支票本道：“他一共欠你们多少，证明还款的文件带来了吗？我这就写支票给你们。”

银行职员这才回过神来，萧平确实是想替密特朗还钱，不由得心头大喜。至于他这么做的原因两人自然不会多问，只要收回贷款就好，其他的管那么多干嘛？

其中一个银行职员连忙拿出还款文件，把上面的数字指给萧平看。萧平也不含糊，刷刷刷地在支票上写下相同的数字，然后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另一个银行职员接过支票，立刻屁颠屁颠进车里通过银行内部的查询系统，查询萧平开的这张支票是否可以兑现。很快就他就笑容满面地出来了，客气地对萧平道：“和您合作非常愉快，谢谢您对本行的支持！”

他的同事见状暗暗松了口气，知道支票没有问题了。于是连忙给还款文件盖上银行的图章，客客气气地递给萧平。

“谢谢。”萧平也不矫情，干脆地接过了还款文件。

既然收到了贷款，银行职员也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两人分别向萧平等人点头示意，然后上车离开了这个偏僻的农场。

从萧平表示他愿意还钱开始。密特朗就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既没阻止他也没表示感谢。直到银行职员走了。他才冷冷地开口道：“别以为你替我还钱，我就会卖种鹅给你。留下你的姓名和地址，我会想办法把钱还上的。”

萧平把银行的文件塞到密特朗手里，淡淡地一笑道：“密特朗先生，我愿意替还钱，并没有其他的条件。只不过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让我非常尊敬的老人。从某些方面来看，你们俩个非常象。我觉得……象你这样对某件事物如此执着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不应该被人上门追债这么惨。”

这些确实是萧平的真心话。密特朗和乔老爷子在很多地方都很像，固执、沉默寡言，特别是对事物的执着态度，简直是一模一样。萧平替密特朗还钱，完全是出于对这样一位老人的敬意，现在这个世道，为了自己的理想还如此简直原则的人不多了。

萧平的话让密特朗有些动容，不过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还是保持着沉默，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说。

眼看密特朗宁愿让银行没收农场。也不愿意放弃自己那些宝贝的朗德鹅，萧平就知道想要说服他卖鹅给自己基本不可能了。他向固执的老人点头示意，就招呼皮埃尔头也不回地向带他们来的出租车走去。

密特朗看着两人快步离开，满是皱纹的老脸上也出现了挣扎的表情。眼看着萧平已经拉开了车门。密特朗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说的，不用填食培育肥鹅肝的事是真的？”

密特朗的问题让萧平心中重新燃起希望，连忙走回到对方面前道：“别忘了我来自中国。那可是个神秘的国度，喂肥几只鹅根本就是小事而已。”

萧平的话着实有些夸张。不过对密特朗这种生活在法国乡下、一心培育朗德鹅的老头来说，这样的回答已经足够了。

密特朗迟疑了一下慢慢开口道：“我不是素食主义者。很清楚这些鹅生来就是给人吃的。我只是反对虐待它们，这样是不人道的！”

萧平再次严肃地保证：“密特朗先生，我可以和您签合同。”

密特朗对萧平摆摆手，意思不用那么麻烦，然后低声对他道：“跟我来。”

萧平跟着密特朗来到农场的鹅舍，发现这里足有好几百只鹅。所有的鹅都被散放在鹅舍里，甚至还能到鹅舍前的院子里自由活动。萧平不得不承认，这些鹅的生存条件要比那些被关在狭小的笼子里，每天还要接受灌食的鹅要好得太多了。

“我的鹅。”虽然只有短短三个字，但萧平能听得出密特朗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豪。

还没等萧平说什么，密特朗又接着道：“现在……其中的一半归你了！”

这正是萧平最想听到的话，不禁高兴地对密特朗道：“谢谢你，密特朗先生，呃……我要付您多少钱？”

“我的鹅可不是出钱就能买到的！”密特朗傲然道：“我愿意把鹅给你，是看在你知道尊重这些动物的份上。”

萧平肃然道：“放心吧，密特朗先生，时间会证明，您不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密特朗点点头，然后小声对萧平道：“不过我没办法弄到活禽的出口许可，怎么把这些鹅带回中国，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这点小问题自然难不倒萧平，他心领神会地点头道：”放心吧，密特朗先生，这事包在我身上！”

第二天密特朗开着他的老爷卡车，装着三百多只鹅慢慢地开出了雪松农场。这些鹅种既有成年种鹅，也有刚孵化没多久的幼鹅，甚至还有十几只正在抱窝的母鹅。等他回来的时候，车上装鹅的笼子全都不见了。不过雪松农场地处偏僻，老密特朗也没什么朋友，所以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事。

在密特朗回到农场的时候，萧平在法国无人的乡间将最后一只朗德鹅放进了炼妖壶中。鹅的食性很杂，以青草为主，炼妖壶里牧草鲜美还有河流环绕，对这些朗德鹅来说简直就是天堂。萧平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己的鹅群就能繁衍壮大起来。

这次朗德省之行虽然有些波折，不过最终的结果还是挺让萧平满意的。虽然为密特朗还债花了一笔钱，但能买到上好的种鹅，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萧平只对皮埃尔说通过海运的方式把鹅群送回国了，既然在朗德省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两人也坐火车赶回巴黎。

就在回巴黎的火车上，萧平接到了杰西卡的电话，美国小妞告诉他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她居然也在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