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寒假(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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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萌萌姐姐,我听到有人喊你了,你快过去吧,开学后再见。”越宁挂上了电话。这时节手机并没有普及、小一点的地方电话也不是每家都有,何院长这里,还是走访居多,家里的电话就给越宁使用了。

从春晚开始倒计时就抱着电话挨个儿地打,室友们、家里有电话的姐姐们、辅导员、老师,当然也没忘了自己的熟人。

韩家的电话是焦桂娟接的,接了之后就喊儿子,韩旭特别别扭地过来跟越宁说了句:“春节快乐。”然后就骄傲地显摆,他期末考试比期中考得还好之类。越宁在家里,心情正好,也笑着夸奖了他两句,得到一句:“看我中考吧!”也含笑答应了。越宁不知道,小胖成绩出来的时候,还要去找他来着,结果越宁已经离校了,小胖扑了个空。难怪抱着电话不肯撒手了。放下焐热了的听筒,越宁都为何院长心疼电话费了,这可是长途!长途啊!

好在其他人就很有节制,像单戈,像辅导员,像室友们,就是简单通一会儿话,互致了问候,然后挂断,很体谅他是“寄居”状态。

越宁想,旁听的事儿夏萌萌帮了不小的忙,也给她打了个电话。夏萌萌家过年特别热闹,说不几句,就有人找。这些人都打完了,一看十二点正好,越宁掐着点给周世文连队的固定电话打了过去——那儿肯定有值班的。告诉他考试重点正在整理中,回去给他好东西。周世文也没太在意,笑问:“什么好东西?”

“到了你就知道了。”

“切~我等着。”

“嘿嘿。”到时候吓你一跳啊。

想了想,又给陈大牛挂了个电话,他被禁足期间,闲着没事就是看书、整理重点,弹钢琴讨好老太太求放风。越看越觉得要好好谢谢大牛。大牛还记得他,乐呵呵地说:“你也新年好,书慢慢看,不急。”陈大牛觉得,越宁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是相当“憨直”的,有心眼不对你耍,那就是憨直。

电话打到最后,越宁犹豫了好一阵儿,还是拨了郑熙行的号码,一边拨一边想:要是没人接,我就不再打了。

电话响了三声,没占线,居然有人接。

越宁愕然,还是说了新年快乐。郑熙行比较意外自己也能接到电话,也笑着说:“你电话打不通。”

“呃,这是借住的爷爷家里的电话。”

两人并不相熟,交际却都圆滑,谈得还不错,末了,郑熙行道:“等你回来。”

“哎。”

小何医生一直观察着越宁的一举一动,看着看着,就觉得越宁这举动,怎么说呢,面面俱到。套鲁迅先生讲《三国演义》的话,“欲显刘备之长厚而似伪”——太好了,以致于不像个好人。特别特别像那种心理犯罪里“穿白大褂,拿手术刀,切人不眨眼,碎尸块都像有固定规格”的bt。

啊啊啊啊啊!小何医生快要被自己的脑补给吓死了!他要犯罪了,我老婆我爹娘我奶奶不得伤心死啊?

就在这个时候,越宁放下电话筒,冲他一笑。

完蛋了,窗外五颜六色的映衬下,这笑得真不像好人啊!小何医生忍不住了,将越宁拉到一边,小声问:“你……”

“(⊙o⊙)?”

卖萌也不管用了,小何医生忍不住特别严肃地道:“你套狼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呃?我没害怕啊。”

小何医生抓狂了,在邻居一千响的鞭炮声里大叫:“正常孩子有不怕的吗?你别憋出毛病来啊!”怕都不会怕,对待动物很冷漠的样子,这心理正常吗?

越宁呆了一下:“你是要我当时吓得满地打滚儿,一个翻身不小心把你踢狼嘴里才开心?”

完喽!脑补的怎么也这么血腥啊?

“害得不是满地打滚然后打狼才正常啊!你为什么省略了害怕呢?”

两三句话,小何医生的想法就被越宁看明白了,这是担心他心理不正常呢。不由得好气又好笑:“小春同志,我不会反-党-反-社-会-反-人-类的!我好不容易看到胜利的曙光了,还想留着命过好日子呢。”

一般喝醉的人都不会说自己醉,出轨的时候才会讲“我当时喝多了”。神经病都说自己正常,开车撞人了才会讲自己脑子有病。小何医生深明此理,坚决不要被糊弄过去,扯着越宁不放,何妈妈喊:“你们在阳台干嘛呢?饺子下锅了。”他回了一句:“就来!”还拿眼睛看越宁,“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啊。”

越宁道:“作为一个医生,你现在直接找我谈,而不是暗中观察然后打120,我以为你已经有了正确的判断了。”

“我那是不愿相信你脑子有问题!”

“我绝对比大多数人正常,”越宁翻了个白眼,“狼呗,有什么好怕的?以……”以前我跟仨野狗打架的时候你还没见过呢。猛然住了口!这辈子他只见过村里的大黄和吴支书家的高价名贵狗,哪见过野狗啊?

“以什么?”

“以你的跳跳糖性格,很难明白我这样沉稳的大将之风。”

小何医生绷着脸,没有被糊弄过去。越宁道:“听说过孕妇会多想,没想到孕夫也会。一、我大好前途,不会去犯罪;二、比起高智商犯罪,我觉得高智商创业,有一天能上观礼台看阅兵更有挑战性。”

“啥?”

“没听说过吗?穷玩车,富玩表,霸道总裁当代表。”

完全没听说过!小何医生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一个炮仗:“你别欺负我读书少!书里不是这么写的吧?”

“不要偷看少女小说!想想你的中学课本,华尔街上扯个人来问问,答案跟小说里写的肯定不一样。在这件事情上吧,中外其实都是一个样的。”作为前土大款,真富一代,越宁觉得自己更有发言权。而且焦桂娟那一天的表现,证明了韩鑫夫妇也有这种想法,可见,他不是孤例。以后,这更是一种趋势。

奈何小何医生……小何医生一脸的欣慰:“这样也不错。”总比有一天被国际刑警组织引渡了好。用力赚钱吧,朝廷的天下,资本家翻不起风浪来吧……这么一想,又有点同情越宁了。殊不知,越宁是明白的,企业真大到一定规模,政-协是肯定能进的。

两人各怀鬼胎,愉快地在何妈妈的怒吼中(“小春你自己不吃就饿着,把宁宁还回来吃饺子”)手拉手回屋吃饺子去了。

看完电视吃完饺子,都到下半夜了,再放鞭炮。大年初一起来,就起得晚了。越宁起床之后,先拜年,收获红包五只,吃了早饭,去看张老头。何老太太道:“哎,昨天要他一块儿过来他不来,你给他带点饺子过去。”

到了医院门房,张老头在里屋小煤球炉子上座了把黑铁壶,水正开着。看着饺子来了,笑了:“哎,给我倒点酱油。”

“不蘸醋蘸酱油,这么奇怪的吃法。”

“啰嗦!”拍出一个红包来,“压岁钱。”

越宁坦然地收了,给他摆碗筷,再打量他这屋子。里外两间,外间就是个传达室,过一道门,里间是张老头住的地方,南面、东面各有一扇不算小的窗户,单人床靠北墙摆着,床头柜上一盏台灯,柜前一只痰盂,床头柜旁边是个衣柜。南窗底下一张桌子,放着收音机、一台跟脑袋差不多大的小电视、老花镜。东窗底下一张桌子,放着碗筷一类,桌子旁边一个小水池,还通了自来水。

医院食堂有三餐,张老头作为临时工,经何院长照顾,也一天三顿在那儿吃。浴室、厕所,医院也是有的。自己屋里能烧口热水简单的生活就都有着落了。

张老头把传达室收拾得很整齐,自己的房子还秉承着乱七八糟的传统,尤其他昨天可能太闲了,还做起了手工,地上竹木屑一堆。

越宁卷起袖子要收拾,张老头将他赶开了:“还没弄完呢。新年三天,不能扫地,会扫走财气哒!”

越宁只好坐在小凳子上看他吃饺子。吃得差不多了,张老头将碗筷放到水池里,倒了点水:“不用你动手,小孩子过年,就该歇着。”

越宁给他兑热水、往炉子里添:“等会儿出去逛逛?”

“我还看门呢。”

“没个换班的啊?”

“有,我这不换人家的班么?我这是半路出家,哎,得有点眼色,不能给人添麻烦。你别动歪心思,啊,我还想挣两个养老钱呢,总麻烦人家院长,不好。”

“哦。那您就不想去看看外边?”

“等接我班的人来了啊,我自己走。”

越宁问道:“你住这里,跟你轮班的,住哪?”

“他是这儿的人,家就在那边街上,不住这。有时候累了呢,也到我屋里歇歇。我老江湖了,还用你小崽子操心?去去去,街上玩去。”

越宁出去大街上转了一圈,人挨人的,与往年没有太大的不同,除了衣服的式样更新得更快一点,旧有的手工艺品少了些、五颜六色的工业产品多了一些,大体氛围琮是一样。转个弯到了卖金鱼、花草的地方,买了两盘不怕冻的绿叶盆栽,又拎到了张老头的屋里,给摆南窗台上去了。路过卖吃食的摊子,又买了好些炸串、油饼、煮玉米、臭豆腐之类的小吃,包成一包,带回来跟张老头一起吃饭。

张老头开着收音机在听戏,闻着味儿爬了起来,咂咂嘴:“看门不能喝酒。”

越宁道:“知道,带了茶来。先头帝都有人给了好茶,我拿给何爷爷请客了,这些个您先对付着,过两年请你喝好的。”

“什么茶不是喝?有个味儿就行啦。好东西是该给他,人家给我这工作呢。”

小吃就是比正餐让人更有食欲,师徒俩吃饱喝足,张老头又赶人了:“这个拿走,回去吧。”

“别啊,还有事儿请教呢。”

“做什么?”

“狼牙,怎么弄?我想串两串项链送人。”

张老头猥琐地笑了起来:“哟?送人?”

越宁翻个白眼:“想什么呢,我又不是你!”

险些被暴打。

然后被要求去买材料:“外面开着摊子,去看看,买点结实的线来好穿。想串成什么样的就买什么样的线。去买好了,顺便街上买她们姑娘做的小荷包,买两个,好装东西。”

最后越宁买了一堆红线来,他跟邵奶奶学过一点编结的手艺,把狼牙钻孔,微有一点黄的兽牙配上红线编成的花样,张老头又教他雕点竹子也嵌进去,算一下材料,能做成比较不错的两条项链。

越宁每天抽空来陪张老头,顺便做手工,如此数日,寒假直线缩水。他又犯了“技多不压身”的毛病,拿出捡的子弹壳,配上竹木,跟张老头请教了一点新手艺,做了两串风铃出来。一串就留给了张老头,另一串带给小胡老师镇宅。

一切完工,张老头还没忘项链,问道:“这要送给谁呀?”

越宁道:“给我好东西的连长和大牛啊。”

张老头赞同地道:“也算土特产了。”

越宁心说,这两位未必稀罕这个,我就是觉得自己穷,别的更拿不出手。

回来给何院长交了电话费,又叫过破烂王来给了一笔钱,让他继续照顾邵奶奶。寒假也差不多结束了,越宁又开始打包行李。何妈妈和小胡老师给他买了许多山货,装了好大一只行李袋,据说,每个放假返校的大学生,都少不了这样的行头。

越宁的机票这回时间比较巧,提前一天到达,学校宿舍也开了,食堂也开了,生活就方便了。还是何院长给找了车送去机场,临行前给周世文打了个电话,他也不客气地告知预计抵达时间。听到他电话里很自然地让人接机,何院长暗自诧异:这孩子真不可小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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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飞机的过程乏善可陈,越宁在飞机上睡着了,抵达机场才醒过来。领行李,出站,看到厉军举着个牌子,还以为他是来接客户,定睛一看,上面写的是自己的名字。

越宁:=囗=!

howareyou?

howoldareyou?

厉军侧后方两个身位,左边,周世文,右边,郑熙行。

越宁推着行李,硬着头皮凑了上去:“连长好,学长好。”

周世文一脸生无可恋,郑熙行笑眯眯地道:“你也好,长高了。”

过年之后一天暖似一天,土棉袄用料特别足,已经有点穿不住了,现在穿的是何妈妈给买的外套,很显精神。

越宁瞅瞅周世文,郑熙行道:“厉军接机是熟练工,就让他来接了。”

一直举牌的厉军:……老板,我是公关经理啊!工作范围包括接机但不仅限于接机呐!

越宁一面给周世文拿他的那一份包裹,一面跟厉军问好。

周世文接过越宁递过来的大包,掂掂:“书没这么重吧?哎?这是什么?”

“还有一本笔记,找了个复印店,多印了两份。一点山货,何奶奶和我老师给准备的。”

周世文故意叹气道:“哎,人呐,不能太好心,会粘上狗皮膏药揭不下来的。”

越宁:“?”

郑熙行抬起一只脚,作势要踢他:“开你的车去吧。”

周世文拎过越宁:“来来来,跟我走,别理这个怪叔叔。”

郑熙行还是蹭上了车,越宁依旧不明状况。以眼神询问周世文,周世文冲行李呶呶嘴,厉军抢到老板之前推行李去了。周世文才说:“宁宁啊,你要记住了,自己有了什么好料,千万不要显摆,会被饿狼盯上的。”

他就是过年聚一聚,跟郑熙行又显摆了一下,养得起养不起什么的,看,小孩儿特别贴心,还记着我呢。纯属撩闲,也是告诉大家,以后万一遇到了,别去撩小孩儿,小孩儿在我这儿挂号了。郑熙行又被他勾起心事了,平常显摆,也就算了,偏偏显摆一个他也认识的人。这种感觉,难以言喻的微妙。

郑熙行又仔细想了一想,把自己周围所有的人拉过来打个分,看谁能成功,除了自己,就是越宁了。越宁的身上,有着可以成功的一切要素,智力、人品、眼光、机遇、勤奋、毅力、完美的同学网络、颜……如果他不成功,只有老天爷在嫉妒他这一个选项。将来,越宁是要走进他这一圈子的,两人又是同校,又是熟人,当个后进圈的晚辈照顾,联络,合作,不是很自然的事情么?他这也不是撬周世文的墙角,保持一定的友谊,总是可以的吧?周世文就是一片好心,自己也没有什么恶意不是?

郑叔叔这回是真心想当一个好叔叔的。

正要为自己辩解,只听越宁道:“饿狼?刚打死一头。”

周世文喷了!

郑叔叔也傻了。

【要不要这么巧?】

周世文追问:“怎么回事?你回个老家,还打着狼了?”

越宁道:“嗯,去山上看个老师傅,遇上了。我们好几个人,就把狼套了一顿打。打完了,我说我出点钱,把死狼买下来……”

“买那个做什么?”周世文很奇怪。

说漏嘴了,越宁飞快地盘算着,礼物的新分配方案,摸出两只荷包来:“见者有份。”

郑熙行没想到自己也有,接过来一看:“嚯,不错么。”别是准备送别人的,被我截了胡吧?那你要拿什么再送人呢?

周世文已经不客气地说:“这一定不是准备给他的,他这是赶巧了,截了别人的胡了。”论智商绝对值,周世文比这俩要差一点,但要论人情世故,是绝不会输于越宁的。

郑熙行将项链一握:“哎,我要这小荷包就行了,挺有趣的。”

越宁想了想,项链都送出去了,再拿回来?不好看。狼皮保不住了,送陈大牛得了,便说:“不嫌弃就拿着呗,我跟师傅学着做的。我有多备一份东西。”上辈子没结婚,也没合适的对象当他的贤内助,啥事都是自己张罗,他办这些事也算个熟练工。

果然很周到呢。周世文像看个亲进晚辈,笑道:“不错不错,重要设备,用一备一,关键设备,用一备三。”

“切!”郑熙行嘘他,“别背条例啊。还用一备三呢,用一备三了,他扛得过来吗?”

话虽如此,郑叔叔看向越宁的眼神,愈发地满意了。多好的孩子啊,看这长相,多养眼。看做事,多么周到体贴,真要把东西要回去,自己肯定要被老周嘲笑的。而且有事说事,也不吊人胃口,拒绝就拒绝得明明白白。还挺有胆色的,敢上山打狼呢。

周世文被他这粘乎劲儿恶心得不行,问越宁:“那也危险了,你还上山?什么人要走这么远去看啊?”你不孤儿么?

越宁道:“我师傅啊,救过我命的。看这钻孔的手艺、雕竹子的工艺,都是他教的。”

哎,再加一条,真是个特别暖心的小朋友,很记恩情。

周世文真被郑熙行这眼神弄得受不了了,没话找话:“咦?原文书啊?”

越宁旁的都扔后备箱里了,只有这三本书装个袋子里自己拿着,刚才一番动作,露了出来。“嗯,”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回家前遇到了陈老师,到他家蹭了顿早饭,然后他让我拿几本书。”

郑熙行奇道:“哪个陈老师?你们院有几个陈……”我日!不会是陈大牛吧?

“就是陈大牛陈先生呀。”

郑熙行和周世文面面相觑,直觉得不可思议。一起将越宁看了又看,目光能当x光使,看完了又互相拿眼神交流:这小子运气也太好了吧?就这么遇上陈大牛,还进人家家里了?他们这样的背景登门,肯定能进,可要说到让陈大牛喜欢到送书看……悬。

周世文下意识地两指敲了敲膝盖,手感又点不对,一低头,笑了。小孩心眼儿不错,谁不喜欢呢?自己是这样,老郑难道又讨厌他了吗?这样的话,陈大牛对他好一点,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了。小孩儿就是讨人喜欢呗。

郑熙行也回过味儿,挺正式地问越宁:“四级成绩查了吗?”他问的是cet。

“回来再查。”越宁瀑布汗,想起自己还想考到专八的雄心壮志,想到陈大牛一脸的惊诧。又觉得郑熙行的态度,好像有哪里不对,微妙的变化,好像比以前郑重多了。

“怎么了?”郑熙行已经飞快地作出了决定,他自己弄个房地产,摊子已经翻得很大了,暂时没精力、也不适合再圈更多地盘。帮助越宁创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越宁的创业方向是在it业,这个行业很有发展前景,但是同时,也确实需要扶植——拓荒者不是那么好做的,很多时候,瘦田无人耕,耕开有人争。巧了,他家就是能震慑争田的人。如果越宁发展得好,将他带到自己家里介绍一下……

不管怎么样,这都不是一件坏事。越宁决定仔细盘问一下过来人:“那个,学长,大学的安排,到底是怎么样的?”想来郑熙行不至于骗他。

周世文先吐槽了:“他不具备代表性,你是做不到鬼混得家里人看不下去,被迫中途辍学接受部队教育,再……唔唔!”被强行捂嘴消音。郑熙行正打着主意呢,怎么能被周世文给破坏了好印象?黑历史什么的,要说也是自己说。

郑熙行是个什么样的人,越宁还是大概知道的,笑着看郑熙行那紧张样子,觉得有点可乐。只听郑熙行严肃地道:“宁宁啊,一定不要早恋啊!”年轻是资本,也是创业的黄金时期啊!

越宁来了兴趣,听郑总自爆情史?有此殊荣的人,估计一个巴掌数得过来:“学长吃过早恋的苦头吗?”

郑熙行:“不是不是……哎……”

郑叔叔凌乱了。

“学长?”

郑熙行飞快回神:“哦,是这样的,别理这货,搁以前,他这种叫兵痞,知道不?说的话不能信。这个大学吧,是这样的,如果你想创业呢,就跟科研不一样,但是,基本的条件还是要满足的……”他说得比没读完大学的单戈等人更详细,也更适合越宁。

一路讲到学校,越宁也弄明白了,如果他考英语,不是先把专业级全考满了,再考虑托福之类的,而是可以直接准备雅思一类的考试。it业是个新兴产业,有机会可以去硅谷看看,那就需要这两类考试,而不是专四、专八。如果还想读研,那么一定的专业方向的有内涵的论文是必须的,这有助于他被更好的导师挑中。创业可以,但是鉴于越宁的年龄,现在是不现实的。他建议越宁可以到他的公司兼职。

周世文鄙视地道:“你又坑童工了。宁宁这年纪,一点都不着急,认真读完大四,再创业也来得及。”

“不是这样的,”越宁帮忙解释道,“16周岁以上不满18周岁的公民,以自己的劳动收入为主要生活来源的,视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越宁正在抢时间,他准备从事的是一项飞速发展的事业,开头越早越好。许多构思,你打瞌睡的时候,说不定已经被别人抢先了。

哪怕抢先注册个响亮的名字,早一步做,也可以避免许多麻烦。

如果是兼职的话,越宁也不会拒绝。郑熙行的事业做得很大,人脉极广,关系惊人,跟着观摩一下也是好的。越宁还有一种直觉,就像觉得陈大牛有意培养他一样,郑熙行似乎也有一点栽培他的意思。

郑熙行给了周世文一个得意的眼神。

周世文一翻白眼:“到了,都来搬东西,搬完吃完。”

不知道为什么,说到吃饭,只要有郑熙行在一边,越宁就会想起小胡老师的教诲来。感觉……略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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