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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好像变得一下子不一样了。
之前瑞祎也在很努力的生活想要让自己过得更好一些,但是总有种随遇而安,顺其自然的感觉。能不争的就不去争,能躲的一定要躲,不用掺和的一定不掺和。
可是自从那天知道家里人要来狄戎之后,从那一刻起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散出不一样的生机来。那种有家人可以依靠,为家人开路的心气一下子就挡也挡不住的涌上心头。
呼赤炎开口修宅子,却不说这宅子有什么用,赏赐给哪位大人。这次修缮的房子不仅地段好,而且府邸当初是前朝*臣曾经居住之地,府里本来修建的就富丽堂皇。就这样汗王还是开口要修缮,一时间戎都人人猜测这宅子是哪个有福气的能得了去。
这房子居住的地方,根据皇城远近不同,也就代表了在汗王心中的地位不同,这可是大事儿!
瑞祎自然是也听到了外头的谣言,不过也只是笑一笑,现在这件事情可不能声张,要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时才好开口。更何况周沉毅那边还不晓得最后如何,万一要是没成呢?
想到这里瑞祎揉揉眉头,许是因为有了盼头的缘故,这些日子想起大燕的事情格外的多,就连很周沉毅之间那些早已经跌落尘埃的往事,也在思绪翻滚间不经意的就被带出来。不管如何,就算是他最后选择了权利,但是他至少对她也是曾好过的。要说没有怨恨过周沉毅是不可能的,但是事情都过去了,荣岭也死了,好些事情她已经放下了。
看吧,她再也想不到有生之年还是能跟家人在一起的。
可见是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在不经意间就会发生很多的改变。
这次家里头都是有谁来瑞祎也不知道,但是板着手指头想一想也能猜到几分。她那渣爹,大夫人、九姨娘、裴季霖夫妻、新哥儿、不知道剩下的那些姨娘们会不会跟着来。毕竟是跋山涉水远离故土,以大夫人的性子,要是这些人不愿意跟来,大概也会发些银两安置好她们的。还有二房,二夫人的性子大概是不会愿意来的,但是二老爷就未必这样想了。上头有个哥哥继承了爵位,他只能混日子。如果有机会能有新的前程,二老爷还真的会搏一搏的。
想到这里瑞祎不由笑了笑,大约二夫人会跟二老爷别扭好长时间。要是二夫人真的来了戎都,瑞祎也知道自己以后肯定也会有很多的麻烦的。不过现在思念亲人占了上风,就算是以前觉得面目可憎的二夫人也亲切了许多。
就在瑞祎欢天喜地的准备家人到来,成安王跟奇勋等人之间的较量也暂告一个段落。
这件事情随着淳于珊神出鬼没的出现,瑞祎才知道奇勋他们顺利拦截下了那五千匹马。
纵然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但是当真的实现的时候,瑞祎还是有些震撼于胸。
淳于珊手舞足蹈的跟瑞祎描述当时的盛况,“裴姐姐你是没见,奇勋那个病秧子虽然病歪歪的,但是可真是手黑,一轮箭矢飞过去,成安王的人就撂倒了一半。后来绰吉汗王派人来援,却被皋和裕拦截,首尾不能相顾,成安王仓皇逃跑,呼瑞泰受伤被擒。而且裴姐姐你没见当时他的狼狈样,我看着就神清气爽,这么多年的窝囊气总算是出了。”
淳于珊跟呼蜜灵旧怨颇深,谁想到呼蜜灵忽然就死了,这一口气出不来,这会儿看着呼瑞泰出糗也能让她高兴成这样。
“你跟着班高格一起去的?”瑞祎将图纸收起来,看着淳于珊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淳于珊捂着嘴说道。
“除了班高格,大概也没有哪个人会带着你去那种地方了。”瑞祎就道,“不过,班高格不是在忙别的事情,还有空带你去看仇人的热闹?”
淳于珊听到这话就十分傲娇的说道:“那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怎么托付终身啊?”
“你家里头同意了?”瑞祎直接来了当头一棒,淳于家只怕是看不太上班高格。班高格虽然是皇帝*臣,但是背后没有家族支撑,没有底蕴,就算是现在再风光,在淳于世家的眼中都是没有根基的大树,风一吹就倒了。
淳于珊就哀怨的说道:“裴姐姐,你怎么老往我心口上撒盐,我家里头还没同意了,不过我想争取一回。”
瑞祎沉默了下,想到自己在大燕那样的环境中都想为自己的幸福努力,更不要说在狄戎这种地方了。但是淳于珊的难度明显比自己要高,淳于家可不是顺安侯府,淳于珊跟班高格这条路怕是不好走。
“你们淳于家姑娘不少吧?”这样的大家族虽然嫡庶不如大燕分明,但是到底也是不一样的。淳于珊是嫡出,才能有机会这样四处乱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嗯。”淳于珊精神萎靡下来,“裴姐姐,你那么厉害,替我想个办法吧。你看我都没跟你争汗王了,你就替出我出个主意行不行啊?”
瑞祎:……
“小丫头片子还学会威胁人了,这么出去疯了一趟,个头没见高,心眼倒是多了不少。”瑞祎调侃道。
淳于珊趴在桌子上,拿着瑞祎的笔在纸上戳戳戳,“我家里给大哥来了信,要让我回去,可我不想回去。”
回去了想要在出来就不容易了,瑞祎就道:“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吗?”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忽然想起来把外出的女儿叫回去,总得有个根由。
“听我大哥的意思,好像是家里头对我的婚事重新有了打算。裴姐姐,你看我就跟那可怜的小抹布片一样,想起来的视乎拎过来给淳于家擦擦脸面,想不起来的时候就扔到角落里发霉。以前的时候是无所谓了,反正只想着嫁给汗王我对他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好感,以后就用没人敢欺负我了。可是后来你出现了,我就知道我是不成的,他眼里压根就看不到别的女人。现在我有了喜欢的人,就不想再让家里安排我的婚事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觉得这事儿你应该让班高格拿主意,他是个男人,明知道很困难还想要娶你,他就得拿出自己的本事来。不然这么容易就抱得美人归,也太便宜他了。”
明明是一件很烦恼的事情,结果听着瑞祎这样么一说,淳于珊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裴姐姐,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乐观呢,我都要愁死了。”
“任何事情不会因为你的哭泣而发生你想要的改变,所以哭是没有用的。把哭的力气用到正事上,说不定真的能柳暗花明呢。”瑞祎提起茶壶给淳于珊续了茶,茶香在鼻端弥漫,看着淳于珊还是有些没精神,就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不知道。”
“你一个人回去?”班高格现在大概走不开吧,毕竟呼赤炎那边还有很多事情都是需要他去做的。
“目前应该是,班高格又不是佞臣,不会舍了忠心跟着我跑了的。哎,我这命苦的,你说我跟你抢不过男人也就算了,谁让你比我厉害比我美。可是凭什么我跟男人也抢不过男人,简直气死个人。”
什么叫做跟男人也抢不过男人,瑞祎憋不住的笑起来,“你这说的什么话?”
“真心话。”
两人说笑一回,瑞祎也知道这件事情上她是真的帮不上什么大忙的,不过到底还是很良心的对淳于珊说道:“我认为你们家族的底蕴,想要同意这门亲事真的有些困难。上门讨好这件事情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淳于珊沉默,的确是不大,她爹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什么样的人才没见过,班高格的确是哪里都不占优,“那怎么办?我爹爹是个死脑筋,你看我大哥这不是都出来自己混了。”
“既然这样行不通,我想着倒不如反其道而行,就让班高格拿出汗王*臣的架势来。”
“呃,裴姐姐,我没听错吧?”淳于珊真的被吓到了,略带惊恐的看着瑞祎,发现她真的没有在开玩笑,一时间反而不知道怎么往下问了。
瑞祎就道:“你想啊,你们这样的家族好东西见惯了,除非是稀世奇珍才能入得了眼。班高格是拿不出这样的好东西来的,所以这一条路堵死了。要是让班高格卑躬屈膝的在你家人面前讨好,我想他那根硬骨头怕是也做不到的,就算是他咬咬牙为了你做到了,只怕你也会舍不得,更不要说这么丢汗王的人,大约回来后在汗王面前也讨不了好。”呼赤炎那人就是骨头硬,不仅自己骨头硬,手下人骨头也得硬,丢了他的颜面那就是自找死路,爱面子的男人真的伤不起。“所以呢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吧,这一点班高格最擅长了。”在大燕都敢弄个地动出来的人,胆子能小的了才怪。
“这……我怕自己会被逐出家门……”淳于珊泪奔,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她是不喜欢家里的那些老顽固,但是也真没想着为了嫁个人跟家里决裂啊,她还是很依赖家里人的。虽然他们很霸道很强势很不讲道理,但是还是很疼她的,她舍不得。
“你笨啊,装装样子都不会。”瑞祎无奈的说道。
“我装不来……”
“得,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吧。”瑞祎也是没办法了,“这事儿你就让班高格去头疼吧,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大约会跟我想的差不多的。”
淳于珊趴在桌上装死,良久狼嚎一声,“嫁个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嫁人是不难,难的是嫁的这个人既和你家人的心意,也和你自己的心意,可不是难上加难么?”
“裴姐姐,那你跟汗王呢?你们就这样无风无浪的走到一起了?”淳于珊有些羡慕嫉妒恨,同样做女人,这差距也太大了。
瑞祎还真是很认真的想了想这个问题,却发现她没有办法认真的给出一个答案。她跟呼赤炎走到一起,最开始绝对不是爱情,而是她被逼的无处可去只能被迫来狄戎容身,而呼赤炎也不愿意受狄戎世家的联姻约束,一开始跟慎王联手让自己来狄戎,只怕是也是他想要借用自己这个所谓的‘第一美人’的名头,做一个为美昏头的架势,想要拿着自己为他的婚姻留一口活气儿。
大约最初的最初,他也是有些可怜自己的,想给自己一个容身之地,还能为他自己谋利。
只是这一路同行走下来,慢慢的有些事情就发生了改变,没有惊天动地的爱情,没有天翻地覆的挣扎,更没有你侬我侬的相思相爱,可是就这么顺风顺水的走下来,慢慢溶进彼此的生活,就好像人生的棱角转了几圈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彼此相容相契。
就是现在瑞祎也没有办法说她对呼赤炎有多爱,可是她没有办法忽略他对她的好。
爱情是什么呢?
她的爱情还没有抽枝发芽就已经被现实打击的支离破碎,被蛇咬过的人,看到井绳都会抖三抖。她不愿意去想爱情,她只觉得跟呼赤炎在一起很舒服很开心,就算这称不上爱情,也是她这辈子很重要的人了。
所以,有没有爱情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找到了那个可以白头到老的人就足够了。
“珊珊,这世上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你想要的是自由热烈的爱情,可我只想要安定平和的生活。所以你会如此烦恼,而我可以随遇而安。”
“不懂,裴姐姐你这话说的也太高深了。”
“不懂的人才是幸福的,真好。”瑞祎在淳于珊额头上指了一下,“你这样快乐的人,上天会眷顾你的。”
淳于珊呵呵傻笑起来。
“裴姐姐,成安王跑了,呼瑞泰被捉,追风马场又被烧毁,现在可就是万骑苑一家独大,你现在在外头的名声可是响的很,人人都知道万骑苑有个神秘莫测的大姑娘,来了狄戎才一年就打垮了追风马场。”
瑞祎一口茶喷了出来。
“这跟我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打垮追风马场的是奇勋他们几个。”瑞祎皱眉,“这是谁散出去的消息?”
“哦。”淳于珊扬着怪异的声调,笑米米的看着瑞祎说道:“就是那个求亲被拒的可怜病秧子,在外头极力给力树威风呢,一片痴心令人垂怜啊。”
瑞祎:……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是……令人很是不开心,“珊珊,你帮我个忙,去跟奇勋说一声,以后不要讲这样的话了,我受之有愧。”
“他又没说假话,做什么不能讲。裴姐姐我也觉你很厉害啊,我要是有你这能耐,早八百年我就把呼蜜灵打趴下了。”说到这里顿了顿,淳于珊又有几分伤感的说道:“你说这说死就死了,还真是让人意外,汗王下手可真黑。裴姐姐,你知道为什么呼蜜灵一定要死吗?”
瑞祎不太想提这个人,其实说起来她都没见过她,但是提到这个名字就有些不太舒服,许是之前淳于珊跟她讲过些他们之间恩怨的缘故,总觉得这个呼蜜灵阴测测的。不过,还是好奇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淳于珊打量一下瑞祎的神色,贼兮兮的问道:“裴姐姐你都不觉得汗王很残忍吗?”
“呼赤炎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呼蜜灵一个小女子,想来不是犯了大错,他不会置她于死地,你看呼瑞泰那憋坏水的还好短短的活着呢。”
“你还真是对他有信心,不过说起来你们也没什多久,怎么这话听着就好像你们认识很多年了解的很透彻了一样。”淳于珊叹口气,不等瑞祎回答,她就接着说道:“我也问过班高格这个问题,班高格也是这样回答的,可是班高格跟了汗王多少年了,出生入死多年他这样说不奇怪了,裴姐姐你也这样说就很奇怪好不好。”
“很奇怪吗?我觉得没什么奇怪的,就比如说你,我就知道你是个看着很爽快但是又很矛盾的人。既想要爱情又不舍家人,不乐意情郎受委屈,又不舍得家里人失望,所以夹在中间你自己就难受吧。”
“裴姐姐,还能不能好好地说话了?”被戳中痛脚,淳于珊立时缴械投降,连忙转移话题,“汗王之所以杀了她,第一皋雁凌受伤的事情是她一手做出来的,第二她还想着绑了你送去给绰吉汗王做妾。”
瑞祎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呼蜜灵是不是疯了,她怎么敢这么做?”
“她本来就跟个疯子差不多,所以你看她死了我一点都不觉得她可怜,所以我还能去看她哥哥的笑话。不过皋雁凌不能手刃仇人大约会很郁闷。但是招尔卉却会觉得松口气,以后也没人会威胁她了,可是招尔卉做的事情纸包不住火,现在招家为了这事儿可是四处碰壁呢。”
“那袖箭是招尔卉给呼蜜灵的?”既然出手的是呼蜜灵,那么一开始只有招尔卉知道袖箭的事情,必然是她说出去的。
“也算也不算吧,招尔卉当时的确是有意透给了呼蜜灵,大约本意是想要让呼蜜灵这条疯狗来咬你,谁让你们万骑苑跟追风马场闹得厉害呢,这一招借刀杀人招尔卉其实计划的不错。可谁知道呼蜜灵下手太阴很,居然想要一箭三雕,还借此毁了皋雁凌的手,以前皋雁凌跟呼蜜灵也是有些恩怨的。如此一来事情就闹大了,招家一开始不知道啊,后来知道了连见你都不敢见了,所以那时你才吃了闭门羹。不过要是知道后来汗王会这么利落的收了呼蜜灵的命,招家这会儿恨死自己给你的闭门羹了。”
瑞祎愣了半天,慢慢的才把这条线给捋明白了,“那招家现在如何?”
“也没如何,毕竟是世家,不过奇勋跟皋和裕都在汗王面前立了大功,他们招家没把握住机会搭上这次的顺风车,恼也恼死了。”淳于珊笑米米的说道,“要我说还是奇勋最精明,皋和裕最会见风使舵,这两家因着他们效忠于汗王,冲锋在前的苦劳,以后大约日子会好过很多。班高格也说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不公平的,你看他拼死拼活为汗王效力,现在也不过做到了将军,可是这些世家不过是做儿子的出来溜了一圈,就一副立了大功的架势,真是不公平。不过他也就是这么说说,心里很是为汗王委屈。”
瑞祎轻声一笑,“班高格不用为他自己委屈,他现在太出风头才是害了他,汗王只让他做将军这是在护着他。”
“咦?他也这么说的,裴姐姐你又猜到了。”说着很是郁闷,“我跟他说话往往牛头不对马嘴,我看你们一定很聊得来。”
“太了解对方的人,要么是朋友,要么是敌人,要么是夫妻。做夫妻就太累了,两个太高明的人在一起搭伙过日子,这日子简直就是鸡飞狗跳啊。你这样刚刚好,我跟你在一起都会觉得很轻松,喜欢得很呢。”
淳于珊脸一下子红了,“汗王听你这么说,一定想一脚把我踢出去。”
瑞祎:……
“裴姐姐,追风马场那边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你有想法?”瑞祎笑着随口问道。
“嗯,我想把它买下来。”
瑞祎本事随口问一句,谁知道淳于珊居然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么一句话,顿时愣了愣,“为什么?那里已经被烧毁了,你就算是买下来,也不过就是那一块地而已,你想开马场?”
“也不是吧,我就想着我在戎都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我要是买下来就能在这里经营马场,赚了大钱家里头也不会逼着我回去了。”
“你不要买。”瑞祎道。
“为什么?”淳于珊不明白,带着疑惑看着瑞祎,“裴姐姐我不会跟你抢生意的,你放心。”
“你想哪里去了,我只有盼着你好的,。正因为这样我才劝你不要买,追风马场毕竟是成安王的东西,虽然他现在潜逃在外,呼瑞泰成阶下囚,但是这个地界可是个麻烦的东西。你买下来之后,人人都知道这里曾经是成安王的马场,以前的一些事情怕是还会找到你头上来。想来成安王暗中做的事情失少,他们找不到正主,还能不找你麻烦?”
“凭什么啊?简直不讲道理。”淳于珊怒道。
“要是人人都讲道理,哪有这么多的是非?更何况父债子还,你这买了别人的马场,替人家收拾善后也是应当的,别人理直气壮的上门,你还能打出去?做生意不仅要守诚信,最重要的还是要有气派,你连之前的烂摊子都收拾不好,别人也不太愿意跟你做生意的。这话虽然有些难听,但是却是事实。这样吧,你去跟班高格商量下,我觉得他也不会同意的。你要想开马场不如自己找个新的地方,汗王那里还有纯血马可以送你两匹,这不是挺好的吗?”
“那就算了吧。”淳于珊有没兴趣了,“我想要这个地方也只是想要借成安王的名气而已。”
“这样的名气有什么好借的?”瑞祎也是无语了,不知道淳于珊在想什么,“别人躲都还来不及呢,你还往前凑。”
“我也就想想。”
“亏得只是想想。”瑞祎看着淳于珊神色低落,其实也知道她只是想要家里人高看她一眼,“你不是做生意的人,玩不来那些尔虞我诈,拿着银子进了这个圈,也是给别人送钱而已。你要是真的想做点什么,倒不如做你喜欢做的事情,你最喜欢什么,最擅长什么?”
淳于珊很仔细的想了想,但是最后还是摇摇头,“我好像也没什么太擅长的。”
瑞祎叹气,一时间也帮不上别的忙了。
“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也不是,你是世家姑娘出身,又不用为生计发愁,所以这也是很正常的。”
“可裴姐姐你也是侯府姑娘,怎么就那么厉害?”
这话还真不好回答,瑞祎揉揉眉头,“如果你最近没别的事情,不如帮我一个忙吧。”
“什么事?我最喜欢给你帮忙了。”
“是这样,我这里有处宅子要修缮,就需要你这样爽朗不怕苦的好姑娘替我奔走。”瑞祎拿出之前卷起来的图纸打开来,伸手指着上面的几处地方说道:“这些地方都需要改,我又不能整日去盯着,你没事的时候替我看一眼,你瞧成不成?”
“这个地方怎么那么面熟呢?”淳于珊又看了几眼,忽然看着瑞祎,“裴姐姐,这不是汗王下令修缮的宅子吗?这是给你的?”
“算是吧。”瑞祎笑着说道。
“哇哦,外头人猜翻天,谁知道原来是给你的,啧啧,这个地方可是难得,这是给你做娘家啊。”
“我娘家人要来住住,的确是给我做娘家的。”瑞祎笑着说道。
淳于珊先是没听明白,等明白了顿时惊讶的问道:“你家里人要来狄戎?”
瑞祎就把事情简单的讲了一下,“这事儿不要往外说,瞒着别人也就算了,但是你是我在狄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这个喜悦我还是想跟你分享的,你可不能说出去,免得外头吵翻天。”
淳于珊兴奋地说道:“裴姐姐这么信得过我,我哪能给你惹麻烦。不过汗王真的是……痴情哦,居然为你做到这个地步,哎呀,班高格跟汗王比起来真是差劲透了。”
瑞祎抬头望望天,她真的不是想要给班高格抹黑的啊。
两人对着图纸讲了好半天,淳于珊就问道:“裴姐姐,你家人什么时候到?我想着如果要是时间急的话,可能这房子弄不好。”
“不急,要等大燕那边的消息。”瑞祎并未讲呼赤炎跟周沉毅之间的交易,这样的事情便是淳于珊也不能说的。
“也是,毕竟是举家搬迁,是要好麻烦的。你家人全来吗?那以后是不是就再也不回去了?要是这样裴姐姐就不孤单了,真好。”淳于珊笑着说道,“裴姐姐,那你那些出嫁的姐姐们怎么办?总不能也跟着来吧?还有啊,你外祖家怎么办?来还是不来?”
淳于珊一口气问这么多,瑞祎真是连回答都来不及,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准确的消息。因为她知道,就算是顺安侯府要来,也只能断骨切肉,不可能嫁出去的女儿还要跟着来的。
看着瑞祎沉默下来,淳于珊吐吐舌头,就拿着图纸说道:“那我拿着这个去了,回头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再来问你。”
“改天我设宴请你,慰劳你的辛苦。”
“那我可等着了。”淳于珊摆摆手就往外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又看着瑞祎说道:“裴姐姐,汗王待你真的是好的。”
“是。”瑞祎笑着与淳于珊告别,的确是好的。
追风马场的事情并不是小事情,成安王一家几乎算是*之间倾覆,不免令戎都其他心怀鬼胎的人家忐忑不安。顺义王跟承恩王为了避嫌,更是连大门都不出了,一概拒绝访客,大有闹市避居的意思。
经过此事,最令人感慨不已的就是奇勋跟皋和裕二人,人人都知道奇家二公子心思难测,但是也没有想到皋家大公子也是出手不凡,转眼之间就成为了汗王近臣,真是令人大感惊讶。
而此时,外头人人瞩目的二人,正悠哉悠哉的坐在瑞祎的议事厅里,手捧斗彩八宝纹碗,喝着味道略有些苦涩的极品六安茶,两人相对而坐,眉头都有些微皱。皋和裕一向不爱喝这种大燕人人追捧的茶,他更爱喝狄戎的奶茶,奇勋倒是有几分喜欢,但是今儿个茶盏中的茶叶明显是放多了,太苦了。
皋和裕喝了一口就放下了,看着瑞祎说道:“这东西还是喝不惯,让大姑娘见笑了。”
“这倒无妨,毕竟个人口味相异。”说着就让玉墨送上奶茶来。
斗彩团花果纹马蹄碗,巴掌大小,瓷质清透,碗内卧着半盏香气浓郁的奶……茶?不像是奶茶,因为奶、子结成了块,上头撒了新鲜的果子,夹着果香的味道一时便有些新奇,他看着瑞祎问道:“这好像不太像我们的奶茶。”
“这是我们大燕惯常吃的一种奶羹,里头搁了新鲜的果子,你尝尝看。”瑞祎就道。
皋和裕还真的十分认真地品尝了下,挑挑眉就说道:“没有那么重的奶腥味,倒是添了几分果子的香气,你们大燕人就是喜欢捣鼓这些稀奇的东西,不过还是很好吃的。”
“民以食为天,这不是很寻常的事情吗?”
皋和裕吃了几口就见底了,就问,“还有没有?跑了一上午,确实有些饿了。”
对面喝着苦茶的奇勋看了皋和裕一眼,又看看自己手里的茶盏,没听着瑞祎说给自己也尝尝鲜,他就知道自己八成又得罪她了。这女人小心眼,一丁点的事情都记仇。
他才不会眼馋那什么奶羹呢!
瑞祎让人又送来一碗,这才说道:“不知道两位大家光临有什么要事儿?”
“没事就不能来了?”奇勋看着瑞祎说道。
“不能。”
奇勋:……
皋和裕在一旁冷眼旁观,心里就琢磨,这个奇勋八成是把裴瑞祎给得罪了。这女人爱记仇啊,瞧瞧,真是一口给呛回来,真够丢人的。想来还是他比较理智,没有掺和奇勋往外放消息的事情,啧啧,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个裴瑞祎可不喜欢自己扬名满天下都知道的人。
当初他劝说奇勋别太过了,这家伙还不听,可不是让他看了笑话嘛。
“裴姑娘真是爱开玩笑,之前的事情我也是一番好心,以你的处境想来名声更显赫一些是好事儿。”奇勋皱着眉头说道,他是真的觉得这事儿对她百利无一害,怎么就惹得她不高兴了。女人心,海底针,这藏得也太深了。
“那我谢谢您了,只是我这个人不太爱出风头,以后这样的事情就别做了。”瑞祎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只是这手段她不喜欢,提前问她一句不成啊?这些男人一个一个的都是大男子主义,专断跋扈。
听着瑞祎的口气有些松动,奇勋就道:“这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
“怕的是名声太响,暗箭难躲。二公子不似我这般漂泊无依,身后有奇家谁人敢轻易惹你?”
“你这也太谦虚了,整个狄戎最大的靠山在你背后,你还敢说无人可依,汗王听到了怕是要不高兴了。”
“二公子如此聪慧的人,怎么就想不到,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小心谨慎,不给他添麻烦。若是只为了我自己个痛快,我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横竖小命一条。可是正因心有所牵,才越发的不敢随意,以后二公子不要这样了,这次的事情咱们就一笔勾销,看在你这次帮我一把的情分上。”瑞祎恩怨分明,纵然她是跟奇勋还有皋和裕谈利益,但是有些事情却不是因为利益就能划分的一清二楚的。
“你这个人真是……”奇勋神色复杂的摇摇头,“汗王是怎么发现你这人的,真是走了大运。”
“是我走运遇上他,不然这会儿只怕早已经成黄土里的一堆白骨了。”瑞祎看着他们说道,“行了,说这些无用,这下可以说你们的目的了吧?”
奇勋半垂着头,没人看清楚他此时的容颜,倒是对面的皋和裕很是痛快的说道:“的确是有一件大事儿,我们想问一下大姑娘可有兴趣把追风马场盘下来。”
先是有淳于珊开口,现在没想到皋和裕跟奇勋也有这个心思,瑞祎下意识的不想掺和,就摇摇头,“没有这个想法,只是一个万骑苑就已经费尽心思,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说到这里一顿,看着他们,“你们想要把追风马场盘下来?”
“有这个想法,只是还未做决定。”皋和裕看着奇勋又当起了锯嘴的葫芦,没有办法只得自己继续说道:“反正追风马场现在扔在那里也是扔着,成安王勾结绰吉汗王意图不轨证据确凿,呼瑞泰关押狱中这辈子怕是也出不来了,这个马场现在如烫手山芋一般人也不敢接手。与其在那里荒废着,倒不如趁机买下来,不失为一笔好生意。”
瑞祎心里知道,真相只怕并不是这样,这二人一唱一和的,她反而更谨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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