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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同少女的日记里记载的忧郁，三分的茫然，三分的哀怨，三分的稚嫩，还有一分的矫情。

又如同游戏地图中的杭州城，一眼望过去平静，而在拍卖行附近却一片人声鼎沸，然后离开了，渐渐地又寂寥沉默，只听着马蹄声跟随在身后。

夜晚的心情开始低落，便是矫情这种情绪兴奋起来的时候。

唐安倒不是真的矫情，只是确实有些遗憾，虽然平日里觉得游戏并不需要太过于在意，他并不是那种沉迷在游戏中的种种的人，对于他来说现实生活就十分的充实，游戏里能够吸引他的东西不少，但是也没有太多或者对他太重要。

可是终究是花了这么多时间，费了这么多精力的游戏，也记得自己和奶妈都还是新手的时候，在这个游戏世界里闯荡时的新鲜和茫然，也记得那些现在看来可以单刷的副本在开荒时，奶妈那极限的加血和操作，带领着自己和团队披荆斩棘。

好像有一个副本，奶妈带领的团队还是第一个通过的呢，至今几个人的ID还记录在荣誉榜单上。

那些兴奋，那些激情，那些温暖，似乎还是历历在目，游戏是虚拟的，可是那种感觉却是真实的，这大概就是网络游戏里的社交让人在意的地方吧。

奶妈放弃了这个游戏，唐安虽然也算不得第一线的玩家了，可是终究没有放弃，却没有想到奶妈居然先一步离开了，没有一点点的征兆，便由不得人不生出许多感慨来。

总觉得奶妈今天的表现太不正常了……唐安想了想，难道奶妈真的是个女孩子？

这个念头一起，唐安自己倒起了鸡皮疙瘩，也许是因为自己对马世龙做的事情让唐安自己都有些受不了，所以担心自己也遇到这样的事情。

在唐安看来，游戏里不辨雌雄的玩家多的是，可是长久接触下来，男性玩家女性玩家的区别还是非常大的，就算装，唐安也看得出来。

至少差不多二十四小时在线的所谓女玩家，是非常非常少的，有是有，但是如果某个男玩家的“老婆”就是这种，那还是警惕下吧。

奶妈很多时候就是二十四小时在线，那都不算什么……有段时间唐安甚至觉得奶妈从来不下线，这样的玩家会是女孩子？大姨妈来了也无所畏惧？

算了……自己和奶妈一起玩游戏，也不在意奶妈是男是女，奶妈既然已经决定离开，唐安也决定放下这款游戏了，而不是再去劝说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除非是现实里知根知底，很清楚对方面临的所有问题，否则唐安很少会想去劝解对方，给予对方自己的意见。

反正奶妈也在自己的QQ上，也不至于以后没有了联系，等有了自己觉得不错的游戏，再找他一起去玩吧，看得出来奶妈也不是那种退出一个游戏，就对所有游戏都不感兴趣的人。

奶妈要参加SB48练习生的选拔？唐安不可思议地笑了起来，祝他成功吧。

此时唐安依然没有太多睡意，手机响了一下，张雨莺发来了信息，问他有没有睡觉。

房间灯都亮着，肯定没有睡觉啊，唐安刚这么想着，然后才意识到这是南猫的房间了，自己的房间灯已经熄灭了。

也不对，上次张雨莺来的时候，这还是自己的房间，所以张雨莺在看到她认为的他的房间的灯亮着的时候，还这么问，就是一句废话。

敲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自己在想什么啊，难道是和南猫在一起久了，也非得这么绕绕绕把自己绕进去？

“没呢……”唐安回了张雨莺的信息。

张雨莺说过来找唐安聊天，让唐安下楼。

唐安微微皱眉，聊天为什么要下楼？难道是觉得半夜三更在他房间里聊天有点不合适？这不是张雨莺的性格啊，难道是因为自己今天说的某句话，让张雨莺开始介意起一些小细节了？

唐安摸不准，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哎，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心态啊，怎么这样敏感了？

唐安下楼，张雨莺过来了。

张雨莺穿着一套明制汉服风格的里衣，是明代女子会穿在里边的衣服和裤子，不过更随性而宽松一些，上衣肋下的系带略微有些松，总让人有一种想要帮她扯开然后又重新系好的冲动。

对于各种风格的衣饰都有爱好的女孩子，如Lolita裙子，汉服，JK制服之类的，这样的女孩子往往也能够驾驭多种风格，就像张雨莺现在穿着这样的明制风格家居服，也有那种淡淡的古典的优雅。

张雨莺不是如桑萌萌那样无可挑剔的类型，她只是一个寻常的漂亮女孩子，不是那种一出场就惊艳众人的，也不是林玉玲那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可爱和活力的美少女。

可是张雨莺出现在唐安面前时，却让唐安看着很舒服，没有压力，也不会刺激人的眼球，撩拨起什么来，平平淡淡的，就像稍稍加了一些气的矿泉水，喝起来还是很舒服。

“你知道杜甫吗？”张雨莺放下了手里的一瓶酒。

唐安看着那瓶酒，有些担心张雨莺让他喝酒，那是一瓶红酒，并非产自法国或者其他传统欧洲高端红酒产区，但是张雨莺总不会自己带着瓶红酒来做客……中国人没有那习惯，这瓶红酒是从桑萌萌房间里拿出来的，总之会是精品……可惜唐安不能随便喝酒。

“知道啊。”唐安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张雨莺，“你大半夜的跑过来，总不会是和我讨论唐代诗人的风华绝代又或者是命运多舛（chuan）吧？”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起了我们初中学过的那首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首诗就是杜甫这个没什么见识的人写的吧！”张雨莺坐在了客厅，唏嘘感慨着。

“杜甫很忙的……”唐安笑了起来，“当然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看山看水，泰山还是很高的，眺望还是很有气势的，你也不能因此就说人家见识少啊。”

张雨莺随手把披散的头发扎了起来，一边偏着脖子拨弄发丝，一边说道：“他是没有见过珠穆朗玛峰啊，见过珠穆朗玛峰，他就不会这样写泰山了。”

“你见过珠穆朗玛峰？”唐安倒也不纠结张雨莺一开始的话题就是东拉西扯的，反正两个人说话平常也是很随意的，瞎聊一气也是常有的。

“见过。”张雨莺放下头发，双手按住茶几，抿着嘴唇严肃地说道，似乎她正在回忆着珠穆朗玛峰的巍峨和雄壮是多么的让人震惊。

“你见过？”唐安才不信，张雨莺是典型的有限活泼绝不爱好运动的女孩子，或者为了身材会做做健身，要跑到西藏去看珠穆朗玛峰，张雨莺绝对不会干，她没有那种西藏是圣地要去洗涤心灵的脏文艺范。

如果不脏的话，要去洗涤啥？既然脏了，西藏能洗涤干净你？唐安对于这种一向是不屑一顾的，张雨莺也是如此。

“刚才见到了。”张雨莺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挥手起伏着在唐安前方划出波浪线，“一波接一波……”

这么说着，张雨莺就没法子认真了，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

唐安只能没有表情地看着她了，终于知道她扯了这么远是想说什么了，无非就是想说桑萌萌和桑月夜姐妹的胸到底有多高多大而已！

“你是泰山，她们是珠穆朗玛峰。”唐安点了点头，其实差距没有那么大……唐安没有见过张雨莺的到底有多大，但是肯定不至于有泰山和珠峰那么大的差距。

“是啊！”张雨莺郁闷地拍着茶几，“和桑萌萌一起的时候还没有特别的感觉，可是她们姐妹两个在一起，真的是一起衬托我的小，郁闷！”

“我等会还想安静的睡觉呢，明天早上我可不想起来洗内裤。”唐安不板着脸了，也笑了起来。

“下流！”张雨莺哈哈笑了起来。

唐安懒得辩解什么，要说下流，要说黄段子，面对张雨莺他是自愧不如的，可是谁让她是女孩子呢？她能说，别人对她说就不行了。

“我怎么觉得桑月夜对你也有意思呢？”张雨莺突然不笑了，认真地看着唐安。

唐安摇了摇头，尽管自己和桑月夜发生了关系，但是桑月夜对他真的没有什么关系，虽然在自己心里，桑月夜肯定是有些特殊的。

不过女孩子真的是敏感啊，张雨莺肯定是察觉了一些自己和桑月夜说话时各种言行举止细微的地方。

“有没有想过姐妹共侍一夫啊？”张雨莺继续嘿嘿笑，一脸憧憬，“明天我向你汇报我的感想啊！”

她说的感想自然是今天晚上她会和桑萌萌桑月夜一起睡觉的感想。

“能不能说点正经的？”唐安敲着桌子说道，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好吧。”张雨莺又严肃起来，“那么你告诉姐，你是不是歪了，就算你歪了，姐也不会嫌弃你的！”

唐安叹气，“你试试就知道我是不是歪的了。”

张雨莺脸颊一热，瞪了他一眼，又得意地偏着头，“算了吧，我才没这兴趣……我可是纯洁的少女。再说了，我见识过的，你应该还是直的……我只是疑惑你身边环绕着这么多大美女，却始终独善其身，难免惹人非议啊。”

“这有什么好非议的？你们学校还是出了名的帅哥多呢，追你的人那么多，也不见你找男朋友啊，那你是不是女同啊？”唐安马上反唇相讥。

“帅哥是多……可没有我喜欢的。”张雨莺看着唐安说道。

说完，唐安没有如张雨莺料想的那样接话，于是便沉默了下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又错开了眼神。

唐安摸了摸脖子，张雨莺左右看了看，好像在打量唐安家的客厅。

“来吧，我们好久没一起喝了。”张雨莺拿着开瓶器，打开了那瓶红酒，“来，一人一口干了。”

“又不是啤酒，哪有这么喝的。”唐安倒没有特别的讲究，觉得红酒非得优雅讲究的喝，只是他可不想喝醉了又出事啊！

早已经下定决心，绝对不能再喝酒坏事了，想想真是遗憾……高考前还和张雨莺坐在教学楼顶买了十多瓶啤酒大喝特喝最后被班主任抓住了，只是考虑到高考在即也没有处置两个人了。

看着唐安的表情，张雨莺知道唐安想起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也露出了回忆的表情，于是毫不犹豫地举起瓶子喝了一口，然后把瓶子递给了唐安，“来！”

张雨莺的嘴唇湿润润的，散发着少女的芳香，瓶口也湿润润的，沾染了少女的芳香，或者更浓烈的是酒香让人醉，唐安想要坚持不喝，可是看着张雨莺那似乎因为回忆而温柔起来的眼神，唐安却接过了酒瓶。

这算间接接吻吧？

间接接吻这种事情，只会让情窦初开而又不是特别熟悉的小男孩小女孩心跳，唐安和张雨莺当然不是，好朋友哪里会在意这个？

可是唐安偏偏在意了，喝了一口，心想着就这一口吧，一定不能喝醉……反正自己也不可能一口就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