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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江风劈头盖脸的一通骂。顿时场面鸦雀无声,落针可闻。麻脸汉子脸憋得通红却不知道说啥,江风虽然较劲儿一般的让他们去告,但这个事儿吧,谁都知道不可能发生,谁都不可能真的上京,因为矛盾还没激化到那一步。
他们不是普通老百姓,可以无所顾忌,他们都是有正式编制的国家工人,如果三五聚集,成群结队的去告状,那不管能不能告出一个所谓的公道,不管能不能告倒台江风,最先出现的必定是他们将被开除,甚至不是他们一人遭殃,而是连带的,甚至子女往后都无法接班了。
道理很显然,闹大了以后,虽然丢脸的是江风和保卫处,但是管理局照样脸上无光,身为一级组织,连单位内部的这点事儿都弹压不住,要你们啥用?。
编制这东西,虽然在大多数时候看来都是生活的保障,让人羡慕嫉妒恨,但是在某些时候它也是一种束缚,让人越勒越紧,动弹不得。他们都是在编的工人,而且企业也很红火,并且资源垄断型的企业,工资高待遇好,百十来年没问题,还可以父一辈子一辈的捧着铁饭碗,谁会因为一个评级的事儿,断送好几代人的饭碗?。
江风就是卡住了这一点,断定他们不敢告状。
“姓江的,你别欺人太甚,真当我们不敢去?”。麻脸汉子已经被江风逼得进退不得了,但还是驴死不倒架,色厉内荏的叫板。
“大路朝天,你爱走哪边走那边”。江风啪的一下摔进冉之信办公桌后的大班椅上,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抽着烟,轻描淡写的道:“不过到时候你要再想走回头路,想必是不太容易。至于你信不信,要不你试试吧,还有谁要试一试的,凑一堆吧,反正法不责众”。
按说,只要现在江风的口风稍微松一松,比如说一句“你们有情绪,也可以理解,但这事儿吧还得这么干”或者是类似的话,都能让人下台阶,但是江风的口风咬的那是相当死,不仅不给余地,反而步步紧逼,说白了就是要让他们下不来台。这可把麻脸汉子坑苦了,只能硬顶着道:“姓江的,那我就试一试,我就不信你还能把我咋地了,我的编制时国家给的,你还敢给我弄没了?”。
“我就不信我还咋地不了你了呢,不怕告诉你,今天你出了这个门,要是能再让你进来,我走人”。
“大迷糊,叫纪律检查科的负责人过来,给老子查,我就不信当了这么多年的老猫,就没和一个耗子挂上边,你自求多福吧”。江风推开大班椅,站起身抖了抖类似于美式小翻领西服的衣服领子,冷笑道:“其他人有情况反映的,中午下班期间到大会议室集合,我参加,倾听大家的意见和看法。另外,告诉大家,按照惯例,咱们可以在人事处批准的总额上溢编百分之十五,这一部分被保留下来了,就考虑到有些同志可能有特殊情况需要照顾。但是,话说回来,有特殊情况,可以和科室队所领导反映,也可以直接找咱们处班子领导沟通,甚至直接和我本人汇报,说明情况。能照顾的,我江某人也不是一竿子支到底不近人情的人,我更不可能做刨谁祖坟的事儿。但是有一点必须要强调,这种以下克上闹事的方式,我绝不接受,也决不妥协,有话可以说,就事论事。出乎我预料的是今天还有敢扯副处级领导脖领子的,这是干什么?这是逼宫,还要动手怎么着?中午的会议就不用参加了,你们本事大,还协调啥啊,直接告状得了。我还有个会要参加,都散了吧”。
说完这番软硬兼施的话以后,江风啪啪的又轮了几下皮带,直接走人了,这回人群直接闪开通道了,江风谁也没理,直接走了,赵大迷糊随后跟上,至于江风让他通知纪律检查科的事儿,就选择姓的遗忘了,这就是秘书的聪明之处,赵大迷糊体会着,江风本意绝对不是要查谁直接打落凡尘,而是以此为手段要挟某些人,告诉他们,你们敢告状,我就让你不得善终,非把你送监狱蹲着不可,是一个主任科员,副主任科员的级别重要,还是公职和蹲笆篱子难受,自己权衡吧。
先象征姓的给一个活口,再在活口处摆一个棒子,先几棒子轮下去,看谁敢从这个口出去?。
“处座,今天多亏了您了,我没能及时领会您的意图,错误不小,请您批评”。冉之信小跑着跟上来检讨。他也没藏着掖着,老老实实的就承认了,换句话说他就算是藏着掖着,难道人家江风就看不出来?。
“老冉啊,说这些就多了,不管市政方面原来如何,现在咱们是在管理局地面上讨生活,咱们仨都务必记住一点,手指头再多,那也是脆弱的,唯有捏成拳头,方能可进可退,时刻以团结为念,只要抱住团,咱们就是刺猬,谁想咬一口都无处下口。咱们作为市政系统的代表,当团结一致,戮力向前,上不负于书记和各位领导重托,下不负大好年华,对自己负责,既然上边点了我的将,我就得对这份信任负责,就得对你和林处长的前途负责。今天没外人,就咱们哥俩,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出了情况,领导威信丧失,往后怎么开展工作?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我的板子也少不了,这事儿我明白,你也明白吧”。
江风再一次苦口婆心的强调团结,这就说明江风还是担心三人有不团结的情况,害怕出现不团结的,有损团结的事儿,说白了,江风是在点冉之信呢,你冉之信甭只考虑你那点小九九,上边既然让老子主持工作,而不是让你冉之信当老大,那肯定是有考虑的,肯定是老子有比你更合适的地方,你要把位置摆正了,不过既然老子主持工作,那就得对整体局面负责,老子要算计你,也不至于置大局于不顾,如果出了问题,你就放心吧。
冉之信老脸臊的通红,虽然他比江风大了十多岁,但是此刻被这个小上司如此训斥,却没有丝毫的抵触心理。今天的事儿,让他再一次认识到了,这个非常规晋升的处长处事方法上走的也是非常之道。
这帮人要闹事,那就必须强硬表态,决不妥协,否则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往后不管什么事儿,只要是不合心意的,他们就能闹事儿,这不成了习惯了吗?。
但就算江风再强硬,能一下子把五六十号人都送笆篱子里去吗?。像管理局这种接班制的企业,父一辈子一辈的,牵一发而动全身,谁知道谁和谁有关系啊?,一次动五六十人,无异于自掘坟墓。但是不处理的话,还不成,顿时江风直接来了打拉两手,大伙儿有情绪,有不满,可以解决,但是挑头的,必须严肃处理,让所有人都长个记姓,枪打出头鸟,谁挑头,谁没有好下场。
正所谓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只要没人敢挑头了,就闹不起来了。
“我最近比较忙,来处里的时间不多,家里的事儿你做主,上点心,不能一味的软,咱们的行市本来就不好,再不挺直了腰杆子,那谁都得拿咱们当软柿子捏,谁都能算计一把,挤兑一回,不要有顾虑,咱们光脚的还怕穿鞋的吗?只要没有权钱交易,一切都好说,出了事儿,我兜着”江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就大方面做了一个交代,算是对冉之信充分授权了。也算是对冉之信今天受的委屈的一个安慰。说到此处,江风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冉之信走在江风的侧后方,一下没刹住车,直接超出了江风好几步,马上又往回走了几步,微微弯腰,探过头来,轻声道:“您批评的对,我一定积极改正,感谢您的信任、、、、、、、、、、、、、、、、”。
“得得得,别一口一个您的,咱们既然在一个战壕里,那就是弟兄,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但是在保卫处的曰子里,咱们就是弟兄”。说到此处,江风抬手微微用力,拍了拍冉之信的肩膀。
江风的意思很明确,虽然我是周书记的人,你是郑书记的人,但咱们都是市政系统的人,在一个战壕里,那就是弟兄,等什么时候回了市政系统,如果再有拔刀相见的时候,再另当别论。
“承蒙处座看得起,捧我当弟兄,我比处座痴长几岁,托大当个老大哥,请兄弟我信,我冉之信在这个儿给兄弟表个态,绝不掉链子,拖后腿,如果有这种事儿,就让我横死街头、、、、”。
“老大哥说远了,说远了”江风微微一笑,摆摆手道:“咱们都是党员,都是坚定的唯物论信徒,不兴赌咒发誓那一套,老大哥的心意我知道了,我也相信老大哥的决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