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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0曰上午,诸塘水库。
敖汤、糜潞、陈圆圆都在,今天是周四,很显然,三人都旷课了。
“所以说,凡事都会形成习惯的,敖汤,都怪你!”糜潞抱怨着,脸上却笑嘻嘻的,右手拉着敖汤,左手拉着陈圆圆,沿着水库湖岸散步。
诸塘水库最初是从重污染到ii类水质,如今早被敖汤抽了个空,再次跑抚仙湖换了几百万立方,已经成了i类水质,看上去清澈无比,直见均深9米的水底,里面游鱼成群,黄金鲈在朝阳下熠熠生辉,刀鱼则银光闪闪,又有大量杂鱼杂虾,也幸好鱼儿密集,否则这么清澄的水都要藏不住里面的电鳗队了。
敖汤说道:“鳗甲已经离开了船山,正在向诸塘赶来,算算时间,现在怕是已经游到元江越南段了。等鳗甲到了,电鳗队其他人学会了降雨之术,到时它们对水的掌控能力大幅上升,既有利于管理水库鱼群,也有利于藏匿自身。我琢磨着,随着它们能力的提升,以后也用不着整个电鳗队留守诸塘,完全可以分出两条去龙牙湾。现在想想,当初也没必要把春城水族全部派去东海,这回电鳗队便在内地多留个几年吧。”
陈圆圆连忙点头:“这样好,龙牙湾水库要是没有水族坐镇,产量就会大跌,那就太浪费了。这段时间,随着每个月向翠竹楼供鱼,龙牙湾的鱼群密度已经大幅降低了,张小军都颇为忧虑地向我汇报过呢。”
糜潞看着一群刀鱼游过,以现在的体型,估计明年春季就能大规模上市了,对敖汤道:“我可是答应过我妈,要亲手烧刀鱼给她吃呢,敖汤你得教会我。”
敖汤笑道:“春潮迷雾出刀鱼,这刀鱼是长江那边的名鱼,我可从来没烧过,不过烧鱼的手法总是相通的。等我们的刀鱼上市了,也不知道市场上认不认?毕竟刀鱼有好有坏,真正的牌子还在‘长江刀鱼’,大一点的一斤八千多。我们诸塘水库算元江水系,说不定会被别人说不是正统呢。”
陈圆圆道:“敖汤你水库里的鱼最是鲜美,打开市场还是不难的,不过江刀八千是物以稀为贵,真等你刀鱼量产,肯定要跌价。我们可以慢慢出,逐渐赚,专供高端酒店。”
敖汤问道:“翠竹楼不是高端酒店啊,那不供给他们?”
陈圆圆道:“翠竹楼主体还是面向中低端的,不过也在计划打造两三家高端门店。反正不管怎么说,没个几千一斤咱不卖!江刀所谓的八千一斤也是市场价,到了酒店终端菜价那是上万的,也就官员和富商才吃得起。”
糜潞道:“要是别人知道敖汤你还能量产刀鱼,只怕要彻底疯狂了。”
敖汤哈哈一笑,黄金鲈他只卖五十元一公斤,刀鱼则要卖几千一斤,这种恐怖的利润确实会让人疯狂。
正说着,一个水库保安开着边三轮赶了过来:“敖总、糜小姐、陈助理,有人来水库检查。”
敖汤皱了皱眉头,疑惑道:“检查?不是陆市长来视察?”
保安道:“刘经理在前面接待着,确实说是检查,来了四辆车,镇上葛辉陪同着,说是市领导和县领导。”
“那成,你这辆边三轮给我,潞潞、圆圆,我们去看看。”
糜潞问道:“敖汤你会开摩托车吗?”
敖汤自信满满:“开车无非是控制力,我这方面绝对没问题的。”
糜潞连忙道:“那还是我开吧,我很久没开这种边三轮了,小时候在军营常开的,挺怀念的。”
“小时候?”敖汤和陈圆圆都是一脸惊奇,“多小?”
“小学二三年级。”
“晕。”敖汤嘴角抽了抽,微微有些蛋疼,那时糜潞应该还只是小丫头片子,竟然就“常开”摩托车了,再想想她中二时开悍马飙车,高中时还参加过航空俱乐部,开过多种直升机,不由叹息道,“潞潞你能平平安安活到现在,那真是我的幸运啊。”
糜潞听了笑嘻嘻,得意地哼哼道:“那当然,所以你要好好珍惜。”说着已经跨上了摩托车,敖汤坐后面抱上糜潞的腰腹,陈圆圆坐进了挎斗,糜潞双手紧了下,顿时狂飙突进,直奔水库大门。
大门关着,只开着小门,刘石头和几个保安站在小门外面,正和来检查的人说着话。还没下车呢,陈圆圆已经说道:“外面有个声音好像是我二伯,是洪塔市水利局来检查。”
敖汤问道:“就是那个声音尖细的?好歹也是个市局副局长,是副处级吧?怎么还亲自上阵?没秘书吗?”
此时那个尖细的声音正在怒斥:“水利局有权检查全市范围内所有水利设施,是所有,你明白吗?水库是理所当然的水利设施!”
糜潞笑道:“严格来说这个级别是不能配秘书的,不过实际上县处级配秘书早已司空见惯。”
陈圆圆则无奈道:“我二伯这……唉,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好,估计再过半个多小时,陆市长就该到诸塘了,二伯眼巴巴地赶过来检查水库,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敖汤嘿然一笑,带着糜潞和陈圆圆走出小门,喝问道:“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哟,这不是葛书记吗?”
敖汤盯着葛辉,葛辉脸上略有些尴尬,干笑道:“敖总也在啊?”
鲁少阳调到市里,虽然鲁系六个常委抱着团,但底下官员难免会有他们自己的判断:齐县长升任齐书记后到底能不能掌控局面?有判断不能的,也有判断能的,葛辉便是认为齐振东毕竟有着县委书记的名义,迟早能真正掌控东江县,所以还不如早早投效。
在县一级来说,一个正科级干部的投效已经很有分量了,整个东江县包括城关镇在内,也就9个乡镇,每一个乡镇的书记都是实权正科。葛辉要投效,齐振东自然会接纳,他欢迎还来不及呢,做出了不少空头许诺,真要是拿下诸塘水库,葛辉自然能升任副县。
今天来的四辆车,一辆是葛辉这个诸塘镇书记的,虽然镇上到水库也就那么点路;一辆是洪塔市水利局副局长陈礼文的,敖汤瞥了眼,陈礼文身边还有司机和一个秘书模样的;一辆是县水利局的,市局副局长来检查,县局当然要陪同,是一辆mpv,除了县水利局长外,还有县局的几个技术人员,看来又是要搞检验的把戏;最后一辆的主人敖汤也见过,是上次陪同齐振东的那个政斧办主任,如今他是趾高气扬,随着齐振东升任书记,他也从政斧办主任晋升县委办主任,补上了空缺出来的那个县委常委名额。
敖汤对区区一个主任根本不在意,视线扫过后,又回到了陈礼文身上,虽然第一次见面,但敖汤见过圆圆爸,光看他和圆圆爸相近的相貌,便知道他是圆圆那个二伯了。
他看陈礼文,陈礼文也在看他,又看了看敖汤身边的陈圆圆和糜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就是这个小子,坏了他上次进步的好事。虽然从祖正成出逃来看,他陈礼文没能巴结上祖副市长反而是一件好事,但陈副局长可不会这么想,只会觉得侄女不听话,敖汤则是勾搭侄女的小白脸。
陈礼文哼了一声,这回得遇贵人,他的目标可不仅仅是从水利局副局长升任局长,贵人已经给他指出了一条金光大道,有贵人相助,正处级、副厅级不在话下,说不定临退休前还能过一把正厅级的瘾,人生如此那就老来无憾了。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帮贵人搞定敖汤这个水库。
见敖汤只跟葛辉打招呼,只看陈副局长,新任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焦和怒了,俺可是新鲜热辣的副县级啊,在城关镇和其他乡镇,那是炙手可热的官场新星,咋到了诸塘镇就无人问津呢?
上次来诸塘水库,吩咐镇上去买水,结果那个该死的诸建军竟然只让办事员拿了两瓶矿泉水,说什么给齐县长和韩副县长,那其他人呢?他焦主任呢?这是不给他焦主任的面子啊!
而这回,诸建军干脆不出来迎接他,如今他焦和已经挂上了常委,是正儿八经的县领导啊!焦和决定回去之后给诸建军小鞋穿,而另一方面,他对敖汤也大为不满,不过是区区一个小老板,你赚再多的钱又能怎样?咱可是领导啊!
焦和有心斥责敖汤,可他毕竟是齐振东的心腹,也从齐振东那里知道敖汤有个即将升少将的岳父,想来想去还是不敢,转头对着葛辉吼道:“你们诸塘镇这边是怎么回事?市局领导和县领导下来视察,你们镇上都没个章程吗?”
葛辉满肚子委屈,上次齐县长亲至,敖汤都给了冷脸,你和那个陈副局长不过是副县级,敖汤当然更不给面子了,你对俺吼算什么本事?奈何焦主任确实成了县领导,何况葛书记既然投效了齐书记,不要说县委书记大管家的县委办主任,便是齐振东的秘书小孔,葛辉见了也只能点头哈腰。
葛辉心中暗叹,也只能做起马前卒了,对敖汤道:“敖总,这位是县委常委、县委办焦主任,这位则是市水利局陈局长,这次是市水利局对诸塘水库的一次常规检查,请配合。”
敖汤心里叹息一声,个人确实不可能拥有真正的所有权,无论是土地还是水库,当国家机关要进行检查时,没有阻挡的权利。现在是水利局来检查水库,将来等他承包了海岛,必然也会迎来政斧这样那样的检查,清官是维护国家制度、贪官是借检查的权利敲诈勒索,总之不能随心所欲地按自己的想法来建设,好在海岛终究是不同的,敖汤没有权利拒绝政斧检查,但可以让海浪高涨、让暴雨倾盆,让来检查的船只无法抵达他的海岛。
敖汤是准备暑假时和糜潞她们一起去承包海岛的,暂时也不多想,又看了看陈礼文,笑道:“我记得洪塔市水利局局长好像不姓陈吧?这位莫非是副局长?”
陈礼文脸色一黑,葛辉也满脸苦笑,尼玛的,不带这样说的啊,虽然确实是副局长,但中国那么多副职官员,又有多少在介绍时坚持保留这个“副”字的?大多数官员都是能免则免,既能满足虚荣,又能讨个吉利,早已成为约定成俗的惯例了。
敖汤可不管他们心情如何,即便陈礼文是圆圆的二伯,但谁让他自己把脸送上门来找打呢?又道:“政斧来检查,我们做企业的自然是欢迎的,不过,还请你们出示一下工作证件,现在这年头,警察办案都要先出示证件了,咱们其他官员也该与时俱进啊,否则谁知道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假冒伪劣的?”
“你!”在场几个官员同时怒了,你睁大眼睛看看,俺们衣冠楚楚、大腹便便,像假冒伪劣的骗子吗?呃,骗子是假冒,那伪劣是什么?
葛辉脸色不悦起来,沉声道:“难道我堂堂乡镇一把手会带几个假货来吗?”
敖汤哼了一声:“出示证件表明身份,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跟你是不是诸塘书记又有什么关系?”
敖汤很少开动脑筋,但并不意味着他是笨蛋,一看葛辉便知道这家伙已经和陈礼文、焦主任搞到一起了,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给面子?
葛辉大怒,也不叫敖总了,直呼其名道:“敖汤,诸塘水库的所有权可是在镇上!”
敖汤不由一乐,笑道:“那你不妨试试毁约。”
葛辉顿时说不出话来,光是一纸军民共建协议就已经足够保证水库不受低级干部干扰了,或许在齐书记眼里不算什么,但乡镇要是乱来,驻洪塔工兵团会立刻跟他打军地官司。工兵团虽然只是一个团,但它是西南第2集团军直属部队,军队关系深厚,不出意外的话,洪塔市委常委、军分区政委以及东江县委常委、武装部长这市县两级常委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工兵团这一边,他一个小小的乡镇书记可不愿惹上这些军队常委。
更何况,上次鲁少阳视察过后,诸塘水库的前途远景已经彻底被诸塘镇干部们知晓,预计四亿的年收入,每年纳税数千万,给镇上增加千万左右的财政收入!他葛辉要是想解除承包合同,可不止诸建军反对,全镇大多数干部会一起反对,这可是每年千万财政收入啊,对清官来说能拿这笔钱推动乡镇发展,对贪官来说也能从中分润些油水,他葛辉虽然是书记,但既不敢也没能力和全镇大多数干部作对。
葛辉有怒发不得,脸色如同便秘一般,眼巴巴地望着焦主任,俺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啊!
没用的东西!焦主任心里哼了一声,冲上前一步,瞪着敖汤看了几秒,啪的一下掏出了工作证。焦和算是想明白了,不掏工作证今天还真进不了这个门。
“早这样就省事了嘛。”敖汤一把抢过工作证。
“你想干吗?”焦和大惊失色,不会要撕了他的证件吧?当然,证件可以重办,可他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啊?
敖汤转手将证件递给刘石头,吩咐道:“登记,咱们要规范公司章程,访客一定要登记,嗯,时间、姓名、单位,还要有事由,我说焦和,你今天来干吗的?”
焦和差点没骂出声来,你叫一声焦主任难道会死啊?他愤愤地扭过头去,旁边县委办公室的一个年轻工作人员立刻上前说道:“焦主任是协同市水利局陈局长……”
“错!”敖汤好心地帮这个年轻工作人员纠正,“是陈副局长。”
年轻工作人员咬了咬牙,改口道:“是协同陈副局长来检查水库事宜,这是水利局的正当权利,不得阻挠。”
敖汤哈哈一笑:“我阻挠了吗?我只是规范制度,让你们出示证件、登记入内而已。”他看了看刘石头的书写,说道,“嗯,这个叫焦和的人登记完了,允许入内,下一个,喂,我说你这个跟班进去吗?进去也要登记,那个谁,哦,葛辉,你要进吗?也来登记。”
东江县的官员们咬牙切齿,乖乖到刘石头那边登记,心里诅咒着,一定要在调查报告上如何如何写,让你这个水库倒大霉!
陈礼文脸色阴沉,他可是市里的干部,哪能像下面县里镇里这么丢脸呢,可总不能掉头就走吧?那他怎么完成贵人的嘱咐?得,为了贵人,咱忍辱负重了!
眼看着陈礼文也掏证件了,陈圆圆叹气道:“二伯,我看你还是回市里吧,这事不是你掺和得起的。”
啥?二伯?焦和、葛辉以及县水利局长这三个本地“高官”面面相觑,二伯!尼玛的,陈礼文和敖汤身边这个美女竟然是伯侄关系!
焦和和县水利局长不知道陈圆圆的底细,但葛辉好歹是知道的,甚至因为陈圆圆和糜潞总是形影不离跟在敖汤身边,难免有些桃色猜想,是不是敖汤这小子左拥右抱啊?
现在这么一听,敖汤身边这么一个重要女人,竟然是陈礼文的侄女,那陈局长为啥要针对诸塘水库?该不会是挖了圈套等着齐县长一系的人马跳进去吧?
别人是惊疑,陈礼文则是惊怒,你一个还没踏入社会的女娃懂个屁!咱可是你长辈,是你能说的吗?什么叫不是你掺和得起的?咱可是得了贵人允诺,即将青云直上的,哪像你老爸、咱三弟,一辈子混个正科级就知足了,那叫不求上进!
陈礼文斥责道:“多嘴!今天是周四,你应该在上课,怎么跑诸塘来了?你这是旷课,回头我倒要问问老三怎么教育小孩的?”
陈圆圆心中不满,但毕竟是自家二伯,还是希望他别行差踏错,解释道:“我是翠湖水产公司的副总经理,现在国家和学校也鼓励大学生创业,旷课什么的没那么死板。”
身后一群保安面面相觑,陈圆圆不是一直都是陈助理吗?怎么忽然就变成陈总了?好在保持着军人习惯,也不会多说多问。
刘石头则面无异色,他和张小军早就有所猜测了,知道陈圆圆和敖汤关系特殊,即便平时自称只是助理,但两地水库的公司事务已经全面向陈圆圆汇报了,这几个月来陈圆圆早已成为公司实际上的管理者了。
敖汤和糜潞相视一笑,不要说副总,便是陈圆圆自称老总也没问题,对糜潞来说,圆圆只要不自称老板娘就行了。而且两人也明白,多半是圆圆怕职位小了吓不住她二伯。
陈礼文果然吃了一惊:“你是翠湖水产的副总?你,不行,你赶紧给我退出这家公司。”
要是贵人知道他的亲侄女是翠湖水产的副总,还会不会相信他是真心帮助贵人打压翠湖水产公司的?一旦失去贵人的信任,那……陈礼文急的跺脚,上次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陈圆圆这个亲侄女怎么老是妨碍自己呢?
陈圆圆道:“退出?二伯你知道翠湖水产的效益吗?”
“不就两个水库吗?”陈礼文不屑一顾,他毕竟是水利局的副局长,是水库行家,对水库养殖也是了如指掌。
陈圆圆幽幽道:“光是诸塘水库,年收入就能破10亿呢。”
她这话说的平静,却把所有听到的人吓傻了,10亿?10亿!待回过神来,焦和、陈礼文、葛辉等人纷纷叫嚷起来:
“有没有搞错?”
“不可能!”
“怎么可能?”
“胡言乱语!”
陈礼文虽然受倪豪所命对付诸塘水库,但他其实并不真正了解敖汤水库的底细,他也曾经风闻过什么十倍产量技术,但作为水库养殖的专家,他对这个传闻是持质疑态度的,凡事皆有其规律,把产量增加个几成是正常的技术突破,但一下子增加十倍多,这显然是以讹传讹!
所以,对于诸塘水库的产出,陈礼文是拿1500亩、900万立方的数据,以正常养殖能力来推断的,即便这家公司有些不错的养殖技术,即便是养最近火热的黄金鲈,能每年赚个几百万已经相当不错了,至于10亿?陈礼文不由鄙视地看着侄女,这侄女学的是新闻系,该不会是学会了新闻宣传中弄虚作假的那一套了吧?但如此作假也太夸张了,这简直就像当年的放卫星啊!
可紧接着,焦和和葛辉两人的质问声却让陈礼文愣在当场:
“怎么可能是10亿?最多是四亿,不要以为我们不清楚诸塘水库的情况。”
“对,一定是四亿,她把四不小心念错成十了!”
陈礼文满脸震惊地瞪着焦和、葛辉,这么说,从县里到镇上两级干部都是确认“四亿”这个金额的?可就算是四亿,那也太夸张了吧?陈礼文连忙扭头去看东江县水利局的局长,焦和、葛辉这两个家伙是不是胡说?
县局局长看着市局的副局长,苦笑一声,点头道:“四亿不好说,三亿总是有的。”
陈礼文隐隐觉得不妙了,不管是三亿还是四亿,资金在很大程度上代表着实力,一个年入三四亿的公司可不能当做一般的养殖户看待,有了这么强大的资金实力,很容易组成利益同盟,他一个小小的副处撞上那种利益同盟,会撞墙而死的!
我说嘛,陈礼文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真要是普通小水库小公司,至于让倪少亲自出面吗?
陈礼文眉头纠结起来,事已至此,他却是不能退缩了,否则不但捞不到升官的希望,还要承受倪少的怒火。
陈圆圆冷笑一声,在她的算法中确实是10亿,上次跟诸镇长说四亿,那是按黄金鲈算的,但实际上水库中还有刀鱼啊。
敖汤的水库中有水族帮忙分区管理,900万立方的总量中有800万立方用于养黄金鲈,产量按600万公斤预计,从今年九月开始提价,毛收入按四亿预计。剩下的100万立方则是养刀鱼的,当然,除了黄金鲈和刀鱼之外,还有大量杂鱼小虾混在这900万立方中。
刀鱼数量虽然远不如黄金鲈,但价格可是黄金鲈的百倍啊,只要控制住刀鱼出货的速度,不让价格下滑,刀鱼能提供给敖汤的收入将远胜黄金鲈。即便真有一天跌价了,也无非是从几千一斤跌到几百一斤,照样是黄金鲈的十几倍甚至二十几倍。
10亿已经是少算了。
不过陈圆圆也懒得纠正别人的想法,既然上了亿,那么三亿四亿和十亿也没什么数量级上的区别,随便哪个数据都能让二伯知难而退吧?
哪知陈礼文纠结过后,还是说道:“圆圆你又不懂什么企业经营,还是赶紧从水产公司退出的好。”
陈圆圆心里悲鸣一声,二伯是死了心要往坑里跳啊,等待会儿陆市长来了,你一个水利局副局长算个屁,不但为难不了水库,反而要给陆市长留下负面印象,何苦呢?
陈圆圆叹息道:“二伯,我可不止是翠湖水产公司的副总经理,还是公司的股东,拥有33%的股份,我退出,你给我多少亿来弥补啊?”
陈礼文顿时晕了,年销售收入至少三亿,你拥有33%的股份?这,尼玛的这还有天理吗?老三家的女儿什么时候那么强悍了?
不止陈礼文发晕,便是糜潞也傻眼了,当然了,在她心中陈圆圆算是一家人了,敖汤的钱也可以任由圆圆动用,便是全部拿去,糜潞也有这个气量。可为什么是33%这个数值,她怎么想都不对味,趁着别人震惊的当儿,糜潞拉过陈圆圆,低声问道:“为什么是33%?”
陈圆圆老老实实回答:“我33%,芷薇33%,潞潞你最多,34%,敖汤0%,怎么样?”
敖汤心里悲呼,为啥俺是0%?哪怕你们都33%,剩个1%给俺啊。
糜潞却是听出味了,嗔道:“你这哪是分割翠湖水产的股份?分明是在分割敖汤!哼,不行,我对敖汤拥有无可争辩的主权,为了确保主权,必须也必然是绝对控股的!”
“那你51%?”
“51%是最低值,可不是理想值,我琢磨着怎么也要99%,剩个1%给你和鱼芷薇好了。”
“潞潞你不会这么狠心吧?”陈圆圆可怜兮兮地望向敖汤。
敖汤刚想仗义执言,却被糜潞似笑非笑的眼神瞪了一下,只好嗯哼一声:“这个嘛,曰后再说,曰后再说啊,咱们先处理眼前的正事。”
陈礼文从震惊中醒来,这么大的股份、这么大的利益,陈圆圆肯定是不会退出了,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大义灭亲,让倪少来见证俺的忠诚之心!
陈礼文不再看陈圆圆,啪的一声拍出工作证,砸在刘石头搬出来的一张桌子上,登记就登记,看我把你这个破水库折腾个天翻地覆,谁让你正在我水利局的该管范围内呢?
陈圆圆轻叹一声,不再多管。
敖汤说话算话,既然登记了,他便不会再加阻挠,那只会落人话柄,毕竟水利局确实有检查水库的权利。
挥手让保安们推开大铁门,正要放人进去呢,那个焦主任的手机响了,焦和一看,连忙毕恭毕敬地接听:“齐书记……”
东江县的官员们顿时神情一肃,候在边上等着焦主任接听齐书记的最新指示,想来齐书记一定是给他们大力支持。
陈礼文也满意地点了点头,倪少说过齐振东是自己人,有市水利局和东江县委书记联手一击,区区水库还能翻过天来吗?
焦和刚叫了一声,对面齐振东已经叫道:“你在哪里?怎么不在办公室?”
焦和是跟随齐振东多年的心腹,一听齐振东语气便知道县委书记似乎心情很不好,连忙道:“我在诸塘镇视察诸塘水库。”
“乱弹琴!给我立刻回来,快点。”
嘟嘟……焦和又是疑惑又是委屈,不知道到底咋的了?他来诸塘也是秉承齐书记的意思,和市水利局互相配合啊?毕竟陈礼文只是副处级,齐书记亲自陪同就太掉价了,他焦和才是身份对等啊。
既然书记大人发了令,作为县委书记大管家的焦和当然要照办,而且要不折不扣立刻照办,当即招来司机:“立刻回县里。”又对陈礼文抱歉道,“县里好像有什么事,我要去看一下。那,王局长、葛书记,你陪着陈局长务必做好水库检查工作。”
县水利局王局长心领神会地点头应命,葛书记刚才站得近,却隐隐感觉有些不妙。而陈礼文则面露不满,咱可是市里下来的,你焦和一走,就剩两个正科级陪着咱,那是不是有些不像话啊?
不管怎么说,陈礼文是奉命而来,当然还要继续他的任务,对王局长、葛书记点了点头,理所当然地发号司令:“我们进去。”
身后一群工作人员都已经登记了证件,跟在自家老板身后鱼贯而入。
敖汤也懒得跟着这群人,对刘石头低声道:“你带人陪着便是,正当要求可以答应,不正当的一律不管。放心,洪塔市新任市长陆东虞待会儿要来我们水库,陆市长是支持我们的。”
刘石头顿时大喜,只要陆市长表了态,陈礼文只能灰溜溜回去,不但陈礼文,便是东江县这边齐振东又能怎样?直接跟市长顶牛吗?
“这真是好消息,哎呀,可欢迎横幅什么的……”
敖汤摇头道:“不用,陆东虞不是务虚的人,而且他这次到东江县视察也是突击姓质的,是临到县界才通知县里的,估计焦和急急忙忙回去也是为这个,我们总不好表示事先知道领导要来。”
刘石头用力点点头,市长来视察,连县委书记都不知道,敖汤却能知道,他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这个诸塘水库未来的收益,刘石头也看在眼里,包括水库中的刀鱼,他也上网查过,真要是像陈助理,不,是陈总,像陈总说的那样年入10亿,敖汤的事业将越发壮大,再也不是几个跳梁小丑能够捣乱的。
而以敖汤不吝啬的姓子,他们这些水库员工未来的收入也将水涨船高啊。
“呃……”刘石头忽然想起一事,赶紧问道,“那要是陆市长过来,我们还要一一登记吗?”
敖汤不由笑道:“不用不用,咱们是防小人不防君子。陆市长是我学校之前的校长,风评很不错的,至于他的心腹,现在洪塔市政斧办公室主任刘刚,是我的朋友,估计马上能挂市政斧副秘书长了,可惜刘刚资历尚浅,否则一步到位可以做市政斧秘书长了。”
水库里面,陈礼文看着清澄的水质,望着里面数之不尽的黄金鲈,差点没瞪出眼珠子,他可是懂水库养殖的,但这里怎么可能养出这么高的密度呢?难道传说中的十倍产量技术是真的,而且就在敖汤手中?
还有这是什么?这不是刀鱼吗?他陈礼文可是专家啊,翠竹楼是以鱼菜为主,以前他可是提供了大量的专业意见。他一看这刀鱼,心中便是一惊。
这不是湖刀,湖刀的眼睛要大。
这不是海刀,海刀的曲线要弯。
这也不像河刀,看来看去,陈礼文都觉得这应该是江刀,可江刀是长江刀鱼啊,怎么会长在天南呢?对了,这里连黄金鲈十倍产量技术都有,显然是有超级养鱼高手,莫非实现了江刀的人工养殖?
而且看这里江刀的数量,难道连江刀都是高产、超高产?
陈礼文喃喃自语:“不是四亿,是十亿,不,不止十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