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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无回谷一役,有数人崭露头角,出现在秦州修仙者的视野中,其中又以法相宗张凡最为抢眼,此时秦州驻地之中,多有当曰的参与者,当即将其认出。
本来天柱山之战这个大舞台上,无数的新人涌出绽放异彩,张凡却未曾加入其中,渐渐被人淡忘,可如今震撼出场,甫一现身便施辣手,虽然杀的不过是几个炼气期的小辈,但观其手段干净利落诡异,惊诧之余,立刻唤起了对他的记忆。
“是他!”
站在最前方的几人,除却张凡的熟识者,闻言脸上虽没有露出什么诧异惊奇之色,却也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了起来,不再是先前那般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们都是天之骄子,宗门重点培养的对象,既为崭露头角而来,又怎么会对同辈强者少了关注?张凡此人更是早已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不过到得此处数月,此人一直没有出现,本以为是流星一般的角色,不想这时却突然现身露出峥嵘来,不由得便起了兴趣,想看看这位迟来的竞争者有何出奇之处。
身处众人目光的焦点,张凡若无所觉,手中一甩,十具死状诡异的尸体如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纷纷四散抛飞而出,跌落到了远处。
好似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也不去关注身后目光灼灼地望着他背影的少女,只是目视远方,口中大喝出声:
“神宵宗司徒雅、血魔宗迟殇、百药门厉巩,张某特来取尔等姓命,还不出来领死~~~死~”
一个“死”字,波涛如怒,扩散而出,瞬间覆盖整个天柱山战场,无论是零散各处还在拼杀不止的两方修士,还是三州驻地众人,皆清晰听闻如在耳旁,旋即无不面露异色。
“还真是嚣张啊!”
秦州一方众人,也不曾想到张凡一开口便是如此,好听点就是豪气,难听点便是嚣张了,听他的口气,竟似要以一敌三一般,而且张嘴就要人领死,丝毫不将对方放在眼里。
“何方狂徒,在这里叫嚣,还不报上名来!”
声音传来,山脚之处一个枯瘦的老者化作一道遁光飞出,落地之时环顾下左右,见得那十具尸首,脸上顿时露出了悲愤之色,对着张凡怒目而视。
虽然对天柱山战场的情况了解不多,张凡倒也知道一二,他们是以三名筑基修士带领十个炼气期的后辈为一组,分别在整个天柱山区域捉对厮杀。
此时见得老者的反应哪里还不明白,单看其身上衣物多有凌乱破碎之处,脸色略略苍白显然刚刚苦战一场,而且孤身一人并不见另两个筑基修士,就能明白大致的情况了。
两名筑基高手身死,炼气期的小辈反而一个不少,可见他们怕都是同门或是同一个家族之人,才有可能照顾得如此周详。
诸般辛苦方才保得他们不死,不想在追杀余孽的时候却被张凡所杀,这让那老者如何不怒,便是身上带伤也顾不得了,当即现身出来。
张凡哪里管得这许多,这老者虽然也是筑基中期的修为,但其相貌与自己所要寻找的三人相差甚远,显然不可能是自己的目标,既然如此,也懒得跟他多废话了。
“鼠辈敢杀人不敢报……”
老者见其对自己的话毫不理会,心中更怒,刚喝骂出声,“名”字还没出口,顿觉眼前一花,大片红光闪现,席卷而来竟似要将其淹没一般。
“尔敢!”
没想到对方竟然连话都不说一句就悍然出手,老者惊怒交加之下手掌一翻,一个巨大的龟壳出现,瞬间胀大挡在了身前。
在龟壳的遮蔽之下,耀目红光不见,老者也见不得前方情况,手刚刚伸向乾坤袋中,便觉一声尖啸骤然传来,空气被撕裂之声灌耳,声势浩大骇人至极。
即便是如此,老者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他这件龟壳状灵器不知道救了他多少次,是他最得意的宝物,又岂是对方能轻易破开的。
这个想法刚刚闪现,老者忽然觉出异常,整个天地之间的声音、色泽似乎都消失了一般,一切都被成了黑白之色,同时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好像瞬间沉浸到了某种意境之中。
——不屈之意,抗争之心,百折不挠,一心端要破瑶天。
强行从这股意境中拔出,老者悚然而惊,他虽然修为战力皆无突出之处,但怎么说也是一个筑基中期的修士,竟然如此轻易地被影响到心智,那这个法术本身的威力又该有多恐怖?
这个答案,他很快就知晓了。
一声如裂帛一般的声响,眼前的龟壳内壁瞬间凹凸,现出五根指爪一般的印痕,旋即撕裂破开,无数甲片崩飞,一只金黑色火焰交杂的乌爪伴着一声乌啼,当胸抓来。
“怎么可能?”
老者惊骇欲绝,心中满是恐惧与悔意充塞,本能转身逃窜,电光火石一般,不过窜出两步,背心一痛,胸前鼓胀,整个人诡异地弯成弓状,略一停滞,旋即漫天血雾爆出。
一个豁然大洞,出现在了老者的背心处,前后相通,五脏六腑不见,只余下空空荡荡一个躯壳颓然倒下。
“你,不配知我名号!”
雷霆一击灭杀,张凡语气淡然,不再看他一眼。
重伤之躯,怒火攻心,不知趋避却曝露于同级高手面前,不是不知自量就是不智之人,有何值得关注处?
此人论来乃是他亲手所杀的修为最高者,心中却没有丝毫兴奋的感觉,不过是开胃菜一般的东西,哪能让他激动!
他真正的目标,只能是那三个导致卓豪陨落的罪魁,也只有斩杀了那三人,才能真正让他心中的愤怒平息,其他一切,不过浮云。
“司徒雅、厉巩、迟殇,已有一人替你们而死了,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此言一出,已经是毫无顾忌地打脸了,其中不屑与必杀之心显露无疑,闻言所有人的目光尽数集中到了三人的身上。
在张凡第一次出言挑战的时候,他们三人便已经聚到了一起,此时见得这般情况,互相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当即一个纵跃,飞到了半空,出现在张凡的面前。
三人清楚见得,对方的修为不过筑基中期,并不比他们三人中任何一个高了,若是被这样的人一声呼喝,就缩头不出,那可就真的没脸见人。
见得他们现身,张凡的眼前顿时一亮,手臂微微颤动,口中涌出血腥的味道,卓豪的音容在脑海中闪过,尽数化为了一片血色。
他们三人两男一女,女子一身紫衣身背长剑,再典型不过的神宵宗弟子打扮,正是司徒雅。
其余两人,一为青色布衣的中年男子,面色枯黄,表情阴鸷,手中握持一柄药铲,乃是百药门厉巩。
另一人从衣着到头发皮肤尽是血红之色,面目俊俏邪异,乍看不过十几岁上下,又像三四十岁的中年人,稍稍与其对视,血色瞳孔之中便仿佛有一股吸力,似欲将整个人的灵魂吞噬一般。
“迟殇!”
张凡神色凝重地念出了这个名字,从富昌处所得的资料,此人乃是血魔宗年轻一代的顶尖高手,年纪不大却已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一身血河魔功惊天地动,卓豪几乎便是死于他一人手下。
“你是何人?为何急着前来送死呢?”
说话之人正是迟殇,语气轻描淡写,声音阴柔诡谲,闻之不辨男女,说话时纤长尖细如女子一般的五指轮动,仿佛在拨动琴弦一般。
“法相宗张凡,特取尔等项上人头,以祭师兄卓豪。”
张凡神情淡然,目光一一在三人脸上扫过,似要将他们的容貌深深地镌刻在心底深处,其中坚决必杀之意溢于言表。
“卓豪?”
迟殇轮转的手指顿了顿,显然很是错愕地重复了一遍,旋即狂笑出声:“哈哈哈……你是来报仇的?”
“想我迟殇一生杀人无数,还是第一次有人来报仇,有趣有趣!”
张凡此时却不再多言,让其知道为何而死已经足够了,身子一动,顿时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原地。
“嗯?这就要动手?”
迟殇见状心中一动,却将手一挥,止住了两个同伴的,竟似要一人应战。
若说他们本来没有一拥而上的想法那是骗人的,虽然来人看上去不过是筑基中期修为,但是胆敢如此叫嚣必有所持,绝对小看不得。
可是后来听其报名,知道此人也是秦州修士,这个如意算盘就打不响了。
毕竟是三州战场,若他们真敢一拥而上,同仇敌忾之下,对方想来也不会坐视的,一场混战难免。
与其如此,还不如让迟殇一人解决为好,怎么说他也是筑基后期的高手,足以压下对方有余。
三人之中,迟殇明显才是领头之人,见得他动作,司徒雅、厉巩齐齐收手退下,遥遥观战,看他们的样子,对迟殇信心十足,丝毫不担心其会败于敌手。
对方如何应战,张凡并不曾放在眼中,火红流光闪烁,现出人影,已然欺近十丈距离。
火焰遍体,燃烧不息,一手前伸,掌心下凹,仿佛一个漩涡吞吐,内里一个不起眼的红点闪烁飞出,旋即胀大,瞬间化作了一面雍容华贵的铜镜在手,剧烈灵气波动散布开来,无声地诉说着它的不凡。
迟殇见状神色一凝,不再是一副随意应付的样子,手中翻动一个血红色的,遍布斑斑干涸血渍的头骨现出,持在手中,牙齿零落的上下颚仿佛还在微微开合着,似在咀嚼吞噬着什么。
铁锈似的血腥味充鼻,声声凄恻鬼哭无由乱耳,头骨甫一出现,血红色的波纹便扩散了开来,引得众人体内气血隐隐浮动,似乎只要某人一声呼喝,便会破体而出一般。
这般凶威,不知多少人命血祭方能成就?
张凡眉头略略一皱,动作却不曾有过任何变化,也不见他作势,大曰宝鉴上忽然红光大作,镜面一阵波动,旋即恍若火山爆发,岩浆奔流,大片的火红倾泻而出。
半凝半液,高温惊人,一道岩浆长河怒吼不止,化作一道长虹径直冲向了半空中的迟殇。
高温、火焰,正是迟殇的血河大法最不愿面对的敌手,几曰前对阵卓豪时便是如此,颇费了一番手段,不想他这个师弟也是如此!
迟殇不敢怠慢,深吸了一口气,手掌翻动凝成一个印诀,拍击到了血色头骨的后脑之处。
整个头骨,唯有此处一片晶莹剔透,恍若红宝石一般不见污秽,他的手掌刚刚印上,灵力涌动之际,头骨便如奉钧令一般,上下颚开合,似有异物欲呕。
“九天十地,阴煞秽血,聚!”
漫天艳红,血腥之气,熏人欲呕。
“血河,现!”
血色头骨上下颚大张如“一”字,大股血液喷涌而出,恍若天河倒垂,汇聚漫天艳红,顿成滔天血河。
血河一出,方圆数百丈顿时换了一个天地,入目尽是血海一般艳红,耳际皆是无尽血液如大河滔滔,奔涌不息。
物极必反一般,置身这般血河之中,却无丝毫腥臭作呕之感,反有无处不在的甜腻馨香萦绕鼻间,闻之欲醉,仿佛这血河乃是世间最醇厚的美酒聚成,心中生出投入其中痛饮长歌之心。
张凡的心志何等坚定,不过略略恍惚,一念之间的不到,便清醒了过了,手上灵力催动,口中一声长啸,岩浆长河逆流而上,与倾泻下来的血河迎面相撞。
“嗤啦!”
霎时间,仿佛真是火山爆发,无量岩浆涌入江河湖海,煮沸一切,凝结所有。
漫天尽是血红色的水汽,若是先前的满目血红还是幻觉居多,意境所至的话,此时的血红水汽却是实实在在的,乃是岩浆与血河互相湮灭的产物。
岩浆与血河一阵进退拉锯,双方在空中渐成对峙互耗之势,竟一时僵持。
见状,张凡、迟殇,还有周围所有观战之人,脸上无不露出了诧异之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