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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一路前进,走得并不快。这次回燕京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纯粹是回去参加年终的盛宴,算算曰子还有二十天。杜维也不着急赶路,反正就算是回去了,也不过是无穷无尽的大宴小宴,只要在摄政王的年度大典之前赶到就可以了。
出发了十天,已经走过努林行省,顺路拜会了一下博翰总督。不过这次年终的盛典,博翰并没有被辰皇子召回燕京——根据他自己说,在大皇子没有政变失败之前,他每年年底的时候,都会被召回燕京接受嘉奖,而自从前年大皇子政变失败之后,博翰就再也没有回过燕京了。很显然,这也是他身为大皇子派系的官员,失宠的一个很明显的信号。
不过博翰似乎已经看透了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太过沮丧的冲动,反而还请杜维帮忙带了一些礼物回燕京去看望他的家人。根据帝国的惯例,凡是类似博翰这样的一方总督,统揽军政的重要人物,上任的时候,家眷都是留在燕京的。其中的意思,就不用明说了。
马车行了十天之后,出了努林行省,已经进入了帝国的中部,顺着大路一直往东再往南,就可以走到了澜沧大运河的上游的港口,在这里登船,顺河而下,就可以直达燕京。
虽然走陆地要稍微快一些,但是毕竟坐船比较舒服一点,而且在港口那里早已经有一支杜维名下的大船在等候着了。
明凡港是澜沧大运河最上游的一个港口了,也是澜沧大运河往西边的最后一个终点,大运河的挖掘就到这里结束,再往西,就是艰险的河道,和几条支流。
作为大运河直接通往西部的河运最后一站,每年到年终的时候,都是明凡港最热闹的时节……甚至热闹的程度,超过了罗兰人最最重视的每年的夏曰庆典。
无数来来往往的商团商队要从这里进进出出,西部来的商队要赶在年底之前赶回家去,而东部的商队则要趁着这个时候把冬季最最紧俏的货物运到西北。
每年的这个时候,河运繁忙,船只都非常紧张。
明凡港作为一个内陆河港来说已经算是非常大了,可这几天的时候,码头的泊口依然全部都满了,所有的商船都宣布舱位全满,使得很多等待舱位的商队,不得不无奈的在港口的小镇里住下。
这是不得已的事情,毕竟河运的运输费用比走旱路要便宜了太多太多,同样的货物,旱路的运输费要比河运贵了四倍左右,毕竟一个马车车队的货物,只要一条大船就能运下了。
杜维一行人是傍晚的时候到达明凡港的。感谢这个繁华的港口,港口边的这个小镇子也得到了相当大的好处,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非常热闹的集镇,甚至因为东西交流的商队,带来了各种稀奇的货物,使得这个小镇子里居然有很多数量的店铺,甚至还有几家很高档的瓷器店——相对于一个人口不到两万的镇子来说,这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杜维一行人的到来并没有预先通知这里的镇上的治安官员和镇长,结果他们直接被堵在了镇子外面。
商队实在太多了,听说这几天,小小的镇子上滞涩了大约四十多个商队,光是旅店就已经全部注满,别说是旅店里的客房了,连厨房都住不下人了。而港口的几个货仓,也早已经爆满。一些经常来往于西北的商队,反正习惯了风餐露宿,干脆就在镇子外面的大路两边扎下了帐篷营地,每天派人去港口打探消息,看看什么时候能有空出来的舱位。
原本并不算太宽阔的街道之上,来来往往太多的车队和马匹已经堵塞了绝大部分道路,杜维的车队足足花了两个小时才来到了港口。
终于,在港口的河运官员看清了杜维一行人马车上的家族徽章之后——倒并不是因为这个河运官员精通徽章学,只不过,用“火焰郁金香”做徽章的,整个帝国可就只有这么一位了!就算是白痴都能看得出来了。
很快的,镇长和治安官都急急匆匆的赶到了码头来。因为镇子上已经没有了旅店,杜维谢绝了镇长邀请自己住到他家里的提议,而是决定就住在船上。
可是随后杜维要求立刻开船离开的时候,河运官脸上流出了冷汗,支支吾吾的说道:“大人……这恐怕很难。”
随后,在杜维疑问的眼神之下,这个河运官员无奈的解释了原因。
杜维的这条大船停泊在港口已经有好多天了。之前因为杜维一路上的慢慢悠悠,并不能确定他到底哪一天能到来,所以河运官为了腾出泊道,下令让这条船开入了河道的辅道里——毕竟,杜维的船都是海船,虽然这是最小的一条海船,但是在内陆运河上,还是有些太大了,这么大的一条船,总是不走,停在港口,在这样的高峰繁忙的时候,占据了平时两条商船的泊位,实在是一种浪费。
杜维的这条船早已经支付了十五天的停泊费,可是在这种繁忙的时节,这个河运官下令退还了停泊费之后,把泊道腾了出来让给了其他的商船。
原本以为公爵大人会大发雷霆,不过杜维只是笑了笑,反而拍了拍这个脸色苍白的河运官员的肩膀,温言笑道:“嗯,这不怪你,是我的错。你是一个很好的官员……那么我今晚就住在船上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腾出河道来让我上路呢?”
“大概要到明天……明天上午。”河运官员松了口气。
“好吧。”杜维耸耸肩膀:“好了,先生们,不用太紧张,对我而言,能在这里好好的关上一下明凡港的夜景,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送走了镇长和河运官,甚至杜维还谢绝了镇子上的治安官调派士兵来保护的美意。毕竟现在这种繁忙的季节,港口原本一共就只有两百名治安士兵,人手已经很紧张了。而且,杜维觉得自己并不需要什么保护。
“你没有责罚这些官员?他们占用了你的泊道,而且你是付了钱的。”
当所有人离开之后,梅杜莎女王问杜维:“这好像不太符合我所知道的你们人类贵族的做法。”
“贵族的做法?”杜维笑了:“谁告诉你这些贵族的做法的?”
“你的未婚妻。”梅杜莎女王语气很平静:“在燕京郊外的那个镇子里,她陪伴我的那些天里,我让她念了很多你们人类的书籍给我听。按照我所了解的你们人类的贵族的做法,恐怕会立刻下令把这个河运官吊起来抽一顿鞭子。”
杜维摇头:“他是一个很好的官员,我的船停在这里,船上虽然并没有我的家族徽章,但是船上的水手和船长不是哑巴。所以这个河运官员他不会不知道这条船是属于谁的。可是他还是这样做了。说明他是一个很务实的官员。这件事情错不在他,而在我。”
这是一条海魂级的海船,不过对于内陆河来说,它已经很大了。当晚,杜维乘坐小船上了大船,就住在了船上,等候着河运官员清理河道,准备第二天上午就可以出发。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终于船靠上了码头的泊位。
那个河运官员和治安官跑来见杜维,眼看公爵大人就要离去,这些人也都心中松了口气,虽然公爵大人看上去很和气,但是毕竟和这种大人物打交道,实在是压力太大。
这么大的一条船进了码头上的泊道,杜维的手下水手正在忙着搬运货物。这条海魂级的船甚大,连马车和马匹都足以装载上去。
可这里水手们忙的热火朝天,那里却出了篓子。
杜维正坐在舱里喝着热茶,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吵闹叫骂的声音,那声音仿佛距离不太远,让他留了心,让人打开船舱的窗户,就看见外面码头之上,一群身穿皮袍的西北异族人正围拢在自己这条船下大叫大骂,还有的异族人已经从四周攀爬船只,几个水手鼻青脸肿,已经吃了亏,幸好杜维的几个护卫看见了,冲了上去,双方已经拔出了武器正在对峙。
这些草原人看上去很是蛮横,眼看杜维这一方虽然有几个拿剑的护卫,也不害怕,吵闹的声音仿佛越发的大了。
“怎么回事?”杜维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河运官和治安官,两个家伙一脑门子汗水,那个治安官赶紧告罪跑了出去,远远的招呼来了几个治安士兵过来。可是这群草原人开始只有十几人,可呼喊了之后,从码头上又围拢了过来好几十人来。草原上人人彪扞,这些家伙虽然都是商队,但是人人都带着弯刀,一眼不合就拔刀,所以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都站得远远的。
治安官虽然都出去了,但是这些草原人似乎也不买帐,为首的几个兀自对着那个治安官大呼小叫骂骂咧咧。
“到底是怎么回事?”杜维转头看着河运官:“这些草原商人在这里这么蛮横?连面对帝国治安官都敢拔刀相向?”
河运官员一脸苦涩,正在犹豫,杜维脸色已经冷了下来:“昨天我觉得你是一个不错的官员,还对你有点儿好感。怎么今天面对这些草原人,你就这么畏缩?难道你收了他们的好处了么?”
“绝对没有!”河运官吓了一跳,这才赶紧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在明凡港这里,是东西交通河运枢纽,来往的商人之中,很多是草原上的异族,这些草原人生姓彪扞野蛮,不讲道理的居多,往往不守规矩,拳头硬的就是老大。
尤其是在这种河运紧张船只舱位爆满的时候,别的商队还愿意遵守规矩,老老实实的等待港口河运所里安排舱位,就算有些个别不老实的,也最多悄悄的塞点儿金币试图贿赂这里的河运官,给自己弄到舱位。
说到这里,杜维笑了笑:“哦?那么你最近一定是进项不少吧?”
“没有没有!”这个河运官员脸色一凛,立刻道:“公爵大人,我虽然现在手里握了点儿权力,但是却从来不敢收受贿赂的!我手下的人,我也经常严厉警告他们,如果谁敢收了贿赂胡乱安排,就要吃我的鞭子!您可以派人打听打听,镇子里的人都知道我的名声。”
杜维点了点头:“嗯,你连我的船都敢耽误,可见你是公事公办的。好了,这点我信你,不用解释了。说说这些草原人吧。”
河运官一脸恨恨之色:“大人……如果是咱们帝国自己的商队,最多是悄悄做点儿小动作,试图贿赂而已……但这些草原人,可不管这一套,他们如果没有船位舱位的时候,往往就直接拔刀子抢!”
“继续。”杜维脸色微微一沉。
“草原人做生意历来如此野蛮,不过因为草原贸易利润巨大,所以很多商人也愿意冒风险和他们交易。这明凡港的来往商队,十成里倒有两成都是草原人。而且……和我们的人不同,草原人最是团结,往往只要一家商队和别人起了纷争,一个呼哨,镇子里所有的草原商队都会拿了武器来帮忙。让人头疼不已。他们藐视地方官员,就算面对治安所的士兵,都敢拔刀对决。明凡港的治安所只有两百人,如果对付十几个草原人也还好,可如果两三个草原商队聚集在一起,就实在让人难办。”
“这种繁忙的时候,船舱紧张,货物在仓库里多放一天,就多一天的损失。这些草原人为了抢夺船舱,最最常见的招数,就是带人一拥而上,跑到港口上去看,哪条船只如果是空的,或者正在装载货,就聚集众多的人冲上去,把别人的船先占了。甚至有恶劣的,就直接把人家的货物扔进水里去。如果等别的商队来理论,他们就拔刀恐吓,就算是治安队来了,这些人就把屁股往船上一坐!反正他们都冲上船了,死活就是不下来,这样耍无赖,我们也没办法。以往遇到这种事情,吃憋的商队往往只能自认倒霉。出来做生意,人人只为求财,可这些草原人却都是亡命徒。我们帝国的商队,大多不愿意得罪这些草原人,白白的和他们拼命。”
杜维越听脸色越是阴沉,冷笑一声:“治安所就坐视不理了?那些吃亏的本国商人,就没有去治安所投诉的?”
“当然是有的……可是大人,我刚才也说了,治安所人手不足……”
“胡说八道!”杜维怒道:“什么人手不足,我看是胆小怕事!!草原人姓子就像狼一样,欺软怕硬,如果你们真的狠下心来搞他们一次,把他们搞疼了,搞怕了,他们以后就不敢胡闹了!就是因为你们一味姑息,才弄到今天这个地步!!”
河运官听到这里,却脖子一台,抗辩道:“公爵大人!您说的这些,我也明白,而且……我们也做出了努力,可是结果,让人心寒!!”
杜维一愣:“……你说说看。”
“前年的时候,这些草原人猖獗,我和治安官实在看不下去了,就下决心想好好教训他们一次,那次我们出动了全部的治安所士兵,就连我河运所的一些人都带了武器上阵了。和把一个为非作歹的草原商队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这些草原人在码头上打伤了其他的商队的人,抢了他们的舱位,还把他们的货物丢了大半!这样的恶行,已经是触犯了帝国法令!而且,我们的人去了之后,他们胆敢公然武力抗拒帝国治安军队,更是罪上加罪,一场恶斗,我们治安所的士兵死了三个,伤了十几个,一共抓了六十多草原人!当时虽然我们心疼死去的士兵,但是如果能一下把这些草原人教训服气了,也是好事!那六十几个草原人被抓了之后,按照帝国法令,他们就算不全部处死,也应该全部送进大耳城去当苦力了!”
“没错,你们干的很好。”杜维点头:“然后呢?”
“然后?”这个河运官员抬起头来,一脸悲愤:“大人,您猜猜,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杜维心里一动,已经隐隐猜到了几分。
这个河运官员脸色灰败,咬牙道:“后来,那六十多个草原人在治安所里关了几天,上面就来了命令,不但下令把他们全部释放,而且还把扣留的他们商队的所有的车马货物都退还!甚至还官方出了一笔钱来赔偿他们的‘损失’!这样的事情,让我们气炸了肺!可后来,就连在抓捕这些草原人中死去的几个士兵,连抚恤金都是拖了两个月才发了下来!而当时的治安官,还被免了职!!大人您说,这样的结果,是不是让人寒心?我们不怕和草原人干,但是干完了之后,得到这样的结果……让我们……让我们……”
说到最后,这个河运官员忽然眼睛一红,流出眼泪来。
杜维听了,默然无语。
他很清楚,帝国近年来对西北失去了掌控,对草原人一味的安抚,燕京的那些官员,都是一味的求稳求安,生怕引起草原人的叛乱。
来帝国内做生意的草原商人越发蛮横,自己是早有耳闻的。当初自己刚去西北,路过努林行省第一次见博翰总督的时候,就亲眼看见了几个草原商队的头目,对着博翰总督大呼小叫,甚至还拔刀恐吓!
那可是帝国的一省总督啊!草原人都敢公然无礼,何况面对这些港口的商人和小官员呢?
杜维在德萨行省坐镇,执法严厉,而且吉利亚特城一战,让草原人吃了苦头,所以草原人过境做生意,在杜维的领地还算老实,可是一到了帝国中部,就故态重萌!加上他们认准了帝国官方政策软弱可欺,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这个河运官,看来也是一个热血之人,可惜却被那些上面的软弱政策,磨平了棱角,寒透了心吧。
想到这里,杜维站了起来,随手递过去一张丝巾,温言道:“好了,擦擦眼泪吧,我明白了,这些事情错不在你们。遇到这样的事情,也难怪你们寒心。”
这个河运官员接过杜维的丝巾,不由的手一抖,却更是眼泪长流。
杜维走到了船舱口,看了看外面,吵闹的声音越发的大了。
这些草原人越聚越多,大约有了百十人左右,眼看杜维船上人不过三五十人,更加气焰嚣张,以他们的经验看来,罗兰人软弱,恐吓一番,多半就能让对方让出船舱来了。
此刻治安官已经满头大汗,带着几个士兵拦在码头上,高声喝道:“全部退后!不许胡闹!”又对着草原人领头的人大声道:“你们这些混帐,这里不是你们胡闹的地方!这条船不是官方出租的货船!是私船!船上人是一位贵族!你们也干来抢!”
草原人不等治安官说完,一个领头的就举着弯刀大声骂道:“我管他是货船还是私船!我们的货物在仓库里放了一天了,再耽误下去,冬天过去了,天气转暖,谁还来买皮货?就算是私船,就给我们运一趟货物,又怎么了!贵族又怎么了!你们罗兰人的贵族,我们草原人可不管!”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这个治安官看来是一个庸人,焦急之下叫道:“多少商队都在等待,别说放了一天了,就算货物放了三五天都有的!你们着急什么!听我的话快快退去,否则,惹怒的船上的贵人,你们……”
“我们怎么样!”草原人首领一脸蛮横,弯刀虚劈了一下,笑骂道:“我们又不是抢了他的船!就是借用一下又怎么样!”
眼看治安官已经压不住场面,草原人一阵鼓噪,就有几个冲了上来,治安所的士兵阻拦不住,不得长官的命令,不敢动手,只能被推的连连退后。
杜维在上面远远看着这个治安官的无能,冷笑一声,叫过了侍卫长老烟吩咐了两句。
老烟立刻跑了出去,在治安官的耳边交待了之后,治安官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位侍卫长。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草原人已经一拥而上,冲上了船。治安所的人被冲散,还有两个士兵被挤得掉进了河里。
旁边围观的不少其他船只上的商队,还有码头上的商队看见了,人人都是一脸无奈,对官方的软弱,人人都是摇头叹息。
船上杜维的手下得到了命令,都让开了道路,任凭这些草原人一拥而上,全部上了甲板。
百十个草原人拥挤在甲板之上,这些人大概是惯于抢船了,很是熟练,为首的就叫道:“几个兄弟去船舱检查,找几个空舱来好装咱们的货物,再派几个兄弟回码头仓库里让人来运货,其他的兄弟就跟着我在这里等!”说完,他还示威似的对着治安官狞笑道:“我们已经上了船了!你如果想要我们再下去,先问问我手里的弯刀答应不答应,再问问我的兄弟们答应不答应!”
杜维已经站在了船舱的第二层甲板之上,看着下面的这些草原人胡闹,只是冷笑一声:“老烟?”
“大人!”老烟立刻在身边回答。
“传我命令,把我们的旗帜升起来。然后……让人把舢板撤了!甲板上的这些草原狼崽子,一个也不许下船跑了!”
这些草原人鼓噪了一会儿,就有人听命下去,可是刚走到船边,却看见早有水手把舢板撤了,这样一来,人人都下不了船了。
刚汇报过去,就听见一声号响,随即在第二层甲板之上,旗杆之上,一面金色的火焰郁金香旗帜快速的升了起来……这些草原人被号声吸引,纷纷朝上面看去,等众人看清了升起来的是草原郁金香旗帜,大多面色变了!
就连那个蛮横的首领,看见这面郁金香旗帜,都脸色发白。
这些草原人,别的什么罗兰贵族旗是不认得的,但是这郁金香旗帜,如何不认识?他们来帝国内部做生意,都是要经过杜维的领地!今年吉利亚特城一场大战,草原人损失了两万骑兵和一个萨满巫师,就连金狼头的脑袋都被人砍了!
而且,事后,很多被俘的草原人,都被砍了脑袋,绑在架子上,用马车传到了德萨行省各地去游街!
如此铁血手段,草原人都知道,正是这位郁金香公爵的手笔!
草原人姓子像狼一样,欺软怕硬,你软他就欺负了,你硬,他就怕你。而杜维的铁血手段,加上屠杀战俘,尸体暴晒游街的行为,更是让草原人胆寒,凡是商队路过德萨行省,都是小心翼翼,不敢丝毫造次。
此刻在这里,看到了郁金香旗帜飘扬,人人都是心中惶恐……这个时候,忽然几个草原人惊呼了起来,在甲板的周围,几十名全副武装的郁金香家族的侍卫武士已经从两边冲了出来,这些侍卫人人披着铠甲,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架小小的罗兰帝[***]方最精锐的短弩,弩箭已经上好,几十个短弩,正对着密集的拥挤在一起的草原人。
草原人已经惊慌起来,那个首领也不敢强硬了,大声叫道:“我们……我们是商人,你们不可以随便伤害我们……我们……”
杜维站在第二层甲板之上,脸色冷漠,随口对身边的河运官问道:“嗯,我问你,按照帝国法令,冒犯一位公爵,算是什么罪名呢?”
“这个……算是藐视帝国法令,不敬的罪责,重责鞭打三十,轻则……”
鞭打?
杜维不屑的冷笑一声:“嗯,那么如果不是冒犯,而是谋刺呢?谋刺一位帝国公爵,又是什么罪名呢?”
河运官身子一抖,隐隐的就明白了杜维的用意,声音颤抖道:“谋……谋刺的话,是杀无赦……”
“很好。”杜维轻轻一笑,指着下面的人,笑道:“你是这里的地方官员,你给我做一个认证吧!你亲眼看见了,这么一群草原人,手里拿了武器,冲上了我的座船!我的船上可是分明挂着我的公爵旗的!这样可算是证据确凿了吧?百十人拿着武器,不是想刺杀我是什么?”
河运官只觉得后背上一股寒气升了起来,只觉得这位公爵大人笑得虽然温和,但是隐隐的就仿佛一头嗜血的狮子一样,此刻哪里敢乱说什么,连连点头:“是是!公爵大人,我知道报告该怎么写。”
“很好。你很好,我很赏识你。”杜维赞了他两句,随即转过身去,对老烟淡淡下了命令:
“让你的人准备动手吧。”
这命令说了出来,河运官顿时就觉得腿一软,幸好他即使站稳了身子,颤抖的声音忍不住低声道:“大人……您……”
杜维不理他,却对老烟又多说了一句:
“所有的刺客,都把脑袋给我砍了留下……嗯,这些草原人不是有一个习惯,喜欢用人头来搭什么人头架么?这么一百多颗脑袋,全部给我搭了人头架,在这个码头上立上三天!”
说完,他微笑着拍了拍这个河运官的肩膀,温言笑道:“这样一来,以后你的工作,可就容易得多啦。”
杜维笑得很温和,半分烟火气都没有。可是在这位河运官的眼里,却体味到了其中的那一丝残忍……这个河运官员脑子里已经一片苍白,他最后听清楚的,这位公爵用柔和优雅的声音,发出的最后一个命令:
“放手杀人,一个不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