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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五号一早,常乐就满脸严肃地走出小楼,找到埃尔顿队长,请他火速前往卡塞尔城,将铁匠赤焰接来商议要事。
埃尔顿颇感诧异,解释说帝国忙于备战,所有工匠都被征调打造武器盔甲,有士兵看守,无法带人过来。
常乐懒得啰嗦,直接拿出一袋金币,抛给了埃尔顿。
埃尔顿先是皱眉,继而恍然,这金币明显不是奖赏给他的,而是用来贿赂看守的军官,毕竟铁匠不是罪犯,有了这些金币,暂时脱离岗位问题不大。
队长离去之前,常乐还特意叮嘱,要铁匠把“那件要紧的东西”带来。
埃尔顿同样没有追问“哪件东西”,既然常乐这么说,铁匠一定能懂,他只负责把话带到,于是默默行礼,领命而去。
常乐越来越欣赏艾米的这位卫队长,尽管话很少,可是实力强劲,脑袋也好使,将来说不定能派大用场。
然后他才返身回房吃早饭。
托尼和小希已经吃完,两个小家伙满屋疯跑,追逐嬉闹。
托尼自从跟着母亲来到营地,已经很久没有同龄人相伴玩耍,只能每天像个小大人,跟着老师乖乖修炼,小希的出现令他喜出望外。
至于小希,过去还是“小白”的时候,就喜欢追逐一切活动物体,并且身手敏捷无敌。
可现在她已不是一只猫咪,对蜕变后的人形身体掌握度不高,直立行走难免磕磕绊绊,与托尼打闹也算一种很好的锻炼。
好在经过常乐强烈提醒,小希记住了不随便化身轻烟,保持着正常人类女孩形象。
她构建身体的物质极为奇特,能在有形和无形间自由转换,但平常时刻与普通血肉之躯毫无分别,加上小脸俏丽可爱,性格呆萌天真,时间一久,艾米也渐渐释怀,不再将她视作“鬼魂”。
与托尼愉快玩耍几天之后,小希的说话能力迅速进步,已经开始组织简单短句,不再是一个个单词往外蹦。
而小希的成长速度,尽管有阿妮塔的预告,仍然超出常乐预料。
仅仅几天时间,她似乎长大了一岁,从明显小于托尼,变成与其同龄的模样,估计过不了多久,托尼就不能称她“小希妹妹”,要改叫“姐姐”了。
这些奇异之处,外人不难发觉,所以常乐非必要时刻绝不放她出门,万一“上位大魔尊”血脉真相暴露,天晓得会引来怎样的超级强者追杀。
于是小希只能在屋里与托尼嬉闹。
然而时间一到,托尼不得不去修炼,小姑娘便没了玩伴,撅着嘴来到常乐身边坐下,向他怀里一趴,不动了。
艾米坐在对面微笑:
“她把你当成爸爸了,可为什么不认我做妈妈?”
由于常乐守口如瓶,她不知小希曾是常乐的宠物,目前也还相当于一只人形小猫,依恋亲昵的习惯未变。
而艾米的话明显有用意,一方面她确实越来越喜爱小希,另一方面也在提醒常乐,两人关系相当于夫妻,她已多次委婉暗示,既然常乐现在没有别的女人,要不要考虑娶了她。
常乐才十八岁,从未婚配,心里又对芬妮难以忘情,自然不会娶一个二十六岁带孩子的寡|妇。
不过他对艾米早有了类似丈夫的责任感,所以沉思片刻之后,认真说道:
“我刚接到消息,今天清晨,战争已经爆发,这营地比较安全,你有什么亲人放心不下,可以接过来。你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
“战争已经开始了?”艾米一惊,“不是还在谈判吗?哪来的消息?”
消息如何得到的,常乐仍然难以解释,灵魂仆从与意念传讯这种事,最好还是瞒着艾米的好。
西疆战事早在意料之中,近日来营地生意因此清淡了很多。
尽管国与国的战争与冒险者关系不大,魔鬼森林也远离战区,可是领主征兵令一下,每户必须出一名士兵,有些实力不俗的冒险者宁肯自己去从军,也不放心让家里兄弟送死。
例如曾为艾米而挑战常乐的“铁拳路易”,就已动身返乡。
这家伙对家庭如此爱护,倒让常乐对其印象大好。
路易临走也与常乐郑重道别,毕竟常乐的实力早已将他折服,后者魔法师的身份也备受尊重。
“多保重,你还没娶老婆,可不能死。”常乐当时笑着向他挥手。
“要不是对艾米有想法,我早就娶了,喜欢我的女人可不少!”路易大笑,他实际只有二十来岁,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老,“法师先生,您也保重,等到战争结束,咱们组队冒险,您做队长!”
“可以,我等着你!”
路易就这样走了,同样离去的还有十多人,营地里的冒险者比生意最盛时少了一半。
所以说战争早就在预料之中,可它的爆发还是有点突然。
因为常乐早就听说,敌方“斯塔河同盟”三个王国想法并不一致,有人决心在战场上攫取利益,有人希望在谈判桌上争取让步,而它们任何一国单打独斗都不是帝国的对手。
大概是帝国自信实力强大,态度过于强硬,让对方没有了别的选择。
常乐的红山营地距前线不足四百公里,每天都有斥候游骑派出去打探各种消息,初衷是防备菲利普侯爵来“剿匪”,实际上贵族现在根本顾不上他这小小“盗匪”,重心都放在了即将来临的大战。
敌军昨夜开始入侵,所选的方向完全出乎帝国预料,西线总司令斯坦尼斯公爵正在狼狈调整部署。
这些情况由败兵或难民带离前方,太阳升起不久就被蓝月探知,立刻意念传讯报告常乐。
宣战名义与什么王位继承权有关,具体原因常乐并不关心,这些胜败得失本来与他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他只是一个“强盗”,这块土地无论谁来统治,都是他的敌人。
但战争既然爆发,假如帝国交战不利,被敌人大军杀入境内,从他的小小根据地碾过;又或者帝国取胜,班师凯旋时顺手来抄他的老窝,那都是个大|麻烦。
所以他必须尽快了结此地事务,火速赶回自己部下身边。
在此之前,与铁匠大叔的会面不能再拖。
等到下午,终于一辆马车冲入营地,铁匠来了!
大叔还是老样子,虽然从武器生意里分了不少钱,依旧胡子拉碴、破衣烂衫。
他挑着一个箱子下车,也不让别人帮忙,亲自扛着沉重货物来到常乐面前,“砰”地一声撂在地上,然后在他肩上狠狠一拍:
“小家伙,长高了!”
常乐微笑在大叔胸口回敬一拳,低头看一眼大木箱:
“这就是那个?”
铁匠点点头:
“你准备好了?”
“嗯!”
几句奇怪对话,令艾米和埃尔顿等人都摸不到头脑。
但两人都不解释,木箱改由常乐提起,径直进入主楼客厅,并请别人暂时回避。
艾米进屋抱了雪莉出去,还招呼小希一起走,结果常乐说“小希留下没关系”。
俏寡|妇撅起嘴:
“什么事神秘兮兮的,小希都可以知道,偏要瞒着我!”
艾米的抱怨很有道理,她对常乐的重要性,暂时没有任何人能比。
虽然这女人手无缚鸡之力,可是美貌与智慧共存,坚强与温柔兼备,对常乐而言既是床上美妙伴侣,又是事业绝佳帮手,当然值得更多信任。
常乐望着艾米,忽然心中柔情涌起,走过去在她唇上一吻,又低头在雪莉脸上一亲,微笑道:
“托尼大了,雪莉不一样,等她学会说话,让她叫我爸爸。”
此话虽然距婚姻承诺还很遥远,对艾米来说已经算是天大喜讯,她两眼含泪,说了一句:
“谢谢!亲爱的!”
然后就抱着雪莉诱导,让她对常乐喊“爸爸”。
雪莉很爱笑,这时也“咯咯”笑着,喊了几声“帕、帕”,还伸手来抓常乐的鼻子。
常乐捏住那小手一亲,真有了几分父爱之感,一家三口又亲昵一阵,他才向艾米劝慰道:
“我对你没有丝毫不信任,有些事瞒着你,是为了你好。”
艾米早已没有丝毫抱怨,抱着女儿欢欢喜喜出门。
而这个过程里,铁匠始终目瞪口呆看着他们俩,直到常乐转身回来,他才惊呼:
“你们……你们两个搞到一起去了?”
常乐笑着蹲下,一边开启木箱,一边随口解释:
“这女人很聪明,对我帮助很大。怎么,难道你也喜欢她?”
“不!一个寡|妇怎么配得上你?何况她这种凡人体质,和你在一起,孩子都生不出!”
“生不出又怎么样?她已经有两个孩子了。”
常乐说完最后这句,就不再吭声,从箱中取出装饰精美的银底黑饰盔甲,一件件穿戴上身。
铁匠赤焰望着常乐的新形象,神色渐渐凝重,甚至身体都有些颤抖。
而常乐仔细穿完全套盔甲,身上一阵奇异暖流袭来,看样子它不仅仅是礼节性的权力象征,不仅仅代表暗黑骑士团团长的身份,更潜藏着不知名的力量。
他带着“咣咣”的金属撞击声退开两步,拔出佩剑,双手持握着立于,从剑刃反光中看了自己的形貌,然后视线转向赤焰。
后者已然热泪盈眶:
“接受了暗黑骑士套装,也就接受了千年的使命!接受了您外公为之捐躯,而您母亲所抛弃的使命,您没忘记吧?”
常乐沉默片刻,沉声答道:
“打破封印,迎来魔王,砸烂所谓的光明世界!”
“你承诺为之奋斗?”
“我承诺!”
铁匠闻言,单腿屈膝跪了下去:
“赤焰以生命追随您,永不背叛!”
“在骑士团,我有个新名字,叫怒风!”
“是,怒风大人!”
“现在告诉我,骑士团的幸存组织和人马,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