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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校生活进入了第二个月，常乐的各项课业一如既往排在全班榜首，由于莎莉中尉不再找碴扣分，积分也扶摇直上。

只有一门课程吊在了末尾，那就是斗气修炼。

仅仅开课七、八天，大家都陆续感应到源力，进度较快的早就开始吸纳存储，按照修炼等级划分标准，他们已是“1级学徒”。

像萝拉等天赋较好者，在冥想室之外的普通地点，就算源力稀薄也一样能够进行修炼，只不过是速度慢一些，而资质稍差的学员则仍需借助冥想室。

无论快慢，人家都算“学徒”，是已经入门的修炼者了，常乐什么都不是。

同学们对常乐仍然尊重，甚至修炼里有了疑难也来请教他，常乐自己却陷入沉默，几乎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来冥想。

他现在的问题不是不够敏感，而是好像感知力过分活跃，入静时能“看”到的东西太多。

气流的波纹，空间的扰动，乃至于冷和热，全都化作可见的影像与色彩，在他的灵魂视野中飞舞旋转，时而碰撞绞杀，时而又会融为一体，这样混乱的环境里，如何去触摸所谓的“源力”？

询问教官，教官也给不出答案，说来说去还是那几句话，希望常乐忘掉杂念，将自己身心放松，寻求空灵自在的境界。

无奈，他只有尽量寻找安静的场所，追求那种理想状态，最佳地点当然是在兽魂空间，那里足够安静，也绝对安全，更重要的是源力浓度远大于外界。

进入兽魂空间很简单，意念一动即可，但现在场合不同，他不能当着全班人的面“嗖”地消失，只得决定先离开宿舍，去找个僻静无人的地方。

这样做也有风险，因为鲁迪上次吃亏之后，总在寻机报复，一旦常乐落单就可能动手。

果然如此，一个贵族子弟看似无所事事站在不远处，见常乐出门就悄悄跟踪在后。

常乐假装毫无察觉，前往学院西侧的大片树林，找了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坐下，开始冥想。

冥想当然是假的，他只打算给敌人一个有机可乘的错觉。

跟踪者见状飞快离去，不久后鲁迪就带着两个人赶来，这位1级战师始终认为自己败于一时疏忽，实力总归碾压常乐，所以接到眼线报告立刻动身杀了过来。

对于这种人，不给一次狠狠的教训，很难让他收敛。所以鲁迪希望常乐落单，常乐更希望鲁迪来到僻静无人处。

双方也算“一拍即合”，默契地实现了“约会”。

两下一会面，常乐便惊讶质问对方“想干什么”，得到鲁迪的冷笑回应后，他就慌不择路地逃向树林深处。

鲁迪哈哈大笑，领着两名爪牙追了进去。

紧接着两声惊呼和身体倒地声，几秒钟后又是一声惨叫，继而就是常乐独自走出密林，整了整衣领，回身啐了一口唾沫，这才来到另一处安静地点，返回兽魂空间。

常乐仍然没有与鲁迪“正面战斗”，并非没有这个能力，实在是忍不住偷袭的诱惑，况且对方是教务长的侄子，能不让他看清袭击者才是最好。

不过这次下手格外狠，弄断了鲁迪一根胳膊，还洒了他满眼泥土，给对方的教训应该也够深刻，而且会迫使其回家养伤，暂时无法再掀起什么风浪。

更重要的是，应该没什么人会来骚扰芬妮了。

常乐心情一松，状态果然比以往好了很多，兽魂空间里的源力浓度也的确远高于外界。

更重要的是，此地的冥想室极为幽暗，气温|湿度等都得到严格控制，环境非常稳定。在这里入静之后，四周真的是一片漆黑，那些五颜六色的光影大多消失无踪。

然而“源力”这东西始终不知所踪。

不得已，他找来了智能助手阿妮塔，请她从另一种角度谈谈“源力”。

阿妮塔此前就讲过，这是一种充斥于宇宙中的“暗能”，用任何仪器都无法捕捉，但各种测算数据都证明了它的存在，只有修炼者的灵魂力量能够感应，并且将其提取利用。

幻影美女的术语名词不同，说的内容却和教官差不多。

然而这一次再听，那些“填满”、“充斥”之类的词汇，忽然让常乐灵光一闪。

灵魂视野中，四周那一片黑暗是什么？是彻底的虚无，还是某种物质？

他试着调用灵魂之力，通过教官传授的方法，与那片无边无际的黑暗缓缓触碰。

果然，那不是“空”！排斥与牵引同时存在，它是一种物质！它就是源力！

顷刻间，无边黑暗就化作大海暗潮一般，向着常乐身体里汹涌而入！

别的同学只是触摸到丝丝缕缕的黑气，就像山间一抹云雾，教官也同样如此，谁都无法预告，源力也可以是浩瀚大洋！

常乐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或许是他灵魂力量太强，感知太敏锐，又或者是灵魂修炼已经达到二阶，令他拥有了斗气修炼者三阶的境界，此刻情景本该是战师级高手才能体验。

总之，他现在略有些恐惧，在百万里方圆的巨大漩涡中心，衬托得自己格外渺小，好像随时就会被淹没，被推到无光的洋底，永世不见天日！

而他的腹中，此刻随着无数源力的涌入，迅速凝聚出一颗小圆球。

按照教官的说法，这叫做“气核”，即源力提纯储存之处。

任何人拥有了气核，便自动成为一级学徒，经过不断吸纳存储，待气核涨大五次，便会点亮。从此源力就可以被燃烧，成为威力巨大的能量，即为“斗气”。

当然，就算用刀剖开肚皮，也找不到这样一个小球的存在，它只存在于意念之中，真正的储存地点在“灵魂”，可灵魂在哪里？这连阿妮塔也给不出答案。

小球的成形只是一个起点，与同学们艰难捕捉一缕缕黑雾相比，常乐现在被黑色大洋倒灌着，速度差了何止万倍！

他感觉自己好像要被撑爆，小球也迅速变得凝实，继而猛地一跳，涨大了一圈！

2级学徒！

源力怒涛毫无停歇迹象，强行破开常乐的抵御，冲进那小小的气核。

又一次涨大，3级学徒！

经历如此激烈的升级，常乐身体不动，灵魂却已摇摇欲坠。

“主人，您的生命体征不够稳定，请停一停，先稳定自己的精神。”阿妮塔的意念及时传来。

常乐猛然惊醒，强行脱离随波逐流的状态，但随即头脑一晕，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