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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进与花妍又是快马跑了一个多时辰,大雪业已停,此时天已破晓,只见两人现在群山环谷之间,不见后面追兵。柳进一拉缰绳,马儿小嘶一声,停下脚步。柳进当先下马,而后扶住花妍,准备抱她下来时,花妍心痛柳进的伤势,说不用他扶,自己可以跳下。柳进微微一笑,道声无碍,还是扶着她下马。两人相扶而站,看到满山的白色,此时倒显得有些凄凉,时不时的小鸟鸣叫几声,更显得山大空寂。柳进被商畏何打一掌,此时胸部说不出的难受,丹田之内的真气总是难以聚拢,脸色显得很难看。花妍担心道:“小白,你的脸色这么差,还是坐下休息一会儿吧。”柳进勉强一笑,说道:“我没事,是不是饿了?想办法弄一些吃的吧。”花妍心想小白受伤,应该打坐调养,此时不宜妄动,说道:“我不饿,你先坐下疗伤,等伤好一些再说。”柳进暗道:“妍儿定是怕我劳累才这么说的。”道:“妍儿,我真的没事,我俩一起去打些野味回来烧着吃,怎样?”
花妍忽地喜道:“小白,你坐在这里休息,让我表现一下吧,我也看过《鬼谷修易》,现在想试试,看学到多少,我这就去打一些山雀野鸡回来,你坐在这儿别动。”说话时,用乞求的眼光看着柳进。柳进不忍拂她的意思,再者自己的确想调息一会儿,遂道:“你别走远,有事你叫一声。”
花妍笑道:“好,你呆在这儿千万别动,否则我会不高兴的,这可是我第一次主动动手做事,别坏我的兴致。”柳进自是知道花妍为了他好才这样说的,微笑道:“好的,这次我就做一回大老爷,怎么样?”花妍道声好,笑着离开。
柳进看着花妍又跳又蹦的离开,微微一笑,便坐下开始运功调息起来,起先倒觉没有什么,可是想用“纳川功法”中的“归纳法”化解商畏何那一掌残留在自己体内的内劲时,竟然化解不掉,心下大惊,暗道:“难道这商畏何的功力竟如此雄厚,我家传的‘归纳法’竟对他无可奈何?”吃惊之余,再次运功,忽然引动另一股微弱的真气,此道真气虽是微弱,可是所经之处竟是舒畅无比,心中惊喜,暗道:“我现在练的是《鬼谷修易》中的‘本经七术’,定是此功对疗伤有奇效,唉,真是想不到这‘本经七术’竟比我家传的‘归纳法’还厉害。”心想既然“本经七术”有疗伤之效,我就先用它来疗伤吧。可是心中忽然又有冲突,暗想自己家传功夫尚未练好,因此父亲才叫我出来历练,此番不用家传功夫,而用“本经七术”,要是被父亲知道,定要责罚。但若是不尽快把伤疗好,这一路下去要是再遇到麻烦,可就没有办法了,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决定用“本经七术”疗伤,回到金陵后,再向父亲请罪便了。心中一阵默念“本经七术”口诀,真气自动流转全身,须臾便进入忘我境界。
花妍走出十丈远后,便看到雪地之上有山鸡的脚印延伸向山腰,心中暗喜,循着野鸡的脚印走去。不一忽儿,便听到“呱呱”之声,已知是山鸡在叫,喜出望外,情不自禁的蹑手蹑脚走向“呱呱”之声。走不几步,只见一条一丈长的大蛇仰头对着山鸡张开血盆大口,山鸡好似也不怕大蛇,嘴里不住发出“呱呱”叫声。花妍哪里见过这么大的蛇,大吃一惊,张口欲叫,却又连忙捂上,害怕惊动运功疗伤的柳进。怎奈她心中着实害怕,拔腿就跑,一不小心,脚下滑到,“噗通”一声大响滚下山去。蛇与山鸡都受惊吓,各自逃跑开,山鸡飞在半空中,“呱呱”之声大作,倒是把花妍下滑的响声遮住了。花妍滑出十几丈远,慌乱之中左手抓住了一根刺方才停下,此时停下,发觉左手疼痛非常,一见之下,血迹斑斑,甚是恐怖,不自觉的大哭起来。哭了好久,才想到此次出来是打野味的,只好忍着痛,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可是刚刚从山上滑下,身体受到震动,此时已快不听使唤,未走几步,又是向前栽倒,雪地虽然软和,可是冰冷刺骨,况且她的左手还有伤,此时痛的钻心,趴在雪地上又是痛哭一阵。好久之后,身体已快冻僵,左手倒已麻木不痛了。她用右手撑地,慢慢站起,跌跌撞撞准备再去找食物。正此时,忽闻柳进的叫声,她一喜,叫道:“小白我在这儿。”说了六个字,五个字都在哭。
柳进听到声音,连忙跑来,看到狼狈的花妍,心疼道:“妍儿,你受苦了。”花妍扑到他的怀中,哭道:“小白,都是我不好,我没有找到食物。”柳进安慰道:“是我不好,你别哭,我俩一起去找食物。”
花妍点点头,柳进微微一笑,拉住花妍的左手,却闻她小声“哎哟”一声。柳进大惊,拿过花妍的手一看,才发现花妍的手受伤不轻,此时已经肿了,红彤彤的甚是凄惨。柳进呜咽道:“妍儿,你的手,我真该死,怎能让你一人出来找食物?这冰天雪地的,多危险!”边说边扯下自己的一片衣服,包住花妍的左手,包好之后,又情不自禁的抱住花妍,眼睛红红的,说不话来。
好久之后,花妍询问道:“小白,你的伤好了吗?”
柳进点点头,说道:“差不多了,再有三四天就好了。”花妍道:“这就好,要不我们边走边找食物吧,把马也牵着,怎么样?”柳进道:“好,你站在这儿,我去牵。”花妍摇头道:“不,我要与你一起。”柳进道好。在崎岖的山路上,两人拉着手,柳进牵着马,指指点点,早饭虽没吃,可心中欢喜,也不觉得饿了。花妍对自己受的一些小伤早已忘却,柳进见花妍高兴,心中乐滋滋,暗道:“一顿饭不吃算什么,只要妍儿高兴就好。”两人看着美丽的雪景,听着鸟儿的鸣叫,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就在两人高兴时,忽闻身后不远处有马蹄之声,两人心中一惊。花妍急道:“小白,快上马走吧,肯定是有人追赶我们来了。”柳进道:“好。”抱住花妍飞身上马,马儿还未开始奔跑,就听到后面有声音道:“柳兄留步。”是白熊的声音。
柳进暗想是白氏双英来了,不过若是他两人来,就算有不轨的企图,自己也能应付,遂并不打马前行,让花妍在马上。自己刚刚跳下马,已见到白氏双英就在五丈之外。柳进抱拳道:“原来是白兄与白姑娘,多谢刚刚援手。”
白氏双英一起下马,缓缓走向柳进,在七尺外站住。白熊道:“柳兄不必客气,这是我与师妹应做之事,柳兄的气色不错,看来伤势已有好转,真是可喜可贺。”柳进心想不能把自己尚未痊愈的消息让他们知道,遂道:“在下伤势已好,多谢白兄挂记。”
白熊呵呵一笑,暗道:“听你说话的语气,伤势至多好了六分,你却说痊愈,看来还是信不过我们呀。”白露浓见柳进脸色稍有苍白,心中不免难受,从背上的行囊之中拿出一些干粮,说道:“柳少侠,这儿有一些馒头和酒,你俩先吃一些。”说话之时上前几步,把干粮递向柳进。花妍跳下马,说道:“不用,我们不饿,再说小白也不喝酒。”白露浓停住脚步,看着花妍,说道:“你信不过我?”
花妍道:“不敢,只是很好奇。”白露浓奇道:“好奇?好奇什么?”花妍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要走近百里这条路,而且就在我们有困难的时候恰好出现,谁能说清你们是不是与那客栈老板商量好,一起设计害我们呢?”白氏双英闻言,俱有怒意。白露浓不悦道:“那人已被我和师兄打伤逃走,你怎么能血口喷人?”花妍还欲再言。柳进阻拦道:“妍儿,怎能这样说话?两位是江湖名侠,岂会与商畏何那样的人同流合污?”而后又对白氏双英抱拳道:“两位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多事之秋,我与妍儿不便过多的停留,告辞。”说完话,抱起花妍翻身上马。白熊道:“柳兄,慢走。”
柳进道声再见,双腿一夹马腹,马儿快速跑去。
白露浓见柳进与花妍的亲密更胜以前,心中若打破的五味瓶,不是滋味,一阵凉风,她的眼泪不禁流了下来。白熊只道是冷风吹的白露浓不舒服,关心道:“师妹,是不是冻着了?”白露浓摇摇头,说道:“他们走了,现在该怎么办?”白熊道:“我们还是不紧不慢的跟着吧,有事了出手帮助,没事就看看沿路的风景好了。”白露浓点点头,包起包袱,翻身上马,闲庭信步般与白熊在雪地上行走。稍许,忽闻背后马蹄声大作,两人心中大惊。白熊道:“坏了,定是龙中德与王佰天他们的追兵到了,我们赶快追上去,让柳兄做好准备。”白露浓急道:“好,快走。”说话之时,两人翻身上马,狠狠抽一鞭马儿,马儿吃痛,惊嘶着飞快的跑去。一顿饭的工夫,两人就便看到前面的柳进与花妍,他们正在向一峡谷冲过去,白熊暗惊道:“若是峡谷中有埋伏可就麻烦了。”大声道:“柳兄,等等,在下有话说。”柳、花两人闻言,充耳不闻。花妍道:“小白,不理他,冲过山谷,就能甩掉他。”柳进心想也是,道声好,给马儿加了一鞭,飞也似的进谷而去。
白熊在后面见景,惨声道:“坏了,山谷之中定是有埋伏,我们快一些。”白露浓一听柳进有危险,稍有愠意,说道:“怎么不早说?”白熊一愣,说道:“说了他不听,有什么办法?”白露浓道:“谁叫你话不说清?真是的。”白熊遭了一个白眼,也不在意,跟着进谷。白氏双英刚刚进入山谷,便见柳进与花妍被金老大、白老大、黑老大、黑老二以及他们的手下之人拦住。只闻金老大笑道:“柳公子,柳少侠,我们可是等你多时了,想不到你现在才来,哈哈……”柳进暗道:“龙中德这老狐狸,竟让我上了他的当。”道:“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挡住我吗?”金老大笑道:“若是觉得我们不行,你对后面看看。”柳进与花妍情不自禁的转头,看到白氏双英飞驰而来,心想白氏双英果然是小人。正准备扭头时,却见双英身后数丈外龙中德与银老大及一行银衣人骑着高头大马飞奔进谷。
柳进心中一惊,暗道:“想不到龙中德此次计划的竟是如此精妙,在这峡谷之中,被他们前后挡住,想逃出去怕是不简单。”此时方知白熊刚刚之言是为了他好,心中甚觉惭愧,抱拳对白熊道:“真是对不住,刚刚不听兄台劝告,以至于弄成现在这般境况,我……”双英此时已在柳进身后丈许外。白熊伸手阻止道:“柳兄何须介怀?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柳进闻言,豪气顿生,说道:“白兄,白姑娘,以前是我柳进不对,请见谅,今日拖累你俩,抱歉的很。”说完话,深深地举了一躬。白露浓见柳进对自己已没有误会,暗喜道:“他相信我了,真是太好了。”道:“柳公子不必介怀,我白氏双英与你同进共退。”柳进感激道:“多谢。”
花妍也道:“白大哥,白姐姐,刚刚多有冒犯,请别见怪。”白露浓虽是嫉妒她与柳进亲密,心中却不记恨,相反还很羡慕,此时见她亲切,亦喜道:“花妹妹,别客气。”几人稍稍说了几句话,龙中德等人已到他们身后两丈外了。
龙中德右手一举,银衣人全部停住,他哈哈大笑道:“柳进,你是自作聪明才走上这条路的,不过也不能说你笨,只能说明你江湖经验尚少,不过,可惜得很呀,你以后是没有机会学习什么江湖经验了,毕竟死人什么也学不会,哈哈……”
白熊道:“龙中德,现在高兴未免有些早,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你人虽多,可全是酒囊饭袋。”龙中德哈哈笑道:“白熊,我看你是白痴如笨熊,你知道你师妹为什么那么关心柳进吗?不知道吧,我告诉你,是因为她喜欢柳进,不信呀,你问问她。”白露浓被龙中德道破心事,看一眼柳进,只见他瞧着自己,心中欢喜之余,脸也不禁泛红。白熊可是心中喝了黄连一般,痴痴道:“师妹,他说的是真的吗?”
白露浓打心底想点点头,可又不好意思,正在左右为难间,却听柳进道:“白兄,不要受了奸人挑拨离间之计。”白熊一惊,暗道:“白熊呀白熊,你怎么犯了糊涂,怎么不相信自己的师妹?”心中有愧,说道:“师妹,对不起,我一时紧张,差点中了龙中德的奸计。”白露浓摇摇头,心道:“师兄,对不起,我知道你对我好。”
龙中德见此计无效,便喝道:“白氏双英名震江湖,白熊更是少年英俊,他刚刚说你们都是酒囊饭袋,有没有人想现在上去会会他?领教一下他的乌衣枪法?”他话音刚落,便有四人同时道:“我来。”正是龙中德手下金银黑白四老大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