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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陆希就这样带着仿佛三景舰附体,或者说装备比三景舰还要浮夸的极光号踏上了一舰埋葬对方舰队全体的征程,至于结果如何,他表示心虽然拔凉拔凉了起来——类似于主炮光是炮身就快要顶的上三分之一个船身长度的设定,要是放在家乡的现实世界中,搞不好刚出港就要沉了呢。可是,既然大话已经吹出去了,怎么着也得硬着头皮做下去。要知道,身为一个主角来说,最大的失败,最大的毒点就是装逼失败了呢,说不定毒性还高于死妹送女当舔狗呢。
好在,这毕竟是一个不现实的世界。这种极端的配置在极端的情况下说不定还真的能起到极端的效果呢。
于是乎,从优雅的天鹅沦落到了极端版三景舰的极光号就这样向希尔伦空中回廊的方位疾驰而去。船上的大家,包括之前信心满满的某主角在内,都有了一种去霸王带着最后的28勇士冲阵时候的悲壮感。当然了,亦或也可以当成是唯一挂逼的枪兵在七进七出之前的使命感。具体是哪一种,大约只能取决于结果了。
而就在同一时刻,正在达罗舒尔要塞取得了决定性优势的贵族联合军们,也正充盈着一种喜悦甚至狂热的自豪感。
在这一次战斗中,除了最开始被白船糊了一脸的小波折外,辰海舰队和其陆战队的战果也及其惊人。虽然有一半以上留守部队的跳反,但他们确实只花了极小的代价就达成了战略目标。如果贵族联合军获得了最后的胜利,他们的此次战例搞不好就可以上军事教科书呢。
这座说是要塞其实是联邦东部边境最大的城市,现在有百分之九十已经完全在贵族联合军的控制范围内了——这便意味着,除了要塞中的十万平民和一万多军人外,仓库区中囤积的数以十万吨计的粮草、军械和各种炼金材料都落到了他们手中,其中甚至还包括了十二门最新式的十字弓型魔晶炮。
至于还在抵抗的东望堡,这只是一个不用太在意的小细节罢了。反正那座堡垒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等个十天八个月里面的守军也估计也都要饿得奄奄一息了。
这样的胜利,难道还不值得欢呼吗?于是乎,军官们便这样包下了要塞最大的典礼堂,举办上了一场盛大的欢迎酒会,据说主题就是“欢庆两边友军胜利会师”云云……除了少数特别有责任感的,在重要岗位上脱不开身的,大多数军官都到场了。
酒会上不缺美酒佳肴,甚至还有乐队和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专业姑娘们助兴,虽然比不上伊莱夏尔上流社会的穷奢极侈,但也是这座边境城市从来没有过的场面了。为了准备这样一个局面,出面组织此次盛会的辰海舰队提督,邓博莱?丹迪莱恩可是动用了自己一整艘船的库存。
当然,为什么军用运输船上面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以及名酒,这种细节就不用在意了。需要知道的。我们只需要知道的是,来自辰海舰队和第六军团(投降派)的军官们大多数都没有见过这个场面,一个个都相当享受,对party的主办人丹迪莱恩将军就更是感恩戴德了。
在宴会上,刚刚合流了的双方放下了芥蒂,也忘记了之前的小点点小不愉快,共叙友谊之歌,可谓是宾主尽欢,军心士气似乎都飙到了满格。
当然了,对这一点表示忧心忡忡的也并不是没有。譬如说,刚刚投靠过来的第六军团参谋长和副军团长,分别叫德南少将和卡列维少将的。他们毕竟也是在东方军团服役了许多年的老兵了,身上的军人气质还没有完全抛弃,在这觥筹交错,花天酒地的场景中呆了一会,便有些坐立不安了。
琳琅满目的美酒佳肴摆满了大厅一侧的长桌上,不说是吃,很多人便是听都没听说过。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职业交际花们在军官团中自由地穿梭着,便像是觅到甜腥味的飞虫。
“无论是在阿格罗尔上将还是阿斯特雷的时代,达罗舒尔又何曾出现过这样的场面?”卡列维少将满脸不岔,眉头紧锁,灰白的眉毛一抖一抖。他手里别扭地拿着一杯装满了上等红酒的酒杯,但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勉强抑制住了自己的怒气。他别扭地握着酒杯,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把酒杯给捏碎了。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老将身上的愤怒。
“当初我们攻陷赫纳斯的时候,倒是集中宰了几百头牛和上千头羊,请全军将士们大吃了一顿呢。”德南少将喃喃地道。
“是啊,三万多人呢,就在大校场上开篝火宴会。大家都吃的满嘴油光,一个个喝得醉醺醺的……之后花了三天才收拾干净呢。”
那样才是军人的宴会吧?至于现在这个……
两位第六军团的老军官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明白,对方此刻一定是这个想法。
“现在,除了围攻东望堡的部队和外围的哨兵,大多数军官都到了,如果这时候被袭击了。我们岂不是毫无抵抗能力了?”卡列维不满地抱怨道。他甚至都没有特意压低声音。
“这个时候,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人来袭击了吧?阿斯特雷的主力还在大山里,一时半会根本无法返回。他留在要塞中剩下的死忠都被困在东望堡了。”德南无奈地看了这位年长自己二十岁的老同事一眼,叹息了声,语气中多了一丝疲惫和困惑:“而且,这也是丹迪莱恩将军的好意啊。我们若是不来,让他误会了的话,我们以前所做的一切的事情,不都毫无意义了吗?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只能继续下去了,不是吗?”
老将军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了惨然地讪笑:“是啊,我已经背叛了自己的战友,自己的救命恩人。那也就只能扮演好背叛者这个角色了,否则,人生岂不是就成了笑话呢?未来的历史,又会怎么记录我这个愚拙的匹夫呢?”
“那就只会取决于我们是否胜利了。阁下。”辰海舰队的参谋长,鲁道夫?盖泽特准将以比老将要风度翩翩至少十倍以上的仪态,端着酒杯慢悠悠地走到了两人身边。
此人的年纪还不到卡列维的一半,比出生魔法师的德南同样也年幼了近二十年,却只比这两位第六军团的宿将低了一阶。可是,在死灵战争和奥格瑞玛征服战役之前,列国有不少听过后两者的名字,前者却不为人知。
这位联邦“赫赫有名”的“青年”名将举杯示意,两者也只能应和。不过,在碰杯之后,卡列维少将也冷淡地补了一句:“我还不知道盖泽特准将有偷听人说话的习惯。”
“呵呵~~我只想要努力地融入您这边的谈话而已。毕竟,我也是个军人,相比起那些……”他努了努嘴,冲着面前花天酒地莺莺燕燕的一幕冷笑了一声,这才道:“您这边,离真正军人的世界还要更近一些嘛。”
“军人的世界……”卡列维苦涩地垂下了头,想要喝闷酒,却意识到杯中的红酒寡淡无味,就连想要灌醉自己都不可能。
德南则露出了一丝赔笑甚至讨好的表情。可惜,他明显不怎么熟练,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显得相当僵硬。
“只不过,这些人不一样,他们不是战火中熬出来的铁汉。他们大多数媚俗,浅薄,贪婪,却又愚蠢。可是,我们却需要他们,就像农夫也是需要豢养家犬的。”他抬眼看着两人,压低了声音,带着微笑,却自有一番咄咄逼人的气势:“是的,他们就是家犬。我们需要他们看家护院,我们需要他们去咬人,那就得喂饱他们。所以,才有了今天这场宴会!希望两位可以理解。”
“……东望堡现在还在抵抗。”卡列维道。
“没有关系,那不是剩下几百号人的苟延残喘吗?这并不会耽误我们的庆祝。或者说,我们这边在欢庆胜利,那边却在大军围困中惶惶不可终日,说不定明天他们自己就开城投降了呢。”
“阿斯特雷现在还统率着六七千人的主力老兵未回。”
“他们回来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就算是能回来,也必定是在十天以后了。我们那时候就有一场恶战了,正因为如此,才需要在今天放松下来嘛。”
“安德莉尔?尤利西斯和赛希琉?摩尔还行踪不明,但我可以确定,她们还在达罗舒尔。您和她们打过交道,甚至还一起服役过,不会不知道她们的能力吧?”
“是啊……我多么希望她们也能来参加这个宴会啊!高贵的美人是女神们的赐予,不应该藏在僻静的小巷之中如蝙蝠一般蛰伏,而就应该尽情地绽放自己的魅力嘛。如果我们这里的灯红酒绿,能表达我们的诚意,让她们真的愿意现身,接受我们的邀请。”
“所以,都笑起来吧,卡列维阁下,现在不是应该大肆庆祝的日子吗?”
两个积年宿将一时间被这个年轻人说得哑口无言,当然不是被说服了,而是对方的逻辑实在是无懈可击,就连吐槽都找不到机会。
“另外,我也确实想要找个机会,和两位将军拉进一下关系。外祖父大人也早就要求我,务必要向二位表示他由衷的感谢。”他语气平静而诚恳,完全感受不到其中有任何卖弄的成分。可大家都知道,鲁道夫?盖泽特的外祖父,就是现任的门阀派幕后头号大佬,紫罗兰维兰巴特家那个老而不死是为贼的家伙。说白了,这家伙就是在卖弄自己的家室,可就是让人感受不到半点反感。
“一旦大局已定,卡列维阁下将直接升任第六军团军团长兼任达罗舒尔市执政官,总管联邦东部边境的一切军政事物。而德南大师则将返回伊莱夏尔,进入星见阁的管理层。另外,到了后年的议会大选,各家也都会尽全力帮助您竞选,进入元老院。都是紧急状态委员会的大佬们一致认同的安排。”
德南露出了有些刻意的感谢表情,而卡列维少将则张口想要说什么,但却被盖泽特打断了,他继续道:“我明白,您之前就对我们表达过想要退休的想法。可是啊,老将军,这联邦东部边境的军政事宜乃是何等要务,我们实在不敢交给其他人了。不管怎么说,您也得再辛苦几年了,至少也得帮令公子熟悉一下新的工作嘛。”
“这个……”卡列维一怔。
“您还不知道吗?待尘埃落定之后,令公子休安少校就会调往第六军团担任后勤参谋。父子两代都在一个军团服役,这可是一段佳话啊!”
不得不承认,如果以世俗的私利角度来看,紧急状态委员会可真是“礼贤下士”到了极点,是个人都应该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这都是二位应得的。无论哪个时代,无论是谁站在台上,都是需要真正的军人保家卫国的。既然您已经做出了抉择,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站在我们这边,就不用担心未来的前途。而如果最终我们才是胜利者,您的历史形象,将是一位拨乱反正的名将,为大义而牺牲私情的贤人嘛。”他忽然提高了音量,声音清晰而明朗,极有煽动力:“所以,笑起来吧,将军们,您应当享受今晚的一切。诸位,为卡列维和德南两位将军举杯,感谢他们的义举,才让同属联邦军袍泽的我们没有刀剑相向!”
盖泽特租后极有煽动力的话被不少人听到了。他们纷纷高高举起了酒杯,大声欢呼应和。
“今晚大家都是朋友,但明天就只有军令了!我希望大家明天各归其位,三天之内一定要拿下东望堡,可以做到吗?”
大家再一次大声起哄应和,纷纷表示我愿意为您战斗致死云云。这个时候如果还有人说别的,那情商得低到什么地步去啊!
“他其实是在提醒我们,其实我们也是家犬,稍微高等一点的家犬而已。”老卡列维对德南道。
德南少将将大半杯酒全部灌了进去,意思是说:“家犬就家犬吧,反正我就认了。”
“好吧,既然是家犬,就要做点靠谱的事了。”老人沉默了半晌,眼神忽然锐利了下去,沉着地道:“所以,告诉我,德南,安德莉尔?尤利西斯和赛希琉?摩尔到底在哪里?她们应该还在要塞中吧?军团所有的侦察兵都散出去了,却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摸不到。可别告诉我,她们俩其实已经在这个宴会场里藏起来了。”
“……这种可能确实有,但是,她们俩应该不会那么不智吧?”德南沉吟了一下:“用膝盖想也知道,蒲公英家的那个狐狸小子,还有刚才那个装模作样的家伙,早应该在这里布置下天罗地网了,就等她们现身了。”
可是,如果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呢?两人同时陷入了沉思。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就在离两人十米远的地方,一个外貌似乎蛮普通的年轻女军官,刚刚安静地吃完了一大盘佳肴。她拍拍手感谢了一下女神赐予的食物,然后施施然地拿出了一个怀表样的东西,打开了翻盖,小声道:“你们到位了吗?”
“随时可以。”怀表里传来了声音。
“好,注意安全。等待我们这里的信号。”
“遵命!我的女士。”
“所以都说了不要这么叫我了啦……”
虽然声音不大,但这样旁若无人的对话还是挺引人注意的,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军官便用带着三分茫然的口吻道:“你在干什么啊?那玩意还能说话?呃……啊呕……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年轻的女军官没有回答对方,只是确定了一下时间,然后默默地关上了“怀表”盖:“嗯,和学姐约定的时间到了嘛。”
她随后站起了身,反手抄起了旁边的一个酒瓶,抡圆便Duang地砸在了那军官的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