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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阴雨之后,京城迎来了夏日的灿烂阳光。()
嘉嘉很早就坐到梳妆台前化妆打扮。白鹏醒来时,她的繁琐工作仍未结束。
白鹏揉了揉眼睛,起身走到嘉嘉身后。精心化妆后的年轻嫩|模格外美丽,艳似花瓣,甜如蜜糖,他从镜子中细细端详,越看越爱,笑了起来:
“真美!能每天看到你,也是一种享受!”
“只会甜言蜜语,又不肯娶我!娶了我保证你天天能看到我!”嘉嘉撅嘴道。
白鹏笑着从身后抱住她。而嘉嘉正在刷睫毛,被他一碰就杵到眼皮上。
“讨厌!别碰我!”嘉嘉皱眉扭动身体挣扎,拿纸巾擦拭眼皮上的黑色痕迹。
白鹏尴尬地咳了两声,退后一步。
直到嘉嘉仔细完成了全套妆容,才放下各种工具,抓住白鹏双手拉到她胸前按住,脑袋向后一仰,靠在白鹏怀中撒娇般蹭了蹭,甜甜的声音向他道歉:
“亲爱的,我去给杂志拍封面赶时间,没工夫跟你起腻,别生气。”
白鹏整颗心都酥了,笑道:“我没生气。”一手钻入她衣襟寻到娇嫩可爱处捏住轻捻,继而低头向她亮闪闪的彩妆红唇吻去。
“讨厌!你刚起床,嘴臭!”
嘉嘉笑着跳起来躲闪开,整理了胸前衣物,见白鹏扫兴,她又反过来在他脸上狠狠一吻,随后捏着他下巴,拉他转头一起看镜子:
“给你盖个章,喜欢吗?”
白鹏看着自己脸上的红唇印,笑道:“我不洗脸了,想你的时候就照照镜子。”
“你这个花言巧语大骗子!”嘉嘉抿嘴而笑,拿口红补了补刚才的损失,起身就走,“我得出发了。拍完封面,还得去一趟经纪公司,然后有人请吃饭,晚上我不一定回来,有事打电话!”
“谁请你吃饭?晚上你去哪?”白鹏心中醋意开始升腾。
“无可奉告!”
嘉嘉将化妆品收好放入手袋,然后起身面向白鹏继续道:
“你是不肯娶我,但想娶我的人多的是。请我吃饭的高富帅都排号到下个月了!晚上我爱干啥干啥,你不是我老公也不是我男朋友,管不着我!”
她笑着拍了拍白鹏盖上唇印的脸颊,快步走过客厅,换上了细长高跟鞋,推门而出。
“嘉嘉!”白鹏又气又酸,追到门口喊:“就因为你这么随便,我才不敢娶你!”
“对!我就是随便!”嘉嘉在电梯口猛然回身,面带怒色,“我要是不随便,能上你的床?你爽了一晚上,现在得便宜卖乖!”
说完话电梯门已开,嘉嘉又愤然补充一句:“以后我不跟你随便了,不回来了,女仆装什么的留给你做纪念!”然后高跟鞋“噔噔”响,用力走进电梯,随即又探出头,趁关门前喊了一句,“有任务需要我就来电话,咱们公是公私是私!”
白鹏注视着电梯关门启动,才走回卧室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脸上的唇印,茫然站立发愣。嘉嘉肯定不是真的与他一刀两断,但不对她低声下气赔礼道歉是不行的。她最初百依百顺自认奴仆,将白鹏当作神明。可随着白鹏对她迷恋的加深,嘉嘉就渐渐成了女王,现在反过来强迫白鹏百依百顺。其实这样的结果很正常,他也早有预料,只是事到临头仍然很难接受。
隔了很久,白鹏忽然诧异起来,往日党文静都会上闹钟,准时起来帮他做早点,然后就赶出门去忙碌工作。今天她怎么如此安静?难道,昨晚与嘉嘉激战的那些声响,已经把她气走了?嘉嘉的喊叫声的确太夸张,表演痕迹明显,似乎有意向党文静示威。
想到这里,白鹏冲到客卧推门一看,笑着放下心来,党文静抱着个大毛熊,一腿架在熊身上,睡得正香。
没戴眼镜的党文静,其实五官也很精致清秀,只可惜头发杂乱枯黄打着绺,脸色斑驳灰暗,睡姿也不雅,张臂抬腿搂抱毛熊,睡裙滑到腰间,内裤上几点洗不去的血迹,将hellokitty半边脸染成淡褐色,她两条腿雪白粉嫩无可挑剔,然而脚底板却黑乎乎,腋下还冒出一撮茂密丛林,将本该清婉娇媚的少女形象全毁了。()
党文静是公司众人当中最勤奋忙碌的一个,既然她起不来床,那肯定是太辛苦了。白鹏心中怜爱,便不打扰她,准备转身离去。
但就在这一刻,白鹏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忍不住又转回来看着她。
她眉毛平时被黑框眼睛遮盖,此刻完整展示,配合着精致的五官,两道浓眉非但没有令她显得粗犷,反而有一种格外的清丽,让白鹏想起了开办捉鬼公司后特意观看的《倩女幽魂》,党文静的面貌气质酷似片中扮演女鬼的王祖贤。
白鹏抬起手遮在眼前,挡住她乱七八糟的头发,只看面容。
没错!她实质上应该是个美女,只是故意将自己做旧弄丑,而且她的容貌不仅仅好看,而且感觉实在太熟悉了,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
不对头!这个姑娘不是什么刚刚出现的新任小助理,在他迷失了的记忆中,肯定有过更多交集!
白鹏的心脏剧烈跳动,忍不住走向床边坐下,这次感受到另一样带有熟悉感的东西---气味!
这是一种特殊体味,非香非臭,不知是否由于党文静很少洗澡,显得极为浓郁,几米外就能闻到。换别人或许会无法忍受,但白鹏却不由自主地喜欢,不但喜欢,嗅在鼻中还能勾起某种既幸福又哀伤的情绪。
然而他尚未来得及细细追寻这种奇妙感觉,党文静就被床垫的起伏惊醒了。
“你在干嘛?”少女一骨碌坐起,抓过眼镜戴上,看一眼手表,“坏了坏了!睡过头了!闹钟都没听见!”
“出去出去!我换衣服!”党文静一醒来就像上了发条,说话动作都快,一把将白鹏推出房外关了门,半分钟后她就穿好了衬衣和牛仔裤冲出来,白鹏探头一瞧,她连床铺都已叠好,堪称神速。
在客卫党文静一边刷牙一边喊,“白总,您摸到我屋里来干嘛?性骚扰女下属?”
由于含着牙刷口齿不清,骚扰被她说成“烧扰”。
“对,我想潜规则你。”白鹏笑看满嘴白沫的党文静,“你能不能把头洗干净梳好给我瞧瞧?”
“瞎说!我头发就是干净的,这叫大卷纹理烫,日本最流行的时尚!”
白鹏无语,如果这就是日本最流行的发型,实在令他质疑日本人的审美观。然而电视里的日本姑娘一个赛一个清纯漂亮,哪有党文静这样的?何况她头发都打绺了,不是一般地脏。而以党文静勤勉干练的个性,不可能在个人卫生上如此懒惰,他更加开始怀疑小美女故意将自己弄丑的用意。
党文静一边刷牙洗脸,一边不断从镜子看身后的白鹏。待她漱完口吐到池中,转身到了白鹏面前,端着他的脸细看。
“你干嘛?”白鹏笑道。
“脏!”她手指在那个红唇印戳了戳。
然后党文静又凑到他嘴前嗅了嗅:“臭死了你个懒鬼,邋里邋遢的,快洗脸刷牙,我去做早饭!”
然后她又像上足发条一样冲进厨房去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邋遢?”白鹏对着党文静的背影喊道,恨不得追上去拉住她墩布一样的头发,把尘土狠狠掸下来,拿簸箕搓走。
然后白鹏正打算回自己的浴室洗脸刷牙,刚迈腿走了几步,忽然感觉不对劲。仔细思索了这种异样警觉的来处,发现是来自党文静的卧室。
他回到客卧,仔细观察。
这里已经摆设了不少玩偶和饰品,墙上贴着月亮和小兔子,窗边挂着粉红吊带裙,几个色彩艳丽的卡通抱枕和靠枕码在床头,正中坐着一只大毛毛熊。显然党文静是将这间屋当作她的长期居所进行了装饰。单看房间本身,主人必为甜蜜可爱的小女孩,绝不该是一个邋遢丑怪墩布头。
异样来自窗户!
玻璃窗开了一扇,纱窗上靠近插销处破了一个洞,而在纱窗下方,隐约可见运动鞋的鞋印,尺码很大,不是党文静的!
回想起昨晚听到疑似男人的咳嗽声,党文静当时解释是她自己喝水呛到,白鹏头脑中冒出一个古怪念头:“文静跟男人偷情?”
但是这很不合逻辑,党文静并非被关押在这里,也不是白鹏的女人,与男人交往可以正大光明,何必让人半夜爬楼上来?
白鹏推开窗向下看了一眼,这样的高度,对他来说不是问题,可是一般人不可能爬得上来,能上来就是非比寻常的高手!
在她房间潜藏一个爬楼上来的顶级高手,党文静还帮忙打掩护,这是为了什么?
最后,白鹏还是特意去看了床铺,虽然找到一两根隐私部位的卷曲毛发,但是非常细,显然来自党文静而非任何男人。此外床单就很洁净了,没有任何可疑痕迹。
偷情应该是不存在的,但肯定有名堂,甚是有阴谋!
白鹏再经过厨房时,看着里面忙碌的身影,皱起了眉头。
饭后两人一起出门,先到银行,将公司各位成员的奖金转账到位。
虽说钱是白鹏的,可都存在党文静卡里,必须由她本人拿着身份证处理。就算白鹏对党文静起了疑心,但自己没有身份证,还是只能借助她来跟银行打交道。
转账时党文静表情痛苦,就好像在用刀割自己的肉,不断嘀嘀咕咕地抱怨。
出了银行坐上出租,她反复提醒白总,以后发奖金不能这么大方,纵然她自己也得了二十万,可是公司资金几天工夫就从一千多万降到七百多万,照这个趋势,破产指日可待。
“没事,钱少了再挣。”白鹏笑道。
党文静扶了扶眼镜,严肃道:“白总,作为一家正规企业,以后公司需要制定项目和部门预算制度,奖金怎么发也要有明文规定,不能美女一撒娇就给人家一百万。我得帮您把钱管好,不让您乱花,您不爽可以开除我,只要依《劳动法》支付补偿。”
白鹏侧头托腮,不置可否,就一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车至西北城乡结合部某破旧写字楼,党文静喊道:“就是这儿了,兰场路55号,整个三层,都是咱们公司!”
“不愧是捉鬼公司的驻地,这楼看着就会闹鬼!”白鹏笑道。
结账下了车,党文静正往大门走,白鹏将她一把捉住,强拉硬拽走向一个小美发厅:
“有件事必须现在做!”
“什么?”党文静挣了几挣都没能脱离白鹏掌控,“白总,您怎么还动粗呢?”
“我是个粗人,对不起!”白鹏笑眯眯拽着她进店,对柜台喊道,“给我们这位品味有问题的小妹妹换个好看发型!给她洗头的时候顺便洗洗脸,她脸上的泥都结壳了!”
“白总!我喜欢现在的发型!”党文静哭丧着脸大叫。
“少废话,想继续在我这儿干,发型非换不可!”白鹏大马金刀往沙发上一坐,拿了本杂志翻看起来。
党文静无奈,乖乖坐在椅子上,但是美发师傅问她喜欢什么发型时,她却悄声道:“越丑越好!”
“您太逗了,头一回见着客人要求越丑越好的。”师傅笑道,“可惜我们这儿的发型就没有丑的。”
一个钟头后,新发型落定。
白鹏头都没抬:“来个附加服务吧,给她化化妆,普通的淡妆就行,价钱随便你们报。”
这种要求也是头一回遇见,发廊里的工作人员看看党文静的模样,大致能猜到白鹏的意思,都相视而笑,最后推举了收银的小姑娘拿自己的化妆品,给党文静敷粉底描眼线一通忙。
又过一刻钟,大功告成。
白鹏扔下杂志,走到党文静身边,将她黑框大眼镜一把摘掉,顿时露出秋水般清澈的一双大眼。
党文静灰突突的脸色已变得洁白,此刻又泛起红晕,有些拘谨地低下头去。
白鹏向下一蹲,凑近细看,口中啧啧赞叹:“党文静啊党文静,我的个天啊!这还是你吗?
他又转向几名工作人员:“你们瞧她,像不像王祖贤?”
美发师傅笑了:“像!刚才我就寻思她像哪个明星。不过比王祖贤嫩,小妹妹还在上中学吧?”
党文静低声嘀咕:“大学都毕业了。”不过她明显浮现得意神色,嘴角忍不住向上挑。就算她出于某种目的故意扮丑,女人被夸漂亮还是会不由自主地高兴。
从发廊出来,去正在装修的办公室视察,走到楼梯拐角处,白鹏忽然将党文静拦在了墙角,笑眯眯盯着她看,直到看得她神色慌张,问白总想干什么。白鹏才高深莫测地问道:
“现在,说说吧,为什么掩盖真实面貌跟在我身边?不说清楚,你就别想走了。”
党文静眼神有些躲闪,嘴唇动了动又没说话,等了好一阵,才低声答道:
“因为,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靠容貌成功,从初中我就开始扮丑,这样才能专心念书。”
“你既然想跟我进一步发展?这时候还扮丑,岂非自己给自己使绊?”
“我希望男人爱上我的人,而不是爱上我的外貌。”
“没了外貌,男人还能爱你什么?”
党文静听了这句话,先一愣,然后笑了起来:“白总,您真俗。”
“是啊,我俗。”白鹏冷笑。他稍作犹豫之后,决定不追究昨晚她房里那个男人的事,即使追问,她也会抵赖到底。仅仅是偷情还没关系,若涉及重大阴谋,现在应该避免打草惊蛇。等类似情况再出现时当场捉拿对质。
最后白鹏堆起灿烂笑容,将党文静抱入怀中:“你现在已经变美了,我就喜欢你了,愿意跟我潜规则吗?”
“白总,跟您潜规则了,给我加工资吗?”党文静怯生生问道。
“不加!你说了要控制公司开支!”
党文静撇着嘴角微微一笑:“不给钱,就给权!让我做副总经理!”
“你想得美!”白鹏放开她,转身继续上楼。
“白总!”党文静追了上来,“咱们再商量商量?”
“没的商量!”
办公室的格局是刚上楼的小厅是为前台,然后一段走廊,两侧几个单独办公室,据说分配给几个部门经理。再往里是一个大开间,等买了隔断式办公桌,可供几十名普通员工工作。再往里又是走廊和单独办公室,这就是总经理特助办公室、财务室和总经理办公室了。
马春旺和李德胜已经在三楼监工,见他们到来,都恭恭敬敬喊“白总”,每人二十万的奖金把他们美得找不着北,对白总忠诚提升到空前高度。
然后马春旺看着党文静流口水:“这位美女是哪个?咱们的新同事吗?还是白总的那个……”
白鹏笑道:“是同事。”说完从上衣口袋掏出党文静标志性的黑框大眼镜,给她往脸上一戴。
“我的妈!党文静!”小马当即绊倒一个油漆桶,撞翻一架扶梯。
“我才不是你妈。”党文静咯咯娇笑。
白鹏箭步前冲,将梯子上摔下来的工人凌空接住,然后比党文静还得意地哈哈大笑,继续巡视现场去了。
看完装修,党文静提了个建议,工程完毕后,请防盗厂家到楼梯口加一扇坚固铁门,派专人看守,三层所有窗户也要加防盗栅栏,工程预算因此增加五万左右。
“怎么?有我在,还怕强盗上门打劫?”白鹏不以为然。
“灵异咨询公司嘛,要搞得神秘一些。”党文静微笑,“总经理办公室不设明显门户,在墙上做一个暗门,秘书在外面用电钮控制,您看好不好?”
白鹏点点头:“行,都听你的。不过,我办公室里需要隔出一个阴暗小房间,设一张床,给我休息用。”
“好。办公场所要有床……”党文静笑容变得诡异,“这倒符合白总的风格。”
装修方案便如此确定完毕。
回家的出租车上,党文静不知想到什么,忽然脸色羞红,嘴角微微浮起笑意。
“你想什么呢?”白鹏盯着她看。
“白总,今天晚上,我做点好吃的,再开一瓶红酒,好不好?”
说完,她含情脉脉地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