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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便是约定的血手帮登门决战之ri,白鹏躺在床上已很难静心练功。陈思梅推门探头又叮嘱一次别忘洗脚,随后回了隔壁自己房间,“悉悉索索”宽衣声,“哗啦哗啦”沐浴水声,直到“吱嘎”一声床响,都让白鹏想入非非。但他更多还是在想第二天的战斗。
留了三天时间,血手帮必是有备而来。就算总镖头也有对策,邀了帮手,仍难免一场激战。身为肇事主犯,白鹏总不甘心这样被动等待。
故事里的大侠此刻一般在做什么?白鹏思前想后,感觉该去夜探对手虚实才合正道。
悄悄起床,蹑手蹑脚穿衣服,中间那块木板只挡视线不隔音,白鹏不想让陈思梅察觉了起来阻止。
衣服是深se短打服,尽管比不上人家专业夜行人的装备,也可将就着用了。那柄青钢剑绑在了肩头。只可惜屋里遍寻不见合适的蒙面巾,也不知思梅姐姐擦桌子的抹布放在哪里了,只好放弃做蒙面客的打算。正要出发时,忽听外面传来细碎脚步声,向自己门口而来。
白鹏略一犹豫,和衣钻入被窝,将自己裹了起来,靴子将思梅姐姐的被褥弄脏也顾不得了。
却听青茗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白公子?白公子?”
白鹏装睡不理,青茗却又敲门:“白公子,你睡了吗?”
白鹏只得回答:“谁呀?我睡了。”
青茗说道:“公子,可否开门,青茗想与公子谈谈。”
隔壁本已逐渐响起的鼾声停了,白鹏想象得出,陈思梅一定醒了,正在面带坏笑竖着耳朵听八卦。
“青茗大姐,深更半夜的,咱们孤男寡女的传出去名声不好听,有话明ri再说吧。”
“明ri就晚了,青茗有要事相商。我一个青楼女子还怕什么名声不好?”
白鹏冷哼一声:“你不怕名声不好,我怕,我可是良家男子。”
屋外没声音了。静了一会,那脚步声渐渐远去。
一时间,白鹏有些报复的快意,但也有些后悔,最后那句话可能说得过分伤人了。
有了这段插曲,只好在床上静静行功,多耗些时间,让青茗彻底走远,让陈思梅重新睡着。结果隔壁的鼾声很久都不再响起,等得白鹏越来越心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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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鹏,究竟有多厉害?”血手帮主孟镇岳的声音懒洋洋的。
“帮主,经过这两天两夜全力追查,属下已经摸清,那白鹏与魔教全无关系,刚刚出道而已。以往也没有惊人事迹,一直都在赵家武馆学艺,按说不该很强。但他毕竟一招击败少帮主,就算当时少帮主轻敌,这武功也惊人得很。”
“这也难讲,孟山那小子天天跟你黏在一起,只学会了吃喝piao赌,在脂粉堆里打滚,武功还能有什么进境?”
“属下有罪!”贺人杰赶忙低头,心中却骂,“怎么是跟我学的?分明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此刻孟帮主正横躺在榻上,头枕着一个女子的腿。那女子盘膝而坐,一手撑榻,一手对着孟帮主轻摇绢扇,腰肢弯曲着柔若无骨,仿佛水蛇一般。但那身段又是起伏婀娜,该细的地方好似细到随时会折断,衬托着该隆起的地方也越发丰腴。这就远非真正水蛇可比了。更要命的是那粉嫩嫩的脸上还有双桃花眼,时不时向贺香主飞一个秋波过来。
这位水蛇成jing一般的女子,名曰“叶媚”,也不知帮主从何处勾搭而来,给封了个“香主”,在帮中地位与贺人杰并肩。只不过贺人杰带着豹堂在外拼死拼活打江山,而“叶香主”掌管的“丽人堂”却只为帮主一人服务而已,丽人堂中号称“十八美姬”,所擅长的自然不是武功。
这样的帮主,斥责儿子“在脂粉堆打滚不求上进”,自然难以服人。
帮主又道:“你豹堂高手如云,假如连一个快要关门倒闭的小小镖局都斗不过,还要请雷拳老人他们出山,岂不是太没面子?为了一点青楼争风的小事,闹到满城风雨,整个血手帮都跟着丢脸。”
贺人杰心里又骂:“争风吃醋的又不是我,是你的宝贝儿子!”脸上仍然恭敬:“帮主,属下这样做,正是为了血手帮的脸面。少帮主的脸被人打烂,与血手帮脸面被打烂有何区别?不灭了隆昌镖局,咱们血手帮再也没法混了,那些归顺我们的大小势力,恐怕个个都要做乱!再者,孟山可是帮主的亲儿子,怎地帮主此刻好像置身事外一般?”
“哦!对了,你不提醒,我都忘了,他是我亲儿子。”孟镇岳敲了敲自己脑门,“大夫怎么说?孟山的脸面,可还能恢复原状?”
贺人杰摇摇头:“鼻骨很难恢复,少帮主ri后鼻梁难免会歪。打落的牙齿也只能改镶金牙了。”
孟镇岳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贺人杰满脸困惑:“帮主怎么还笑了?”
“没事,没事,”孟镇岳摇了摇手,却又忍不住地笑,“我只是忽然想到,将来我这儿子开口一笑,金光灿烂,倒是贵气十足。我想给他改名孟富贵,你看怎样?”
叶媚也笑了起来。
“帮主!”贺人杰脸上终于浮现怒se,“少帮主受辱,我这外人都悲愤不已,你却如看笑话一般,究竟还有没有父子情分!”
“好啦好啦,”孟镇岳懒洋洋一挥手,“以后不要提什么少帮主,我本来就没说要他接帮主的位置,少帮主这名头都是你们给封的。”
“可他是帮主长子!二公子又学文不学武,小姐会一点武艺,却是女流。帮主还能将大位传给谁?”
“帮主而已,又不是皇位,就不能传给异姓旁人吗?传给女婿行不行?传给你贺香主又何尝不可?”
贺人杰连忙低头:“属下不敢!”
孟镇岳坐直身体,凝视贺人杰片刻,说道:“你也知我伤入心脉,不知哪天就会一命呜呼。或许交代遗言的工夫都没有。这下任帮主人选必须早定。一帮之主,不论血统,以能者居之。你是否赞成?”
贺人杰躬身:“一切听从帮主安排,帮主指定谁,属下便忠实于谁。”
孟镇岳满意点头:“好!有你这样的下属,真是我的福气。这件事我不插手,是给你一个机会,把你的能耐都亮给我瞧瞧。”
贺人杰沉默一阵,低声应道:“是。”也不开口告辞,直接转身离去。
待贺人杰离去,孟镇岳重新躺倒,枕在叶媚腿上,冷笑一声:“倒要瞧瞧咱们的贺香主究竟还有些什么暗牌、后招。”
叶媚拈了一颗杨梅递到孟镇岳嘴边,娇声问道:“帮主,你希望明天血手帮大胜呢,还是大败?”
“嗯……嗯……”孟镇岳笑眯眯地咀嚼一会杨梅,“胜败于我何干?我只是个看戏的。”说完“啊”地一声吐出舌头,舌尖上粘着杨梅核。
叶媚捡起那颗杨梅核,放到一边,擦一擦手,笑问:“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帮主再喝点酒吗?”
孟镇岳叹道:“掌权有什么味道?拼死拼活,将人生变作沙场,到头还是一场空。好在我觉悟及时,没有到死时才后悔。如今我只要那后半截,醉卧美人膝,哈哈,拿酒来!”
叶媚拿起酒杯,含了一口,俯下身去,嘴对嘴都喂给孟镇岳。
孟镇岳砸吧着嘴:“嗯……好喝!唉,叶媚,戏越来越jing彩了,我真舍不得死,怕看不到结局。既然你跟佛祖那么熟,不如让他给我延几年寿。”
叶媚微笑注视孟镇岳:“戏不会散场,没有结局。戏台一直在,角se来来往往。一切皆空,又何必执迷?”
孟镇岳抬手在叶媚胸口轻轻抚摸,笑道:“我也快要下台卸妆了……只不过,像你这样修佛的,也算少见。”
“不体味人生百态,又如何感悟大千世界?”
“你说的有理。禅宗禁男女之yu,密宗却有双修。男女之事本就是人间正道。王阳明也说过‘天理即人yu’。觉悟后领悟至高大道,或许自然远离低级情yu,但若先戒yu才去悟道却是本末倒置了。”
叶媚大笑:“这听起来像是给你自己好se找借口,连大儒王阳明都搬出来了。他真说过那话?”
“儒释道有何区别?天道相通,只是入世、出世的态度不同。”
“好了好了,不争论了。”叶媚将榻上的被子拉来盖在孟镇岳身上,“你好好休息,明ri还有大戏要看。”
孟镇岳仍枕着叶媚的腿,将头略挪一挪,脸贴在她的柔软小腹轻轻地蹭:“有一天,我下台卸妆,大梦初醒,忽然发现身边没有你,你也只是幻梦,那可如何是好。”
叶媚轻拍着孟镇岳:“我在你身边已经停留太久,也会陪你到最后。但你只有放开执念,到那一ri才会发现,我在你心中,我便无所不在。”说到这里,叶媚抬头望天,“若像屋顶上那位,太过执迷,抓得太紧,反而会失去,连心中那份也丢得干干净净。”
孟镇岳打个哈欠问道:“屋顶那位还在呢?”
“刚刚走,大概我们谈佛把她听烦了,她想听的不是这些。不过倚翠楼这位花魁,武功真是高得可怕,若她与血手帮敌对,你那个贺香主就惨了。”
“呵呵,她再厉害,不也是早就被你听到了动静?”
“武功小道,如何能与佛法相比?”
(本书已推翻部分章节重写,章节排序也有变化,看盗版网站可能会引起情节混乱,最新版本以起点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