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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两个象保镖的小子不知道是他公司雇佣的职员,还是技击社的同学。要是穿上套黑西装、白衬衣打上领带,再整副大墨镜戴上,就更象那么回事了。
好歹也是校内的知名企业家吧,怎么会想到弄成这副样子,以前的他好象不这样吧。
就算一年多前跟我“决斗”时,也还是很斯文的学生哥样子,虽然那时已经很有钱了,当时我对他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嘛。
我到学校就比较少,他在外面的时候可能也更多些,相遇的机会几乎没有,好一阵子没见过他了。
从来没有想念过他,不曾想着来那么一次偶遇,但大家是“熟人”总没错。这次到医院,不知道他为啥弄成这副阵仗。
面对有点象黑道大佬模样的杭海生,实在无法感冒,也许是自己的内心作怪,对他有种天生的抵触吧。
可既然在这儿碰面了,无论什么姿态,当他空气明显不合适。毕竟都是易雪茜的同学,大家为了一个同样的目标来到这里,希望病人康复是我们共同的心愿。
那就学学郑廷洲大哥那套吧,估计用来对付杭海生会比较有效,那当然还要适当做做加工。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当下堆出自己最慵懒的形态,脸上挤出笑容,语气却淡到不能再淡:“杭学长来了。”
大概是一直未能俘获佳人芳心的缘故(这从易雪茜平时说话的语气和表现能猜得出来),他对我看起来更不感冒。
那一次的争斗,在我们之间划出了一道深深的鸿沟,不是普通的沟通就可以逾越。以杭海的实力,也不会不知道我跟易雪茜经常接触,至于其中的尴尬,就非他所知也。
那一击对我造成的伤害,不知道他是否清楚。但所有的迹象表明,他早在无形中把我当成了“敌对势力”,却是勿庸讳言。
如果不发生易雪茜的事情,我们会成为好朋友也说不定,毕竟还有点共同爱好。可见“情之一字”,误人甚深。
杭海生也是个大哥级人物,这种场合也不能很失了风度,冲我点点头:“你好。”
虽然客气,透出一股难以接近的寒冷。看到我身旁的蒋婷婷,他似乎稍稍愣了一下,冲她也点了点头。
他很快昂着头越过我,来到易雪茜的两位室友面前,向其中一人问道:“小冯,雪茜怎么样了?”
他跟这些女生还真是熟悉,估计是没少往女生宿舍跑的缘故。
我心里偷笑,竟然有一丝莫名的快意,你杭老大再厉害,不是也有很多搞不定的事情?
女生对杭海生很客气,如果不是对“有钱人”特别的尊重,就是沾光被杭老大请吃饭不止一次、两次了,所以非常熟悉。
她跟杭海生细说的功夫,又有人上来了。
回头一看,正是成双成对的曹宇和薛雨萍。
让我好笑的是,曹宇两手插在裤兜里,一只胳膊被雨萍挽着,倒是戴了一副大大的墨镜,一副酷酷的样子。
刚刚还觉得杭海生摆谱,带着那两个家伙有点过分。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扮“猪吃老虎”了,摆明是拆我台来着。
雨萍一脸焦急,放在曹宇过来拉住了蒋婷婷,关心起易雪茜的伤势。
曹宇站近我的身旁,倾听两人谈话的内容。眼镜也不摘下,还是那副酷相,如果不是场面不合适,真想狠狠地给他来上一下子。
往杭海生那边看了看,他的目光正好从这边收回去。哼,虽然我身边这几个人没他那么威风,好歹都是过命的交情,不是钱堆出来的。
就在这时,一位医生模样的女士走了过来:“谁是病人的家属,过来一下。”
一大帮子人“呼拉“一声全跟着过去,进了医生办公室。
女医生率先在凳子上坐下,回头一看,眉头一皱:“不用这么多人,留几个管事的在这儿就行了。”
这帮人多数是学生,有学校领导在,最讲究纪律,又“呼拉”一声,退出了大半。屋里除了学校的领导,剩了不多的几个人。
杭海生示意自己身后的两个人先出去,曹宇和雨萍走了,我本也想留在外面,被蒋婷婷伸出小手拉住了。
“你们谁是患者的家属?”
“病人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家属还没来。我是学校的学生处长,有什么事就请讲吧。”学生处长答的话。
“病人的烫伤很严重,失水很多,你们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女医生绷紧了脸,一句废话没有,上来就开门见山。
我最烦这种公事公办,没有一丝感情的谈话了,让人很不舒服。
医院的服务意识还有待于进一步加强啊,观念需要转变,摆正了位置,这种情况就极少会出现了。
语气圆滑不要紧,毕竟医疗风险是会随时出现,盲目乐观要不得,但你和颜悦色的说话,总不会影响美容吧。
这种情况越是到了上级医院越严重,大概是做老大惯了,什么人来了都象求着他们。下面反倒好,我们市里的医院就比这边态度好得多。
我见过晨姐她接待病人,虽然平时脸上表情不显得丰富,也很少笑,但在跟病人或家属谈话却也尽量用一种比较平和的口吻。
“是、是。”看到处长一脸恭敬的样子,就忍不住好笑,让你总在学生面前板着脸,报应来了吧。
“可是,刚送来时她不还清醒着吗?”我忍不住插了一句。
医生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见我一脸诚恳,这个问题又比较敏感,还是回答了一句:“现在已经有些昏迷了,病人脱水很严重。”
杭海生向我瞪了一眼,目光很是凶恶,意思是嫌我多嘴了。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不去看他。大概是医院进多了,见的医生也多了,并不觉得有什么。
许洋姐在急救二中心住院的那几天,各级大夫,什么样的表情没见过。也有一个感觉,就是态度跟年龄成正比,年资越高要越和蔼些。
倒是杭海生的紧张有些好笑,病人家属要知情权也是正当权利嘛。
蒋婷婷悄悄*在身边,挽住我的一条胳膊拉了拉,是要我别多说话,小眼睛却瞪大了,勇敢地怒视着杭海生。
觉得蒋婷婷的样子也很有趣,捉住她的一只手,往身旁一拉,她会意地把脸转了过来。
易雪茜的关系,蒋婷婷不会不知道杭海生这个人。
杭海生刚进来时的表情,证明也见过蒋婷婷。这其中的关系微妙,还真有些费思量。
医生的话,很快把我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她在电脑前操作了一会儿,打印出了一份文书。
“阅读一下这份《病重同意书》,要是没什么意见,选一个人在上面签字!”
两位处长大人拿过商量了一下,准备签字。杭海生也凑过去看上面内容。
我还是站在后面,蒋婷婷也就没动。其中的意思猜也能猜个**不离十。不管怎么说,签就是了是,哪有什么选择?
看着电脑,突然觉得一件事情很有趣,原来这个管理系统正是我当年的“作品”,只是经过[联友]几年的加工演变,基本上面目全非了。
只因我太过熟悉,更多的是做了些外壳的变化,内核改动不大,依稀发现了些痕迹。
依据当初的协议,我连署名权都没有,几年过去了,不知道别人还能不能想起,这个东西只是一名高中学生所为。
我的“发迹”主要还是缘于这套作品,如果现在再让我做一次决定,还会再选择将其卖掉吗?
医生拿过学生处长签过字的文书放到病历夹里,又说道:“还有,病人可能需要大量应用蛋白和其他贵重药物,以纠正体液失衡,要花不少钱,你们哪位去把押金再交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谈到交钱的时候,医生的声音好象比刚才柔和了一些。哎,是我这人太敏感了吗?
学校领导还没发话,杭海生冲外面叫了一声:“大武,你进来一下。”
其中一位“保镖”快步进来。
“大武,你去住院部把押金交一下。”说完,杭海生把自己的皮包交给了他。
杭海生的名气响亮,两位处长当然认识他,听见他斩钉截铁地吩咐手下,一时都没回过神来,那个叫大武的已经拿着包跑了出去。
唉,有钱也不能这样吧。易雪茜出了这样的事情,费用当然也是由学校方面负责了,后勤集团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唉,我又在心里叹了一声,对杭海生的反感在这一瞬间减轻了不少。不可否认,杭海生对易雪茜确是用情至深,不由人不感动。
易雪茜实在没人管,我也会毫不犹豫掏钱的,却难以做到象他这样积极主动,不知道这样的想法算不算一个典型的守财奴,不该自己花的钱,一文也不想动用。
也不能怪他,如果换成我深爱之人,大概也会不计一切后果的跑去交钱吧。
医生完成了任务,示意大家可以出去了。
一走出去,学校领导就跟杭海生谈到了费用的问题。
这种事情,听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一拉蒋婷婷走向曹宇和雨萍那边:“婷婷,杭海生对易雪茜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看人家,多痴情,哪象你。”蒋婷婷口气里颇有些怪罪的意思。
马上就用手掩住了嘴巴,婷婷大约发现此话有些不妥,脸微微泛红。
看着已经向这边围拢过来的曹宇和薛雨萍,她还是小声把话说完:“可惜雪茜对他就是不感冒,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话题进行到这里,自然就没办法讨论下去了,感情的事儿,谁都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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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渐晚,到最后还坚持在病房外面的,就剩下了三个人。
蒋婷婷坚持留在这儿,虽然见不到人,但她说一定离雪茜近一些,才能感到心里踏实。
本来易雪茜的两位室友被处长大人临走前留在了这儿,好随时有个照应,也被她劝走了。
雨萍说人太多也没什么意义,大概是想多给我和婷婷相处的机会,借口明天还个重要的实验,拉着曹宇回去了。
杭海生同样不愿离去,打发自己的两个“手下”回去了。
二十三点之后,护士关上了廊灯,因为下了病重,虽然不允许我们进病房里,却也没给赶出去。
三个人的心情都不好,一点睡意也没有。蒋婷婷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我说话。
我握住她的一只手,偶尔会插上一句,更多的是做听众,希望她心里好受一点。
杭海生看到我们这样子,脸上的表情显得别扭,自己走到了另一边的凳子上坐着。
那么有钱的人,也象我们一样坐硬板凳,心里有点同情他。
越来越静,蒋婷婷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这次的事情没得说了,自然而然地提到了几天前易雪茜受处分的事情。
经过跟我想象的差不多,就是有个男生老缠着她,惹了易雪茜的反感。
正好去北辰玩,那男生死缠烂打非要请蒋婷婷一起吃饭,结果惹了易大小姐,两人起了口角。事情演变的结果,就是易雪茜动用了武力,后来发生的事儿大家就都知道了,易雪茜受到了学校的处分。
搞不清楚易雪茜到底什么原因,造成了这样一个性格。这个时候也不便细问,就强忍不住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女孩子毕竟体力差,蒋婷婷有些乏了,坐在凳子上脑袋不住乱晃。心里痛惜,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结果没过多久,居然趴在我的腿上睡着了。
天气已经比较凉了,由于走的匆忙,蒋婷婷穿的也不多,我脱下外套搭在了她身上。
百无聊赖之间,往另一边看去,杭海生静坐着养神,显然也没有睡着,不知道他现在心里是什么感想。
随意坐着,悄悄地让[清心吟]在体内运转,以驱除自己的乏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到精神已经有所恢复。看看杭海生,坐姿比较奇特,大概还在运功吧。这时没有心思去考虑柳阿姨当时所说先天功法不同派别的事儿,也懒得去理他,。
反复之间,蒋婷婷脸上表情变换,睡得也不甚安稳,想到柳阿姨当时帮我恢复功力所用的法子,就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抚在她的背上,慢慢地渡气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天真气真的的发挥了效用,感觉蒋婷婷睡得安静了许多,就把手撤了回来,轻轻揽在一侧,让她更舒服些。
闭目思考着事情,慢慢也就迷糊了过去。
突然感到怀里的身子一动,一下子就醒了过来。走廊的窗户已经透进了亮光,蒋婷婷瘦弱的身子动过一下之后,仍然趴在我身上睡得正香。
长长的黑发散落在我的腿上,半个雪白的脸颊,安逸中透着一丝刚毅。这丫头,别看长得单薄,倒是充满着惊人的韧劲。
只在她嘴角的位置,觉得裤子似乎有点湿。哈,原来女孩子睡觉也会流口水的。
不忍心惊扰她的睡眠,在轻轻动了一下之后,复又坐好,手继续搭在她的身侧,另一只手却忍不住轻轻地弄了一下她的头发。
这时,一个小护士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易雪茜所在的病房。
远处的杭海生跟着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向里张望。虽然看不到什么,却也盯了好久。
无论怎样,他都算得上是个痴情种子了。
过了好一阵子,他无奈地离开了病房门口,向楼梯口走去。不可避免地经过了我的身边,不带任何表情地扫了一眼,脚步却故意加重了。
我抬头目视着他过去,注意到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从背面看不到他的神情,想必也挺复杂的吧。
哼,有钱又怎么样,有钱也不是什么都能拥有,功力比我高点又如何,也不是可以随便做别人的主宰。老子就算不如你厉害,照样有美女青睐,不比你过得舒坦?
抚着蒋婷婷的身体的不由加了一点力气,觉得自己很有点“q”哥的精神。低头看时,她的眼睛似乎睁了一下,马上又闭了起来。身子往我的怀里缩了缩,呼吸却不似刚才那么均匀了。
一丝红润似乎悄悄又爬上了她的面颊,也许不知该如何面对吧。她又不好意思了,我故意装做不知,仍然用手轻揽着。
楼梯口,杭海生打起了电话,给自己的小弟下着什么指示。
他的声音挺大,蒋婷婷揉揉眼睛爬起来:“呀,我怎么这样睡着了。真不好意思。”
说完,不动声色地用手在我的裤子上擦了擦。
忍住心里的好笑,我微微冲她笑了一下:“婷婷,这样睡觉,累坏了吧!”
听到温柔的话语,再看看我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她没再说什么,而是抬起手来替我整了整衬衣领子。
眼中的那份柔情,让我怦然心动。
蒋婷婷拿起外套,替我穿在身上,又细心地拉好了拉链。
一双温软的小手盖上了我的大手,她抬起头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一切尽在无言中。
真怕会被她温暖的眼神融化,我怎么也是个“过来人”了,免疫力并不好。咳嗽一声,想出了一句话:“也不知道易雪茜怎么样了。”
“呀。”她仿佛这才想起,一下子跳起来。走到病房门口,象杭海生那样向里面望去。
时间尚早,病区只是偶尔有人走动。没过多久,杭海生的那两个小弟拎着早点上来了。
想不到的是,居然有我和蒋婷婷的份。喝着香甜的豆浆,觉得杭海生这人其实也不坏。
哈,我这人也太容易被腐蚀了吧,不管怎么说,这次欠了他一个人情,虽然难抵对我造成的伤害。
到了查房时间,我们几个人又被赶了出去。蒋婷婷临走前询问的结果,是易雪茜已经醒过来了。她这次打听的是个男医生,效果也还不错,得到了好消息。
几个人被挡在病区门外,尽管有了好消息,却更加心急如焚,盼着查房赶紧结束,也许就让进去看看易雪茜了吧。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对她也会这样关心。
终于那一刻来临了,我们又被放了进去。医生通知我们,可以去看一下病人了,只不过脱水刚被纠正,身体还比较虚弱,不能多讲话。
不等他的话说完,我们几个已经快速的冲了进去。
这是间监护室,里面只安置了两张病床。有一点设计让我比较欣赏,就是两床分别用一个纱帘隔了开来,形成一个独立的世界,互相不干扰。
纱帘是那种透气、透光,但不能透视的,虽然不能完全避免交叉感染,护理却方便了些。
毕竟是男人,要稍做避讳。稍稍迟疑的功夫,蒋婷婷已经钻了进去。
我和杭海生都准备去掀那个帘子,差点碰到一起,又同时住了手,互相瞪了一眼。
蒋婷婷钻了出来:“你们两个不要进来,在外面就行了。”
杭海生“嗯?”了一声,我稍做就思考明白了,烫伤跟烧伤一样,创面是要暴露的,我们进去确实有些不便。
易雪茜微弱的声音:“婷婷,谁在外面呀?”
“是逸诚和那位杭大哥。”
“噢。”易雪茜轻轻地应了一声,“域逸诚,你不要进来了,我现在的样子很吓人。”
“好的。”我爽快地答应,病人为大嘛。
易雪茜又极低的声音说了几句什么,蒋婷婷又一次钻了出来。这出来进去的,真够辛苦她啦。
“杭大哥,雪茜说谢谢你了,也请你不要进去。”
这一说之间,亲疏立现,杭海生的脸色立刻变了,看向我的目光能杀人一般。
我故意冲他眨眨眼,装出最“可爱迷人”的友好表情。
昨天刚受伤的时候,易雪茜就“想”我了。巴郎大叔的神奇药物和疗法她应该记忆犹新,比许多现代的治疗方法效果都好,她当然还是抱有希望的。
可惜不知道易雪茜究竟伤成了什么样子,那种药膏会不会有效?
易雪茜为何会对我显得“亲热”,其中的原委,我当然不会对他讲,杭海生自然无从知晓,脸色却更难看了。
旁边的护士发话了:“好了,看过病人了,你们都出去吧。”
蒋婷婷再一次钻了出来,我当先向外面走去,反正不让“参观”,要知道易雪茜的情况,慢慢问她好了。
刚出病房门口,差点跟人相撞。抬头一看,顺口就叫了出来:“姬军哥,嫂子!”
来的正是易雪茜的小叔姬军、林文菁两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