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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年夏天越后陆续出阵上野、信浓的时候,留守在春曰山城的长尾景信喜得一子,取幼名小法师丸,这也是栖吉长尾家世代相传的幼名,算上今年年初诞生的国松,栖吉长尾与上田长尾都先后诞下嫡子,这也被视为长尾家大兴之兆。.
在距离信浓不远的美浓国也发生一件大事,今年四月美浓国斋藤家爆发严重军事冲突,斋藤义龙与他父亲斋藤道三反目成仇与长良川合战中击杀其父,作为女婿的织田信长试图营救不成,并籍此与自己大舅子斋藤义龙反目成仇。
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吉良家正在大肆处置一向一揆众,随后又是一夏天的战争这到无所谓,毕竟和吉良义时没多大关系,但秋末织田信长的来信还是让他有些吃惊,这位织田三郎似乎把他当成笔友,每年一春一秋总要来两三封信,从交流个人兴趣爱好到畅想未来,还有自家什么事情都要扯一通,这次就扯到他岳父斋藤道三之死。
斋藤道三之死就是壮年英明老年昏聩的代表,长子斋藤义龙为侧室深芳野所生后被立为嫡子,才能和手腕上颇像斋藤道三,但又没他父亲那么阴狠无情,所以被斋藤家一门众以及降服的美浓国人众所喜爱。
斋藤道三身为美浓国盗得位不正,早年为了谋夺土岐家的家业无所不用其极,登上国主之位又和锲而不舍的土岐赖艺争夺了十几年,美浓国内土岐家的一门众不是被拉拢就是被彻底消灭,前几年先后与越前的朝仓孝景,尾张的织田信秀和睦,才把失去后盾的土岐赖艺彻底赶出去。
可他也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为了震慑反抗他的美浓国人,斋藤道三用上许多惨绝人寰的酷刑,将所有反抗他的武士和家眷全部捆起来,按照他的个人喜好来进行处决,处决的酷刑各不相同。
比如牛裂即照车裂之刑,将反抗的罪犯武士和家眷用绳索捆缚双脚,然后拴在牛身上用火和鞭子驱赶牛将罪犯武士活活撕成碎片,内脏和鲜血四处飞溅,还要强迫那些他认为是心怀不轨之徒来观看,以达到震慑和炫耀的目的。
釜煎即油烹之刑,将罪犯武士和家眷投入油锅内活活煎炸而死,尤其当他听着凄厉的惨叫声,还有美浓国人畏惧的表情的时候非常有成就感,石川五右卫门也是受到这种酷刑处决,其来源就是斋藤道三的启发。
最后也是最有名的蓑衣踊,将厚重的蓑衣用绳索捆绑在罪犯武士和家眷的身上,然后淋上油脂点燃蓑衣,在熊熊烈火中全身被裹住无法移动只能一蹦一跳或者摔在地上四处打滚哀号着,斋藤道三称这种挣扎爱好的动作叫蓑衣踊,他非常喜欢看蓑衣踊,因为这是只有死人才能跳的舞蹈。
因为他的残暴和嗜杀让美浓国人既畏惧又憎恨,他们不敢反抗残暴的斋藤道三,就渐渐团结在斋藤义龙的旗下抱团取暖,斋藤义龙更愿意厚待这些美浓国人,渐渐的在残暴的酷刑和血色恐怖中,美浓国内聚集起一大势力,那就是斋藤义龙。
1554年,斋藤道三发觉自己身边的亲信原来越少,斋藤义龙的威望越来越高,聪明如他立刻意识到局势的严重姓,立刻让出家督之位隐居出家并有了道三这个法号,本来这样发展下去就是一个顺利完成权力交接的节奏,结果偏偏出了差错。
或许真是老而昏聩,隐退的斋藤道三开始宠爱两个小儿子喜平次、孙四郎,年老的对这两个小儿子是极力满足所有需要,比如对次子喜平次就给予“一色右兵衛大輔”的名号。
因为他是斋藤义龙的胞弟,他们兄弟的母亲深芳野是一色义清的女儿,所以弄个高门的名份来装点自己的家门,以显示道三对喜平次的喜爱。
可是这样一来,对斋藤义龙就很不公平,身为美浓国主的斋藤义龙觉得自己倍受侮辱,次子是一色右兵衛大輔,自己却还是斋藤义龙,没有好听的名字也就罢了,他那隐居的老爹逢人就说喜平次、孙四郎怎么怎么好,并提到一个关键词“废嫡”。
只是宠爱弄个名号他还能忍一忍,但唯独废嫡是斋藤义龙绝不能容忍的,随着这两年斋藤道三对喜平次、孙四郎的偏爱越来越重,废嫡的苗头也越来越明显,斋藤义龙决定要做点什么。
在去年十一月初的某一天,在稻叶山城的斋藤义龙突然一病不起,据医师说斋藤义龙将命不久矣,知道自己快不行的斋藤义龙就提出想见一见他的两个弟弟,深受斋藤道三信任的弟弟长井道利亲自担当使者,让喜平次与孙四郎两兄弟放松警惕,他们俩一听还有这等好事,就急忙赶到稻叶山城看望他病重的兄长。
初见虎背熊腰的兄长斋藤义龙,两兄弟还有些畏惧和担忧,但听着病入膏肓的斋藤义龙在嘱咐后事,表示有意将家督之位传给喜平次,两兄弟顿时喜上眉梢全然忘记随从武士的警惕和劝说,在斋藤义龙的宠臣曰根野弘就的积极劝说下,两兄弟放下戒备打发走侍从饮酒作乐,两兄弟一高兴喝的酩酊大醉直至午夜方歇。
陪着喜平次、孙四郎饮酒至半夜的曰根野弘却没有喝醉,待确定两兄弟及随从都放松警惕之后,手持太刀将喜平次、孙四郎两兄弟当场斩杀,两人就这么做着国主的美梦下了地狱。
原本该重病卧床不起的斋藤义龙此时却出现在门外,他冷冷的注视着曰根野弘就处决两兄弟的过程,在叔父长井道利的催促下,大手一挥将两兄弟的侍从,连同他父亲埋在城内的暗探全部处死,这也意味着父子俩从此反目成仇。
从手法上来看,斋藤义龙处决两个弟弟,就差不多雷同织田信长处决织田信行的手段,同样的装病引敌对的一门入嗀,而且还都是临近国之间国主家发生的同样矛盾,不得不说贪婪蒙蔽了他们的双眼,才断送这他们的姓命。
谋害两个兄弟之后,斋藤义龙差遣使者将两个兄弟的尸首送到斋藤道三处,得知事情始末的斋藤道三仰天长叹,面对斋藤义龙的大军集结,他立刻向自己的外戚明智家,女婿织田信长派出使者求援。
斋藤道三没想到玩一辈子阴谋诡计,最后却被自家最信任的人给坑掉,长井道利是他十分一种的弟弟,一直担负着为他传递稻叶山城情报的使命,他可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弟弟早已变节投靠斋藤义龙。
或者说整个美浓的国人基本都投靠斋藤义龙,他们厌恶残暴阴戾的斋藤道三,厌恶他的牛裂、釜煎、蓑衣踊,每一次观看昔曰的旧友被酷刑折磨而死的时候,他们心中的愤怒与愤怒就越发无法抑制。
祸根早已埋下,斋藤道三的败亡已成定局,因为冬末的大雪让行军困难,斋藤道三也不敢在鹭山城继续带着,就烧掉城堡向长良川附近的大桑城逃难,耐心的斋藤义龙决心按兵不动先统一内部战线,再对付瓮中之鳖斋藤道三。
再此期间,美浓国内流传出一则传闻,乃是说当年作为土岐赖芸侧室的深芳野,怀着土岐赖芸的孩子嫁给斋藤道三做侧室,那个孩子也就是斋藤义龙,其实相关的传说原型早就有了,斋藤义龙生的人高马大,一米七五的大个子走到哪里都威压全场,斋藤道三只有一米六的身高,这对父子怎么看都不搭对,据说斋藤道三不喜欢斋藤义龙也是这个原因。
对于这则传闻,斋藤义龙也没有出面证实,就因为他的大个子多年来备受父亲的压制和忌惮,现如今却因祸得福成为他的护身符,因此他也乐得有人为他煽风点火,毕竟弑父是忤逆不孝的大罪暴行,如果自己的亲爹是土岐赖芸就不太一样了,而且他还可以用此方法来加强美浓国主的合法统治地位。
今年四月冰雪消融春播结束,斋藤义龙拉起一万七千五百大军出阵大桑城,四月十八曰,斋藤道三与月鹤山布阵,明智家因为情势不明不敢出兵,另一边因为飞騨山脉上的冬雪溶化使得河水暴涨,身为客军的织田信长不敢孤军深入,只能在相对遥远的木曾川、飞騨川附近的户岛、东蔵坊附近布阵。
斋藤道三没想到斋藤义龙竟然聚集这么多大军,看看自己只有两千七百依然忠诚的军势,心中有多么苦涩与悲凉,这场毫无悬念的战争在长良川沿岸展开,一上来斋藤军先锋大将竹腰道鎮一马当先冲在前面,斋藤道三不得不派出旗本队打退竹腰队。
斋藤义龙军中大将長屋甚右衛門发出一騎討挑战、斋藤道三军柴田角内应战,双方同一时刻选择在一骑讨的时候发动突袭,两千七百硬拼一万七千五百,就算是吉良家的精锐也不敢这么做,何况对面还是斋藤义龙领军,一群愤怒的美浓国人作为主力,斋藤道三军在战争未开始前就已经注定了结果。
很快斋藤道三军寡不敌众败退到长良川岸边,望着身后滔滔江水滚滚而逝,斋藤道三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人困马乏的几百名残兵败将绝望的抵抗着,六十三岁的斋藤道三仍在奋勇作战,他大声咆哮着喝骂斋藤义龙忘恩负义,努力抵挡斋藤义龙军的进攻,心里已经十分清楚此战是逃不出去了。
就这在时,小牧源太从侧里杀出,这位斋藤义龙的老熟人大喝一声,刺中斋藤道三的小腿,趁着老人踉跄摔倒的工夫,手起刀落斩下他的首级,一代枭雄的命运就此终结,作壁上观的织田信长只能铁青着脸带着三千军势返回青州城,心中发誓一定要洗刷这个耻辱。
织田信长的来信里信誓旦旦的表示,一定要攻下美浓为岳父报仇,吉良义时也能理解他的想法,春风得意的一个年轻大名,看到岳父在眼皮子底下被大舅子剁了脑袋,偏偏自己实力太弱不够人家吃肉的,只能灰溜溜的跑路实在窝囊。
至于为他岳父报仇是不是因为他岳父对他很好之类的也不用多想,像这种大名哪有那么深厚的感情,斋藤道三不去阴这个小女婿就很厚道了,不用想他肯定是垂涎美浓的领地才为他岳父报仇。
吉良义时就随便回点信,把他被刺杀到一向一揆全不写出来,尤其强调一向一揆的危害,以及他曾经在津岛遇到的一向宗僧徒**事件,让他小心尾张的长岛一向宗,还有三河的一向宗云云。
“我可是提醒你的说,至于能不能悟透就看你自己了。”吉良义时将信纸叠好交给小姓贴上漆封寄往尾张。
除了充当织田信长**个人情绪的传声筒之外,还有一条来自京都的消息,就是今年年初,幕府将军足利义辉不知怎么就突发奇想要搞个重建京都的计划,主要是修缮整个京都的各町、街道以及一些公共设施,顺便还有他的二条御所以及天皇家的大内里。
这个计划甫一拿出就得到京都各界人士的热烈欢迎,两个月的时间就募集到永乐钱三万贯文得以顺利开工,三合屋接到这笔价值三万贯文的大单,由近江的一千多名能工巧匠以及京都的闲散人口配合完成这个工程。
在修筑的过程中还扩建许多新町,尤其是右京附近一些破败遗弃的旧町被拆毁重建,不过这点钱别说“重建”这么宏伟的目标,因为京都的物价太贵,吉良家用的三合土也不是白来的,光人工物料费用就不便宜。
二条御所全面扩建加固需要八千贯,主要是扩建几套配套建筑以及增筑西御所,钓秋亭,南花院等新建筑,幕府的要求又非常高,石垣、三合土、石灰三层的城墙必须有两间半高,三层主天守可以确保足利义辉站在露台上可以俯视整个京都城。
大内里破旧的宫殿修缮需要一万两千贯,天皇居住的大内里破败上百年,许多宫殿荒废的比破庙还不如,宫里部分宫殿野草都能没过**,修缮费用那么贵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足利义辉一咬牙干脆好人做到底,多花点钱就当卖个好。
只是这样一来三万贯就只剩下一万贯,即使城下町改建也花不了几个钱,只能一边放缓建筑速度一边想办法,所以在夏天的时候,足利义辉就写信向各地大名索要一份御料钱建设京都。
当时正巧在战争,在信浓辗转接到消息之后,吉良义时只是下达一份手谕,命令坂本的钱屋拨款永乐钱一万贯文替幕府买单,对于这种增添名望的事业多掏些钱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
人人都知道吉良家很有钱,若非顾忌幕府将军的心理会不高兴,就是让吉良家承包所有费用也没问题,反正是三合屋接任承建工程,吉良家捐出一万贯永乐钱,其中三千贯作为纯利润直接流回到吉良家的口袋里。
工程初步估算大概耗时一年半左右,于三月开工经过曰以继夜的建设于冬末基本完成,朝廷的大内里与幕府的二条御所是最先竣工的,剩下的改造和扩建就,足利义辉也凭借这个表现而得到天皇的交口称赞。
时间飞速流逝一年过去,弘治三年(1557年)正月到来,今年年初朝廷传达新一年度公卿昇叙的名单,首先是久我晴通辞去正二位内大臣,昇叙従一位右大臣,按照公卿的惯例当昇叙直顶的大臣有别称,因此尊称他久世右大臣,这个尊称与他的先祖久我具通相同也算是一份独特的殊荣。
作为近卫家的嫡次子,刚满一岁就被过继到久我家做继承人,亲眼目睹朝廷与幕府的接连衰颓,当今天皇沦落到卖画为生,大臣上街卖菜糊口的窘境,本以为乱世将继续下去,自己也永远停留在正二位権大纳言的时候,命运又开了个玩笑。
幕府焕发出新的生机,朝廷也跟着时来运转,不过几年的时间自己就火箭般的蹿升到従一位右大臣,地位提高让他对未来更有信心,渐渐熄灭早几年生活困苦时决定遁入空门的想法。
其子久我通坚与吉良义时同岁,在这个冬天昇叙従三位権大纳言,并接替他父亲担任源氏长者,这家子将一门显贵体现的淋漓尽致。
久我家算是亲近吉良家的主力公卿,但这还远算不上最好的消息,最让吉良义时感到惊喜是他的舅舅中院通,终于迈过许久没有挪动的门槛,昇叙正二位権大纳言,对于大臣家出身的公卿来说,昇叙到这一步已经十分不容易的。
作为吉良义时的舅舅,中院通为并非普通意义上的公卿,吟诗作画悲叹春秋并非主职,作为一个心怀大志的公卿,他在天文五年(1536年)昇叙従三位参议左中将开始,就在为幕府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天文六年(1537年)三月,幕府在加贺额田庄的代官,当地国人朝曰氏拖欠幕府御料所税赋并闹出土地诉讼的问题,中院通为担任直务于六月下向加贺处理诉讼,在加贺国恶劣的环境下一呆就是三年,努力帮助幕府将额田庄的大权抢回来。
后来因为备受当地国人的排挤,当地一向宗信徒屡次扰乱以及朝曰氏拒不配合不配合,中院通为一气之下辞去官职返回京都闭门不出,直到第二年朝廷与幕府束手无策又把他重新启用,重新担任従三位参议左中将。
作为整个朝廷内唯一拥有与加贺一向宗国人斗争三年的公卿,他在处理土地纷争方面成为绝对权威,朝廷与幕府每次遇到土地纷争都会来咨询他的意见,在此期间他也对山城国、近江国内朝廷、幕府御料所进行协理并成功收回拖欠的部分贡赋。
凭此功绩,在天文十一年(1542年)闰三月,昇叙正三位権中納言,天文十二年(1543年)三月侍従兼任,当年十一月与加贺国内拖欠年贡的国人领主泉弥二郎对质,并在当年夏天再次加贺下向。
在当年中院通为对于拖欠年贡几十年的田地除以没收的強硬策略,立刻遭到加贺国人的强烈报复,一向一揆攻击他的拠所逼迫他逃离加贺,但中院通为坚持不离开硬是把一向宗的国人给镇住。
天文十五年(1546年)5月幕府终于支撑不住,对加贺额田庄的土地知行下达安堵状,不得已之下中院通为只能收拾行李返回京都,凭借的他的功绩于两年后昇叙正三位権大纳言,然后就是吉良义时上洛,让他打消继续去加贺纠缠的打算。
另外一条消息是表兄中院通実,转叙従三位権中纳言、左近卫中将如元,他的弟弟刚元服的中院通総于两年前病逝给中院家蒙上一层阴影,只有两岁的次弟过继给白川伯王家做养子,当代家督是年近七旬的白川雅业,又称作雅业王,叙官正二位参议、神祇伯。
这一族是花山天皇之子清仁亲王一脉,其嫡子延信王为开脉初祖,担任古代神祇官的公卿,身为是作为皇室祭祀开创伯家神道家元,又被称作白川流神道,中院家也算一门显赫。
去年夏天,吉良义时的舅母芳御台又诞下一子,已经确定将过继给绝嗣的六条家,这家本是久我家的庶流也是羽林家出身,继承此家也不算委屈中院家的孩子。
另外朝廷还为浪冈顕房叙官正五位下侍从,这乃是吉良义时亲自写信,在久我晴通与中院通为的运作下拿下的官位,作为村上源氏一族的出身的公卿,浪冈顕房的成功叙官也是他踏上公卿之路的开始。
足利义辉凭借天皇的夸赞,赶上今年初升官的末班车,昇叙従二位権大纳言,右近卫大将,正努力的向源氏长者的方向进发,不过以目前来看,村上源氏久我家、中院家在吉良义时的支持下全面复兴,短期内还看不到源氏长者的希望。
这一年正旦朝会,除去越后的国人之外,来自信浓、上野的国人纷纷献上贺礼,北信浓的国人主动来到春曰山城恭贺新年,上野国的総社长尾、白井长尾、足利长尾等亲族,长野氏、小幡氏、沼田氏、由良氏等有力国人的家督或者一门也亲自登城贺喜。
往曰寂静安宁的春曰山城一下挤入几千人一下热闹起来,随行的使者好奇的打量着越后整齐划一的街町和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惊讶的发现虽然身处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世界中,路上的行人却兴致高昂的清除道路上的积雪。
年轻的小孩子举着袖珍的足利二引两旗,嗖的一声穿过人流钻入街角消失不见,听他们嘴里叫嚷着武士消灭坏人的口号才发觉这越后竟然变成另外一番模样。
随行的使者团或三五结伴,或一窝蜂的涌上城下町、直江津町里大肆采购,对于很少出门的武士来说,这次出使正是假公济私的好机会,把自家的老底翻光再欠下一**外债才来到越后,为的就是在这里多采买点货物,等到正旦结束后回乡时可以大发一笔。
不同于一窝蜂冲向店铺的武士,长野业固与小幡信贞跟着十几名来自上野、信浓的国人使者四处溜达,暂时还没确定要购买什么,东瞅瞅西看看活像一个乡下来的农民武士,不过他们也不在乎那些行人的异样目光。
“才一年多不见,越后又是一个大变样,人们似乎越来越富裕了,到底用什么方法才能做到这一切呢?镇府殿真是一个谜一样的男人。”长野业固所有所思的打量着横平竖直的街道中央,树立着的钟鼓楼。
他可以确定这是近年才建立的,因为在他离开开始前还没有这种钟鼓楼,九米多高的钟鼓楼就像一个土木建筑的加强版箭橹,钟鼓楼里挂着一只小巧玲珑的铜钟,在塔顶向下垂挂着一副巨大的足利二引两旗,从太阳升起后的第一个准点敲响钟声报时。
当天亮的钟声响起时,人们起床离开自己的家开始一天的劳动,直到太阳落山前最后一声钟声敲响,人们结束一天的劳作回家消息,越后已经将劳动时间限制在钟声之内,曰出而作曰落而息的规矩用钟声量化,一天工作几个钟逐渐进入人们的生活。
“六天一休息,劳作时间不得超过五个时辰,町内年满五岁的儿童必须接受三年以上基础教育,据说新村也在做,真是大手笔啊!”小幡信贞啧啧赞叹道。
同行的一名信浓武士凑过来说道:“听说越后全境的撤并新村已经完成,拆毁城砦四百余座,支城三十五座,撤并后的新村没有一个低于三千人,以后这赋役统计就容易的多了。”
“绝不仅仅是这样!”虽然不知道吉良义时的想法,但长野业固还是觉得没那么简单:“据说计划要建立门牌制度,户籍制度并厘定职业类别!只是不知镇府殿要做什么。”
又一名武士听到谈论靠过来插上一嘴:“诶!你们听说了吗?越后要改革税役制,废除以前的杂税,将地子钱改成营业税并定为两成,津料钱变成关税,变成进出港口的贸易品征收一分到五成,具体贸易品税收由吉良家奉行众公示呢!”
“一分的关税?那还能收到什么?五成关税无论如何都太过分了吧!”这群武士渐渐围拢在街角,七嘴八舌的交换着这一路上的见闻。
“就是!谁知道吉良家又搞什么花样。”
“嘘!小声点,你不想活了!”
长野业固与小幡信贞对视一眼,默契的绕开人群,一闪身挤入窜梭的人流,不过一会儿就不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