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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霞童子离开钻头号山,直往峨眉山飞去。出来时,陈九公让他往峨眉、武当、终南山都走一趟。可他没去离钻头号山最近的终南山,反而选择距钻头号山最远的峨眉山。
当年长眉真人与朱子真、杨显赌斗,从他们手中将峨眉山赢走一半。就这么的,长眉真人的蜀山派与朱子真、杨显的显真派分占南北,将峨眉山分为两半。
后来,魔族出世,截教弟子入人间清剿魔族。魔族没杀几个,倒是与蜀山派起了冲突,就这么的,有了峨眉斗剑。
第一次峨眉斗剑,是显真派胜出,从蜀山派手里赢下两座峰头。长眉真人不服,与朱子真、杨显定下百年之期,约定双方每百年就举行一次斗剑。
时光飞快,如今百年之期将至,陈九公派前金霞童子来峨眉山,为的就是两派第二次斗剑。
峨眉分南北,南山十三峰和北山靠南的两座山峰归显真派所有。金霞童子是个老实人,也不愿惹麻烦,直接来在南山山门前。
金霞童子落在山门前,就惊动了守山的显真派弟子。
“来者何人?”
金霞童子抬头望去,见识两个标准的截教九代弟子。
什么叫标准的截教九代弟子?就是身穿藏青色道袍,背背星辰剑。
自春秋末年,陈九公在人间传道时起,截教弟子就人人佩戴星辰剑。至今今日。星辰剑已经成了截教弟子的象征。你没有星辰剑,就别说是截教弟子。
藏青色道袍谁都能穿,可星辰剑却只有截教弟子才有。因为这星辰剑是以洪荒星辰之精祭炼而成的后天灵宝。而星辰之精被天庭掌控。
天庭之主玉帝、王母与陈九公是莫逆之交,天庭四方帝君全是由截教中人出任。照耀洪荒的三百六十五颗洪荒星辰,也全由截教弟子掌控。那些截教弟子是封神之劫中上了封神榜的,他们的肉身是封神榜中奇异力量凝聚而成的。不管怎么修炼都不能增道行、长法力,这些人平日干脆就以星辰之力祭炼星辰剑,然后分予截教弟子使用。这也算是为截教出力了。
这千年来,截教众星君日夜祭炼。炼制星辰剑无数。每一把星辰剑均长三尺一寸,宽二尺。通体都是由星辰之精构成的。
金霞童子朗声道:“我乃截教圣人侍协童子,今日来此传圣人法旨,尔等速去禀报朱、杨二位师兄!”
两个晚辈弟子听了金霞童子的话,都被他吓了一大跳。他们自拜入显真门下。就知道显真派与截教的关系。听金霞童子自称是截教圣人身旁童子,二人知道出大事了,也没跟金霞童子说什么,一起转头向山门内跑去。
见这两个晚辈如此慌张,金霞童子不禁摇头苦笑。他奉陈九公之命前来,就是直接降在显真洞前也不无不可,但是他与朱子真、杨显是最早跟随陈九公的几个人了,关系特别好,他才降至山门前。让守山弟子前去通禀。
就在这时,一道青光落在山门前,化作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年轻道人。
看到这年轻道人。金霞童子不由得一怔,他感觉此人有些熟悉,但却又实在想不起来了。看此人背着星辰剑,穿着截教五代弟子的灰色道袍,想来应该是朱子真或杨显的徒弟。
金霞童子留意此人的时候,此人也在留意金霞童子。与金霞童子不同的是。这人一看金霞童子,先是一愣。瞬间满脸惊喜,紧走两步,来在金霞童子近前,大礼参拜,口称师叔。
“你……认得我?”金霞童子伸手将他扶起,大脑飞速运转,自己不认得这晚辈,他却认得自己,看着这人样貌还有些熟悉,究竟是谁呢?
这年轻道人把着金霞童子胳膊,欣喜地喊着:“师叔,我是赵信啊!”
“赵信?是谁?”金霞童子心里暗暗想着,同时心里很是尴尬。看这大侄子的样子,自己和他应该是认识的,可是自己却怎么也想不起人家名字,这能不尴尬么?
见金霞童子没说话,赵信似乎是猜到了,依然热情地大声说着:“师叔,当年我截教门下与蜀山斗剑,那蜀山卑鄙派出地仙与弟子对阵,多亏师叔奉掌教祖师之命送来人参果,弟子才能护我截教声威!”
“啊!”金霞童子一拍额头,啊了一声。他这么一说,自己倒是想起来了。人参果是镇元大仙的宝物,虽然每次结果都送给自家老爷一些,可每次老爷都将那些果子分与门下弟子,从来也没留过。那次老爷派自己往五庄观,向镇元大仙求取人参果,却不是赐予门下弟子,是送来人间予了一个再传弟子。
金霞童子上下打量着赵信,此人样貌普普通通,是那种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要不自己也不能记不住他。可别看他样貌普通,二目之中隐隐青光闪现,说明他的上清仙法根基特别牢。
“师叔可是想起弟子了?”
“想起来了!”金霞童子只到赵信胸口处,抬头看着赵信,拿出长辈的派头,“你小子不错,这次论剑必能大放异彩!”
“师叔来此莫非是为了论剑的事?”赵信闻言眼前一亮,“弟子也是盘算着百年之期将至,才从北疆赶回来了!”说到此处,赵信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得跺了跺脚,“嘿!此处怎么无人把守!怠慢了师叔可怎么得了?”
说着,赵信向金霞童子一揖,“师叔,请随弟子上山,老师见了您一定会很高兴的!”
“好!”金霞童子也不客气,直接应了下来。按理说。山门处设两个守位就是来了重要的客人,一个火速前去禀报,另一个带着客人慢慢地往里走。到时主人与客人在中途相遇。再将客人请入洞府。可刚才那两个小子,一听金霞童子身份,都跑回去报信了,将金霞童子扔在门外,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还好遇到了赵信,他在前面引路。将金霞童子引入山门之中,往显真洞走去。
今日正是初七。是朱子真、杨显每月固定的开坛讲道之日。除了像赵信那样在外行走游历的,其余的显真派弟子都在显真洞前听道。这与当真朱子真、杨显在光明山、在金鳌岛时一样,每逢陈九公讲道,众人就聚集在罗浮洞前。
朱子真、杨显连准圣都不是。讲道之时也不会有什么异象。但朱杨二人得姚少司、陈九公真传,精通上清仙法三卷。讲起道来,由浅入深,层层推进,在座的众弟子都有收获!
“祖师!”
“祖师……”
此时讲道的是杨显,他正在讲解上清仙法中最基础的上清神雷。那天云霄娘娘与观世音菩萨争斗时,随手一招,上清神雷就轰下来了。可那是云霄,这些弟子哪有那个道行?哪有那个神通啊!杨显讲的是从反虚到天仙对上清神雷的运用。在座的虽然只有很少一部分有天仙修为,但其他人可以先记下来,以后到了天仙就不用抓瞎了。
可就在杨显讲到最关键的时候。一声声呼喊从远处传来,打断了杨显的讲道。
众弟子正听得入神,杨显也正值讲得开心的时候,被人打断,众人皆怒。
那两个弟子一路从山门跑到显真洞前,累的气喘吁吁。可是看到众人对自己二人怒目相视,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心里很是忐忑不安。
杨显可是被气得够呛,山羊胡微微颤抖,强忍着心头怒火喝道:“说!怎么了!”杨显不能不怒啊!且不说这两个弟子打扰了自己讲道,就不是讲道之时,你们也不用这么慌张吧。在杨显心里,只要自己老师还在,天就塌不下来,地就陷不下去,灾就临不到自己头上。这样的信心不是一天两天的,自拜入陈九公门下之日起,杨显就对陈九公又这样的信心。
杨显身旁的朱子真也皱紧了眉头,这两个晚辈实在是……什么事至于这样么?
“回祖师……”
“回祖师……”
二人异口同声地喊道,喊出来后,发现另一人也开口了,又都止住话语,看着对方。
朱子真冷哼一声,指着左边那人,“你!说!怎么了?”
“回祖师,有人来了!”
“什么!”朱子真闻言大怒,喝道:“说!来的是什么人?”
见朱子真发怒,这小子害怕了,吓得小心翼翼地说:“来人自称是截教圣人祖师侍协童子。”
“金霞!”朱子真一愣,扭头看向了杨显,却见杨显腾地一下站起身来。
杨显指着那说话的弟子,喝道:“那人现在何处?”
“回……回……祖师!正在山门外等候!”
“这……”这回是杨显往朱子真这里看来,见自己师兄摇头苦笑,杨显问道:“师兄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咱们快去接金霞吧!”朱子真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瞪了那两个冒失弟子一眼。知道他们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不和他们为难,起身对下方众弟子道:“走!与吾等下山迎接贵客!”
朱子真、杨显带着众弟子往山下行去,没走出多远,就见赵信陪着金霞童子迎面走来。
朱子真一抬手,示意众门徒停下,自己与杨显疾行过去。
“金霞见过两位师兄!”看到朱子真和杨显,金霞童子停止与赵信的谈话,向二人行礼。
朱子真和杨显连忙还礼,朱子真向金霞童子赔罪,“愚兄管教不严,还望师弟海涵。”
金霞童子哈哈一笑,摆手道:“师兄哪里话!咱们师兄弟还说这个作甚!”
杨显嘿嘿一笑,捋了捋山羊胡子,回身对众门徒道:“尔等还不过来行礼!”
众门徒呼啦啦跪倒一片,金霞童子笑道:“免了!免了!”说罢。向杨显道:“小弟可是个穷人,没什么见面礼给这些晚辈!”
“师弟客气了!”朱子真拉过金霞童子,对他说:“师弟既然来了。就在我这里多待上几日,咱们兄弟趁此机会好好聚聚!”
“好!”金霞童子直接应了下来,与朱子真、杨显一起向显真洞走去。
到了洞中,三人分主客落座,有弟子献上山中瓜果与金霞童子品尝。这时赵信上前,拜过朱子真、杨显。
赵信是杨显的弟子,见他回山。杨显还有些诧异,“为师让你下山行走积攒功德。你怎么回来了?”
“回老师的话,弟子算着与峨眉斗剑之期将至,生怕错过,这才赶了回来。”
杨显一听。有些不悦,“当年你师祖赐你人参果,为你洗髓、易筋骨,这些年来你修为突飞猛进,已至地仙顶峰。若不能在天仙之前积攒外功,恐怕对你日后修行不利。怎可为区区斗剑之事前功尽弃?”
“不错!”杨显话音刚落,一旁的朱子真点头道:“山中有我与你师坐镇,斗剑也有你那些同门师兄弟。我们能赢蜀山一次,就能赢第二次。”
朱子真和杨显不但是师兄弟。以前还是结义兄弟,不是手足却胜似手足。赵信是杨显的弟子,朱子真也没把他当外人。对于赵信未完功就回山,心中甚是惋惜。
被自己老师和师伯数落一番,赵信并没有感到委屈,反而感受到师长们对自己的爱护。“老师、二师伯,弟子……”
赵信刚要说话,却被一旁的金霞童子打断。“两位师兄,且听金霞一言。”
“师弟请讲!”
“此次斗剑事关重大。两位师兄万不可掉以轻心!”
“哦?”朱子真、杨显相视一眼,朱子真问道:“师弟,可是老师有法旨降下?”
“法旨倒没有。”金霞童子摇了摇头,但话锋一转,“不过老爷让我给两位师兄带一句话!”
朱子真、杨显站起身来,绕过石桌走到金霞童子面前,“老师有何教导?”
金霞童子伸出双手,左手拉住朱子真,右手拉住杨显,拉着他们坐在自己左右,才说:“老爷说了此次斗剑要与蜀山,乃至人教分个上下,了结我二教自封神劫时攒下的因果!”
听金霞童子此言,朱子真和杨显面色皆变。二人虽没参与过封神之劫,但都参与过人间大劫。陈九公让金霞童子稍来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二人心里十分清楚。
人间劫时,阐教不出,人教是同盟。与佛门之间因为种种关系,只有陈九公与二圣在长江之上斗了一场,门下弟子并未交锋。但与妖族,双方恶战一场,死伤无数。那次大战,就是截教与妖教了结往日因果之战。
今日听金霞童子带来的话,说要借着斗剑了结截教与人教之间的因果,朱子真和杨显已经感觉到了硝烟,恐怕又将是一场恶战。
不过陈九公是截教教主,也是朱子真和杨显的老师。对于他说的话,朱子真、杨显就算有很多的想法,也不能说,只能不折不扣的遵行。
当即,朱子真便道:“师弟,我们应该怎么做?”
“搭建芦蓬,恭候诸位师长驾临!”
“诸位师长也要来……”从金霞童子的话中,朱子真读出了很多。如今截教中陈九公那一辈,没上封神榜的非常少,除了陈九公和转世的姚少司之外,朱子真知道的,就只有一个叫余化的师叔。而这位师叔的道法似乎不怎么样,比起自己来还多有不足,金霞童子口中的师长肯定不会是他。那么再往上数,无当圣母、云霄她们恐怕是要过来的。如果二教之中有了准圣的参与,那彼此之间的损伤也就要扩大许多。
如今距离百年之期还有一年零三个月,搭建芦蓬不费力,显真门下弟子都有道术在身,就是搭建能容纳千人的芦蓬,用一个时辰也够了。可朱子真、杨显清楚,陈九公遣金霞童子提前过来,有他更深层次的用意。
……
金鳌岛,罗浮洞中。
无当圣母从外面走了进来,向陈九公拜道:“教主!”
“师伯免礼!”陈九公伸手虚扶。然后问道:“云霄师叔怎么样了?”
“教主放心,云霄师妹的伤势已经有所好转,只要闭关三年五载就可痊愈!”听陈九公问起云霄。无当圣母连忙回答。
“三年五载……”陈九公闻言,摇了摇头,“师伯,在量劫来临之前,我截教还要与人间做过一场,到时恐怕还需要云霄师叔出手。”
无当圣母心头一跳,忙问道:“教主。我们与人教不是……”
陈九公摇了摇头,面露冷笑。“人教教主清静无为太上忘情,唯重利益。当年与我截教联盟,不过是想利用我罢了。”说到此处,陈九公一指蒲团。示意无当圣母坐下。“上次量劫时我复立截教,以混沌钟镇压气运,我教当兴!这对人教教主而言,我教无疑是个威胁。在我教未复兴之前,他必会出手对付我教。”
听了陈九公这番话,无当圣母是又惊又喜,惊的是截教与人教的同盟关系破裂,喜的是陈九公说截教将要复兴。瞬间,无当圣母就将人教抛到了脑后。“敢问教主,我截教当于何时复兴?”
不光是无当圣母,就连陈九公说起截教复兴也是喜形于色。“佛门贤者劫后,就是我截教大兴之时!”
“大善!”无当圣母闻言狂喜,激动地像个孩子一样。过了会儿,心情平复了许多,才想起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了,忙向陈九公告罪。
陈九公不以为意。只是摆了摆手,又说起了正事。“一年零三月后,是我截教门下显真派与人教门下蜀山派百年斗剑之期,我决定在此次斗剑之中与人教了结以往因果!”
无当圣母一愣,忙道:“教主,为什么不等到大劫时再与人教做个了结?”
“等不了了!”陈九公淡淡说道。
“等不了?”无当圣母越来越糊涂了,她根本无法理解陈九公话中的含义。
陈九公点了点头,“封神劫,我截教败于阐教之手,阐教上下杀我截教同门无数,此仇必报!”
“此仇必报!”提起封神大劫时的阐截之争,无当圣母就火冒三丈。
只听陈九公又道:“人间劫时,正值阐教不出,双方因果当于此劫中了结。还有那佛门,当年趁火打劫,准提金身害死我无数同门,此因果就在他佛门贤者时,做一了断!”
看着眼冒寒光的陈九公,无当圣母不禁捏了一把汗。陈九公自复立截教以来,威严日重,即使无当圣母是师伯,但在他面前说话也很小心。不过此事事关截教气运,无当圣母不敢不说,只能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教主,此次量劫正值佛门大兴,我截教是否要暂避其锋?”
无当圣母嘴里说着话,眼睛偷偷地望着陈九公,生怕他因为自己这句话而发怒。还好,陈九公没有发怒,不过陈九公接下来的话让无当圣母惊呆了。
“天定佛门此劫兴!此乃天数,圣人亦难改之!但我陈九公,就要在他佛门最辉煌的时候,偿还他们欠我截教的!他佛门大兴我阻止不了,但我要他们倒霉,也没人阻止我!”
看着无比自信,又霸气侧罗的陈九公,无当圣母只觉得一阵恍惚,仿佛眼前这位不是自己那个师侄教主,似乎是……老师通天!
当年老师通天教主率截教上下与四圣死战,如今陈九公要向最鼎盛的佛门发起挑战!
同样的神通盖世,同样的霸气凌云。一时间,无当圣母心中明了为什么老师会将截教交给陈九公。因为他陈九公是天定的截教教主!他是最适合截教的教主!只有具备如此豪情,才配做截教教主!只有能傲视诸教,才能将他们踩在脚下,才能让截教站在洪荒最高处!
想到此处,无当圣母从蒲团上起身,跪倒在地,额头碰地,“无当愿与教主一起,挫佛门,兴吾截教!”
陈九公高昂着头,坦然的受了无当圣母一拜,口中道:“截教必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