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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南寻思了一下,他和杨彪也曾经是一殿之臣,同朝为官,既然杨彪病了,他也有理由探望一下,何况他也清楚,杨彪未必真心跟随马氏。∮
于是,他抱拳说道:“杨公子,老朽也略通些医理,或许能够为丞相大人找到心药,不知道能否让老朽见见丞相大人,为丞相大人号号脉?”
杨修见林南一脸的诚恳,而且慈眉善目的,加上这朱雀大街里外都有人把守,守卫森严,绝对不会有人携带凶器进来。再说,他也想自己的父亲快点好起来,因为,再过几天,就大事就要来临了,还有许多地方需要他的父亲亲自出马。
“那就有劳唐先生了。”杨修站起了身子,对林南说道,“请先生随我来。”
林南点了点头,站起身子后,对祝公道和司马懿说道:“你们先留在这里,我跟随杨公子一起去去就回。”
祝公道、司马懿都点了点头,静静地坐在那里。
林南跟着杨修一起进了内堂,走过了一条长长的房廊后,便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家奴侍立在那里,见杨修来了,纷纷行礼。
杨修问道:“今天怎么样?”
“大人还是不愿意吃饭。”
“下去吧。”
杨修屏退左右后,对林南说道:“家父近日愈严重,茶饭不思,面容憔悴。如果先生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家父恢复往常气息,在下定当重重感谢。”
林南道:“我先进去看看号号脉,一切等号完脉之后再说吧。”
杨修点了点头,推开了房门,将林南请进了房间。
一进入房间,林南便闻到了一股子浓郁的中药味。看到房间里的卧榻上躺着一个年迈的老人,花白的头,面容甚是憔悴,看上去像是病入膏肓,将不久于人世的样子。
“父亲大人,有位关东来的先生。略通医术,想为父亲大人……”杨修快步地走到了卧榻之侧,俯身低声说道。
“走!让他走,我不需要什么大夫,我没病……”杨彪躺在床上,抬起手有气无力地说道。
林南看到杨彪如此模样,想起昔年在洛阳有过几面之缘,那个时候的杨彪身板硬朗,神采奕奕的。和今日所见到的,简直是判若两人。
“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初期会陈留,乃心在洛阳。”林南突然朗声诵读道,说完之后,便是一阵沉寂。
杨彪忽然听到这诗,便撑了一下身子,抬头看见一个满头白的老者站在屋内。双目炯炯有神,脸上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惋惜。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初期会陈留,乃心在洛阳。”林南重复了一次。
杨彪对杨修道:“他是……他是谁?”
“关东来的客商,叫唐亮。”杨修急忙说道。
杨彪轻轻地咳嗽了几声,说道:“你刚才诵读的诗,可还有下句?”
“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初期会陈留,乃心在洛阳。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西北马称号,玉玺在北方。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林南将曹操的蒿里行给完完全全的背诵了下来,但是却更改了其中的几句话。因为,由于他的到来,历史的进程也生了转变,曹操根本没有机会去做这蒿里行,完完全全的是林南盗用,加以改造,演变成现在的诗句。
杨彪听后,缓缓地将诗句默念了一遍,再次看了林南一眼,便撑起身体坐在卧榻上,问道:“先生大才,作此诗句,堪称上品之作。如果没有对前朝的一片赤胆忠心,以及有着欲救民于水火之中的志气,绝对不会写出此等有胸怀和抱负的诗句。杨彪孤陋寡闻,未曾听说过先生的名号,还请先生恕罪。”
林南急忙道:“大人贵为秦国丞相,已经位极人臣,与大人比起来,在下不过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大人之病在于心,心病自然还需心药医,我略通点医术,可愿意为大人找寻这心药,不知道大人可否愿意让我医治?”
杨彪道:“我之心病,恐怕无药可医,唯有求死耳。”
“大人何出此言?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大人位高权重,只要大人能够振作起来,未必不能造福于民。大人只想过自己的生死,可知道,大人所在的位置,是最重要的,大人若不利用手中职权造福一方百姓,那大人就是千古罪人。”林南劝说道。
杨彪想了想,觉得林南说的很有道理,当即说道:“那就麻烦先生了。”
林南点了点头,走到卧榻之侧,伸出手便去给杨彪号脉,学的也是有模有样的。
过了一会儿,他一边捋着胡须,一边缓缓地说道:“脉象平稳,无甚大碍,关键还是在于大人内心。大人五心烦乱,不知道所谓何事,可否向我道明?”
杨彪看了杨修一眼,说道:“你先出去,没我的话,任何人不得进来。”
杨修也是很诧异,怎么父亲今天突然如此说话,他不敢违抗,当即离开了房间。
杨彪见杨修站在门边,又冲门口怒喝道:“十丈之内,不许有人,包括你在内。”
杨修无奈,只得回前厅去招呼祝公道和司马懿,并且驱赶走所有的人。
过了好大一会儿,杨彪听不得外面有任何动静之后,突然伸出了手,一把扯住了林南的头,直接将林南戴着的白假头套给扯了下来。
林南猝不及防,哪里料到一个看似病入膏肓的病人会做出如此举动,一下子露出了他的光头来,在杨彪面前露陷了。
“你……你是……”杨彪扯下林南的头套,看见林南的容貌后,不禁吃了一惊。这个人的轮廓好生面熟,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林南联想起杨彪之前故意支开其他人,此时又当面拆穿了他,在他看来,杨彪对他并无恶意。可是杨彪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何在?他吃惊之余。惊讶于杨彪是怎么知道他是假扮的,照理说,他的假扮已经是天衣无缝了。
“呵呵,没想到,杨大人的眼里非凡,认出我是假装的。只是,在下好奇,不知道我究竟在哪个地方出现了纰漏?”林南恢复了平静,笑着说道。
杨彪道:“你的眼睛。还有你的手。一个人的外貌可以改变,声音可以改变,但是那种眼神,确实无法都改变不了的。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你的手,一个老人家的手,绝对不会是如此的模样,而且。你的手心狠粗糙,显然是经常舞枪弄棒所致。”
林南不得不佩服杨彪的洞察力。这两点,他确实疏忽了,他尽量做到掩盖自己的眼神,遮掩自己的声音,举手投足间都是一副老人模样,可唯独输在了这手上。如果他不去给杨彪号脉,他也绝对不会被拆穿。
“大人真是好眼力。”
杨彪道:“这里没有外人了,请你卸去伪装,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怕我卸去伪装之后。大人会惊讶万分。”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吓到我的了!”杨彪道。
林南道:“那好吧。”
话音一落,他当即卸去了伪装,把脸上沾着的一切假的东西给卸掉了,露出了本来面目。
杨彪看到之后,两眼放光,惊讶万分,抬起手颤抖地指着林南说道:“你……怎么会是你……你竟然是……”
林南见杨彪吃惊的模样,便点了点头,说道:“正如你所想的一样。”
杨彪惊讶之余,一把握住了林南的手,问道:“此地乃秦国都城,京畿重地,你竟然以身犯险,只身一人来到这里,难道你就不怕吗?”
“怕的话,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长安即将生大的动乱,我到此来,就是为了那场大动乱而来。”
“动乱?什么动乱?如今长安一片祥和,秦国百姓安居乐业,已经远离了战乱的纷争,虽然局部还有些蛮夷不服,也不可能影响到根基。”
“暴风雨来临前,往往都很平静。长安大乱降至,大人为何一点不察?”
杨彪撒手道:“我怎知你来这里没有恶意,半个月前,皇帝陛下被刺,莫非也是你所为?”
“如果真的是我,马腾还有活命的机会吗?而且,我为何又要待在这里不走?还要以身犯险,亲自来让大人抓吗?”
杨彪道:“那你所说的大乱是?”
林南道:“大人可曾记得曹操?”
“曹操……你是说……不可能的,马防他像防贼一样,又将他远远地调离到了玉门关,离长安千山万水,他怎么可能会让长安陷入大乱?”
“万一来个里应外合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曹操在长安根本没有根基。”杨彪道。
“未必吧?也许有人别有用心,故意和曹操勾搭上,想借助曹操之手,行非常之事呢?”
杨彪突然惊诧道:“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呵呵……”林南笑了起来,“杨氏一门忠烈,四世三公,对大汉肯定忠心耿耿。当日天子驾崩,马腾公然称帝,并且把弑君的罪名推到我的身上,难道杨大人就没有怀疑过?事实证明,马氏也在极力的拉拢杨氏,大人之女不是许配给当朝太子马了吗?马腾不过一个武夫,然其先祖乃是马援,马氏对大汉也算是忠义无双,可是马戾气太重,贪功好杀。我听闻,马腾称帝当日,乃是被马挟持着称帝的,马自封为太子,也就是说,马自己想当皇帝,但碍于其父健在,只能先委屈一下。而事实上,马确实掌握着秦国的军政大权,这次马腾被刺之事,也许另有原因。”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想提醒杨大人一句,不要赶走了恶狼,而换来了一头猛虎。不然的话,关不住那头猛虎,猛虎就会出来乱咬人。我想,杨大人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杨彪确实一清二楚,他于去年派自己的儿子杨修赶赴羌中,暗中联络曹操。想借助曹操的力量,来推翻马腾、马的统治。在朝中,杨彪联合陈群,共同说服马腾将曹操的旧部外放,看似是分散了曹氏集团的实力,使得他们各在一方,不能相连,实际上,这正是他们留下的后手。让他们掌握各地权力,等到长安一有动向,各地群起以应之,先在声势上占着上风,之后联合羌人,大兵齐攻长安,将马腾、马等人全部诛杀。
这条计策,是他和陈群、杨修密商了许久的结果。因为曹操等人无权,手中无兵。所以留在朝中却没有什么用处,不如外放各地做县令,暗中招兵买马,他们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一起反秦。
本以为这条计策天衣无缝,哪知道此时竟然被林南当面指了出来。倒是让杨彪一阵惊诧。为了这条计策,他不惜和马闹翻,马要娶他的女儿过门,他执意不肯,推三阻四。最后拗不过马,女儿杨婉终于在三个月前成为了太子妃。
从那以后,杨彪便称病不上朝,自己也留下了心病,一想起自己的女儿日夜在马的身下饱受摧残,他就心如刀绞,久而久之,渐渐成疾,竟然一病不起。
可是,他并不知道,杨婉自从嫁给马之后,幸福的滋味一直围绕着杨婉转,马对她更是百依百顺,疼爱万分,而她也喜欢上了马。这些事情,杨修是知道的,杨修怕杨彪听到这件事后会激怒,便秘而不宣,甚至连杨婉想和杨彪见一面都推三阻四的。
“哎!”杨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我杨氏一门忠烈,没想到到头来却落得如此田地,我杨彪愧对列祖列宗,愧对大汉啊。”
林南听后,说道:“杨大人是大汉遗臣,心系大汉,可是大汉已经成为了过去式,现在的天下,已经今非昔比了。马固然再不好,也是你的女婿,至少对待杨氏、陈氏这些大汉遗臣很是器重。正因为无人可用,才依赖于你们。曹操就不同了,曹操乃乱世之奸雄,手下谋士良将众多,这些人对曹操都死心塌地的,一旦曹操得势,他所用的人,必然是其手下心腹,等到他掌控了各项大权之后,恐怕就会反过来咬你一口,借机肃清朝野,清除异己,这不是没有可能。赶走一头乖顺的狼,却来了一头凶恶的猛虎,杨大人,孰轻孰重,还请三思。”
杨彪沉思了片刻,冷笑道:“哈哈哈……你的用心真险恶!”
“我?我怎么了?我这可是为了杨大人着想啊!”
“为我着想?我看是为了你自己着想吧?马勇武难挡,可是终究智谋不足,手下除了张绣、王双、索绪之辈外,其余都不可堪用,你让我打消利用曹操推翻马的想法,无非是觉得曹操难以对付,马好欺负,所以你才这么苦口婆心的来劝说我!你的良苦用心,无非是想等到华夏国恢复元气之后,大举西进,一口吞掉秦国,我说的对吧?”杨彪面部狰狞地说道。
林南并不否认,点了点头,说道:“我确实是这样想的,大汉灭亡,天下一分为六,我手持传国玉玺称帝,坐拥半个天下,理应由我来完成统一的大业。统一之后,全国百姓皆是一家人,便于管理,战争也就会消失,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难道杨大人看不出来什么是天下大势吗?”
“天下大势?天下大势就是你想将大汉的天下窃为己有,在大汉的国土上建立起属于你一个人的王朝,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结束战乱,那么你为什么不主动向秦国投降,把你的国土并入秦国,这样一来,战争就消失了,岂不是很简单吗?”杨彪据理力争道。
林南笑道:“只怕我给了秦国,秦国也消化不了,何况,我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凭什么要送给马氏?我有我自己的想法,要想改变这个世界。就要站在这个世界的最顶端,当我拥有足够的力量去改变的时候,你们这些腐儒就会明白我有多么的伟大。”
“秦始皇的功绩,并不在于他统一了全国,而是在于他将大大小小的国家真正的融合在了一起,是整个领域内的人民有了一个共同的国家。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这些都是他的功绩。”
“杨大人,你不过是个位了谋取一己私利的人罢了,我想,你是不会改变注意了。这里有几颗药丸,有活血调气的作用,你吃了之后。对你的身体会有帮助,你一定会后悔你所做的一切,到时候,你就会明白,我今天的这番话,是多么的有道理。”
说完之后,林南便将那几颗药丸扔给了杨彪。
杨彪虽然怒气未消,可是终究是一个丞相。他当即说道:“你走吧,赶紧离开长安。今天,就当我们没有见过。”
林南重新将头套套上,整理了一番之后,这才老态龙钟的走了出去。刚走出门,他又扭头对杨彪说道:“杨大人,我的话。还请你再考虑考虑,如果长安真的生动乱,受苦的还是老百姓,也许,我会看准时机。乘虚而入也说不定,哈哈哈……要是长安的状况果然没我言重,杨氏一门又遭逢磨难的话,我华夏国的大门,永远对你杨氏敞开。就此告辞!”
话音一落,扭头就走,快步地走到了丞相府的前厅,见杨修和司马懿正聊的痛快,聊着四书五经的事情,当即说道:“杨公子,丞相大人的病已经有所好转,我尚有要事,就此告辞了。”
杨修脸上一喜,急忙说道:“唐先生果然是神医啊,唐先生,已经快晌午了,我已经让人备下了酒宴,不如……”
“不了,我们还有些许要事,就不叨扰杨公子了。”
杨修见林南、祝公道、司马懿要走,便急忙说道:“唐先生,请留步。”
“杨公子还有何事?”
“这位叫马一的小兄弟,实在是太让我吃惊了,他对四书五经的见解,已经出了我的想象,不知道唐先生可否有意让他留在秦国为官?只要假以时日,我想……”
“杨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马一还小,不太懂事,留在这里只怕给杨公子添麻烦,实在对不住了。”
“可惜了,如此的一个好人才,实在可惜了。”杨修说道。
“十分抱歉,就此告辞。”林南拜了一拜,带着祝公道和司马懿快的离开了丞相府。
司马懿也觉得纳闷,本来在司空府的时候,林南还想让自己留在秦国为官,怎么现在杨修知道他的厉害了,来请求林南让他留在秦国为官,林南却不肯了。他想不通,便问道:“师父,为什么……”
“回去再说!”林南急忙说道。
杨修送走林南、祝公道、司马懿之后,这才回去看望杨彪,此时杨彪躺在床上,一脸的怒意,但是气血却比之前好了一些。他见到杨彪的样子,便急忙问道:“父亲,你这是怎么了?”
杨彪越想越难受,越想心中越堵得慌,突然体内气血翻涌,他“哇”的一声便吐了出来,吐出来了一口黑色的浓血。
“父亲……”杨修急忙上前搀扶。
杨彪吐出那口黑色的浓血之后,并无大碍,只觉胸口不再闷了,头也不疼了,整个人都舒畅了许多。他这时才恍然大悟,看了一眼林南留下的那几颗药丸,便缓缓地说道:“难道……他刚才故意激我,只是为了给我治病?还是真的……”
“父亲,你在说什么啊?刚才在房内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杨修急忙问道。
“没什么,是唐先生在给我治病。”杨彪没有将林南是谁的实情说出来,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一旦知道那个叫唐亮的就是林南,那么林南就肯定要死在这里了。本来他也想让杨修去抓林南的,可是这个时候自己吐出一口黑血之后,却让他改变了注意。
他想了想林南说的话,隐隐觉得有点道理,当即对杨修说道:“德祖,我们之前秘密商议的事情,能否推迟?”
杨修狐疑地问道:“父亲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如今各方都已经准备妥当,长安城中也都已经秘密集结了人马。这半个月来,由于我们刺杀马腾的事情成功了,所以长安城只许进,不许出,我们的人都已经混进来了,并且隐藏在城中各地。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了。不得不。今夜子时一过,‘斩马’行动就有进行,届时推翻马氏,指日可待。”
杨彪叹了一口气,问道:“真的就不能推迟吗?”
“父亲大人,这次‘斩马’行动,秘密商议三个月,牵扯到的各方势力实在太多太多,即使我们杨氏不想做了。也会有人取而代之,何况,如此一来,我们杨氏也会遭到反噬。为了我们杨氏一门,不得不为。”
“可是你妹妹……”
“父亲大人,请您放心,婉儿很好,如果不是婉儿嫁给了马。我们根本没有机会去联络各方。马终日沉迷于婉儿的温柔乡里,这是天让我们成功。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夜子时之前,便派人将婉儿接回来,到时候,‘斩马’开始,婉儿和父亲就呆在家里,哪里也别去。等到天明之后,一切都会过去的。”
杨彪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也只有如此了。只是,千万别伤及无辜,不如长安百姓又要遭殃了。”
“父亲大人放心。我已经通传了各处,他们都同意了,不会殃及池鱼的。”杨修回答道。
“但愿事情能够一举成功……”杨彪的眉宇间多了一份沧桑,眼睛里也多了一份疑惑,不知道林南说的那种事情,到底会不会出现。
可是,现在这种时候,已经由不得他了……
林南等人出了丞相府,便迅地离开了朱雀大街,一路返回住处。
祝公道是个心思缜密的人,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便先问道:“主人,生了什么事情?”
“必须尽快离开长安,此地不宜久留!”林南很冷静地分析了一番后,淡淡地说道。
“师父,离开长安,我们还去哪里?”司马懿追问道。
“回去!回华夏!”
“这就走了?不是说带我去游历天下吗?”司马懿沮丧地道。
林南皱着眉头,突然直勾勾的盯着司马懿,一双眼睛里射出了道道精光,说道:“我改变主意了,本来我想让你留在秦国,做个卧底,可是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已经很难了。而且,让你留下,对你也不好,还是跟我回去吧,回到国内,我自然会对你细心的**。”
司马懿点了点头,反正他心里也没想留在这个地方,这地方的人,说话他听不太懂,秦腔,太让他头疼了。
祝公道问道:“主人,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我的行踪已经暴露,我担心杨彪会说出我的身份。不过,在离开之前,我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和我一起去!”林南道。
“诺!”祝公道应了一声。
“停车!”林南急忙冲外面喊了一声。
赶车的刘宇听到后,急忙勒住了马匹,将马车停在了路边,掀开帘子,问道:“唐公,何事停车?”
“太子府在什么地方?”林南张嘴便问道。
“太子殿下一直住在皇宫里,没有单独的府邸。”刘宇答道。
“那皇宫在何处?”
“城北。”
林南急忙从马车里跳了下来,对刘宇说道:“你送马一先回你家,告诉祝公平,让他们收拾行装,等我回来,回来之后,我们就离开此地。”
刘宇并不知道林南的身份,听到林南要走,便惊异地问道:“走这么急?”
“嗯,家中还有要事,必须尽快返回。”林南道。
祝公道从马车上跳下来之后,便对刘宇道:“不该问的别问,回去等你师父。”
“是,师伯。”刘宇道。
司马懿见林南和祝公道都下了车,便问道:“师父,你要去哪里?”
“一个很重要的地方,你跟着刘宇先回去,等我回来后,我们就离开长安。”
话音一落,林南和祝公道便离开了马车,钻进了一条小巷子里,拐了一个角便不见了,而刘宇则带着司马懿。赶着马车朝家里走。
林南、祝公道来到巷子里,他知道祝公道对长安城的地理位置较为熟悉,便对祝公道说道:“带我去皇宫。”
祝公道不多问,只点了点头,身影一动,便跳到了林南的前面。在前面带路。
林南跟着祝公道在小巷子里左右穿梭,这个时候正是饭点,百姓们都在吃饭,所以外面的行人很少,加上两个人的身手敏捷,基本上是一闪而过,所以即使看见的人,也只当是出现了幻觉。
长安城很大,徒步在繁密的小巷子里穿梭。着实费上了一番功夫,疾奔驰了一段路后,林南现跟祝公道的距离越来越远了,而且也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祝公道倒是很在意林南,见到林南的这番样子后,便主动停了下来,说道:“主人,我们稍微歇息一下吧。”
林南点了点头。靠在墙边,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气,并且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一不小心,竟然把假皱纹给擦掉了。
“主人,你破相了!”祝公道现后,急忙提醒道。
林南这才捡起假皱纹。重新贴上后,竟然现祝公道气都不带喘的,苦笑道:“这几年,我缺少锻炼,很少上战场冲锋陷阵了。时间一久,气力也不如从前了。”
“主人,你不必灰心,这是经年累月修炼所致,只要主人以后勤加练习,肯定能够越自我的。”祝公道安慰道。
正说话间,林南见一个人影从巷子口晃了过去,那身影极为的熟悉,他心中一怔,一个人的名字脱口而出:“许褚?”
林南登时起了一丝疑心,急忙对祝公道说道:“你去跟着刚才那个人,看看他去了什么地方,我在这里等你。”
祝公道“诺”了一声,当即纵身而去。
林南歇了了过来,脑子里出现了一丝疑惑,暗想道:“许褚乃曹操的贴身护卫,经常不离身,此次却突然出现在长安街头,难道说曹操的人不在玉门关,而是在长安?”
他一想到这里,心中突然有一丝极为不祥的预感。
过了一会儿,祝公道回来了。
林南急忙问道:“怎么样?刚才那个人去哪里了?”
祝公道当即禀告道:“主人,那个人去了一间普通的民房,外面有几个可疑的人把守着,我没敢太贴近。没过多久,又6续来了好多人,都钻到了那个民房内,后来连今日见过的司空陈群也鬼鬼祟祟的进去了,还有丞相府的公子杨修……”
“有没有看到一个左眼戴着眼罩的人?”林南突然想起了夏侯惇典型的形象,当即问道。
祝公道回忆了一下,点头道:“确实有一个这样的人,而去其余人看上去也都各个身手不凡,其中还有不少羌人……”
“羌人?错不了……错不了……果然如此……一定是这样的……”林南自言自语地说道,心中却越想越可怕,因为即将来临的,很可能是一场大灾难,他没想到曹操的动作会那么的快。
“主人……”祝公道在一旁叫道。
林南道:“事不宜迟,我们快点赶到皇宫,务必要见到马。”
二人商议已定,拔腿便走。
………………
皇宫内。
醉香阁内,腾起的热气充斥着整个房间,一个用汉白玉修葺的水池里装满了热水,水面上洒满了各种花的花瓣,水波荡漾,香气逼人。
粉红的幔帐后面,走出来了一个披着薄纱的女人,光滑的背部若隐若现的。女人光着脚丫,走到了水池边,先用脚尖沾了沾水池里的水,试了一下温度后,这才解去了身上披着的薄纱,整个人缓慢地走进了水池里。
水漫过她的脖颈,披肩的长有一半垂在了水里,热气蒸腾着,使得屋内犹如云中仙境。女人用手撩着水,手捧花瓣吹散四落,倾国倾城的容貌上露出了无比欢快的笑容。
“哗啦!”
突然,一个赤身**的男人腾空跳起,直接坠入到了水中,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水花四溅,打破了这片水域的平静。
水花溅了那女人一脸,打湿了她的容颜,不施半点粉尘的脸庞上犹如一朵出水芙蓉。
男人扎了一个猛子,在清澈见底的水中迅地游到了女人的身边,从水下面一把将女人给抱了起来,大声地笑道:“哈哈哈……我看你还望哪里跑……”
女人被男人高高的抱起,浮出了水面,丰满坚挺的胸部也呼之欲出,紧紧地贴在了男人的脸庞上,她双手环抱着男人的脖子,头稍微向后仰着,脸上依然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男人张开了嘴巴,微微地咬住了那女人胸前的一颗小蓓蕾,两只大手紧紧地抱着女人,贪婪地享受着。
“殿下……殿下……”女人面带桃花,脸颊绯红,双手开始将男人向后推,银铃般的声音随之响起,“殿下等等……等妾身洗了身子也不迟……”
“爱妃,我已经等不及了……”
“太子殿下……稍等片刻嘛……不然……以后妾身就再也不理殿下了……”
“好好好,那我稍等片刻,不过,咱们要一起洗!”
男人正是秦国太子马,他怀中抱着的女人,正是他的新婚妻子——太子妃杨婉。
两个人缠绵悱恻,这才一睡醒,便开始鸳鸯戏水,每天的日子过的有滋有味。
两个人戏水完了之后,都上来了,刚躺在一张铺就的软绵绵的床上,便突然听到外面一阵乱糟糟的叫喊。
“有刺客!抓刺客啊!”
“保护陛下!”
“保护太子殿下!”
“抓刺客啊!”
“你们几个,去那边,你们几个,在这里,你们几个,跟我走……”
“砰砰砰!”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便传了进来。
不等醉香阁内马回话,外面的人便问道:“太子殿下,末将前来护驾!”
马本来还兴致勃勃,突然听到外面的嘈杂声音后,便立刻拿着一条被子裹在了身上,低头对杨婉道:“爱妃,你且在这稍等片刻,我出去看看便回。”
“太子殿下快去快回,妾身在此等候侍奉太子殿下……”
“爱妃放心。”马捏了捏杨婉的下巴,亲昵的亲了一下,这才出去。
打开房门,马看到王双披着一身重甲站在门口,便问道:“刺客在哪?”
“末将无能,未能抓到,担心殿下安全,所以特来护卫!”王双答道。
“父皇那边可做了安排?”
“已经做了安排,请太子殿下放心,确保陛下无虞。”
“无虞无虞,一个月前你也是这样说的,结果父皇还不是遇刺?跟我走,到未央宫看看!”
“诺!”
这边马带着王双刚走没多大会儿,那边一群黑衣蒙面的人便跃过墙头来到了这醉香阁,几十把飞刀出手,守卫在醉香阁前面的侍卫、太监的喉头纷纷被利刃刺入,喊都没来及喊出来,就挣扎着死去。
这时,一个领头的人敲响了醉香阁的房门。
杨婉此时已经换好了衣服,着了一袭白裙,那乌黑亮丽的长如瀑似镜,五官精致得无法形容,气质仿如月光一般清冷孤傲,听到外面有人敲门,便问道:“谁?”
“小姐,是我,杨元。”
杨婉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知道是自己家的家奴,便走到了门边,打开了房门,见到外面站着一群黑衣人,守卫在外面的侍卫、太监全部身亡,不禁惊呼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