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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寻思了一下,问道:“你是让我转战三郡之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三郡各县,让青州半数百姓人人自危?”
“不!恰恰相反,我的意思是让你每到一县,便留下十名士兵,协助当地县令、县尉竖立起我燕军的大旗。你最后攻占临淄城,就驻扎在那里,挡住刘备等人从北海涌入齐郡,我率领大军就在你的身后,会派遣士兵去接管你所攻占的各县,事成之后,你就是这次青州之战的首功。”臧霸朗声道。
魏延瞥了臧霸一眼,问道:“你有功不得,却让给我,是何道理?”
臧霸嘿嘿笑道:“我刚来不久,以后有的是立功的机会,更何况我看的出来,主公派你到这里来,是想给你一个磨练的机会,既然主公是这个意思,我又何必去拂逆了主公的意思呢?”
魏延听后,真的不得不打心眼里佩服起臧霸来了,他深深地朝臧霸鞠了一躬,抱拳道:“臧将军,请受魏延一拜。”
臧霸见魏延便要弯身鞠躬,急忙伸出手臂扶住了魏延的双臂,笑道:“都是为主公效力,不必太客气,再说我刚来不久,主公就如此重用我,已经是看得起我了,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这点功勋是老弟你应该得到的,你完全可以欣然接受。”
这时,郭英、陈适两员将领走了过来,朝着臧霸抱拳道:“参见将军!”
臧霸松开了魏延,将双手背在了后面,一脸正气地问道:“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郭英、陈适齐声道:“都已经准备好了,但听将军吩咐。”
臧霸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这两员从公孙瓒那里投降过来的将领,朗声道:“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人就跟随魏将军左右,带领你们的部下跟随这魏将军为前部先锋。”
“诺!”
魏延突然有点小感动,他也是性情中人。当即抱拳道:“臧将军,事不宜迟。那我就先行离开了!”
臧霸点了点头,拱手道:“魏将军,到达临淄城后,请务必要守住要道,我料刘备那一拨人必然会从北海窜入齐郡,想占据临淄城。”
魏延嘿嘿笑道:“放心,刘备要是敢来,我就让他有来无回。”
臧霸笑道:“魏将军一路保重!”
“保重!”魏延简短地道。
话音落下。魏延便带着郭英、陈适二将去了河岸边,见到河岸上摆放着许多条船只,两千骑兵都在陆续登船,他便对郭英、陈适道:“你们两个一直指挥的都是骑兵?”
陈适道:“是的,我们兄弟二人虽然是降将,可是臧将军非但没有看不起我们,反而让我们指挥骑兵,臧将军实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将军。”
郭英道:“臧将军对我等不薄,甚至比他的部下还优厚,我等二人若不以死报答臧将军。又怎么对得起臧将军呢。”
魏延听后,顿时想到臧霸曾经在青州和徐州时自成一方豪帅,此时听到陈适、郭英二人的话语后。他觉得臧霸不愧是做过一方豪杰的人,深深地佩服起了臧霸。他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道:“主公真是用心良苦啊,让我来到臧霸这里,其实不是让我立功的,是让我来学习的。臧霸真将军也,难怪主公对他如此的放心,我以后一定要超越过他。”
随后,魏延带领着陈适、郭英率先登船。和早已经登船的两千骑兵一起乘坐着船只向南岸漂了过去。
魏延站在船头上,看着那滚滚的黄河水。以及南岸的黄河滩,他的心里暗暗地想道:“青州之行。我一定要好好的表现一次,要让别人都对我另眼相看,我也要成为主公心目中能够独自领兵打仗的大将。”
……
与此同时邺城外,吕布昨天吃了一个小亏,不敢再贸然进攻邺城,而是乖乖地等候在营寨之中。
昨日他从北门归来的时候,听说袁熙和文丑隔着护城河对过话,心中便起了一丝疑窦,本来他不想过问太多,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担心文丑会离他而去,一觉睡醒之后,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来人!去把文丑叫进来!”吕布朗声冲帐外大声喊道。
不多时,文丑便进了营帐,一身盔甲的他一进大帐便抱拳道:“末将参见主公!”
吕布道:“我已经任命你为我的副将了,全军将士都要听从你的命令,除了我和陈宫外,你算是我晋军中首屈一指的人物了,就连跟随我很久的高顺和张辽的职务都在你之下,我是如此的器重你,难道在你的眼里,还是一个末将吗?”
文丑急忙道:“末……属下不敢,属下承蒙主公抬爱,主公对属下很是厚重,属下万死不辞。”
吕布“嗯”了一声,轻描淡写地道:“听说昨日我率军攻打北门的时候,袁熙和你单独说过话?”
文丑点了点头,十分爽快地回答道:“确有此事。”
“听说你们聊了足足有半个时辰?”
“正是!”
“什么事情能够聊得那么久?你该不是想要割下我的人头,献给袁熙吧?”
文丑皱起了眉头,急忙跪在了地,感受到吕布的眸子里射出来的凌厉的眼神,急忙道:“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和袁熙简单的聊了点事情,袁熙劝属下重新辅佐他,只是属下没有同意。”
“你可知道我军在遇到你以前,从未收降过任何人吗?”
文丑道:“属下听张将军说起过……”
吕布缓缓地站了起来,看着文丑,大声地道:“我觉得你的武艺不错,堪称当世一绝,所以想给你一个很好的施展机会,如果你以后敢背叛我,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文丑道:“属下不敢。属下既然选择了投降主公,就不会再反叛,而且属下对主公也是心服口服……”
吕布抬起了手。道:“你起来吧,好好准备一下。明日军师就到了,我还要引荐你给军师呢,好好下去休息吧。”
文丑长出了一口气,额头上冒出了虚汗,“诺”了一声后,便退出了营帐。
出了营帐,文丑擦拭了一下额头,心中暗暗地想道:“吕布举世无双。陈宫智谋超群,虽然将才不是很多,但是并州健儿个个如同虎狼,或许跟着吕布会比袁绍好上许多倍,而且我一来吕布就把我放在了高位,这份知遇之恩要远比袁绍的深厚的多……”
……
燕军大营里,林南正站在大帐外面仰望天空。
微风拂面,吹着林南凉飕飕的。他感觉风中夹带着一种湿气,便一直仰望天空,看着天空灰蒙蒙的。太阳被云层隔绝了起来,而且云卷云舒,加上风也变得越来越大起来。他的脸上便浮现出来了一丝笑容。
“看来我没有猜错,是要下雨了。”
林南自言自语一番之后,立即扭头对身边的一个亲兵道:“快去通知各个将军,到大帐来商议事情!”
“诺!”
燕军大营的中军大帐里,林南端坐在正中,文武官员尽皆到齐,他环视了一眼众人,当即朗声道:“诸位,天已经开始变得阴沉了。这几日必然会迎来雨水天气,水淹邺城的计划也即将得以实现。我军鏖战在此,也是时候和赵军决战了。”
在场的文武官员齐声答道:“诺!”
林南继续说道:“斥候来报。臧霸已经成功渡过黄河,正在袭取青州部分郡县,袁谭也已经撤离到了北岸,袁谭在青州势孤,必然会带领残军到邺城来,我军必须彻底击溃袁谭,要一举歼灭。馆陶是到邺城的必经之路,我军可以预先在这里设下埋伏……”
说话间,林南顿了顿,目光扫视了一下在场的诸位武将,随即喊道:“陈到、文聘、卢横、林阳、廖化!”
陈到、文聘、卢横、林阳、廖化五个人同时站了出来,抱拳道:“末将在!”
林南道:“袁谭败军不足一万,而且长途奔波肯定会疲惫不堪,我给你们五千飞羽军,陈到为主将,文聘、卢横、林阳、廖化为副将,在馆陶一带设下埋伏,一定要将袁谭击杀,之后返回邺城这里,和我合兵一处,再一起攻打邺城。”
“诺!”
“其余众将留守各个营寨,各司其职,等大雨过后,再听我号令。”林南朗声道。
“诺!”
吩咐完毕之后,陈到、文聘、卢横、林阳、廖化五个人便当先离开了大帐,点齐了五千飞羽军的将士,携带了两天的干粮,便向着馆陶城奔驰了过去。
其余的文武都陆续离开了大帐,大帐中瞬间变得空荡了起来,荀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到其余人都离开了,这才向林南拱手道:“主公,属下有一事要向主公禀告。”
“但说无妨。”
荀谌道:“这三天来,属下奉命挖掘河道,虽然已经完工,然而在蓄水上出了一点问题,如果这两天连续降下暴雨的话,只怕堵住漳河的土墙会承受不住而崩溃,可能会导致我军所在的营地成为一片泽国……”
“嗯,你既然能说出这其中的弊端,必然就会有解决的办法,你且说说看。”
荀谌道:“属下以为,主公应该早做防范,先行将营寨迁往高处,或者发动兵士加高营寨,这样一来,洪水到来之际,营寨就不至于被泡在水里了。”
林南笑道:“嗯,那就照你说的办,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你手底下的五万人已经干了三天的挖掘工作了,再多干一天也无妨。”
荀谌拜道:“诺!”
送走荀谌之后,林南让人专门叫来了白宇和李玉林,当他们二人来到大帐之后,他便直接询问道:“我让你们做的事情进展的如何了?”
白宇首先回答道:“启禀主公,这两天属下在附近的树林、水塘、小河寻访了一下,确实发现了不少毒蛇,属下已经将这群毒蛇全部聚集在一起了,只等主公的一声令下了。”
李玉林随后回答道:“属下也都已经办妥了,这一带没有什么猛兽。寻常的动物又不够凶猛,好在属下发现了一个秃鹫的巢穴,费了老大力气才将这些秃鹫给控制住。只要主公一声令下,这些秃鹫就会跟随着海东青一起从空中袭击邺城。”
林南虽然不懂如何驯服猛兽毒蛇。但是他知道白宇、李玉林有这个能力,所以便将白宇、李玉林从荀谌的队伍中调了回来,秘密委派他们两个人去执行这项任务,在附近找寻猛兽、毒蛇,然后利用这些动物提前骚扰一下邺城,目的就在于让赵军的军心浮动。
“很好,你们今晚就行动,事成之后。我重重有赏。”林南高兴地道。
白宇、李玉林拱手道:“多谢主公!”
……
日暮苍茫,刚刚渡过黄河的袁谭带着残军经过一夜的奔波终于抵达了甘陵城。
甘陵城本来是清河国的国都,隶属于冀州,袁绍就任冀州牧时,大汉的清河孝王没多久便死了,因为没有子嗣,所以清河国就被削除了。袁绍便将清河国变成了清河郡,置太守,甘陵城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清河郡的郡城。
清河太守、甘陵县令、县尉都是袁绍的旧属,因为这里没有军兵。所以一听说臧霸攻占了平原郡,林南率领大军围住了邺城,便和其他冀州郡县一样闻风而降。纷纷上了降表,所以,在甘陵城的城墙上,迎风飘扬的是燕军的大纛。
袁谭骑着一匹战马,一脸疲惫地看着前方不远的甘陵城,当他看见甘陵城上也飘展着燕军的大旗时,整个人便怒不可逾地道:“可恨!这帮鸟官,有好处的时候跑的比谁都快,大难临头的时候降的比谁都早。实在是太可恨了!”
一个身穿长袍,面白青须的中年汉子策马来到了袁谭的身边。有气无力地道:“大公子,自从我军渡过黄河以来。一路上所过之处燕军大旗迎风飘展,主公将所有兵力全部集中在了邺城,以至于各个郡县只有少许的衙役,这些官员投降燕军也是逼不得已,还请请大公子不要动怒。我军奔波了一天了,前面就是甘陵城,我料城中没有什么军队,只要大公子一到,清河太守、甘陵县令等人就会开城迎接大公子的到来,现在此休息一晚,一来可以借助城防躲避曹操的追击,二来可以休整兵马,待明天天亮时再回邺城不迟。”
袁谭点了点头,对他身边的这个人言听计从,当即道:“王大人,这一路上幸亏有你,否则的话,我早在泰山就被曹操给擒住了。”
这面白青须穿着长袍的汉子叫王修,是青州名士,被袁谭聘为军师、青州别驾,在青州一带颇有名声。
王修听完袁谭的这一番话,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曹操用兵十分的厉害,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加上曹操帐下又有几员猛将,高览、韩猛二人两个月前被主公调到了邺城,大公子帐下又没有什么将才,所以才会被曹操以少胜多。为今之计,就是赶紧回到邺城,先从燕军背后杀个措手不及,配合主公内外夹击,邺城之围必然会被解除。”
邺城被林南的燕军围的水泄不通,里边的出不来,外面的进不去,所以关于邺城的一切消息,都被燕军给封锁住了,泄露出去的基本上都是林南故意散布出去的,好让那个冀州的郡县都感到袁绍大势已去。
袁谭远在青州,曹操偷袭泰山时,他率部回击曹操,不想在泰山中了曹操的埋伏,损兵折将不说还险些被曹操擒住,若非王修急中生智,让士兵和袁谭互换了一下盔甲,只怕袁谭很难脱困。
之后,袁谭又在青州和曹操进行了大小六次战斗,每次战斗都以失败告终,五万兵马短短的两三天便剩下的只有一万多人,想横渡黄河,却又遭到了臧霸的堵截。也就是在今天早上,他突然接到斥候的奏报,燕军在北岸的防线完全撤了,纷纷南渡黄河了。他一方面担心曹操再来袭击他,另一方面也想早点回到邺城,整军再战。便毫不犹豫地率军渡过了黄河。
可是,袁谭渡河不利,由于士兵争抢着上船。让渡河变得混乱不堪,恰巧曹操带兵杀到。在岸边掩杀,又让他失去了许多兵马,真正渡过黄河抵达北岸的也只有七八千人而已。
袁谭点了点头,抖擞了一下精神,朗声道:“今日暂且在甘陵城里休息,都跟我来!”
一声令下,袁谭、王修便带着马步兵向甘陵城去了。
甘陵城里的清河太守、县令、县尉一听说袁谭带兵大军到来,纷纷出城相迎。立刻拔掉燕军大旗,换上了赵军大旗,墙头草的作风体现的很到位。
袁谭进入城中之后,也不和这些太守、县令计较,太守、县令主动献上食物、住所,以供袁谭等人休息,疲惫不堪的袁谭等人吃饱喝足之后,除了一些要巡防的士兵外,其余的都倒头便睡。
……
黄河岸边,高唐渡口。
臧霸将一万军兵陈列在岸边。弓弩齐备,看着河中飘荡着曹操的船只,便紧锁眉头。自言自语地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袁谭北渡之后,曹操必然会前来追击,若不是我早有先见之明,晚一天离开此地,曹操的大军这会儿恐怕就已经踏上了冀州的土地。”
河中央的船只上,曹操站在船头,看着臧霸立在岸边,便失声道:“怎么是他?没想到臧霸投效林南了……”
“主公。看来臧霸是早有防范,袁谭之所以能顺利渡过黄河。估计也是臧霸故意放过去的。臧霸陈兵在此,看来是不想我军渡过黄河了。我们现在是前进,还是后退?”戏志才站在曹操的身边,轻声地咳嗽了两声,缓缓地问道。
曹操凝视着臧霸,以及河岸上严阵以待的燕军,便道:“臧霸真是一个将才,只可惜他投效了林南……军师,传令下去,撤军,回青州,必须要尽快占领青州全境,刘备那小子也要着手收拾一下,否则会成为我军大患。”
“属下明白。”戏志才一扭头,朗声喊道,“主公有令,全军撤退!”
密地进行着整修,士兵们将一担担黄土挑到了军营里,然后用大石头夯实,逐渐地将营地所在的地面加高加固。
入夜后,忽然狂风大作,一阵阵凉飕飕的风吹动着燕军的大旗呼呼直响,士兵们的脸上都是一阵高兴,一连热了那么多天,今天突然迎来了凉爽的大风,乐意便涌上了心头。
邺城东门、南门、北门的三座燕军大营里,所有的士兵都在欢喜中干的热火朝天,加上黑夜的掩护,使得大营在黑暗中被加高了不少。
邺城西门的晋军大营里,吕布带着众将等候在了营寨门口,看着从夜色中走来了长长的运粮队伍,他的心里感到了一丝的安慰。
“都小心点,别弄洒了,谁那里出了差错,我就唯谁是问。”陈宫骑着一匹青色战马,身披薄甲,指着运粮的队伍大声地喊道。
吕布盼来了粮食,同样盼来了陈宫和援军,他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属下参见主公!”陈宫一马当先,策马奔跑到了吕布的面前,翻身下马,抱拳拜道。
吕布对陈宫颇为依赖,这两年在并州,他时刻不再和鲜卑人发生战斗,常常率领一支军队出塞,而并州的一切事情都交给了陈宫来处理。
陈宫也幸不辱命,运用他的才华将并州治理的井然有序,然而,为了筹措军费和粮草,陈宫不得不加重了并州百姓的苛捐杂税,除此之外,他还用了不少寄居在并州境内的依附大汉的匈奴人,并且让这些匈奴人加入了军队,为吕布打仗。
吕布依靠个人的武勇,让所有的匈奴人为之折服,并且心甘情愿的为其效命。他也认识到了匈奴人在骑兵上优势,亲自加以训练,并且成功组建了一支以匈奴人为主力的骑兵队伍。匈奴人以狼为图腾,所以这支军队就被称为狼骑兵,归顺张辽调遣,而并州境内的汉人则全部被纳入到了魏续所统领的亲卫军里,吕布再从这些亲卫军里挑选出来精锐的两千人,组建了陷阵营,交给高顺统帅。
并州人口少,兵源不足一直是吕布头疼的问题,陈宫拉拢来了匈奴人。对吕布而言,无疑是帮了他一个大忙。所以,吕布每次出塞打仗。总是没有后顾之忧,他对陈宫也渐渐的更加依赖了。
吕布见陈宫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当即伸出双手,拍在了陈宫的双肩上,大声地笑道:“军师果然没有食言,今天刚好七日,军师能够在七日之内筹措到这么多粮草,实在是大功一件啊。”
陈宫道:“为主公效力,是属下应该做的。冀州百姓富庶,单一个邯郸城就能筹措到许多粮草。何况还有常山、中山等郡呢,三万兵马我只带来了两万,余下一万我让各个军司马带领着留守中山、常山、赵郡三地,不知道主公这边进展的如何?”
吕布欢喜的脸上顿时展现出来了一丝怒意,大声叫道:“别提了,赵军狡猾,我军这两天连续折损了两千多兵马,就连成廉、薛兰、李封三将也都接连阵亡了,邺城并非我所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攻打,而且我军来的都是骑兵。攻城器械根本没带……”
陈宫听到吕布的话音越来越弱,最后沉默了下来,不再说半句话了。便拱手道:“主公勿忧,属下对战事并不了解,主公可否细细说给属下听?”
吕布点了点头,伸出手,一把将陈宫揽在了臂弯下,冲陈宫道:“看样子,今夜要下雨了,这里不是说话之地,请随我进帐吧。”
陈宫惟命是从。和吕布一起走进了寨门,在经过高顺、张辽二人身边时。他忽然发现高顺、张辽的中间站着一位他从未见过的大汉,便急忙问道:“主公。这位是……”
“在下文丑,见过军师!”文丑急忙朝陈宫拱手道。
陈宫听后,大吃一惊,急忙打量了文丑一番,扭头问道:“袁绍帐下有五员猛将,颜良、文丑、韩猛、高览、鞠义,其中以颜良、文丑最为勇猛,两个人皆是勇冠三军,万夫莫敌的将才,真没想到主公竟然能够让文丑归降,这可真是主公之福,我晋军之福啊。”
吕布嘿嘿笑道:“这都是张辽的功劳,若非他劝说文丑归降,恐怕现在早已经成为了我的戟下亡魂了。”
陈宫斜眼看了一下张辽,见张辽意气风发,精神抖擞,便笑道:“文远智勇双全,主公应该好好待之,日后必然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
吕布冷笑道:“军师也太看不起张辽了,在我的心里,他已经是一员独当一面的大将了,在我将狼骑兵交给他时,我就已经给予了他肯定。”
“是是是,主公说的是,属下口误。”陈宫见吕布的脸上露出了不喜之色,便急忙道。
吕布一把拉住了陈宫的手,对众位将军道:“诸位,军师远道而来,我今日设宴款待军师,诸位一同前来,今日大家不醉不归。”
高顺、张辽、文丑等人齐声答道:“诺!”
……
邺城内,袁熙独自一人坐在了赵侯府的大厅里,整个人都显得很是阴郁,白天他和文丑的一番谈话让他很不理解。在他看来,文丑是他父亲帐下的最为忠心且又勇猛的部下,又是将他拱上大位的人,他无法理解文丑会突然就死心塌地的投降给了吕布。
“主公……”沮授从大厅外面走了进来,见袁熙眉头紧缩,便试探性地喊道。
袁熙正在思考着事情,根本没有听见沮授的话,甚至连沮授进来了他都不知道,两只眼睛呆呆地盯着地面,双手紧握成拳头,上牙咬紧了下嘴唇,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话:“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投降给吕布……这到底是为什么?”
沮授从袁熙自言自语的话中听出来了是怎么一回事,他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缓缓地走到了袁熙身边,拱手道:“主公,事已至此,再想也是无济于事了,只能说人各有志了。属下也是愧对主公,今日虽然小胜晋军一仗,但是后面会更加的艰辛,如今敌军已经将四门围定,出都出不起,属下身为赵军的军师,却无法想出退敌之际,实在是羞愧不已啊。”
袁熙这时反应过来了,他听到沮授的话语。便道:“军师不必介怀,或许我袁氏真的是大势已去了,邺城中尚有五万兵马。粮草也够维持一年之久,我们若是坚守不战的话。或许能够拖垮敌军……”
“轰隆!”
一道闪电从天空中劈了下来,紧接着便传来了一声巨大的雷声,直接将袁熙说话的声音给盖住了。
沮授只见袁熙张嘴,却听不到声音,但是他的眉头却随即皱了起来,急忙跑到了大厅外面,仰脸看到夜空中闪电混着雷声,一丝丝凉爽的风吹他很是舒服。他便急忙叫道:“不好!燕军或许真的能够水淹邺城了!”
袁熙从大厅里跑了出来,来到了沮授的身边,问道:“军师,你刚才说什么?”
沮授急忙道:“主公,这一阵子酷热难当,滴水不下,以至于漳河的水位下降,赵军堵住了漳河流进护城河的河道,肯定是在那里建立起来了一个堤坝,暂时可以蓄水。白天的时候我没有预料到天气会变化的如此的快。现在电闪雷鸣,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如果这场暴雨下的时间久了。漳河的水位必然会随之上涨,一旦燕军挖开了缺口,河水顺势而下,必然会冲进护城河里,护城河所承载的河水有限,水位必将漫上地面,那么河水就会涌进城里来,邺城就会瞬间变成一片泽国了。”
袁熙听到沮授说的如此严重,便急忙道:“那该如何是好?”
沮授道:“为今之计。只能先行将城墙四周能够溢水的地方给堵截起来,再在城中各处挖掘深沟。当作蓄水之用,希望能够减轻漳河之水对邺城的破坏。另外,粮仓里的粮食也应该迅速转移到高处,做到有备无患,千万不能被水给淹了,否则邺城将会陷入空前未有的恐慌。”
袁熙道:“军师,这事就交给你去做,现在就去,城中的一切都交给你指挥……”
“主公——”陈震急冲冲地从外面跑了过来,气喘吁吁而又慌里慌张地喊道,“大事不好了,颜将军……颜将军他……”
袁熙、沮授都是倒吸一口冷气,齐声问道:“颜良怎么了?”
陈震喘了一口气,做了一次深呼吸,便一口气说道:“属下和陈琳正在守卫东门,颜良将军突然策马到来,立刻召集了三千骑兵,命人打开城门,放下吊桥,要杀出了东门和燕军决一死战,属下阻拦不住,颜良将军带着骑兵便冲出了城,刚奔驰到敌方构建的土墙边上时,却突然遭受到了猛烈的袭击,燕军大将太史慈指挥着士兵诱敌深入,将颜良引到了包围圈里,致使颜良将军被围,属下带兵冲突不出,反被敌军堵了回来……”
不等陈震说话话,袁熙便大怒道:“胡闹!跟我到东门,出兵救援颜良,我已经没了文丑,不能再没了颜良,否则我军士气会低落到极点!”
沮授、陈震同时答道:“诺!”
邺城东门外,黑暗的夜里点点火光迎风飘荡,狂风吹的火光飘忽不定,长时间被大风吹着火苗很快就熄灭了,若非有一道道闪电横空劈下,如此黑暗的夜里,根本无法看清这里的动静。
喊杀声震天,时不时夹杂着阵阵滚雷的声音,以及各种各样兵器碰撞的声音,还有士兵们惨死的叫声,都从这一块不大的空地上向四周传开。
燕军大营的望楼上,欧阳茵樱焦急地眺望着前方的战场,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只有天空劈下闪电时才能看清那片空地上的情形。火把点不起来,她也看不清状况,根本无法分辨敌人在哪里。
欧阳茵樱揪着心,心中暗暗地叫道:“太史慈,你一定要顶住啊,你不是一直要斩杀颜良吗,这一次可是一个好机会啊。颜良已经被包围了,只要你带着重步兵和重骑兵死死的将颜良围在里面,你就能将其斩杀……”
战场上,太史慈手持一杆钢戟,头戴钢盔,身披钢甲,座下骑着一匹栗色的高大战马,在闪电落下的一瞬间,他用目光快速地扫视过一圈,然后记住敌人的方位,将钢戟一挥,便刺死不少敌军。
周仓带领着重骑兵从左边围成了一个弧形,李铁带领着重步兵从右边围成了一个弧形,两拨兵马如同一口大缸一样,将颜良带领的人三面围定,而在颜良带领的骑兵背后,两千名穿着轻装的刀盾兵则死死地堵在了那里,像一个锅盖一样将这口大缸给盖住了,将颜良和他带出来的部下一起围在了这口大缸里,步步为营,一点一点的向里靠拢。
一具具赵军的尸体从马背上掉落下来,赵军士兵砍不动燕军的重装步兵和骑兵,而后面又被燕军刀盾兵堵死,连续冲了两次都没有冲出去,士兵原本高昂的士气一去不返,换来的只有无尽的恐慌。
颜良手持一口大刀,那大刀也是精心打造而成的,锋利无比,可谓是削铁如泥,可是当这口大刀碰上钢制的铠甲时,却发挥不了作用,只能相当于棍棒打在了人身上一样。
黑暗、混乱、恐惧,除了怒火中烧的颜良之外,其余的赵军士兵纷纷泄气了,有不少赵军士兵高喊着“我投降”举着兵器跪在地上进行祈求。可是,这些士兵选择错了投降的对象,主将太史慈此时杀心大起,他独自一人,骑着一匹快马,手持钢戟在敌军阵营里左右冲突,颇有一番遇佛杀佛,遇仙诛仙的味道。
一声声大喝,一颗颗人头落地,一柱柱鲜血喷涌而出,将太史慈全身染红,让他充满了无比的血腥味。
红色的血液,熟悉的味道,颜良是嗜血的汉子,一闻到这种血腥的气味整个人就变得异常兴奋,依靠灵敏的鼻子,顺着气味便寻了过去。
太史慈还在四处乱杀,黑暗中他看不清人,他在寻找着敌军主将颜良,却发现每次挡在自己前面的不是惊慌的士兵,就是跪地求饶的懦夫,他毫不犹豫地给通通杀了,这一次杀的人他自己都记不得有多少了,没有一百也有两百了,杀的他自己都有点麻木了,却始终没有发现颜良在什么地方。
突然,天空中劈下一道闪电,那闪电的光芒格外的耀眼,照亮了邺城东门的整个大地,太史慈已经成为了鲜红的血人了,在这个以黑色为主色调的晚上,他成为了全场最惹人注目的人。
颜良隐匿在黑暗之中,依靠对血液味道的熟悉,他渐渐地来接近了太史慈,当那道闪电劈下来之后,他赫然看见前方的血人便是太史慈,心中便激动不已,悄悄地靠了过去,紧握手中大刀,接近太史慈时,便举起手中的大刀,猛然向着太史慈的头颅劈去,同时大声叫道:“太史慈哪里走?”
太史慈目光转动,正在四处搜寻颜良的身影,却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大喝,亟待回头时,只见一道寒光映着闪电的光芒照向了他的双眸,他顿时感到刺眼无比,同时他的全身汗毛竖起,一种不详的预感迅速袭上心头,不由得让他背脊冒出了冷汗。
电光火石间,颜良的嘴角上带着一丝笑容,手中的大刀顺势劈了下去,着实的劈中了前方的硬物,同时他还能闻到一股新鲜的血液的味道在他的刀口上流了下来,正顺着锋利的大刀一滴一滴的向下滴淌。他心中暗暗地喜道:“我斩杀了敌方大将太史……”
一声马匹惨痛的嘶鸣声打破了颜良内心的喜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