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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丑在讨伐董卓时就见过吕布,吕布的勇猛也让他大开眼界,虽然心中略有不服,可当吕布迎战许褚、典韦、关羽、张飞等众多人时,他的内心也十分佩服吕布,毕竟车轮战是最消耗体力的,当时的吕布连续战斗许久还不落下风,那种实力早已经远超过他。/可是他自幼不爱服输,未曾比试过,他始终认为自己是最强的。他抬起了头,看着斜躺在地上的吕布,只见吕布犹如一头卧着的猛虎,那眼睛里射出来的光芒让他感到一种十分强烈的压迫感。
吕布打量了一下文丑的面容,见文丑的脸颊上有一道十分明显的刀疤,从鼻梁上直接斜到左边面颊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泛着不服输的光芒。他冷笑了一声,和声细语地问道:“你是不是对我并不怎么服气?”
文丑毫不加以掩饰地道:“久闻晋侯武艺过人,虎牢关前大战诸侯帐下许多猛将,文丑不才,当时未能和晋侯一较高下,以至于成为至今的遗憾。然而,在下并未就此忘却,时时刻刻不想与晋侯一战,今天既然已经归顺晋侯,也是形势所逼而已,并非心服口服……”
“你现在就和我打一场,我让你心服口服,从此以后只效忠我吕布一人,如果你有这个胆量,我随时都可以迎战。”吕布突然坐起了身子,单手撑地而起,双臂环抱在胸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文丑,那双眼睛里充满了蔑视的目光。
文丑见吕布看不起他,登时站了起来,伸出右手食指指着吕布道:“吕布!今日我若败给了你,从今以后我文丑就死心塌地的跟随在你的左右,永不背离。若是你败给了我又该如何?”
吕布冷笑了一声:“你放心。我是不会输的,这辈子你休想打败我。”
“没有比试过,你怎么知道不会输?万一你输了呢?”文丑皱着眉头,看着吕布自信满满的笑容,大声问道。
吕布道:“没有万一,就算要输。也只是你而已,马战、步战、刀枪剑戟随便你挑,我吕布奉陪到底。”
文丑最自信的就是马战,他当即道:“马战,一战决定胜负,但是你不许骑赤兔马!”
吕布道:“我答应你。张辽,点上火把,准备夜战!”
张辽还是头一次见吕布有如此雅兴,脸上一喜。登时抱拳道:“诺!”
张辽叫来了二十名士兵,在一片空地上扎起了火把,点燃之后,让这二十名士兵错落有致的站成一排,每个人都举着一个火把,中间隔着一段距离,排列成了两排。
文丑选了一杆长枪,跨上了一匹高大战马。看着对面的吕布手持方天画戟骑着一匹普通的战马,心中便暗暗地想道:“当日在虎牢关前。若非你胯下的赤兔马速度太快,你也不会挫败群豪,这次你没了赤兔马,我倒要让你见识见识我文丑的厉害。”
吕布的脸上始终浮现着自信的笑容,看到对面的文丑已经做好了准备,两边的士兵也将火把给点了起来。便随意地挥舞着手中的方天画戟,冷笑道:“文丑,你尽管使出全力来攻我,我会点到即止的,不会弄伤你的。”
文丑皱着眉头。看到吕布谈笑风生,便道:“哼,从来只有我伤人,还没有人能够伤到我……”
“少废话,快出招吧,我要让你今天输的心服口服!”吕布的脸上突然展现出来了一丝狰狞,将方天画戟用力一挥,厉声叫道。
“驾”的一声大喝,文丑绰枪策马而出,朝着吕布便奔跑了过去。
张辽站在一边,看着文丑朝吕布奔驰了过去,眉头便皱了起来,心中暗暗地想道:“我和高顺都不是文丑的对手,文丑的武力远在我们之上,只是不知道他在主公的手底下能够抵挡住多少回合?”
一道长长的人墙中,文丑策马狂奔而去,骑在马背上的吕布见了,只撇了一下嘴,连动都没有动,只是那样的等候在那里。
文丑见吕布动也不动,心中顿时便起了怒意,认为吕布这样太过藐视他了,他挺着长枪,双腿猛然夹紧马肚,暴喝一声便冲到了吕布的面前,他手中的长枪就犹如灵蛇一般向吕布的喉头探了过去。
吕布纹丝不动,双目却炯炯有神,一双眸子
十分的锐利。眼看文丑的长枪便到了自己面前,他立刻抬起了手中的方天画戟,用画戟的戟头猛然拨开了长枪的枪头。
文丑手中的长枪本来是施展了极大的力道,哪知道只被吕布那轻描淡写的画戟砰了一下,整个长枪便失去了准头,枪头朝一侧偏离了过去,枪杆上也传来了阵阵的酥麻,震得他的双手虎口微微发痛。
两马相交,转瞬即逝,文丑在和吕布擦身而过时,整个人都能够感受到吕布身上的那股轻蔑。等他勒住马匹,调转马头时,却见吕布早已经转过了身子依然在原地等待着他。
“好强!”文丑紧握手中长枪,看着面前犹如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的吕布,他的内心里突然感到有一种极为压迫的气势,不由得让他失声而出。
吕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不远处的文丑,冷笑道:“这就是你的实力吗?太让我失望了!”
“哼!你神气什么?我刚才只是试了一下而已,而且我晚上还没有吃饭,力气上自然要小了许多,你放心,五十回合内,我一定要让你败在我的手下!”文丑不由得抚摸了一下肚子,后悔今天晚上没有吃饭了,经过和高顺、张辽的一番激斗后,体力消耗了不少。
吕布猛然扭过了头颅,看着在一旁等候的张辽,大声喊道:“去拿酒肉来,让文丑吃饱喝足,我可不想让他觉得我胜之不武!”
张辽见吕布这次真的要动真格的了,便道:“诺!属下这就去办。请主公稍等!”
“文丑,暂且休战,待你吃饱喝足后再战不迟!”吕布冲文丑大声喊道。
文丑道:“好,等我吃饱了再打。”
两个人一言为定,几乎是同时翻身下马,文丑将长枪插在地上。而吕布则手持方天画戟,横戟直立在那里,另外一只手从腰间掏出了酒囊,打开之后,便咕嘟地喝了起来。
文丑还是头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吕布,想起两年前虎牢关时的情形,他觉得如今的吕布比之当初时要稳健了许多,而且更多了一份洒脱豪爽的气息。
不多时,张辽带着士兵端上了酒肉。送到了文丑的面前。
“文将军,我家主公向来喜好公平,为了能让你输的心服口服,不惜浪费掉了许多时间,请你迅速的吃喝,吃喝完毕之后,就和我家主公进行决斗,要是再拖下去。我只怕我家主公的脾气上来了,你只有死的份了。”张辽抱着一坛子酒。在递给文丑时小声说道。
文丑皱起了眉头,接过张辽递过来的酒,便道:“张将军请放心,我自有分寸。只是和主公决斗一直是我最为期待的,不管是胜是负,我文丑既然决定投降了。就不会再背叛。”
张辽见文丑听出来了他的话外之音,便嘿嘿地笑了两声,转身走了,心中却暗想道:“文丑能够猜透我的心思,看来这一战之后。不论胜负,他都会一跃而成为我军首屈一指的大将,到时候主公帐下就又多了一员猛将。”
文丑以最快的速度吃喝完毕,酒足饭饱之后,他摸着鼓鼓的独自,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冲吕布大声喊道:“我吃饱了,来打吧!”
吕布在等待文丑的那段时间里,便已经将自己携带的酒囊里的酒喝完了,他一听到文丑的话语,便随手将酒囊扔到了一边,左手拄着方天画戟,身体凌空跃起,直接骑坐在了马背上,顺势提起方天画戟,将方天画戟向着文丑一指,大声地道:“你觉悟吧!”
话音还在空气中打转,“悟”字刚脱口而出,吕布双腿一夹马肚,便挺戟纵马而出,更不答话,直取文丑。
文丑见吕布突然动了,便抖擞了一下精神,绰枪策马,大喝一声便迎了上去。
长枪、画戟并举,马背上的人儿更是彰显出无比的勇气,当两马相交时,只见长枪陡然抖动,接连向前刺出了几枪,每一枪所刺的都是吕布的胸前要害,围观的人看后,非但没有感到一丝的惊奇,反而内心里却在嘲笑。
“当、当、当……”
数声兵器碰撞的声音过后,吕布用画戟挡住了文丑的连刺必杀,在两马即将交汇完毕时,他突然冷不丁地向后挥出了一戟,戟头上带着锋利无比的月牙形状的利刃,若是被那月牙利刃劈中的话,只怕会当成见红。
文丑意识到了吕布的可怕,见吕布先是抵挡下了他的攻击,接着再反击,这份熟练操控画戟的技艺远高出他的预料。他心中暗暗一惊,生怕自己的肩膀被砍伤,便灵机一动,立刻使出了一个蹬里藏身,避过了吕布的那一戟攻击。
两马再次分开,文丑有惊无险,急忙勒住马匹,然后调转马头,准备再向吕布冲过去时,却发现吕布已然回转了身体,正策着快马,挺着画戟向他冲来。他大吃一惊,没想到吕布会回转马头比他还快,来不及多想,他立刻挺枪迎战,和吕布扭打在了一起。
吕布画戟快速挥出,单手握着画戟的柄端,将一个重达六十斤的戟头挥舞的如同轻盈的长剑一般,或劈砍,或刺杀,或钩挑,方天画戟在他的手中完美的演绎着精妙绝伦的招式。
文丑长枪举起,抵挡住了吕布的一阵快攻,却感到自己双手虎口已经被震的出了血,他心中不禁暗暗想道:“好大的力气啊……短短的三个回合,吕布便展开了快速攻击,还让我遮挡的如此吃力……看来吕布的武艺确实不在我之下,我须小心应战才是……”
叮叮当当的一阵兵器碰撞声后,吕布、文丑再次分开。这次,文丑只将马匹骑到一半路程,便立刻调转了马头,手握长枪再次去迎战已经策马往回杀的吕布。
两个人只战了几个回合。便迅速进入了憨斗阶段,两匹战马转着圈的厮打,马背上的两个人都个个精神抖擞,越斗越勇。
这时,张辽和在一边观看的士兵都已经是目瞪口呆了,看的如痴如醉。不时的发出声声呐喊,引来了更多前来围观的晋军士兵。
二十回合过后,文丑已经气喘吁吁了,而吕布不过才开始喘着粗气,但是两个人的座下战马都已经吃不消了,不得不换马再战。
吕布刚骑上一匹战马,眉头便皱了起来,看着对面的文丑,心中暗暗地叫道:“我太低估他了。他的武力远在张辽之上,我连续十几个回合都出了杀招,不想却被他给化解了,再这样斗下去,没有七八十回合恐怕很难分出胜负,文丑真不愧是赵军名将。不过,我一定要打败他,不把他打败。他不可能对我心服口服,这样的一员猛将。说什么我吕布也不能让他溜了。”
一想到这里,吕布便大声喊道:“文丑!再来打过!”
文丑招架吕布招架的很是吃力,平常他和人斗了二十回合,连气都不带喘的,此时为了对付吕布,他不得不全身心的迎战。他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朗声道:“好,来吧!”
张辽看的真切,心中暗暗地想道:“主公当初和我对决的时候,杀招用的很少,可是这次为了对付文丑。已经连续十个回合用上了杀招,看来主公已经开始正视文丑了,这样一来,如果主公使出绝招的话,十个回合之内,文丑必败无疑,那么文丑也就会死心塌地的跟随主公了,我晋军也会多一员猛将……”
激斗还在继续,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士兵们为了能够进一步看清楚吕布和文丑的打斗,都纷纷从四周带来了火把,然后围成了一个圈,将吕布和文丑包围在一个圈里面。
吕布、文丑两个人又进行了五个回合的打斗,每次都很惊险,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够看的出来,吕布正占着上风,而文丑却处于劣势。
“主公为什么不用绝招?”魏续环抱着双臂,凝视着被火把围成一个圈里的吕布,狐疑地问道。
侯成、宋宪两个人就站在魏续的身边,听到魏续的话后,心中也都大起疑窦,随声附和道:“主公已经明显占着上风,文丑只有招架的份,却无反击的能力,只要主公使出绝招的话,文丑必然会落败,可是为什么主公却迟迟不肯用绝招一决胜负呢?”
“主公许久没有打的如此酣畅淋漓了,以我看,主公是想让文丑陪他多玩会儿,所以才迟迟不肯用绝招一决胜负。”曹性一向目光犀利,看问题的角度也有独到的见解,其箭法也是整个晋军中首屈一指的,深得吕布的喜爱。
魏续是吕布的小舅子,听到曹性如此说话,便扭头道:“你能看的出来?”
曹性笑道:“当然能够看的出来,你几时见过主公在切磋武艺的时候用过那么多杀招?当年和张辽对战的时候,五十三回合内,主公也只不过用了十回合凌厉的杀招而已,而此时才二十五个回合,主公就已经用了十五个回合的杀招,看来文丑应该远在张辽之上,不然主公也不会如此的逼迫。”
魏续、侯成、宋宪纷纷点了点头,觉得曹性说的很有道理,便不再做声了,而是只用两只眼睛观看。
“不对……”高顺突然开口喊道。
“什么不对?”曹性扭头问道。
高顺道:“主公不是不想用绝招一决胜负,而是无法施展开来,是文丑没有给主公机会。”
曹性、魏续、侯成、宋宪一起扭转了头颅看着高顺,齐声问道:“高将军,此话怎讲?”
高顺皱着眉头,小声地道:“我今天和文丑交过手,文丑的武艺确实在我和张辽之上,所以吕布对付他的时候,用的杀招要比平时多的多,目的就在于想尽快结束和文丑的对决。可是,主公若想用绝招一决胜负,必须要有一定的时机,可文丑一连抵挡住了主公十几个回合的杀招仍不落败,可见文丑的武力之强。一旦主公策马走开。文丑就有了反击的机会,对于主公而言,或许就会战斗的更久了。”
众人听后,都将信将疑,默默地看着吕布和文丑的激战,不再说一句话。
张辽和李封、郝萌等人站在另外一边。他看到吕布始终无法在短时间内击败文丑,都暗暗地为文丑捏了一把汗,生怕吕布杀心大起,直接结果了文丑。
“吕布真的很强,竟然能将我逼迫的无法还手,我还是头一次遇到。”文丑一边招架着吕布的攻势,一边暗暗地想道。
战圈中,吕布又和文丑斗了五个回合,三十个回合内。吕布明显占领着上风,却始终无法将文丑击败,心中懊恼不已,双目中迸发出来了些许怒火,紧紧地盯着文丑,杀心大起。
张辽感受到了吕布的细微变化,立刻大声叫道:“主公,文丑乃一员猛将。请主公三思而行!”
吕布听到张辽的喊话,心中的杀意便渐渐消散。暗暗想道:“若得此人,我晋军定然会实力大增……”
文丑举枪遮挡,目光却很犀利,看着吕布的脸上短时间内起了几种细微的变化,心中暗想道:“吕布的实力远在我之上,我强撑了三十回合。已经快要筋疲力尽了,可眼前这人却越战越勇,我直到今天才知道,当日虎牢关前的那场大战并非是他仰仗赤兔马的结果,而是他确实有这个实力。如果这样的人担任我的主公。我文丑自然会心甘情愿的跟随着他打天下,比袁绍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文丑,一决胜负吧!”吕布不想再等了,虚晃了一戟,逼开文丑之后,策马退回了本阵,调转马头时,便紧握手中方天画戟,大声地朝文丑喊道。
文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上、胸口上、背脊上都已经
布满了汗水,吕布的突然离开,让他有一丝间歇的机会,调整了一下心态,却听到了吕布的一声暴喝,他硬着头皮回答道:“来吧!”
吕布心知肚明,胜负早已经分晓了,只是当他看到自己的部下都围观在旁边时,他觉得拖延下去会给他的形象造成一定的损伤,便决定用自己最得意的必杀技一决胜负。他见文丑答应了,将方天画戟朝胸前一横,大喊一声便冲了过去。
文丑还没有准备好,便见吕布冲了过来,立即打起了精神,绰枪策马迎了过去。
吕布一脸的冷漠,眸子里射出道道精光,手中的方天画戟也紧紧地握住,见文丑迎了过来,便冷笑了一声。
两马相交,文丑长枪举起,想先发制人,一记漂亮的连刺便一枪接一枪的刺了出去,这次他是使出了全力,在他看来,这是一招定胜负的时候。
吕布见文丑使出了连刺,嘴角上只淡淡地笑了笑,心想:“还用这招?”
两匹快马临近了,文丑突然将手中长枪给送了出去,像投标枪一样刺向了吕布的胸口,同时抽出了腰中悬着的长剑,剑舞成团,在昏暗的灯光映照下,寒光闪闪的长剑接二连三地砍向了吕布。
这一变化倒是让吕布顿感吃惊,不过他也只是微微一笑,挥动手中的方天画戟便拨开了文丑凌空刺来的长枪,同时左手握住剑柄,瞬间抽出了腰中的佩剑,格挡住了文丑的长剑挥砍,而右手的方天画戟则顺势向下劈去,做出了力劈华山之势,直接朝文丑的左肩膀猛砍了下去。
文丑所用的剑招是从韩猛那里偷学来的,一式三招,精妙绝伦,他曾经用这种不经意的招式斩杀过不少敌军将领,不想今天却被吕布用长剑挡住,而且自己也即将面临被方天画戟砍中的危险,他皱起了眉头,暗暗地叹道:“看来我要死在这里了……”
马匹快速的移动着,文丑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抵挡的机会,只能轻轻地闭上双眼,坐等死亡。
吕布看到文丑的这一幕举动,心有不忍,立刻收住了方天画戟,本来将要使出的必杀技也顿时决定放弃,和文丑瞬间擦身而过。
文丑身上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却感觉吕布从自己的身边掠过,他便睁开了眼睛,回头看到吕布立马在身后。早已经将手中长剑插入了剑鞘,方天画戟也是倒提着的,便问道:“你不杀我?”
吕布冷冷地道:“我说过,我会点到即止,既然你已经落败,我就没有必要你杀你了。你现在心服口服吗?”
文丑叹了一口气。翻身下马,将长剑狠狠地插在了地上,跪地抱拳道:“文丑心服口服,晋侯武艺高强,非我所能取胜,今日能和晋侯一决高下,我这辈子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今日文丑就效命于晋侯,从今以后绝不背叛!”
吕布哈哈笑道:“好,我军中正好缺少你这样的猛将。你且起来,明日我要带兵攻打邺城,你随我一起攻城!”
文丑面带难色,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却也不说话。
吕布道:“我听说颜良和你齐名,想必武艺也很过人,你可否愿意替我说服颜良來降?”
文丑抱拳道:“主公有所不知,我和颜良虽然以兄弟相称。但是之间也有很大的不同,颜良武艺高强。可是却未必肯投降给主公,就算是我亲自劝降,也必然会遭到他的攻击……”
“哦?这么说来,颜良是不会投降了?”吕布问道。
文丑道:“正是,颜良只会和邺城共存亡,而且此人嗜血如命。喜爱残杀少女,喝其处子之血,他和我虽为同门,却先我投靠袁绍,袁绍对其更是信赖无比。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投降给任何人的。除非……”
“除非什么?”吕布好奇地问道。
文丑道:“除非是我师父亲自劝说……”
“那你去请你师父来……”吕布打断了文丑的话。
“我师父早在十年前便已经去世了……”文丑答道。
吕布叹气道:“可惜了。不过这样也好,只要颜良宁死不降,想必林南那里的定然会吃亏。文丑,明日随我一同攻打邺城……”
“主公,请恕罪,文丑虽然投降给了主公,可是邺城之中的将士都是和我朝夕相处的人,我不忍心举刀加害,我恳请主公让我留守营寨。”文丑立刻打断了吕布的话。
张辽这时走到了吕布的身边,拱手道:“主公,文丑当世名将,既然他不愿意和赵军作战,不如就留在营寨之中吧,攻打城池的事情就交给我和高顺来做即可。”
吕布道:“那好吧,今日暂且休息,养精蓄锐,明日辰时开始攻打邺城,这一次一定要将邺城攻下来,再拖延下去,只怕对我军不利。”
“诺!”全军将士异口同声地答道。
太阳照常升起,炙热的阳光洒在了邺城里,去除了晨曦时的朦胧雾气,让一些都显得那样的清晰。
邺城的城墙上,赵军的大旗一夜之间全部换上了白色的大旗,每面白色的大旗上面都书写着“报仇雪恨”四个大字,所有的士兵也在一夜之间全部穿上了孝服,每个人都披麻戴孝,无论是士兵还是将领,脸上都带着沮丧和愤怒。
大汉的大将军、赵侯、领冀州、青州两州州牧的袁绍,和他三儿子袁尚在昨天一同被人刺杀身亡,刺客被抓到后,被严刑逼供,最后供出了幕后指使者,正是带领数万大军邺城城外围城的燕侯林南。
袁熙继任了袁绍的所有职务,成为了新的大将军、赵侯、冀州牧、青州牧,他下令就地处死刺客,并且为袁绍发丧,将所有的愤恨都加在了燕侯林南的身上,使得邺城受到袁绍恩惠的百姓和将士都对林南很是愤恨。
邺城北门,城墙和城门被昨日燕军的投石车攻打的残破不堪,蒋济、辛评退入了瓮城,一干人等都在严阵以待。
袁熙披麻戴孝,骑着一匹白马,带着沮授、韩猛、颜良、蒋义渠等人来到了北门。
蒋济、辛评二人急忙下了瓮城,在瓮城的城门口向着袁熙拜道:“属下参见主公!”
袁熙满脸哀伤,翻身下马,朝在场的诸位拜道:“家父身遭不测,被奸人所害,若非有各位大人、将军紧守城池,我袁氏基业早已经毁于一旦,我在这里代家父谢过各位大人、将军了……”
颜良、韩猛、蒋义渠、蒋济、辛评等人都异口同声地道:“主公莫要如此,真是折煞属下了。”
沮授皱着眉头,环视了一圈众位将士。见众位将士都信以为真,心中便道:“哀兵必胜,这次老主公的死或许能够给邺城带来一次转机,只可惜文丑陷入重围,投降给了吕布,不然的话。有颜良、文丑在,必然能够扭转战局,现在看来,也只能指望韩猛了。”
蒋济、辛评斜眼看了看沮授,之后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目光中出现了少有的默契,那闪着的精光,似乎都在说:“看来辛毗猜对了,沮授果然不会放过老主公的死。邺城能否出现转机,就看这几天了。”
颜良是满脸的羞愤,一直阴郁着脸,平时暴躁的脾气也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换来的只是无休止的沉默。
昨天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先是蒋义渠带着张南、吕旷、吕翔、张顗、蒋奇等人偷袭不成,反而战死了张顗、蒋奇,接着邺城北门被攻破。蒋济、辛评退入瓮城,再后来就是文丑遭到晋军猛攻。损失惨重,淳于导前去救援被堵了回来,还受了伤,最后文丑投降给了晋军。
这一连串的事情在刚刚继任才一天的袁熙的心里,实则是一个个沉重的打击,本以为自己可以代替袁绍统领大局。可是真正坐到了这个位置上,他才知道当一名主公是多么的难,若非有沮授一直操控着大局,颜良、韩猛等人死心跟随,他这个主公早就不堪重负了。
袁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抬起头仰望着天空,见蔚蓝色的天空上万里无云,便低了下头,环视一圈众位将士之后,便道:“家父死的冤枉,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解除邺城的包围,一定要击退敌军,给家父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所有的士兵都异口同声地大声喊了起来,真可谓是群情激奋。
这时,淳于导带着伤从西门那里策马跑了过来,一边奔跑一边挥舞着没有受伤的手臂高声大喊道:“主公!主公——”
袁熙回过头,看到淳于导策马狂奔而来,便急忙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淳于导奔驰到袁熙面前,翻身下马,来不及跪拜,便慌张地道:“启禀主公,晋军……晋军开始行动了,正向北门方向移动,看样子是要和燕军合兵一处,而且扬言今日要攻破邺城,砍掉主公的人头祭旗……”
“西门尽数撤围了吗?是否还有晋军士兵留守西门?”沮授急忙打断了淳于导的话,问道。
淳于导道:“没有,晋军留下了三千兵马驻守营寨,属下远眺看了一眼,见营中挂着‘文’字大旗,可能是文丑将军……”
“文丑?”颜良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暴跳如雷,快步走到了淳于导的身边,一把抓住了淳于导胸前的衣襟,喝问道,“文丑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我要问他为何要投降给敌军,我要把他带回来,如果带不回来,也只好杀了他……”
淳于导看着颜良那恐怖的表情,吓得脸上直冒冷汗,浑身哆嗦的说不出话来。
沮授看到之后,一把抓住了颜良的手腕,一双冷眼紧紧地盯着颜良,大声地道:“请将军息怒,文丑也是被形势所逼,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和我们为敌,他既然驻守在西门外,也就说明了这一点。不过,这样一来,西门由他驻守,我军若想从西门突围,就很困难,毕竟全城的士兵都对他很敬仰,只要他一露面,在这种形势之下,只需动动嘴皮子,就会有许多士兵前去投效,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北门这里和燕军、晋军一决胜负了。”
颜良怒道:“文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韩猛见颜良暴怒,生怕颜良会惹出什么事情来,便走到了颜良的背后,伸出手掌,重重地打在了颜良的脖梗上,一掌便将颜良打昏了过去,同时大声喊道:“来人,将颜将军抬回军营休息……”
袁熙并不怎么喜欢颜良,原因很简单,颜良喜爱杀人,还喜欢喝人血,在他看来,颜良就是一个十足的恶魔。不过眼下这种局面,他也只能够依靠颜良了,毕竟文丑已经投降给了吕布,颜良就成了唯一一个先锋大将了。他摆摆手,示意士兵将颜良抬下去,并且拱手对沮授道:“军师,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沮授捋了捋胡须,朗声道:“燕军堵住了东、南、北三个城门,兵力分散,而且这两天燕军的数万兵马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城外护城河的水位有了明显的下降,我以为,这是燕军在搞鬼,想先把漳河的水堵起来,然后再挖掘一条河道,等漳河的水位高了再挖开一个缺口,然后用水灌城。”
“那该如何是好?”袁熙顿时陷入了惊慌,在那里踱来踱去的,问道。
沮授道:“主公不必惊慌,如今天气正是酷热的时候,就算林南要用漳河水来灌城,我军也有应对的办法,而且漳河水位下降,又能蓄多少水?一经挖开了缺口,水自然会顺着河道流入到了护城河里,护城河里这么深的地方,足够抵挡燕军用水灌城,加上邺城城墙坚固,根本不用多虑,请主公勿忧。”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做?”
“我军士气太过低落,必须要有一场胜利来提高将士们的信心,以我看,晋军攻打城池,林南只会坐山观虎斗,我听说林南和吕布私下有过密约,若得冀州,就会分一半给吕布,两个人都是野心勃勃的人,此时结盟也是为了利益所趋,我军便可以采取各个击破,吕布兵少,帐下也并没有什么智谋之士,可以先从吕布下手,就在北门外和吕布决战,然后诱敌深入,在瓮城里将其歼灭。”沮授分析道。
袁熙听后,觉得沮授说的很有道理,便道:“好,那就和吕布决战。韩猛、蒋义渠、张南、蒋济、吕旷、吕翔,汝等尽皆归韩猛调遣,听从军师安排,准备和敌军作战,一定要让敌军知道我们赵军的实力。”
韩猛、蒋义渠、张南、蒋济、吕旷、吕翔等人都异口同声地道:“诺!”
袁熙则扭头对沮授道:“军师,这里就交给你全权指挥,我要去西门一趟,我要看看文丑到底是不是真心投降晋军,如果不是的话,我便劝他归来。”
沮授道:“主公一切小心,淳于导负伤了,可带领亲兵跟随,不可出城门,只能远眺。”
袁熙点了点头,紧紧我握着了沮授的手,轻轻地道:“军师保重。”
沮授送走了袁熙之后,便立刻吩咐道:“
众将听令,带兵各部人马严阵以待,等候我的命令,蒋济、辛评,跟我上城楼!”
蒋济、辛评跟着沮授登上了城楼,从瓮城向外远眺,但见城外已经排开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吕布英姿飒爽地骑在赤兔马上,手持方天画戟,正用十分轻蔑的目光看着残破的北门,而高顺、张辽二将紧随其后,在后面则是魏续、侯成、宋宪、郝萌、曹性、李封等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