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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好一个坐山观虎斗,我忍公孙伯珪很久了,本来看他可怜收留了他,还让他担任渤海太守,没想到他居然讲渤海据为己有,名义上是我的部将,实际上却很少听我号令。上次进攻青州时,他得到的好处比我的还多,实在让我难以忍受,如果不拔除这个眼中钉,我赵国境内,就永远不得安宁。就照你的意思办,立刻给公孙瓒写封书信,告诉公孙瓒,让他攻打上京。”
“诺!属下这就……”
“主公不可!”刚刚从外面走进来的沮授听到了袁绍的最后一句话,一进门便大声叫道,“主公,千万不能做出自损实力的事情啊。”
袁绍见沮授来了,便问道:“哦,是你啊,你说我是在自损实力,这是什么意思?”
沮授本来就是冀州的别驾,韩馥在位时,他的许多项建议都被韩馥否决了,一直闷闷不乐。后来袁绍劝说韩馥把冀州让给了自己,又主动向沮授求计,询问如何治理冀州的韬略,沮授深受感动,便决定为袁绍效力,并且帮助袁绍说服了对袁绍还存在敌意的冀州官员,现在官拜赵国的国相,官职在袁绍所有谋士之上。
“主公,公孙瓒虽然窃据渤海郡,但是他名义上还是在依附主公,虽然对主公的政令多有不从,但是公孙瓒手握三万大军,他的白马义从更是骁勇善战,是主公可以依赖的一支军事力量,如果主公不能隐忍一时之不快,用审配之谋,就在无形中断掉了主公一个臂膀。新来投靠的刘备和公孙瓒是好友,此人势穷才来投靠,并非真心,虽然担任信都令,却和公孙瓒尚来往不断。如果主公此时让公孙瓒去送死,那刘备必然会另谋他处,刘备手下的关羽、张飞两员大将皆有万夫不当之勇,以后必然能够成为主公的两把利剑。”
袁绍听完这话,也觉得很有道理,便直接道:“国相言之有理……”
“可是主公,如果不趁着这个时候发兵攻打幽州的话,等以后林南日益壮大起来了,就再难收拾了。”审配又急忙劝道。
袁绍随即指着审配道:“审配亦言之有理……”
沮授道:“主公,我如今赵国境内带甲二十万,兵力达各国之最,主公帐下能征善战的大将何止千员,若是专注军事一年,严加训练士卒,一年之后,必然会实力大增。属下恳求主公要以大局为重,暂时和林南保持均势,并且不断地向林南示弱,以迷惑林南。”
“主公,沮授和林南曾经有过私交,他这样极力拖延时间,是在为林南争取时间,属下以为,应该尽快出兵才是。”审配也急了,自从袁绍得到了沮授,大多都采用了沮授的谋略,而将他的谋略放在一边,让他的心里倍受打击。
“我沮授对主公的心天日可见,若有半点私心,便让我沮授天打五雷轰!”沮授恶狠狠地发下了一个毒誓。
袁绍听着沮授、审配你一言,我一语的,听的他头都大了,他只觉得两个人说的都有道理,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选择哪个人的谋略,竟然愣在了那里。
这时候,郭图从外面走了进来,立刻感觉到了大厅里的气氛异常,便急忙拜道:“参见主公!”
袁绍看见郭图来了,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朗声道:“你来的正好,你快给我说说,我该用哪个人的建议。审配劝我出兵幽州,沮授劝我暂缓一年,不知道你有什么建议?”
郭图是个老阴蛋,一肚子坏水。他先瞅了瞅自己的死对头审配,又瞅了瞅沮授,嘴角上笑了笑,当即道:“启禀主公,国相之谋乃长远之计,是以大局为重的大谋略,属下以为,主公应该听从国相的建议,暂缓一年出兵。”
从郭图进来的一刹那审配就知道自己的谋略不会被采用了,他和袁绍的小儿子袁尚十分友好,而郭图则和袁绍的长子袁谭关系密切,这两个人都是袁绍以后选拔嗣子的人选,虽然明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私下里却暗中较劲,一个给袁尚当老师,另一个给袁谭出鬼主意,两个人久而久之便形成了死对头。
袁绍听完郭图的话后,便拍了一下大腿,道:“好,非常好,那就依照国相大人的话去办,暂缓一年出兵。”
沮授急忙补充道:“主公,另外属下还希望派遣一名使者赶赴蓟城,恭贺林南开国,一方面向林南示好,另一方面则暗中打探幽州的具体情况。”
袁绍点了点头,问道:“那你以为何人出使为好?”
沮授道:“审配审正南正是合适人选,他的胸中藏有韬略,目光也很犀利,而且和林南手中的谋士郭嘉交情匪浅,利用这层关系,应该极易得到信任。”
审配道:“我和郭嘉不过是泛泛之交,谈不上什么交情,属下以为郭图郭大人才是最合适的人选,郭图的辩才十分出色,主公不如就派遣郭图去吧。”
郭图狠狠地瞪了审配一眼,刚想张口说话,却听见袁绍道:“好,郭图,你就替我去一趟幽州,探听一下林南的实力。”
“诺!”郭图无奈地回答道。
几天后,幽州,燕侯府。
大厅里,林南仔细地将郭图打量了一番,他从郭图的身上除了看出有一点小聪明外,却看不到什么大智慧,再说他对袁绍手下的谋士没几个能看的上眼的,便冷言冷语地道:“郭先生一路辛苦,不知道赵侯派你到蓟城来所为何事?”
郭图逢场作戏,拜道:“赵侯派我来向侯爷庆祝,另外也让我向侯爷示好,以表达赵侯对侯爷的一番诚意。”
林南笑道:“明白了,是想和我不再发生战场了是吧,好,我接受。不过……”
“主公,万万不能接受此事,我幽州铁骑所向披靡,主公又平定了东夷,此时正是南下之计,应该率领所有的铁骑一扫而下。”
郭图听后整个人便倒吸了一口气,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生子,便问道:“未请教阁下姓名?”
“郭嘉!”
郭图始料未及,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体格健壮的青年,他第一眼倒是没有认出来,和一年多前他在洛阳见到的那个瘦弱的小子完全判若两人。再看看那青年的容貌,还真的是郭嘉。
郭嘉曾经做过袁绍的门客,和袁绍帐下的谋士关系都差不多,可唯独和郭图这个人关系僵硬。他见郭图没有认出来他,也吃了一惊。
一时间,大厅内鸦雀无言,郭图一直在打量着郭嘉,他搞不明白,为什么短短的一年多时间,郭嘉竟然成长到这种地步了。良久,他终于蠕动了一下嘴唇,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话:“侯爷,赵侯是很有诚意的,如果侯爷同意继续和睦下去的话,赵侯一定会有所表示的。”
林南笑道:“杀害刘虞的凶手还在赵侯辖下的渤海郡,如果赵侯真的愿意表示诚意的话,那就请讲公孙瓒给交出来,任由我处置……”
“这个……侯爷,这件事在下也做不了主,只能先回去禀告给赵侯……”
“嗯,我也没有让你立刻答复。其实我和赵侯还是很合得来的,虽然当初在洛阳时我们之间有点不愉快,但是赵侯也是一个大人大量的真英雄,应该能够和我屏弃前嫌的。如今我幽州的北部边疆不太稳定,鲜卑人开始蠢蠢欲动了,估计这以后的大半年时间里我都会亲自率领大军北击鲜卑,到时候还希望能够得到赵侯的支持,我们联手共同击敌。”
郭图脸上依然是十分的和蔼,道:“侯爷尽管放心,我回去之后,一定将侯爷的话转告给赵侯,赵侯也一样期待着和侯爷合作……”
“呵呵,好说好说。林阳,送郭先生去驿馆休息!”
林阳“诺”了一声,便护送郭图一起出了燕侯府,朝驿馆去了。
郭图走后,林南和颜悦色的脸恢复了正常,面无表情地道:“奉孝,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郭嘉拱手道:“按照袁绍的为人,他绝对不会主动向主公示好,这次却一反常态,并且郭图的话语中处处透着几分卑微,似乎是故意在掩盖袁绍的实力……”
“你是说,袁绍在向我们示弱?”
郭嘉点了点头,缓缓地道:“主公,审配、辛评、逄纪、辛吡等辈皆是好战的人,绝对不可能给袁绍出此策略……属下以为,给袁绍出此策略的必然是一个能够看清整个形势的智者,但是上次属下出使邺城时,并未注意到什么异常的能人,所以我很费解……”
林南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了一个人,张嘴说道:“不用想了,那个人一定是沮授。他想用这个策略给冀州内部不太稳定的制造一段时间。不过,就眼下来看,我们也是急需要这份和平的时间的。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郭嘉抱拳道:“是,主公。”
林南笑道:“钢铁厂里生产出来的兵器和战甲都已经齐备了吗?”
“有荀攸先生亲自管理钢铁厂,必然能够事半功倍,昨天已经有另外一批战甲被运送到了蓟城,现在已经收入府库,只等给士兵进行装备了……”郭嘉如实回答道,“不过……属下不明白主公要那么多铁链锁上门用?”
林南邪笑道:“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等以后进行大阅兵时,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林南的军队是具备钢铁意志的军队,要用他们手中的利器开辟出一片全新的天地。”
郭嘉被林南的豪言壮语深深的感动着,拜别林南之后,便离开了燕侯府,着手准备林南所吩咐的士气去了。
林南也离开了燕侯府的大厅,径直朝翰林院走去。
推开门,林南便看见房间里放着玲琅满目的机关兽,什么猫啊,狗啊,猪啊等动物都摆放在地上,像展览一样……
公输菲独自一人枯坐在地上,看着面前已经完全伸展开来的机关鸟,她的眉头紧紧地皱着。
“你在想什么?”林南径直走到了公输菲的身边,一脸的容光焕发。
公输菲看都没有看林南一眼,目光一直很专注的盯着机关鸟。
林南见公输菲不理自己,便道:“你是不是在生我气,我这几天没有来看你了,还真是挺想你的,你想我吗?”
“……”公输菲还是一脸的专注,对林南的话罔若无闻。
林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整个人便躺在了铺满草席的地上,将双手放在头下面,仰望着天花板,不痛不痒地道:“你公输氏和墨家的约定快到了吧?”
“嗯……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我必须尽快对机关鸟进行一番改造,否则的话,我一定会输给墨家的赤练蛇……”公输菲终于开口了,声音很轻,却足以让林南听见。
林南见公输菲一心扑在了机关术上,便对症下药,缓缓地道:“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飞机吗?”
公输菲不由自主地转过了身子,眼睛盯着躺在地上的林南,问道:“就是那种可以带着几百个人一起在天上飞的巨大的机关鸟?”
“严格来说,那不是机关术,是科技的产物。我知道,制作机关兽是很高深的一门学问,牵涉到工程学、动力学、物理学等各方面的知识,而且恰恰你所掌握的这些知识也只是局限于对机关术上……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公输菲见林南吱吱唔唔的,便急忙问道:“什么事情?”
林南坐了起来,眼睛里饱含着期待,看着公输菲,缓缓地道:“无论你在机关术上有多么高深的造诣,到头来只是一个会摆弄木头的木匠而已。凡是木头做的东西,遇到火都会化为灰烬,而且你做的这些东西也都不太符合这个社会,使得一些东西做起来很困难,做出来之后却又发现根本没有这种东西的用武之地。那你有没有想过不再摆弄这些木头,用你的聪明智慧让钢铁组成起来,用钢铁的机关兽取代你的木制的机关兽,这样一来,就算是在战场上,你所创造出来的东西也会变得弥足珍贵……”
“你让我放弃机关术?我办不到!”
“不是让你放弃,而是让你学习新的科技,在这些方面,我可以帮助你。同样,我也需要你这样心灵手巧的人来帮我营造。难道你不希望用你的双手做出一件巨大的铁翼鸟,带着一两百个人在空中自有翱翔?”
“你说的不错。不过,这事情要等到我和墨家的人决战之后,到时候无论输赢,我会帮你做出你心中最想要的东西。”
“嗯,明年的二月初十,到时候我会和你一起去泰山之巅,我也向见识一下墨家的人和墨家的机关术。”
公输菲没有说话,将头一转,良久才问道:“听说你明天就要和蔡琰成婚了……”
“嗯,我和蔡琰有婚约,既然我已经答应了,就必须履行……”
“那你……你成婚以后还会来我这里吗?”
“当然会,我会天天来,只要没事情我就来,你做的那些守城武器我已经让人全部仿制了,并且送到了范阳、上京两地了。”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公输菲垂下了头,淡淡地道,“你之所以愿意娶我,是不是因为我身上有公输氏的机关术,可以帮你在军事上取得一些成果?”
林南想都没想,一把讲公输菲抱在了怀里,紧紧地抱着,低声耳语道:“菲菲,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嘛,这种傻问题以后就别问了……”
公输菲点了点头,静静地依偎在林南的怀里,贪婪的享受着林南心口的跳动,脸上也浮现出来了一丝幸福的喜悦。
……
第二天,林南再次接见了郭图,并且答应了袁绍表示友好的善意,郭图也幸不辱命的离开了蓟城。
几天后,郭图回到邺城时,受到了袁绍的接待。
“主公,林南外强中干,将一半的兵力都布置在了范阳、上京两地,如果能够攻下范阳,就能立刻长驱直入,并且一口气攻下蓟城。”刚刚回到邺城的郭图,将自己在蓟城里所见所闻都简要的向袁绍说明了一下,并且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袁绍捋了捋胡须,安详地道:“你是向让我出兵幽州?”
郭图点了点头:“如果现在不攻打幽州的话,以后等林南在幽州发展起来了,那就更加可怕了。属下以为,能尽早的攻下幽州,主公就能尽早的登上天下霸主的宝座。”
袁绍道:“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赞同审配的意见,而是选择了沮授?”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是我对敌人不太了解。此刻我已经从幽州出使归来,在幽州我亲眼确定了林南的军事实力。如果这时候开始攻打幽州的话,必然能够给林南一个措手不及。”
“哈哈哈,妙计。只是我已经决定了沮授实施屯田的计划,再说现在我军刚刚占领青州,民心不稳,如果贸然进攻林南的话,不但会让自己背上不仁不义的骂名,更会让我们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
郭图心中一惊,直接问道:“主公是在担心曹操吗?”
袁绍道:“不错,曹操已经占领了徐州,拥有两州之地,纵观天下,能够拥有两州之地的人屈指可数,曹操、马腾都是其中之一。不过马腾离我们甚远,可以采取远交近攻的策略。并且我也很担心曹操和林南联手夹击我,所以此事暂且作罢,等明年秋收之后,我军再发兵幽州不迟。”
郭图拱手道:“主公英明!”
七月,热情似火,正如即将要举行婚礼的林南一样,内心里总是充满了躁动。
蓟城里到处张灯结彩,所有文武都欢聚一堂,作为岳父的蔡邕更是开心的合不拢嘴,这正是他期待了许久的结果。
燕侯府的后院里,貂蝉一脸的沮丧,她虽然知道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但是当她用心去爱一个人的时候,她才会发现自己原来可以爱的那么深。
“姐姐,你在这里啊,可叫我一番好找。”欧阳茵樱喘着粗气,额头上挂着一些汗水,快步走到了貂蝉的面前,一**坐在了貂蝉身边凉飕飕的石凳上。
貂蝉神情恍惚,问道:“你找我做什么,现在应该是侯爷大宴众位大人的时刻吧?”
“哼!那个没良心的侯爷,还提他做什么……姐姐,我带你出城去玩,我刚刚学会了骑马,咱们带上连弩,去打猎如何?”欧阳茵樱在军营里待久了,男儿性子也渐渐地展露了出来,她个性好强,总是对各种知识有着很强烈的求知欲,甚至骑马、射箭他都已经学的略有小成了。
“我不去,你自己去吧,但是女孩子家不应该太野,否则以后会嫁不出去的。”貂蝉说话时,双手不由自主地放在了腹部上,轻轻地摩挲着,嘴角上也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睛里更是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欧阳茵樱看到貂蝉一瞬间便从沮丧变成了欣喜,有点搞不明白,可也没有去追问,而是得意洋洋地道:“姐姐放心,妹妹心中已经有了人选,这辈子都不会改变的,而且那个没良心的侯爷也答应过我了,一定要让我和他成婚,虽然只是随口一说,但是我相信没良心的侯爷会说话算话的……”
貂蝉的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微怒:“小樱,好歹侯爷也是你的哥哥,你左一个没良心的,右一个没良心的,要是侯爷真的没有良心的话,当初在辽东就不会救你了。”
欧阳茵樱吐了吐舌头,直接站了起来,朝貂蝉拜道:“姐姐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姐姐的眼里,哥哥什么都是对的,我什么都是错的,那从今以后我就不再管姐姐和哥哥之间的事情了……这样姐姐就满意了吗?”
貂蝉笑了笑,道:“你呀……怎么说呢……算了,你自己去玩吧……等你以后嫁人了,你就会明白我现在的心情了。”
欧阳茵樱没有说什么,只是呵呵笑了几声,道了一声“姐姐珍重”,便跑走了。
貂蝉捂着腹部,脸上洋溢着的笑容也越来越强烈了,自言自语地道:“从今以后,有你陪伴在我身边就可以了,你的父亲志在天下,我不能有抱有太多的奢求,只要他的心里还有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
翰林院。
公输菲今天心神不宁的,做什么事情都丢三落四的,从昨天林南离开她开始,她的心就无法宁静下来,夜里睡觉的时候居然还梦见了林南……可是,当今日全城的人都在庆祝侯爷大婚的时候,她的心却是痛着的。
身为女儿身的她,从小就背负着家族的命运,不得不以男儿身示人,长久以来,她只专注于机关术的研究,从未和外界的人接触过。知道来到了蓟城,她的心弦却被一个叫林南的男人拨动着,让她有时候显得很开心,有时候又会显得很沮丧。
公输菲爬上了翰林院的最高楼层,站立在高达四层的顶端,眺望着辽东方向的燕侯府,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光,几欲掉落下来:“林子羽,你这个大坏蛋,你这个偷心贼……”
……
燕侯府的洞房里,红色的绫罗绸缎布满了整间屋子,刚刚拜完天地穿着大红色的新娘妆的蔡琰头顶着一个火红的红盖头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静静地等着她的夫君到来……
盖头下面,是一张清秀可人的脸,同时也拥有着一颗聪明智慧的脑袋,可以称得上是秀外慧中了。
蔡琰这张红彤彤的脸上,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害羞,还是因为红色盖头的映照,总之脸上挂着一丝幸福的笑容。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了第一次在黄河岸边见到林南时的情景,当她知道站在她面前的那个有着深邃双眸的汉子就是大名鼎鼎的林南时,她的芳心便被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所牵动着……
第二次是在雨中,同样也是这个男人,居然莽撞地掀开了她马车的卷帘,将她因划破衣衫而露出来的肌肤全部尽收眼底,从那一刻起,她就认定了他,不管他是否是有意,她就决定这辈子非他不嫁了。
蔡琰内心一阵莫名的欢喜,一想到即将要成为她心目中那个男人的女人,她就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动和不安。
“为什么……你的补偿到现在才到来,你可知道我一直在苦苦的等着你吗?”
……
燕侯府的宴会大厅里,高朋满座,文武齐聚,所有的人都在庆祝着这场婚礼,所有的人也都看好这桩婚事……一个是整个大汉德高望重的蔡邕,另一个是年轻有为,浑身充满无尽魅力的林南,两个人的联姻势必会给幽州带来一番新的气象。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愿主公和蔡夫人百年好合,儿孙满堂……”
任何华丽尊贵的辞藻用在这场婚礼上都不显得过分,林南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蔡邕只是一个诱饵,他要的是整个天下的才俊。和蔡邕联姻,娶了蔡邕的女儿,无疑会给幽州带来更多的儒生。更何况除了蔡邕之外,他的治下还有管宁、邴原、国渊等人,聚贤馆的开设也更加说明了他对人才的渴望。
光在过去的几个月时间里,幽州便涌来了十三批形形色色的儒生,从聚贤馆里走出来之后,便被任命为各县的县令、县尉或者是太守的属官,大大地补充了幽州缺乏才俊的局面……
……
夜晚,林南保持着一颗清醒的头脑,他在酒宴上没有喝太多酒,酒后乱性可不好,他不想那样。
推开了洞房的门,林南看到蔡琰端坐在床边,嘴角上便浮现出来了一丝笑容,笑道:“你坐在那里一天了吗?”
蔡琰点了点头,却没有回答。
“算辛苦你了,你吃饭了吗?”
蔡琰又点了点头。
紧接着两人就就寝去了。
……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幽州也在林南的治下一点一点的稳步发展,将军们负责训练士兵、守备城池,官吏们则负责处理政务,百姓们则忙着农事,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幽州也迎来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的太平。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187年的太平元年很快便走到了尽头,转眼便迎来了太平二年的春节。
冬去春来,新年伊始,路上还残留着许多积雪,整个北方还尚处在天寒地冻的局面,翰林院里却温暖如春。
“菲菲,你准备好了吗?”林南穿着一身寻常百姓的衣服,肩膀上背着一个包袱,冲还在屋里的公输菲喊道。
公输菲依旧是一身男儿装,看上去很是俊朗,她挎着一个包袱,手抱机关鸟,冲林南笑了笑,问道:“你还真要跟我一道去?”
“当然,我之前就和你说过的,再说,我也想见见墨家的人。”
公输菲感到一阵欣慰,问道:“蝉夫人不是有身孕了吗,还有,你的新婚妻子怎么办?”
“她们自会有人照顾,不用你担心。你要是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按照路程来算,二月初九便能到泰山了……”
公输菲点了点头,会心地笑了笑,和林南一起走出了翰林院。
翰林院外,林阳早已经准备好了两匹快马,见林南和公输菲一起出来了,便参拜道:“主公,马匹都已经备好了,真的不用属下一起跟着吗?”
林南道:“不用了,我们又不是去打仗,用不着那么多人,你就好好的留在蓟城,好好的训练好你的部下就是了。”
“诺!”
林南和公输菲一人骑上了一匹马,便出了蓟城。
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林南虽然是新婚,可是也没有太多的留恋女色,而是潜心发展内政,兴修水利,开垦农田,修葺城墙,训练士卒,选拔官吏等等,在贾诩、田丰、荀攸、荀谌、郭嘉、许攸等人的辅佐下,他渐渐地掌握住了从政的诀窍,并大胆的对军装进行了改革,开设染坊、布坊、制衣厂等,使得幽州境内的军队大大地区别于其他各州的军队……
公输菲也没有闲着,为了到泰山,他几个月的时间里一直在学骑马,算是略有小成。
幽州的局势已经稳定了下来,各个职能部门也都建设完毕了,他的智囊团会处理一些日常政务,林南讲整个燕国委托给了贾诩和田丰,让贾诩掌兵,田丰主政,便和公输菲一起向南而行,去泰山。
一路上林南和公输菲相互依偎,两个小情侣就像旅游一样,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不知不觉便到了幽州和冀州的交界处——上京……
上京在一年多的建设当中,逐渐发展成为了一个军事重镇,廖化身为太守,功不可没。
驻守上京的太史慈和廖化一听说林南来了,都慌忙的讲林南迎入了上京城。
上京城是一座新城,是在原有泉州城的基础上进行扩建的,而上京城向南八十里和冀州的交界处上,廖化还专门设下了好几座关卡,凡是进出幽州的人,都要严加排查,以防止在渤海的公孙瓒派奸细混进幽州。
上京城的太守府里,林南端坐在大位上,看着面前站着的太史慈和廖化,便朗声道:“两位将军这一年多来镇守上京,实在是辛苦了……”
“为主公效力,末将万死不辞。”太史慈和廖化齐声回答道。
林南笑道:“今日这里没有外人,都是兄弟,没有主公。自打成立上京以后,我还是头一次到这里来,这里的氛围被你们弄得很好,我所过之处,经常能够听到百姓称赞你们,希望你们再接再厉,继续努力。”
“诺!”
太史慈斜眼看了一下坐在对面的公输菲,见公输菲很面生,他这个人非常喜欢交友,上到八十岁,下到八岁,他都能和其成为忘年交,黄忠、司马懿就是最好的例子。在蓟城的那一段时间里,太史慈闲不住,没少进行走动,凡是林南手底下的人,他都去拜访了一遍……可以说,蓟城里没有他不认识的。
“主公,这位小兄弟可是主公新招揽的人才吗?”太史慈终于忍不住了,便问了起来。
林南笑道:“哦,她可是老人了,一年多前就到了蓟城了,她就是翰林院的大学士公输菲。”
太史慈“哦”了一声,便道:“原来公输菲如此年轻,我还以为是个糟老头子呢,只是我一直未曾拜会,今日一见,确实是让人大开眼界。”
公输菲“噗哧”一笑,拱手道:“太史将军的大名我也久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非同凡响。”
廖化倒是沉默寡言,年岁越大,心里就越加的成熟了,和太史慈刚好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只是在一味的微笑……
“最近公孙瓒有什么动向?”林南即将踏入冀州的地盘,必须得对前面的道路进行一番了解。
“启禀主公,公孙瓒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没有任何动静,据派往渤海郡的斥候回报,公孙瓒似乎一直在厉兵秣马。自从主公和袁绍表示友好相处之后,整个冀州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了。”廖化作为上京的太守,便主动回答道。
“哦,对了,听说信都令刘备带兵进了河间,除此之外,冀州就没有什么兵员调动了。”太史慈补充道。
林南冷笑了一声,道:“这个刘大耳朵还真没用,连个徐州都守不住,才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就把徐州给丢了……现在他又投靠到了袁绍的帐下,一旦我军和袁绍开战了,刘备必然也会成为我们的敌人,只是他的两位兄弟跟着他没有跟我,倒是可惜了。”
“主公要是欣赏关羽和张飞的话,把他们抓来让他们投降就是了。”太史慈道。
林南只嘿嘿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心里却在暗自寻思该怎么对付刘备这一拨人。
在上京逗留了一天,林南和公输菲得到了极好的休息,然后在太史慈的护卫之下,只身和公输菲再次踏上了去泰山的行程。
临走时,太史慈非要跟着林南走,林南没让,而是让太史慈继续和廖化驻守上京……
进入冀州地界,林南和公输菲就显得有点精敏多了,毕竟他和公孙瓒之间是敌人,万一在渤海被抓了,那就糟糕了。所以,林南和公输菲都进行了易容。林南化妆成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公输菲无需打扮,本身就没几个人认识,权当给林南当随从了。
两个人尽量选人多的道路走,每经过一处城池,都要进去,所以并没有让人感到一丝的怀疑。估计谁都想不到,身为燕侯、幽州牧、骠骑将军的林南会独自一人进入到敌人的地盘上。
渤海郡是整个冀州最大的郡,人口超过百万,但是由于之前青州的黄巾军驰入渤海郡大肆洗劫了一番,使得渤海郡的人口锐减,大部分都流入到了邺城,剩余的百姓还有二三十万,其中光渤海郡的郡城南皮就有十万人口……
南皮城是仅此于邺城的一座冀州大城,袁绍让公孙瓒做了渤海太守,主要是利用公孙瓒白马将军的名声震慑渤海郡潜在的黄巾余党。可是让袁绍没想到的是,公孙瓒一到任,便收编了黄巾余党,直接编入了军队,军队数量一下子激增了到了三万。公孙瓒随即开始对袁绍的命令罔若无闻,他丢了人口稀少的右北平郡,却得到了渤海郡,也算是因祸得福。
袁绍却不那么想,他起初认为公孙瓒走投无路,给他一郡太守他会心系感恩,可是他没想到公孙瓒是个记过忘善的人,认为这是他应该得到的……二人表面上和睦,实际上也是勾心斗角,外加上后来又来了一个刘备,冀州随即呈现出三雄并立的局面。袁绍一家独大,实力远远超过刘备和公孙瓒,所以袁绍总想借刀杀人,除去公孙瓒,收服刘备。可是袁绍又怕刘备和公孙瓒联合,所以经常调动刘备去各县当县令,最长的信都令也不过是三个月任期,便直接调到河间的县里去当县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