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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急速奔跑了约莫五里路,才看见乌延部族人的最后一个人,因为林南部下的这两万骑兵半数以上都是突骑兵,汉人夹杂在这些突骑兵中就不会那么显现了。 所以,乌延部的族人都没有惊慌,而是感到了一丝的喜悦。
林南率部聚合在了道路上,两万胡汉相间的骑兵长长的排开了一条长龙,在弯弯曲曲的道路上一眼望不到头,显得很是雄壮。
“主公,这公孙瓒也太恶毒了吧,居然连乌桓百姓也杀。”这些日子以来,林南部下的汉人和乌桓人朝夕相处,彼此十分的友好,而且乌桓人的一些习俗也特别的引人注目。所以,就连太史慈这样的大将,也逐渐接受了乌桓人。
林南听到太史慈这样的话,便道:“公孙瓒这个人向来以驱逐胡虏为己任,对于番邦蛮夷从来不会手下留情,而且公孙瓒不恤百姓,记过忘善,打仗或许是一个堪用的将军,但若要做为一方霸主而言,实在不足为虑。”
话音落下没有多久,林南等人便听到了滚雷般的马蹄声,而前方的道路上也扬起了一阵的尘土,公孙瓒骑着一匹白马,带着他的白马义从从尘土飞扬的土雾中驶了出来。
公孙瓒一露出脸,便定睛看见前面一彪军挡住了去路,乍看之下,和乌桓大军没有什么两样,他的心里也咯噔了一下,万万没想到乌桓人还有如此强大的军队在此等候。可是再仔细一看,为首之人竟然是林南,而且队伍中旌旗飘扬,一面面“安北将军林”的旗帜随风摆动,他才松了一口气。
“全军停止前进!”公孙瓒见林南挡住了去路,弄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当即对身后的兵马喊道。
公孙瓒的大军停了下来,他自己则单枪匹马的向前奔驰,来到了林南的面前,拱手道:“原来是林将军。不知道林将军到此。伯珪真是有失远迎。但是不知道林将军再次挡住去路似乎何用意?”
林南的右臂还缠着绷带,他左手提着缰绳。然后和受伤的右臂一起抬了起来,朝公孙瓒拱拱手,笑道:“公孙将军,我在此等候多时了。所谓物极必反。刚刚过去的两万多乌桓人,已经领教了白马将军的厉害了,还请公孙将军高抬贵手,放了那些人一条生路。我自然会将他们带到辽东,妥善安置,不会让他们再祸乱幽州了。”
公孙瓒的态度十分的强硬,冷声道:“不行!不杀光那些胡虏。他们早晚还会反叛的,只有斩草除根了,才能使得幽州永享太平!林将军,请你让开一条道。不要为了那些乌桓人而伤了和气。”
林南也态度坚决地道:“公孙将军,这些乌桓人已经向我投降,该怎么处理,我说了算。请公孙将军回去吧,如果公孙将军执意要杀那些乌桓人的话,就请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听完林南的这一番话,他部下里的乌桓籍骑兵都十分的欣慰,对于自己能够一个这样的主公都感到无比的欢喜。
公孙瓒气的不轻,指着林南大叫道:“你……”
“公孙将军请回吧,我听说难楼还在代郡、上谷、广阳、涿郡四地为乱,如果公孙将军真的想拯救幽州的话,就不应该为了这几万无辜的乌桓百姓而穷追不舍,应该去攻击难楼的兵马。”林南打断了公孙瓒的话。
公孙瓒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走了,冷声道:“林将军,我们后会有期!”
公孙瓒回到了本阵,朝自己的部下大声喊道:“后队变前队,回渔阳!”
公孙范听到公孙瓒下达的命令,不解地问道:“兄长,我们辛辛苦苦的才追到了这里,就这样放弃了不成?”
公孙瓒的目光中露出了极大的凶光,对公孙范道:“你看清楚了,对方可是有两万精锐的骑兵在那里等着,我们只有三千多骑兵而已,万一真闹僵了,我们绝对不是林南的对手。暂且回渔阳,和刘备会合之后去攻击难楼。至于林南嘛,这口恶气我早晚会讨回来。”
公孙范仔细地看了看远处林南的兵马,其中有不少是乌桓人,当即灵机一动,对公孙瓒道:“兄长,既然林南用乌桓人来打仗,为什么我们就不行?与其这样和乌桓人没完没了的厮杀下去,不如向林南那样,招诱乌桓人来投靠兄长。再驱使乌桓人为兄长而战,汉室的江山早就名存实亡了,各地的太守都相互攻伐,朝廷也没有办法。兄长也该趁这个时候利用自己的威望振臂高呼,大肆招兵买马,先控制了整个幽州再说。”
公孙瓒听后,仔细地寻思了一下,又回头看了一眼林南的军队,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那样的开心,当即对公孙范道:“你说的没错,与其这样去杀乌桓人,不如反过来利用乌桓人,让乌桓人去攻击林南,到时候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我再坐收渔翁之利,将乌桓人和林南一起杀光杀净。哈哈哈……”
公孙范也笑了起来,对公孙瓒道:“兄长,二哥和刘备还在渔阳等着呢,咱们快点回去吧,听说朝廷派遣宗正刘虞为幽州牧,前来平定幽州的叛乱,我们必须在刘虞到来之前结束这场叛乱,到时候平叛的大功就落在兄长的身上了。就算刘虞来了,只要兄长控制着整个幽州的兵权,任由刘虞也无可奈何兄长了。到时候幽州还不是兄长说的算嘛,也可以逼迫刘虞撤掉林南的辽东太守职务。”
公孙瓒哈哈笑道:“好,你可比你二哥公孙越聪明多了。上次我派他去协助林南攻打阳乐城,实际上是让他暗中调查林南的情况,哪知道公孙越一根筋,真的带兵帮助林南作战,弄得他和严刚都受了伤,还折损了我一千多白马义从。这次回去之后,我准备让你担任骑都尉。全权负责指挥白马义从。”
“多谢兄长,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负兄长的厚望。”公孙范欢喜地道。
公孙瓒道:“让续儿也跟在你的身边吧,传令下去。大军全速前进。必须在天黑之前到达渔阳。”
“诺!”
看着公孙瓒的军队远去的背影,林南调转了马头。对身后的太史慈道:“命令所有的士兵先回白檀待命,既然乌延已死,我们也没有必要去渔阳了。”
太史慈“诺”了一声,便将命令下达了下去。
大军再次回到白檀城。此时的白檀城要显得热闹非凡,刚刚脱险的那两万八千多乌延的族人,在听到丘力居也投降了林南之后,便决定一起归附林南。
林南让人妥善安排这些人,并且叫来了丘力居,张嘴便道:“既然乌延已死,我们也没有必要去渔阳了。直接去找难楼,将难楼劝降过来,这样的话,你们分布在各郡的乌桓人就可以连成了一个整体。一起迁徙到辽西居住好了。”
丘力居道:“属下明白,属下起兵之时,曾经和难楼和乌延约好了,我占辽西、辽东、玄莵、乐浪等地,乌延部占领右北平、渔阳,而难楼则占领代郡、上谷、广阳、涿郡。幽州西部没有多少兵马,也没有像白马将军那样的人物,所以,属下可以推测的出来,此时的四郡已经被难楼尽数占据了。按照我对难楼的熟悉,他一定会将大军屯驻在州刺史的治所广阳郡的蓟城。如果要想劝降难楼,就一定要见到他本人。”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必须去一趟蓟城了?”林南问道。
丘力居点了点头,道:“对,是非去不可。不过,现在公孙瓒占领了渔阳,要去蓟城,必须经过渔阳,属下只怕公孙瓒会先一步到达蓟城,到时候难楼会因为畏惧公孙瓒的威名而撤退到上谷。所以,主公必须赶在公孙瓒的前头抵达蓟城城下。”
林南“嗯”了一声,缓缓地道:“公孙瓒追击了乌延部的族人一夜,现在又要奔回渔阳,人困马乏,走不了多远,回到渔阳之后,也必定会先休整一番。就时间上而论,我们很充足,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现在就出发。那两万多乌延的族人,你就派出一个小帅带领他们到柳城吧,从此以后归附到你的部族之中。”
丘力居“诺”了一声,随即道:“属下明白。”
商议完毕之后,林南便带着赵云、太史慈、张郃、丘力居以及三万骑兵开始朝蓟城而去,他们都带了许多干粮和水,足以支撑到蓟城,而那两万多乌延的族人,则有丘力居派出的小帅统领着,带领他们迁徙到柳城一带。
从白檀要蓟城,这段路要经过渔阳,为了不惊扰公孙瓒,林南让丘力居制定了另外一条路,沿着古燕国的长城向南走,一路可抵达平谷,然后折道向西,经狐奴、安乐、昌平一线,最后南下抵达蓟城。
为了能够尽可能快的抵达蓟城,林南基本上每日向前推进二百里,于三天后抵达了蓟城。
蓟城是个古城,最早出现在东周的战国时期,那时是战国七雄之一的燕国国都,此后的许多年间,蓟城一直占据着重要的战略和地理位置,不仅担任着镇守边关的重任,更加成为兵家的必争之地。
蓟城并不怎么大,在那个时代,最大的城市当属东西二都,即洛阳和长安,除此之外,边缘地带的城池都不会有太大的规模。因为蓟城地处偏远的北方,而历朝的国都都在中原,所以蓟城并没有什么发展。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五胡十六国时期,直到前燕慕容俊在蓟城称帝后,他才发动民夫,加以扩建,并且兴修宫殿,才有以后蓟城的雏形。到明朝时,朱棣迁都于北京,并加以扩建,才正式将天下的中心迁到了北方。
刚到蓟城时,林南带着略显疲惫的兵马,老远便看见一彪兵马在攻城,而且攻城的军队都是汉军,两面大旗在空中飞扬,一面写着“左将军颜”,一面写着“右将军文”。从整个军队的装备上来看,他可以确定这是朝廷的正规军——北军。
“这是怎么一回事?北军的兵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林南看到远处硝烟弥漫的战场,汉军士兵正在用各种攻城器械攻城,而蓟城的城墙上。乌桓人则不停的放箭。
还来不及反应,一个身穿铠甲的将军便带兵奔驰了过来,挡住了林南等人要去的道路,看了一眼林南打着的大旗。便当即喝问道:“你可是安北将军?”
林南打量了一眼来人。见那人一眼看上去十分的威风,虎背熊腰的。手中握着一柄大刀,冷峻的面容上射出了两道咄咄逼人的目光。他见那人身后的旗手扛着“左将军颜”的字样,便当即拜道:“下官林南,参见颜将军!”
那姓颜的将军“嗯”了一声。轻声道:“果真是你,没想到你居然会从辽东跑到这里来了。我是左将军颜良,奉太尉之命,率领北军将士前来幽州平叛,并且护送幽州牧刘虞上任。”
“颜……颜良?”林南听后,脸上一阵惊诧,万万没想到颜良会成了左将军。居然班位还在他的上面。
“大胆!本将的名讳,也是你直呼的吗?”颜良听到林南直呼他的名字,便怒道。
林南急忙道:“请将军息怒,下官一时失语。”
颜良也不是小家子气。当即摆摆手,看了一下林南身后的骑兵,见其中有不少乌桓人和穿着汉军衣服相间的人,便指着那些骑兵道:“我问你,你身后的这些骑兵可都是你的部下吗?”
林南道:“启禀将军,是下官的部下,其中虽然有不少乌桓人,但是他们和那些反叛的乌桓人不同,都是对大汉忠心耿耿的人,也是下官这次平乱大军的主体。”
颜良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林南,当即调转了马头,对林南道:“既然你来了,正好派上用场,上谷乌桓大人难楼占据了蓟城,你带领你的部下现在听从我的号令,开始攻击难楼。”
林南迟疑了一下,急忙道:“颜将军,下官正是为此事来的,下官以为,与其攻打难楼,不如将其劝降,使其重新归附我大汉,这样一来,也省去了许多麻烦。”
颜良冷声道:“怎么你和那刘虞的意见一样?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幽州牧刘虞。”
林南“诺”了一声,当即带着赵云、太史慈跟着颜良身后而去,让张郃、丘力居带领兵马原地待命。
向前走了一段路,林南便见到了一座营寨,扭头看到正在攻打城池的部队,见当中打着“右将军文”的旗帜,心中便暗暗地叫道:“看来右将军应该是文丑了。”
汉军的营寨就在蓟城南门外的五里处的高岗上,站在寨门前,可以遥望蓟城内的一切动向。营寨内旗帜鲜明,一面面各色的大旗都迎风飘扬。
寨门前的望楼上,一个身穿墨色宽袍的中年汉子正在眺望着前方的战场,当他看到一个个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消失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变得十分的哀伤,不断地叹着气。
低下头,他看见颜良带着三个人向营寨走了过来,仔细地看了看跟在颜良身后的那个人,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久违的喜悦。他快步下了望楼,来到了寨门边,正好迎上了颜良几个人,当即拱手道:“林将军,一别一年多,你可比以前看起来要成熟多了。”
来人正是林南,他跟在颜良身后,一起下了马,朝那穿着宽袍的汉子拱手道:“多谢州牧大人赞赏,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再次碰面。不知道州牧大人一切可曾安好?”
颜良打断了插话道:“林将军,刘大人,你们在此慢慢的聊,我颜某还有事情要做,就此告辞了!”
话音一落,颜良转身上马,调转了马头,带着部下便朝前方战场赶了过去。
站在林南对面的便是新上任的幽州牧刘虞,当年在京师的时候,和林南相互认识,虽然说不上有什么交情,但是能够再次遇到故人,也别有一番韵味。
刘虞见颜良走了,摇了摇头,缓缓地对林南道:“林将军,请进营说话吧?”
林南见刘虞还是那样的客套,一副不慌不慢的样子,只是他此时可没有刘虞这么气定神闲,他是来说服难楼的。他朝着刘虞拱了一下手,朗声道:“大人。前方战事吃紧,士兵正在拼命攻城,而对方也毫不示弱,这个节骨眼上。下官倒是没有什么雅兴和大人叙旧了。下官此来。是为了平定乌桓人的叛乱,所以请大人见谅。”
刘虞笑道:“无妨。林将军能以国家大义为先,老夫也是十分钦佩。只是现在左将军颜良和右将军文丑正在攻打城池,我与他们的意见相左,加上他们二人所带领的兵马都是北军精锐。皆不听我号令,老夫也插不上嘴,也只能袖手旁观了。”
林南没有猜错,那个“右将军文”,确实是文丑。不用说,颜良、文丑也是一心跟着袁绍跑的,如今袁绍成了太尉。大肆提拔心腹,颜良、文丑能够当上左、右将军也是情理之中。他的耳边还响着双方士兵的嘶吼,以及兵器碰撞、战鼓隆隆的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激战的双方。一个接一个的士兵倒了下去,不管是汉军还是乌桓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再次回过头时,林南朝刘虞拱手道:“大人,蓟城是州牧的治所,如果双方这样硬拼下去,这仗要打到何年何月?与其这样让士兵白白的牺牲,倒不如暂且休兵,采取怀柔政策对乌桓人进行安抚。大人在乌桓人心中素有信义,恐怕这也是朝廷派遣大人担任幽州牧的原因吧,既然如此,大人就应该起到幽州牧的作用,招抚乌桓人,就此平定这次叛乱。实不相瞒,下官也正是为了劝降难楼而来。”
刘虞听了林南的话语,觉得林南的想法和他的基本一致,他当即道:“你说的不错,这也是我一直想要做的。我主张招抚这些乌桓人,让他们重新投汉,这样一来,叛乱就可以不用流血而平定了。可是颜良、文丑二人不听从我的号令,执意要攻城,我也没办法。”
林南道:“大人是幽州牧,这里又是幽州,既然颜良、文丑已经成功护送大人抵达了幽州,就应该算是完成任务了,平乱一事,大人完全可以依仗我们幽州的兵马。下官建议,大人立刻以幽州牧的名义敕令颜良、文丑退兵,至于平叛一事,全部交给下官处理即可。下官这次带来了三万精锐的骑兵,而且还收服了挑起这次叛乱的始作俑者丘力居,只要丘力居去劝降难楼,加上城外驻扎的这么多兵马,我想难楼一定会仔细的掂量掂量的。并且大人在乌桓人中颇有信义,难楼一定会投降的。”
刘虞以前就做过幽州刺史,在胡汉民众中素有威信,这一点是人尽皆知的。他听完林南的话后,当即点了点头,对身后的一个汉子道:“鲜于辅,你速速去前方转告颜良、文丑,就说我让他们退兵,如果不退兵的话,我定当上疏朝廷,参他们一本。”
鲜于辅面黑须黄,身体健硕,身穿一身劲装,腰系一柄长剑,乃是刘虞的亲随护卫,也是刘虞的幕僚。他听到刘虞的命令后,“诺”了一声,便径直朝前方战场快速跑了过去。
刘虞对林南道:“林将军,请随我进帐歇息,我尚有一些事情想要和林将军商议一下。”
林南见刘虞神情突然变得极为神骏,而且也是一身的罡气,当即点了点头,带着赵云、太史慈一起跟着刘虞进了营寨。
到了中军大帐,刘虞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林南身后的赵云和太史慈,当即对林南道:“林将军,让你的属下就守在帐外吧,我想和林将军单独谈谈。”
林南觉得刘虞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当即对赵云、太史慈道:“你们两个就守在帐外,有人来了也拦挡下来,必须先通报过州牧大人才能放入。”
赵云、太史慈听出了话外之音,二人“诺”了一声后,便一左一右的守在了帐外。
一进了大帐,刘虞便不再跟林南客套了,直接拉着林南的手,走到了座位上,开口便道:“林将军当初选择离开京师,我当时还有点费解,以林将军之功,在京担任三公九卿的职务,也是易如反掌。直到现在,我才了解林将军的深谋远虑,实在是令老夫佩服不已啊。”
林南听了一头雾水,他和刘虞可以说毫无交情,只能说在京师见过几面而已。突然听到刘虞说出这样没头没脑的话,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他十分镇定地道:“请恕下官愚昧,不知道大人所指何事?”
刘虞愣了一下,急忙道:“这也难怪。我和林将军并无交情可言。难怪林将军会有所防范。不过,请林将军相信老夫。老夫绝对不是要和林将军为敌的人。自从大将军何进掌权一来,外戚当权的局面又重新上演了,而且较之以前的外戚来说,何进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袁氏一门都投效了何进。如今朝廷里面,已经是何氏和袁氏的天下了。先是刘焉出镇益州,后是刘表出镇荆州,朝政大权已经全部被何进控制住了,我因反对何进加九锡,才被任命为幽州牧,照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何进会取而代之,像当年的王莽一样,篡汉自立。”
林南听后,觉得刘虞对大汉真够忠心的。对于他而言,谁篡汉自立已经无关紧要了。不管是何进还是董卓,都跟他没有关系,他只关心自己周边的这一亩三分地,如何将整个幽州牢牢的控制在手心里才是最主要的。他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聆听着。
刘虞继续道:“此次颜良、文丑名义上是护送我上任,实际上是袁绍派来监视我的,他怕我会以幽州为根基,招诱乌桓人破坏何进以后的大事,所以颜良、文丑宁愿损失兵马,也要强攻乌桓人,以消灭潜在的威胁。林将军,我路过兖州的时候,遇到了兖州刺史曹操,我和曹操的父亲曹嵩是多年的好友,和曹操也比较谈得来。当时我将我的处境告诉他以后,他向我提起了你,让我来幽州以后完全可以依靠你,所以我也不拿你当外人了,直接对你说出了这些话语。”
林南听完之后,这才了解了过来,他不禁佩服起搞政治斗争的人来,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真可谓是龙蛇混杂,看得见的,看不见的,这派势力,那派势力,都无非是为了权力而进行的斗争。而他也很清楚,他虽然也想攀登上权力之巅,可是他走的路线于刘虞的不同,如果说刘虞的路线是政治斗争,那他的路线就是武力夺取,两者相比较起来,后者虽然走的艰辛一点,可是却是相对稳妥的,一旦武力夺取成功,改朝换代之后,就会呈现出一个新的气象。
“大人,我懂你的意思了,大人尽管相信下官即可。”林南道。
刘虞道:“我相信你,所以才敢将这些话说给你听,刘焉只求偏安,刘表只求自守,我刘虞不才,虽然没有太多能耐,也要逆流而上,否则的话,大汉的天下真的被人窃取了,我刘虞便是天下的大罪人了。”
林南对刘虞的刚直是没得说,可是他却不屑于和这种人打交道,因为这种人都是一根筋,名节固然很重要,但是命都没有,还要名节有什么用。他安慰地道:“大人勿忧,下官愿意助大人一臂之力。只是,大人从今以后千万不要急躁,需要一步一个脚印的来,以大人汉室宗亲的身份,在必要的时候拨乱反正。”
刘虞听后点了点头,一把抓住了林南的手,十分感激的道:“林将军真义士也!”
正说话间,林南、刘虞便听见了帐外传来了吵闹的声音,二人不得不停下了谈话,朝帐外走去。
大帐外,颜良带着一个大汉站在赵云和太史慈的面前,指着赵云、太史慈便劈头盖脸的骂道:“混账东西,你们是谁的家将,居然如此放肆,我乃堂堂的大汉左将军,快闪开,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颜良身边的那个大汉更不搭话,当先抽出了自己腰中的佩剑,剑锋直指赵云,暴喝道:“闪开!”
赵云、太史慈也当仁不让,二人一见对方拔剑,一直按住剑柄的手也赫然抖动了起来,唰的一声响,两个人便齐刷刷的将长剑拔出。
“我家主公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也不得入内!”赵云俊美的面容上突然现出来了几分杀意,气势上一点也不输给对面的两个大汉。
鲜于辅从后面赶了上来,一见这种情形,急忙上前劝道:“颜将军、文将军,二位请息怒,我家主公……”
可是没等鲜于辅的话说完。颜良便抽出了自己腰中的佩剑,同时一把推开了鲜于辅,大声喝道:“滚开!我们兄弟的事情,哪里轮到你来插嘴?”
鲜于辅被颜良一推。一个踉跄便翻倒在地。在地上滚了两个滚,这才爬起来。刚爬起来。便看到刘虞、林南从大帐里走了出来,见刘虞朝他使了一个眼色,他便站在那里不再动了,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心里暗暗地将颜良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遍。
“发生了什么事情?”刘虞一出大帐,便见四个人全部拔出了剑,针锋相对的,他当即正色问道。
“刘大人,我们兄弟一路护送大人到此,又亲率大军为大人平息叛乱。如今我们兄弟二人正在前线浴血奋战,大人却敕令我们退兵。这是何道理,还请大人给我们兄弟一个交待!”颜良将长剑收起,朗声地道。
林南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颜良身边的那个大汉,他见那个大汉没有披沉重的铁铠。**的上身被轻皮两裆紧紧包裹着,肌肉盘虬的手臂仿佛蕴涵着无穷的力量。也没有戴头盔,乱蓬蓬的头发随便在脑后扎了个大结,粗糙的脸上全是漆黑刚硬的短须,毛茸茸地露出一双虎目,乍一看就是一个狠角色。他打量完这个汉子之后,便可以肯定,面前的这个汉子便是文丑无疑。
“子龙、子义,收起兵刃,不得对颜将军和文将军无礼。”林南向前跨了一步,先嘱咐赵云、太史慈收起兵器,紧接着朝颜良、文丑拱手道,“在下安北将军、辽东太守、襄平侯林南,见过颜将军、文将军。这中间有稍许误会,刘大人之所以要传令二位将军退兵,也是因为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破敌办法,时间紧迫,所以便让人去将二位将军召回,还请二位将军不要见怪。”
那长相显得凶狠的汉子确实是文丑,听完林南的话语之后,他当即收剑入鞘,朝林南拱手道:“某乃右将军文丑,早闻林将军大名,今日能得一见,确实是三生有幸。”
林南见文丑没有颜良那样盛气凌人的样子,刚才一脸肃杀的表情只一瞬间便烟消云散,换来的却是一脸的和气。他陪了一个笑容,缓缓地道:“文将军的大名林某也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
文丑呵呵笑了笑,用胳膊肘轻轻地撞击了一下颜良,轻声道:“兄弟,既来之则安之,刘大人既然有妙策破敌,也省的我们在前线拼杀不是?收起你的兵器,咱们一起进去看看刘大人有何妙计!”
颜良“嗯”了一声,但是眼中的怒火却并未消失,冷冷地对林南道:“林将军,以后要好好的管教一下属下,今天这事就这样算了吧!”
太史慈心中不忿,恨得咬牙切齿,想上前便给颜良一拳,可还没有行动,便被身边的赵云一把拉住了手臂,用力拽到了一边,并且朝他使了一个眼色,低声耳语道:“稍安勿躁。”
刘虞见气氛异常紧张,急忙出来圆场,哈哈笑道:“颜将军、文将军、林将军,请入帐一叙。”
颜良、文丑跟着刘虞径直入了大帐,林南则转身对赵云、太史慈小声道:“这里不是闹事的地方,颜良、文丑也非等闲之辈,要时刻忍耐。”
赵云点了点头,将太史慈拉到了身后,回答道:“主公放心,属下自有分寸。”
林南“嗯”了一声,转身便走进了大帐。
太史慈心中十分的郁闷,冲赵云低声喊道:“子龙,刚才为什么要拉住我?颜良那厮欺人太甚!”
赵云道:“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军营,周围都是别人的军队,闹僵起来会连累主公。颜良虽然可气,但是现在不是闹事的时候。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会将你今天所受到的委屈全部向颜良讨回来的。”
太史慈道:“不!我要自己讨回来!”
赵云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和太史慈又重新站在了左右两侧。
大帐内,刘虞、林南、颜良、文丑分别坐定,四个人以刘虞身份最为尊贵,他自然坐在了首席,颜良、文丑次之,林南则因为官爵没有颜良、文丑的高,而坐在了末尾。
四人坐定之后,刘虞张嘴便道:“正如林将军所言,我已经想好了破敌之计,城内的乌桓人是上谷乌桓大人难楼,我曾经在幽州担任过刺史,和难楼也有过数面之缘,深知难楼的为人。所以,我决定和林将军一起亲赴蓟城,劝降难楼。”
颜良、文丑互相对视了一眼,一致反驳道:“刘大人,太尉大人吩咐我们安全护送大人上任,如今大人怎可以身犯险,万一刘大人有什么闪失的话,我等如何向太尉大人交待?”
刘虞笑道:“太尉大人让二位将军将老夫安全送到幽州,二位将军也已经做到了,至于之后的事情嘛,我想就和二位将军无关了吧。而且,这是我自己要以身犯险,与二位将军无关,就算我有什么闪失的话,相信太尉大人也不会责怪二位将军的。”
颜良、文丑心中一怔,不约而同的想道:“刘虞这老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南插话道:“二位将军一路护送州牧大人辛苦了,如今林某带着兵马已经接应到了州牧大人,那么二位将军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林某来做吧,林某定当不负太尉大人的一番心意,竭尽全力的保护州牧大人。”
这话很明显,直接等于将颜良、文丑置于一边了,也就是说,颜良、文丑被礼貌性的请出了幽州。说的再直白一点,那就是“幽州的事情,我们幽州官员自己解决,请二位将军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去吧”。
颜良、文丑二人都不傻,自然能够听出这话外之音。只见颜良脸上青筋暴起,猛地一拍大腿便站了起来,刚准备暴喝一声,却被文丑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文丑一脸苦笑的道:“我兄弟颜良自幼有个毛病,这是旧病复发了,还请二位大人不要见怪。”
林南对文丑颇为欣赏,虽然人长的五大三粗的,可是心却很细腻,比起只会盛气凌人的颜良要好出不知道多少倍。同时,他也能够觉察的出来,颜良对文丑也是言听计从。他拱手道:“无妨,文将军,要不要叫军医来给颜将军看看?”
文丑牢牢的捂住了颜良的嘴,颜良挣扎了两下竟然没有能够挣脱出文丑的手臂,最后只得屈服,一双怒目冷冷地瞪着文丑。文丑见颜良不再挣扎了,便主动将颜良给松开了,而颜良一屁股重新坐了下去,脸上虽然很不爽,但是也他也拿文丑没有办法。文丑便在此时朝林南拱手道:“不用了,这点小毛病,还劳烦不到军医,某自有良方医治。既然这是刘大人的决议,我等兄弟自然毫无异议,我等兄弟也已经完成了太尉大人交托的任务了,也是时候回去了。林将军,刘大人就拜托给林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