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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良等人一走,汪泉棋才带着人出现在愈彦面前,一见愈彦,他就哈哈大笑,和愈彦用力握起了手,说道:“受委屈了,不是我救你来迟,而是情况比较复杂。”
愈彦一点也没有委屈的样子,笑着摸了摸脸:“算是好好休了一个带薪假期,汪省长您瞧,我都长胖了不少。”
汪泉棋这才上下打量了愈彦几眼:“真的,比前一段时间白胖了许多,不错,心宽体胖,证明小愈同志身正不怕影响斜。”
汪泉棋一只手握住愈彦的手,一只手放在愈彦的右肩之上,语重心长地接着说道:“愈彦同志,辛苦了,受委屈了,我代表省委省政府对你表示慰问。你是矿产整合的关键人物,肩上的担子很重,不要有思想包袱,要继续在工作岗位上做出新的成绩和贡献。”
愈彦能真切地感受到汪泉棋对他的关爱。也清楚汪泉棋此举是为了给他正名,给他打气,担心他有心理负担,也是当着众人之面抬他一抬,不让省委的人对他有什么不好的看法,可谓用心良苦。
愈彦对汪泉棋就十分感激。
汪泉棋目的达到,和愈彦挥手告别。汪泉棋高调表态对愈彦表示认可,众人都心里有数,知道愈彦虽然到纪委喝了一次茶,不但没事,还闹腾了一场,听说连纪委书记冯开岭也遭了殃不说,连王书记都惊动了,而且王书记去了之后,不但没有对军队大闯省委大院有任何不满,相反,还对纪委的工作颇有微辞。
王书记的态度一目了然,孰远孰近,众人都心知肚明。
以前听说过愈彦有一些不得人知的关系,众人还以为是以讹传讹,试想以愈彦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在省委大院里随便一抓就是一把,他又凭什么得到众多大人物的青睐?今天一见果不其然,只从听到的王书记的态度和看到的汪省长的亲切慰问,愈彦深得大人物的不仅仅是赏识,而是器重。
众人再看愈彦时,目光中多了敬畏,还有羡慕和嫉妒。
最后,省政府派出专车,亲自把愈彦送到了安泰市委。
让他想不到的是,一进市委,就看到张思文站在楼前,一脸凝重。
愈彦下了车,急忙向前几步来到张思文面前:“书记……”
张思文郑重地点点头:“小愈受委屈了,我身为书记,没有照顾好你,有责任呀。”
说实话,愈彦其实一点也没有受委屈的觉悟,反倒觉得在里面住了几天,就是闷了一点,也没什么不好,而且也引发了连锁反应的第一波,可以说收获不小。不过他见张思文略显轻松的表情,知道书记是想扮演一出笼络人心的好戏,也就是配合张思文演戏,一脸辛酸地说道:“书记,我,我确实是被人冤枉了。我对不起您,给您丢人了……”
刘斌站在张思文身后,感慨万千。
愈彦虽然被抓了五六天,但五六天之内牵动了多少人的神经,他可是心里有数。实际上从愈彦从桃城来到安泰市,至今不过短短四五个月多的时间,不提他升迁的速度有多快,光是他目前建立的关系网,就让人震惊不已。刘斌明白,别看自己是市委秘书长,真要论到影响力,恐怕还不如愈彦这个小秘书。
愈彦低调被抓,现在高调放出,副省长亲**问,市委书记在门口相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迎接识领导,却原来只是一个普通的秘书!抛开汪泉棋和张思文与愈彦的私人感情,汪泉棋或者只是觉得愈彦被自己的同事陷害,过意不去,而张思文则是不遗余力地抬愈彦一抬,意思是要告诉大家,他对愈彦的维护,自始至终都不会变!
张书记怎么会如此厚爱愈彦?连张太忠也微微有点嫉妒,要是张思文对他也是如此,他下一步当一个实权干部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惜的是,张思文对他表面上不错,但关键的人事问题,他一直不肯松口。
张太忠就有一种无力的感觉,对比愈彦的待遇,可见他在张思文的心目中,远不如一个小秘书。
也许……张太忠眼前一亮,也许能走走愈彦的路子,一个能牵动各方神经的秘书,其影响力远超秘书本身,已经不能拿正常的级别来衡量愈彦的能量。所以自己一个正处级干部,借助他的力量,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情。
连正厅级的张书记,也屈尊在门口相迎,尽管有做秀的成份在内,但多少也有一些真情流露,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张思文出来做秀的!
张太忠心中打定了主意,有机会要好好和愈彦走动走动。
张太忠的旁边,站着梁轩、马九英、张东川等人,他们都心思复杂地看着愈彦。尽管说来愈彦被抓,他们使不上力也打听不到消息,但也一样为他焦急。如今见到愈彦平安归来,还受到了隆重接待,不由感慨万千。
梁轩的感慨是,人的一生不怕经历磨难,怕的就是经历之后没有收获。象愈彦一样,受了点小委屈,却受到了张书记的高抬,也是值了。他甚至还有点微微嫉妒愈彦。
马九英却想,真他娘的带劲儿,要是关我三个月,出来后哪怕只有一个副市长迎接我,我也愿意。
不过当众人的惊讶还没有过去,就又听到一个人的声音远远传来,格外响亮:“小愈,你现在没事了吧?谁又没事找事,故意折腾人,是不是嫌日子过得太自在了?”
话音刚落,一个人就急冲冲走了过来,众人都定睛一看,不由大吃一惊,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市委组织部长**。
**出门很少让秘书前头开路,以便显示他的市领导的身份,他从来都是一个人来去匆匆。他不带秘书,就是独来独往的意思。而且他从不和人主动打招呼,遇到别人打招呼。一般也不回,即使心情高兴时,微微点一下头,就算是难得的礼遇了。
此时的**没有一点组织部长的官威,一脸焦急地进来,来到愈彦面前,上下打量愈彦几眼,又笑了:“我就知道你有惊无险,我就知道有些人总是喜欢无事生非,下次别落在我手里,否则,不信还卡不了他们脖子。”
众人听了,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堂堂的市委组织部长,说话带威胁的口气,太不讲究说话含蓄的领导艺术了。不过**向来特立独行惯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谁的面子都不卖,经常和市委的其他领导顶撞,只听说他对愈彦另眼看待。以前还觉得是传闻不可信,今天一见,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愈彦,也太招人喜欢了点,怎么先是张书记,现在又是张部长。都是市委里面数一数二的人物,都对愈彦十分爱护,众人对愈彦的佩服和羡慕就又上升到了无与伦比的高度。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亲眼一见,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领导重视,才知道以前动不动就声称的领导重视的重大活动只是表面现象……
真正的领导重视是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候显真情。
和众人的胡思乱想不同的是,吴麒在楼上向下俯视,他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窗户,心中却想不明白,愈彦的背后到底是谁?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从省纪委安然无恙的回来?
愈彦随张思文来到办公室,张思文郑重其事地代表市委市政府,宣布愈彦同志没有任何经济问题,以前的事情全是诬陷,等于是正式给愈彦恢复了名誉。愈彦也对市委市政府的决定表示感谢,以后一定戒骄戒躁,努力做出更大的成绩。
人群散去,张思文自顾自在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品了几口,说道:“人生如茶,有苦涩也有甘甜,经过这一次磨练,你有没有什么感慨?”
要说没有感慨,愈彦也有点想法,不过也只是有些感叹而已,还谈不上感慨,他就答道:“当权力可以肆意践踏法律的时候,公正就只是一句空谈。当然,现实如此,我们也不可能完全改变一切,不过幸好,法律的武器还有强大的一面。我只是担心的是,什么时候出现一个真正的理想主义者,他权力极大,又洁身自好,没有人可以抓住他的把柄,那他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了?”
张思文哈哈大笑:“我以为你会诉苦,没想一开口就是空想主义。现实生活中,哪里会有又狂妄又自律的人?自律和狂妄本来就是矛盾和对立,一个人,怎么可能对自己自律,对别人狂妄?所有的人都是宽以待己,严以待人的。”
二人都没有提名字,不过都心里清楚,说的是蒋学忠等人。
过了一会儿,张思文忽然问道:“有没有兴趣去外省做个县长?”
愈彦想了一想,摇摇头,他多少也明白张思文的意思,如今他能从容的在省纪委脱身,恐怕会愈加让某些人看不顺眼,形势对他肯定会更加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