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龙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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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事情是怎么回事?”电话里郑海卿只说石料厂被一个建筑公司起诉了,说石料质量不合格,恐怕要打官司。www.Pinwenba.com梁飞扬当时正在开会,所以只说让她晚上来明珠海港当面说清楚。

郑海卿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最后说:“我们的石料厂出具的合格证都是正规的,现在我怀疑是他们自己出了问题,想在材料上省钱,用三级四级材料当一级二级使用,不出事儿就赚了,现如今出事了,就往我们头上栽赃。”

梁飞扬点点头:“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只要我们拿到证据都好说。”

郑海卿说:“白天我叫人去出事现场了,施工单位不在Q市,我们的人过去后那边已经清理了。现场被破坏,只有一些照片还是施工方自己拍的。这些证据对我们都不利。”

“警方怎么说?”

“警方也没办法,他们赶过去的时候现场已经清理,找当地的居民询问,他们也都一问三不知。受伤的工人就是当地的,为了医疗费和工伤补助,他们已经跟施工方连合到了一起。毕竟赖上成氏和赖上施工方相比,前者的好处要大很多。”

梁飞扬点头,他自然知道郑海卿说的不错。

片刻后,一道道菜开始端上来。梁飞扬拿起筷子说道:“先吃饭。这件事情我来处理。”

虽然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只要是牵扯到罗总的事情,梁飞扬便会义不容辞,但郑海卿听了并没有多么开心。心里是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点酸,当更多的是涩,好像思绪那么一动,就牵着万千根神经,扯得她浑身都难受。

一顿饭吃的毫无悬念,饭后,梁飞扬问郑海卿怎么过来的,郑海卿淡淡的笑了笑,梁总不必费心了,我打个出租车就回去了。

“我送你吧,你们公司的宿舍正好在我回家的路上。”梁飞扬说着,转头吩咐卢雅:“明天中午是什么安排?”

卢雅刚刚已经查过,也料定了她家总裁是要空出中午吃饭的时间来为成氏摆平这件事情,所以不假思索张口回道:“是跟深圳博雅建筑设计公司的设计总监林行远先生一起吃饭。”

“给他打电话,改成下午茶吧。中午我另有安排。”

“是。”卢雅站在雅间门口看着郑海卿跟在梁飞扬身后离开,微微的笑着,摇了摇头。

“卢姐,笑啥?”雅间的服务生凑过来低声问。

卢雅看着小伙子精帅的小脸,抬手敲敲他的脑门:“笑啥?笑你们年底的奖金都要被扣了。”

“啊?”服务生立刻苦了脸,“真的假的?”

卢雅没再多说,踩着小高跟儿回办公室去了。没办法,总裁可以不加班,她这个秘书可不得不把工作做好。

梁飞扬自己开车,郑海卿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从明珠海港到成氏集团给员工的宿舍楼差不多二十多分钟的路程,梁飞扬开车快,十五分钟就到了。

卡宴无声的停在宿舍楼门口,郑海卿抬手接安全带,低声道谢:“梁总,谢谢你了。”

“等下。”梁飞扬手握着方向盘,微微侧头看了一眼郑海卿,“给你们罗总打个电话吧。”

郑海卿愣了一下,心想你给罗总打电话又不受限制,为什么不自己打?

但想归想,她还是拿出自己的手机来找到罗澜的号码拨过去。

张硕此时正在公司年会上,手里端着一杯葡萄汁,跟亚洲区总监说话,小手包里的手机响,罗澜歉意的笑了笑,退到角落里去接电话。

“喂?海卿。”张硕坐在一个吧台凳上,一边揉着腿一边跟郑海卿讲话,“这么晚了,你回宿舍了吗?”

“刚回来。那个……”郑海卿犹豫的看了梁飞扬一眼,直接汇报工作:“施工事故的事情您别担心,梁总说他会帮忙。”

“小雨下午已经跟我说过了。我已经给谭副市长打过电话,他说会帮忙调查。梁总那边应该是动用下面的关系。这样双管齐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总是影响不好,刚刚陈嘉康还跟我说起这事儿,说J市那边都已经知道了。”

郑海卿听了这话忍不住皱眉:“会不会有人给成先生打小报告?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们栽赃……”

“成先生已经知道了。”张硕轻笑,“是我自己告诉他的,你不必担心。事情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我们没有必要去遮掩什么。出来做事,手段谁都会耍一点,但光明磊落是最重要的。”

郑海卿笑了,轻轻地点头:“罗总说的是。”

“替我向梁总道谢,等我回去给你们带礼物。”

“梁总在呢,您要不亲自跟他说?”郑海卿说着,侧脸看了一眼梁飞扬。

“你们在一起呢?”张硕的兴致一下子提上来,“那你把电话给他。”

郑海卿心里有些乱,但还是把手机递给了梁飞扬:“罗总要跟你说话。”

“嗯。”梁飞扬接过手机来放在耳边。

“梁总。”张硕的声音很轻快,听起来心情很不错,“这么晚了跟我的副总在一起商讨工作?辛苦了。”

梁飞扬看了郑海卿一眼,微微皱眉。自从车祸之后,罗澜又恢复了那种怪异,说话时冷时热,叫人捉摸不透,好像那阵子她刚来到Q市的时候。梁飞扬百思不得其解,前阵那个正常的罗澜哪里去了。而且,他很清楚的感觉到,张硕对自己的敌意没有了,偶然遇见互相打招呼,还是很友好的感觉。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罗澜,这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叫会想办法,争取用最快的速度了结此事。”

张硕笑着摇头:“这件事情倒没什么,只要我们做这一行,就难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幸亏这次只是伤了人,处理起来比较容易。也算是给自己提个醒。只是现在我关系的是海卿的问题,梁总,这么晚了,你们谈完事情之后,能不能把海卿送回去啊?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回家的话我还真是不放心呢。”

“我已经把她送回来了。”梁飞扬说话的时候又看了郑海卿一眼。

小区里昏暗的路灯照进车子里,两个人的表情都飘忽不定。

“哦,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张硕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又对梁飞扬说,“那你把电话给海卿吧,我还有点事情要跟她说一下。”

梁飞扬心想你们哪来那么多事情,但还是把手机递给了郑海卿:“你们罗总找你还有事。”

郑海卿接过电话来放在耳边,问:“罗总,您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我去做吗?”

“我说。”张硕压低了声音,说话时有隐藏不住的笑意,“大好机会就在眼前,你可要好好地把握哦?”

“啊?”郑海卿的心里一阵紧张,她当然听明白了她的罗总在说什么,可是……那不是她的竹马么?就算她结婚了,凭着他们两个现在的状况,她也不应该会是这种态度啊。

“海卿,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有些男人是死榆木脑子,你就不能指望他有七巧玲珑心,你说是不是?这年头,女人主动点也不丢人。明白?”张硕现在一门心思只想促成郑海卿和梁飞扬二人,这样就算哪天自己跟罗澜换回去也不用担心了。

就梁飞扬这么个人在身边,他还真是少了几分安全感。这混蛋太优秀了嘛!

郑海卿挂了电话之后,鼓了鼓勇气,看了梁飞扬一眼,说道:“梁总,要不要上去喝杯咖啡?”

梁飞扬被刚刚电话里罗澜那几句话说的心神不宁,想也没想就‘嗯’了一声。

郑海卿有点意外,她原本以为梁飞扬是会拒绝的。不想他却答应了。

梁飞扬也是在郑海卿推开车门下车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刚才她邀请自己上去喝杯咖啡?这大晚上的喝什么咖啡?更要命的是自己居然还答应了!

好吧,喝咖啡就喝咖啡吧。

梁飞扬把车钥匙拔下来,推门下车,然后给车子上锁。

成氏集团给单身员工的宿舍条件还算不错,全封闭式管理的小区,简约的小户型,全部一室一厅的格局,精装修,家具家电一应俱全,拎着包搬进来就能住。

郑海卿住在公寓的最高层,因为现在公司里除了罗澜之外,就是她的级别高,待遇好了。

梁飞扬和郑海卿先后进入电梯,两个人沉默着看着电梯的数字一个一个往上蹦,直到十七层停下来。

“梁总,到了。”郑海卿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做了个请的姿势。

梁飞扬伸手挡住电梯门,说了一声:“女士优先。”

郑海卿一愣,低着头说了声谢谢,便匆匆出去。脸上有些发烫,郑海卿忙低下了头从包里找钥匙开门。

屋子里收拾的很整齐,窗明几净,连门口的小地毯上的猫咪头像都干干净净的,像是新买来的。

郑海卿在门口脱掉鞋子,直接穿着袜子往里走。房子是地暖,地板踩上去一点也不冷。

梁飞扬到哪里都没有换鞋的习惯,他住的地方都有专门的人打扫,除了进卧室洗浴间,他的仪容都是一丝不苟的。可看见郑海卿穿着肉色天鹅绒丝袜踩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他竟然有那么一点犹豫。

郑海卿回头看了梁飞扬一眼,轻笑道:“没关系,直接踩就好了。”

“这……”梁飞扬笑了笑,觉得直接踩过去有些不好,毕竟人家女孩子有些洁癖也是正常。你说自己刚刚在想什么,居然莫名其妙的答应上来喝什么鬼咖啡。

“真的没关系啊。”郑海卿在自己家里,找回了点气场,“反正我这里也没有男士的拖鞋。”

梁飞扬权衡了一下,还是把鞋子给拖了。不为别的,想想人家姑娘每天工作够辛苦了,自己来喝个咖啡就别给人家添乱了,回头猜脏了地板,人家还得趴地上擦。

郑海卿见那个高傲的男人居然脱了鞋子,心里忽然觉得这人也不是那么高不可攀吧?处在那么个位置上,每天端着个臭架子,应该也会很累。

“随便坐。”郑海卿指了指浅蓝色花纹的布艺沙发,自己则进卧室脱了羊绒大衣出来,去厨房煮咖啡。

屋子里很暖,梁飞扬身上的外套也穿不住,便随手脱下来放在沙发靠背上。

布艺沙发坐上去很舒服,梁飞扬累了一天,一坐上去就不怎么想动。便随手拿了个抱枕搂在怀里,开了电视,搜寻中央台的新闻节目。

晚上九点多,还不到新闻时间。电视节目除了电视剧就是那些综艺节目,还有无休止的广告。

梁飞扬无休止的换台时,厨房里飘出咖啡的香味,浓郁,香醇,梁飞扬一闻便知道是极品蓝山。

在国外呆过的人,都喜欢喝咖啡,梁飞扬也不例外。

郑海卿端着两只英国骨瓷的咖啡杯过来,放了一杯在梁飞扬的面前,自己则坐在沙发的拐角处。

“蓝山咖啡。”梁飞扬端起咖啡来闻了闻,满意的点头。

“这是我们公司的成先生带来送给罗总的,她之前很喜欢蓝山咖啡,而且每次都喝黑咖。后来做了手术,不能喝了,便把咖啡给了我。现在她怀孕了,更是不能碰这些东西了,所以我赚了大便宜。”郑海卿说完那句话后心里就有点后悔了,暗暗地骂自己是在说咖啡呢还是说男人?眼前这位在罗总那里,可不就是一杯不能喝的咖啡吗?再喜欢也不能碰了。

“她喜欢咖啡?”梁飞扬有些奇怪,罗教授和宋教授都是标准的中国人,他们老两口对国外的东西都有些排斥,罗澜从小不喜欢咖啡,更别说黑咖了。

“啊,是啊。我们公司的秦雨就是在罗总的教导下练就了一手煮咖啡的好本事呢。”郑海卿有些奇怪,不是青梅竹马吗?怎么连对方的喜好都不知道?

“是吗?”梁飞扬心不在焉的反问了一句,低头去品咖啡。

郑海卿见他不再多说,只当他想起往事自顾自怜,又觉得这样的气氛未免尴尬,便起身去冰箱端了两份小蛋糕出来:“梁总,这是我自己烤的,尝尝还可入口吗?”

梁飞扬从沉思中回神,淡然笑道:“你还会做这些事情?”

“这个很简单,我从网上查的,偶尔有空的时候烤一些放在冰箱里,忙的时候当早点用。”

“看上去很不错。”梁飞扬拿了小叉子叉了一块蛋糕放在嘴里,松软香甜,没有奶油,只是用鸡蛋面粉和糖烘烤出来的简单的蛋糕,但因为比例调的极好,口感很棒。这对梁飞扬来说算是个意外,毕竟在他身边,那些能干的女孩子家务都一塌糊涂,更别说烤制这些东西,于是他微微一笑,赞赏道:“好吃,真的很不错。”

郑海卿很意外的看着梁飞扬,轻笑着问:“真的吗?”

“嗯。真的。”梁飞扬的难得的温和,深邃的眸子里有说不清楚的情绪,淡淡的,宛如燃烧的香烟飘起的烟雾。

“谢谢。”郑海卿心里莫名的感动,因为这个寒冷的夜里的一句最寻常不过的赞赏。

第二天中午,梁飞扬约凌墨一起吃午饭。

凌少素来是个夜猫子,别人家的午饭对他来说是早点。

因为凌少看上了C岛度假村的西点师,所以梁飞扬开车陪着凌少去了C岛。

吃饭的时候把成氏的那点事儿一说,凌墨忍不住皱眉:“我们梁总裁是真的看上了那位罗总裁了吗?”

“胡说什么。”梁飞扬皱眉看着凌墨。

“你还别跟我装。我说飞扬哥,大老爷们喜欢就是喜欢,怕什么?就算她是有夫之妇怎么了?你喜欢,我帮你想办法把他们俩拆散咯!帮你抱得美人归,如何?”

“别瞎闹!”梁飞扬摆手,“我没想过要拆散他们。”

“那你就这么苦哈哈的一个人熬着?”凌墨为梁飞扬抱不平。多好的一个男人,要钱有钱要貌有貌,要身材有身材,脾气虽然硬了点,但男人嘛,事业有成的时候谁没点臭脾气?

偏偏就是这么个要风得风的人,总有那么一件事不如意,处处遇挫,百折不回。

“我也不会苦哈哈的一个人。”梁飞扬看着面前的一份抹茶蛋糕,忽然想起昨晚的那块简单到不能简单地糕点和那杯香醇浓郁的蓝山咖啡。

凌墨吃了自己的那份,转身交代服务员打包一份巧克力慕斯一份苹果派时,看见梁飞扬沉思不语的样子,忍不住又吐槽:“我说,你现在不玩精英范儿,改玩深沉了?”

梁飞扬皱眉:“你今天这张嘴怎么这么讨厌?”

“得,不打扰您沉思了,小弟告辞了。”凌墨说着,站起身来要走。

梁飞扬想着公司还有许多事,若不是为了陪这位少爷他今天还真没功夫来C岛。毕竟大冬天的,C岛度假村远不如夏天忙碌。于是他也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西装,准备回去。

凌墨手里摇着车钥匙衣服浪荡公子的样儿走在前面,梁飞扬一身黑西装,沉着脸走在后面,两个人都不说话,站在那里吹着海风等车子过来的功夫,但见旁边又走过来一位一身白西装的少爷。

“哟!梁总裁,凌少。”丁少琮笑呵呵的跟二人打招呼。

“丁少。”梁飞扬淡然一笑,朝着丁少琮点了点头,眼神在扫过丁少琮手里拎着的糕点时,略一停滞。

这年头,追女朋友都流行送蛋糕之类的点心了吗?还是C岛度假村的糕点在姑娘们的心中已经超过了玫瑰花的诱惑?

“哟,丁少也喜欢吃这里的蛋糕啊?”凌墨看着丁少琮手上提着的那款巧克力慕斯跟自己的那款是一样的,不禁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哪里是我爱吃。”丁少琮感叹一声,看着梁飞扬说:“梁总,兄弟有个事儿一直想找你帮忙,却一直没机会见到你。”

“什么事,丁少尽管说。”梁飞扬笑得淡然,仿佛天下间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

“就是……你找个时间帮我摆一桌酒,我想请一请成氏集团的那位罗总。”

“谁?”凌墨立刻来了兴趣,“你要请成氏集团的罗总?罗澜?”不会吧?一个已婚妇女有个梁飞扬痴心不改就算了,怎么连如此风流倜傥的丁少也迷上了?

梁飞扬却知道在募捐会上的那一幕,因此淡定的瞥了凌墨一眼,说道:“你是为了上次的误会?”

“也算是吧。”丁少琮无奈的笑,“为了这事儿我都磨了这几个月了,罗总身边的那个小姑娘,脾气真是倔……”

原来是瞧上了人家的丫鬟。

凌墨那颗兴奋的心顿时消停下去,心里又丁少琮一阵鄙夷。Q市名媛淑女熙熙攘攘,你丁少怎么就瞧上一个小丫鬟?而且这么久了还搞不定,真是丢咱们男人的脸面。

此时的凌少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追妻之路走了漫长的十年至今无果,脸面一次在他这里早就渣也不剩了。

梁飞扬情路虽然艰辛,但也是个聪明人,丁少琮的话说到这里他什么都明白了。感情这丫犯贱,被秦雨一杯酒泼进了心里。于是他淡淡的笑道:“据我所知,罗总带着她的特助去北京了,明后天才能回来。等她们回来我再帮你约?”

“啊!去北京了啊?”丁少琮很是失望,怪不得昨天送玫瑰去的小弟说没见到人呢。他原本还想今天换个花样改送蛋糕呢,不想人去了北京。

“是啊,你不知道啊?”梁飞扬看着丁少琮憋屈的小样儿,忍不住挤兑。

“哦,倒是听说了,给忘了。”丁少琮手里的蛋糕盒子一拎,送到了凌墨的面前,“凌少,我看你手里的那份跟我这个一样,不如这个也送你了。”

“哟呵?”丁少琮惊讶的笑,“我可是白拿不给钱的啊!”

丁少琮已经转身离去,走过几步后朝着身后摆摆手,那背影,颇有几分萧索悲壮的意味。

凌墨手里提着三个蛋糕盒子,忍不住摸着下巴贱笑:“今年兄弟们都流年不利啊!”

梁飞扬的车子开过来,泊车小弟把从车里下来,恭敬的请老板上车。梁飞扬上车的时候瞥了凌墨一眼,冷笑道:“谁流年不利也不敢跟你比啊。你那支小羽毛在天上飘了多少年了?兄弟你什么时候才能抓住啊?”

“哎!”凌墨看了看手里的蛋糕,钻进了梁飞扬的车里,若有所思的说道,“快了。”

两天后,罗澜和张硕带还有秦雨一起回到Q市,建筑事故已经被压制下去。那家建筑公司撤回诉讼,自行为受伤工人赔付了医疗费,并给成氏集团道了歉。

郑海卿在跟领导汇报工作的时候,忍不住感慨:“有时候特殊手段真的比正当手段见效快。这件事情如果走法律程序,至少春节前是没有结果了。那样,我们都不能安心的过年。”

张硕轻笑:“所以说,这个社会上某种势力的存在也是有必要的?”

“呃。”郑海卿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沉默。

张硕想了想,对郑海卿说:“这次多亏了梁总帮忙。等会儿你帮我打个电话约一下梁总,就说我要请他吃饭,在年终之际,对他在这半年里给我们的大力支持和帮助,表示感谢。”

郑海卿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罗总,您跟梁总的关系……用不着说的这么官方吧?”

张硕摇头:“私交是私交,官方必要的答谢还是要的。毕竟咱们这半年能取得这样的成绩,跟梁氏集团的大力支持是分不开的。有些事情总要做给人看嘛!表面文章也是一种学问。”

郑海卿微笑着问:“那您亲自打电话岂不是更有诚意?”

“郑小姐。”张硕一本正经的看着郑海卿,“我这是给你制造机会呢,你怎么就不懂好好把握?”

郑海卿一愣,脸上的笑意渐渐地收敛起来,半晌才开口说话:“罗总,我是有些喜欢梁总,可你也知道,爱情不是靠施舍就能得来的。我就算再喜欢,也不要这种施舍。”

张硕挫败的敲敲眉心,叹道:“好吧,首先我给你道歉。”

“呃,不用。”郑海卿没想到顶头上司会这么说,一时有些不适应。

“不过我得澄清一下,我这可不是对你的施舍。”张硕很认真的解释,“施舍是什么?是我有的,我不要的,对我来说可有可无的东西,拿出去送人。”

郑海卿看着面前的罗澜,心里有些忐忑,罗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跟了她半年都没摸透她这个人的性子。

“梁飞扬对我来说,是一个至交好友,是我这一生中不可多得的朋友,可以患难与共的那种。但不是爱人。而你,则需要追求你爱的人。等你成功的牵到他的手,他就是你的爱人,唯一的,绝不是别人施舍的。”张硕说到这里,优雅的笑,“你刚刚说施舍,其实那是对我的不公平。也是对你自己内心那份感情的侮辱。”

这话太过震撼,郑海卿一时有些难以消化。

“我们一直是同事关系,在你心里是上下级。可我一直把你当成好朋友看待。我们一起面对困难,并解决它。半年的时间不长,但你,我,秦雨我们三个女人凑在一起能有今天的成绩,不得不说我们都应该感到欣慰。”张硕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走深情路线,决意要促成郑海卿和梁飞扬这一对,“所以我们之间的友谊,跟爱情一样珍贵。你说呢,海卿?”

郑海卿被自家总裁一席话说得心潮澎湃,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罗总,你说得对。是我自己想多了。我这就去给梁总打电话,不知罗总中意那家餐厅?”

“嗯,平时我们吃饭都选在明珠海港,今天换个地方。就去老谭家的私房菜馆吧。那里清净,说话方便。”

“好。”郑海卿答应着起身出门,回自己的办公室里去给梁飞扬打电话。

梁飞扬在电话里问明白秦雨会跟着一起去之后,问郑海卿:“我这里正好有两位朋友,反正大家都认识的,能不能中午一起?”

郑海卿心想每次吃饭都是女的多男的少,梁飞扬如果能带上两个人,也好平衡一下男女比例,大家一起说说话,气氛也活跃些。于是便答应了。

梁飞扬挂了电话后先给凌墨打电话,叫他直接去私房菜馆,然后又约上丁少琮。

丁少这个人情今天是欠下了,梁飞扬摸着下巴琢磨,接下来该如何敲诈丁少一次呢?

张硕给罗澜打电话,问她晚上有没有时间陪老婆一起吃饭。罗澜在电话那边哀怨的叹气:“我这儿都忙死了,一天连坐都没坐一下呢,请问娘子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给你家相公说去私房菜馆吃饭,到底是何居心?”

张硕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宝贝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罗澜颓然靠在摄影棚的道具沙发上,懒懒的叮嘱:“多吃点,把我那份儿也吃回来啊。”

“好吧。”张硕笑着摸了摸肚子,“我一个人吃三个人的份儿,怪不得肚子大呢。”

“呵呵……”罗澜想着自己身体的微妙变化,忍不住笑。

李维凯坐在一旁,看着笑得荡漾的某人,忍不住问:“张老师,这么开心?”

宁宇给坐飞机赶来拍写真集的一位当红名模做完新的造型进影棚来,看见罗澜满足的笑脸,忍不住感慨:“Shawn,又跟澜哥打电话了?我干儿子怎么样,乖不乖?”

“我儿子,能不乖吗?”罗澜把手机塞进摄影马甲里,站起身来装模作样的指挥助理弄反光板什么的。

众人忙碌起来,李维凯抱着相机拍摄,宁宇拉着张硕忙里偷闲站在一旁聊天:“硕哥,最近你越来越懒了啊。”连二十几万的单子都亲自上阵了,就知道站在一旁指挥。虽然李维凯如今也颇有两把刷子了,但宁宇跟他在一起搭档,心里总是没有那份默契。

这次张硕去北京,宁宇总有一点预感,和他搭档了多年的大摄影师恐怕不久之后就要离开这个圈子了。

其实这几天宁宇心里很不平静,当初和张硕走到一起,首先是被他的才华吸引,之后他的人格魅力渐渐地绽放出来,也深深地吸引了他。

有时候,他多么希望张硕能跟圈子里的其他人一样,不,哪怕有那么一点像也好。那么自己也还有那么一点的机会。

可是他除了灯光和色彩,除了构图和角度,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对朋友很好,很仗义,可也仅限于很好很仗义。之前他一直想,就算张硕对自己没有那点意思,就算只是做朋友做哥们,只要每天能看见他也好。

宁宇捏着手指上细长的雪茄,透过淡淡的烟雾看着那个忙碌的人,暗想,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七年都不能擦出一点火花,那么他也该死心了吧。

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把宁宇从沉思中拉回,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号码,转身出影棚接通电话。

“哥。”宁和的声音依然那么阳光。

“和和,有事?”宁宇慢慢地踱步走到别墅的窗口,看着晚霞笼罩的海面绚烂多彩,几只白色的游艇在海面上随着波涛轻轻地摇晃。

“哥,你什么时候忙完啊?”

“估计还要两个小时。”宁宇抬手吸了一口烟,含糊的问:“有事?”

“是啊!”宁和有点失望的样子,不过并不气馁:“哥,你忙完了来暗影吧,我在这里等你。”

“去暗影?”宁宇想了想,点头说道:“好,我大概九点钟忙完。”

“哥,我等你。”宁和挂电话的时候有点小小的不舍,但还是开心的说:“一会儿见。”

“好,一会儿见。”挂了电话,宁宇无奈的笑了笑。暗影是Q市有名的GAY吧,和和跟家里闹了出柜,现在已经明目张胆的出入那种地方了。

同一时间,谭氏私房菜馆里,张硕带着郑海卿秦雨三位美女刚上楼,便看见和梁飞扬坐在一起的两个男士,一个穿着黑色的夹克,半长的额发遮住眉眼,只看见消瘦凌厉的下巴;另一个穿了一身白西装,很靓丽,很骚包,秦雨只看了一眼便脚步一顿,拉长了脸。

张硕对丁少琮早就不陌生,郑海卿更清楚这位丁少跟秦雨的瓜葛,于是第一时间拉住了秦雨的手,捏了捏她的手指,示意她冷静。今晚是罗总请梁总并顺便像一只帮助成氏集团的凌少道谢,如果秦雨因为丁少琮的原因拂袖而去,会让罗总下不来台。

秦雨也不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的女孩子,当时稳了稳心神,跟在张硕身后走了过去。

梁飞扬三人已经从旁边的枣木茶桌旁站了起来,对着张硕微微一笑:“来了。”

“嗯。”张硕微笑点头,目光略像凌墨和丁少琮。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梁飞扬侧身,“这位丁少罗总已经认识了,这位就是凌墨。”凌墨的身份自然不用多说,在Q市做生意的人,一听这个名字没有不知道的。只是这家伙极少见这些人,大部分事情都交给几个心腹手下打理,黑道混的人天生就是隐匿的高手,他行踪不定,应酬也很少出来。平时想见着他的人,着实不容易。

“凌少,这位就是成氏集团S省分部的总裁,罗澜。”

“罗总,幸会。”凌墨清冷冷的目光从张硕的脸上扫过,似是漫不经心,实则刁钻异常。

张硕天生对光敏感,目光也不例外,凌墨冷冽的眼神里的挑剔和探究他全部捕捉到。心里暗暗地一凛,这个人不愧被称为Q市黑道之王,他这双淬了血的目光也只有严肃能压得住。

“凌少,你好。”张硕伸出手去,“上次的事情多谢你了,一直没有机会当面道谢,真是不好意思。”

凌墨微微一笑,笑意很浅,不达眼底:“罗总客气。飞扬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言外之意很明确,他是帮梁飞扬而已。

张硕看着丁少琮一双狐狸眼只盯着秦雨看,便侧身说道:“郑海卿,我的副总,秦雨,我的特助。”

郑海卿忙上前笑道:“凌少,晚上好。”

秦雨看也不看丁少琮,直接朝着凌墨欠了欠身:“凌少,你好。”

凌墨早就看出丁少琮那点心思了,见秦雨这小姑娘眉目清秀,笑起来甜甜的,竟有三分宁可的样子,心里也觉得挺喜欢,便朝着秦雨点点头:“你好,小雨,是吧?”

丁少琮的眼风立刻扫过去。小雨?小雨也是你叫的?

凌墨才不怕,小眼神立刻回过去,我就叫了,怎么地?

丁少琮立刻哀怨起来,他身家不少,拼财力的话一点也不输给凌墨。可是他打不过他啊!这混蛋曾经是全国散打少年组连续三年的冠军!而且这几年虽然自己不在Q市,可关于他的传说一直不断啊!

秦雨看见丁少琮在凌墨眼前落了下风,心里又痛快,又不高兴。

痛快的是,这混蛋也有吃瘪的时候?不高兴嘛,自然是因为凌墨那个小眼神,奶奶的,你那是什么眼神嘛!丁少琮惹得是老娘我不高兴,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一开场就是暗潮汹涌。

梁飞扬暗暗地笑了笑,心想今晚的好戏要开场了。

各自入座。

张硕做主位,左边梁飞扬,右边凌墨。郑海卿原本要坐在张硕对面,但丁少琮眼快,伸手拉了秦雨挨着他坐下去。郑海卿只得坐在了秦雨的另一侧。

菜是早就安排好的,一道道端上来。

梁飞扬今天带了司机,是准备一醉方休的。张硕不能喝,只得由郑海卿和秦雨两个陪。

丁少琮是逮准了秦雨了。

秦雨开始说不喝酒,但被丁少琮缠来缠去,不得已到了半杯红酒。

自从那次募捐会之后,丁少琮心里就放不下秦姑娘,越是追不到心里越是痒,就跟犯了贱似的。今天终于有机会坐在佳人身侧,心里竟然有些忐忑。

想他丁少纵横花丛,什么样的姑娘没泡过,却在秦雨这小丫头跟前栽了。

栽了就栽了吧,就这么三五天没见着面,丁少的心里就跟猫爪似的难受,吃什么都没滋味,大半夜躺床上也睡不着觉。给这小丫头打电话吧,电话一接通她就说忙着,一句对于的话都没有。

“小雨,这个好吃。”丁少琮夹了一片清蒸桂鱼给秦雨。

秦雨皱着眉头:“你的筷子上有口水,我不要。”说着,直接端起餐盘来把丁少琮夹的鱼肉拨回他自己的盘子里去。

“呃……”丁少琮见状,只得又拿了公用筷子来重新给她夹。

凌墨很看不惯丁少琮这副德行,直接端起盘子来送到秦雨面前:“小妹儿,喜欢吃这个鱼吗?以后每天中午叫他们都给你送一份?”

“啊?”秦雨敢对着丁少琮耍小性子,却不好在这位凌少面前矫情,只得礼貌的微笑着:“多谢凌少关心,其实我不怎么喜欢吃这个。”

“不喜欢吃?”丁少琮看着自己筷子上的鱼肉,迟疑了一下,放回自己的盘子里,“你喜欢吃什么?”

“谢谢你丁少,我自己来就好了。”秦雨咬着牙根儿,抬脚踹了某人一下。

“小雨……”被踹的某人立刻笑了,好像刚刚不是被踹了而是被亲了一样,笑得很得瑟。

郑海卿见状无奈的看了丁少琮一眼,举起酒杯笑道:“我们罗总身体状况特殊,不能喝酒。今天她的酒我和小雨替了。凌少,我敬你一杯。”

凌墨淡淡的点头,举起酒杯来跟郑海卿碰了碰,喝了半杯。

郑海卿见状,自己也不敢喝太少,也跟了一半儿。

梁飞扬的目光从郑海卿的酒杯上扫了一眼,张硕看的清楚,举起手里的果汁笑道:“飞扬兄,我敬你。”

梁飞扬微笑着端起酒杯跟张硕碰了碰,喝掉一半,然后瞟了一眼郑海卿开口:“女士随意。”

“嗯。”张硕微微的笑,对郑海卿说道:“梁总说了,女士随意。”

郑海卿诧异的看了梁飞扬一眼,点点头。

凌墨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立刻不怀好意的笑了:“飞扬,这女士都随意了,难道咱们男士要互相残杀?”妈的,三个男人三个女人,丁少琮发花痴已经失去了战斗力,怎么连梁飞扬也软蛋了?

梁飞扬浓眉一挑,不屑的哼道:“你一个大男人,把女人灌醉了很有成就感?”

凌墨立刻反驳:“那我们今晚出来是干嘛的?”你们他么的都成双成对了,让老子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今晚是我专程给凌少致谢的。”张硕心想这个凌墨一会儿搅和这边一会儿搅和那边。秦雨和丁少琮倒是无所谓,梁飞扬和郑海卿这一对儿张硕是下定决心要促成的。于是他举起手里的果汁朝着凌墨举了举:“凌少,我敬你。”

“果汁对红酒?”凌墨邪气的笑了笑,半虚着眼睛看着张硕。其实他最感兴趣的还是这个女人,明明是个女人,身材也不错,脸蛋儿也凑合,可他就是觉得这不像个女人,全身上下都带着隐然的强势,凌墨甚至感觉这人身上杀伐决断的气势丝毫不输于男人。就是隐藏在这张漂亮的女人身体里,隐然不发罢了。

“那怎么办?我怀孕了呀!”张硕也很想跟这个号称黑道之王的家伙正经的过几招,以女人的身份跟他喝酒的确有些不够光明正大,可是没办法,他现在真的是怀孕了啊!

凌墨笑了笑,抬手跟张硕碰杯,然后一饮而尽:“罗总裁是我见过最有气势的女人。巾帼不让须眉。许多男人都被你比下去了。”

“呃?过奖,过奖!”张硕心里有点虚,你这话是溜须拍马呢,还是有特异功能呢?

凌墨拿过酒瓶来给自己倒酒,之后又主动举杯跟张硕碰:“来,我敬你一个。”

“这可不敢当啊。以后我在Q市,还需要凌少多多协助呢。”张硕很真诚的看着凌墨的眼睛,说道。

“放心。”凌墨看了一眼梁飞扬,一口把杯中酒喝掉。

那边,郑海卿又敬了丁少琮一杯,秦雨忙举着酒杯敬梁飞扬。

梁飞扬对秦雨的印象也不错,小姑娘举着酒杯上前,他微笑着问:“小雨,你这杯酒是替你们罗总呢还是你自己的?”

“我们罗总今晚不能喝酒,按说呢第一杯自然是替我们罗总敬的。不过罗总跟梁总是从小的朋友,又是邻居。这二十多年的情分不在乎一杯酒的多少。梁总说是吧?”

梁飞扬笑道:“小姑娘还挺会说。这么说这杯酒是你自己的咯?”

“算是吧。”秦雨轻笑。

“既然是你要敬我,那咱们干了。”梁飞扬举杯跟秦雨轻轻一碰,仰头就要喝。

“哎我说!”丁少琮立刻不乐意了,“梁总,刚刚那位郑小姐喝的时候你不是说女士都随意嘛?凭什么小雨就得干了?”

“怎么,你有意见?”梁飞扬斜了丁少琮一眼。为了今晚的事情,丁少琮定了半年才到的那款新跑车已经恭敬地送到了梁飞扬手上,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敢说有意见?

“我没意见,我只是觉得人家小姑娘肯定喝不过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你有点欺负人。”

梁飞扬为难的问:“那要不怎么办?你替小雨喝?”

“行啊。”丁少琮立刻端起酒杯,“我替就我替。来!”

秦雨不悦的瞪了丁少琮一眼,刚要发话,就被郑海卿悄悄地拉了一把。

他们几个能够内斗,正是郑海卿乐见其成的事情。

梁飞扬看了一眼秦雨:“既然你是替小妹妹喝酒,那就得讲点规矩了。”

“什么规矩?”丁少琮拿出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样子来,十分豪放。

梁飞扬思虑着说:“自己喝嘛,半杯顶一杯,若是替别人呢,就得一杯顶两杯。”

秦雨看了一眼丁少琮,心想叫你得瑟!喝吧,今晚姐倒是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的量!

“成啊!”丁少琮立刻把秦雨的酒杯也拿过来,把酒倒满,“你喝一杯,我来两杯。”

“ok!”梁飞扬举杯跟丁少琮一碰,豪迈的把酒干掉。

丁少琮则喝了自己的那杯,又把秦雨的那杯喝掉。两杯酒下肚,他居然笑得淡然潇洒,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张硕忍不住看了一眼,心想这位纨绔少爷喝酒倒是个人才。

秦雨见自己的杯子被征用了,只得起身又去拿了一个来。

张硕笑道:“你们喝红酒这个喝法真是浪费,倒不如弄两瓶白酒来喝。”

“成啊!”凌墨笑道:“罗总能拿到特供的好酒,咱们几个今晚可就有口福了。”

特供的酒寻常市面上自然是找不到。张硕刚从北京回来,车上倒是装了两箱,于是拿出手机给楼下的司机打电话,一会儿司机就抱着一箱送上来。

三个男士都换了白酒,丁少琮立刻举杯竟张硕。来之前梁飞扬已经跟他说过了,你得想办法跟成氏弄点合作,别老拆人家的后台。之前你说的榕山镇的公路的事情,现在弄明白了吧?人家根本不是那种人。秦雨最崇拜的人就是罗总,只要罗总觉得你还不错,秦雨心里自然慢慢地就能接受你。

“罗总,之前那次在募捐会上,是我言语唐突了。对不住,这一杯,我先给你道个歉。”

张硕笑着举杯跟他碰了一下:“这话说的见外了。什么道歉不道歉的,那天的事情说起来还是小雨过分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不打不相识嘛。但愿我们以后能成为朋友。”

募捐会上的事情,张硕早就了解。也借着那件事情顺带把丁少琮查了查,这少爷虽然纨绔,吃喝玩乐的也有些过火,但糟蹋的都是自家的钱,还没祸害过别人。这家伙也是个有能力的,不然梁飞扬根本不会正眼看他。

张硕决定原谅丁少琮,所以很痛快的跟他喝了两杯酒。

秦雨在一旁见了,忍不住悄悄地看了郑海卿一眼。郑海卿对她笑了笑,没说什么。

丁少琮一时高兴,又敬梁飞扬。

梁飞扬今晚也很高兴,来者不拒,只要丁少琮酒杯碰过来,都是一饮而尽。

敬了梁飞扬,丁少琮又去招惹凌墨。然凌墨是今晚饭桌上除了张硕之外唯二清醒的人。不管丁少琮怎么劝,他都是悠着量慢慢地喝,丁少琮实在勉强,他就拉上秦雨一起喝。

丁少琮是有软肋的人,没几下就被凌墨打败,不敢再上前叫嚣了。

然而丁少琮也不傻,跟席间众人喝了两圈就确定了某人和某人的奸情,于是便死拉着郑海卿喝,还抛出手上某处新开发的高档小区绿化做引子,说要把成氏在榕山镇那个砂石骨料场明年的产量都买下来。

而郑海卿也正好有个计划已经交给罗总裁,就是提议扩大榕山镇砂石骨料场的计划。下次器械到港时,她还准备自己再留下四到六台,明年争取把砂石骨料场的产量翻两倍。

丁少琮这个时候抛出这个诱饵,郑海卿自然难以拒绝。

于是把酒倒满,喝!

梁飞扬立刻不乐意了,手指敲敲桌子,提出了反对意见:“你一个人把那些材料都买了,我梁氏的采购计划怎么办?丁少琮你这也太缺德了点吧?”

“哟,梁总,吃醋啦?”丁少琮斜着眼笑,心想叫你刚刚抓着我们小雨不放,这会儿知道心疼了?

梁飞扬冷笑:“我吃哪门子醋。”说着,他拿起酒杯朝着秦雨,笑得温和:“小雨,来,我们喝。”

“梁总。”秦雨二话不说举起酒杯去跟梁飞扬碰,这小姑娘对梁飞扬一向是敬爱有加的,就在当初对着榕山镇那两个老油条仗义出手的时候,秦雨就已经是梁总的忠实粉丝。男人就应该是如此豪气冲天的嘛,哪像某些人娘们叽叽整天摆花架子。

丁少琮一看秦雨跟梁飞扬碰了杯,而且杯中酒一口气就干了。一时心头火苗突突的往上窜,拉着郑海卿连干三杯。

三杯酒喝下去,郑海卿只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飘忽,于是她暗暗地攥了攥拳,拿起茶水来慢慢地喝着。

梁飞扬久经酒场的人,自然看出郑海卿有点醉了。心里便莫名窜起一股邪火,寻了个由头拉着丁少琮猛喝。

张硕见那两对相爱相杀的样子,端着葡萄汁跟凌墨碰了碰,笑道:“今晚是一醉方休了。”

凌墨轻声叹息:“多少年没见飞扬哥这样敞开了喝了。我捉摸着也就这一回了,机会难得,不行我得拍下来,以后有事没事拿出来看看。”

张硕往后靠了靠身子,让出位置来让凌墨拿着手机录像。

那边丁少琮护着秦雨和梁飞扬打酒官司,梁飞扬一个顶俩,把郑海卿完全撇到一旁,拉着丁少琮和秦雨死灌。

开始的时候郑海卿还拉着秦雨看热闹,但见他们两个连着喝了四五杯之后,郑海卿先慌了。在梁飞扬又举起酒杯的时候,急忙开口:“梁总,喝得太快了对身体不好。反正咱们今晚有时间,不如先吃点东西再喝?”

“嗯?”梁飞扬已经有了五分的醉意,乌黑如墨的眼眸里闪烁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在琳琅的灯光下潋滟着华丽的光彩。就算是纵横酒场的猛将也不是金刚不坏之身,一瓶白酒喝进去,总不能一点效果都没有。

“飞扬,海卿的意思是你不能喝这么快。”张硕笑着把梁飞扬面前的汤碗放到玻璃转盘上,手轻轻一推,把汤碗转到郑海卿面前,“给梁总盛碗汤来。”

郑海卿被说的脸上一红,伸手拿了汤匙给梁飞扬盛乳鸽汤。

丁少琮在一旁看了转头向秦雨撒娇:“唔,小雨我好难受,头晕……”

秦雨给了他一记白眼,想着刚刚这混蛋为自己挡了不少酒的情面上,也给他盛了一碗汤。

凌墨坏笑着吹了一声口哨,又垮下肩膀来叹了口气,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张硕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大家安坐,我出去打个电话。”

“罗总请自便。”凌墨见孕妇出去,方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弹出一根烟来点上。刚刚孕妇在座,他连跟烟都不能抽,女人就是麻烦。

张硕从雅间里出来,转了一圈,在一个藤椅上坐下来。外边走廊里很安静,菜馆今天满座,也不过是四桌客人。各自在各自的雅间里喝酒说话,互不相扰。

从口袋里拿出新买的手机,自从怀孕后罗澜之前的手机就放到了郑海卿那里,张硕自己新买了一个CDMA,号称环保无辐射的手机用。号码自然通知到了各个熟悉的人。怀孕了嘛,换手机号是很正常的事情。

张硕打开手机先给罗澜打了个电话,知道罗澜还在影棚里忙,大概半个小时后结束拍摄,过来要将近十点钟。张硕舍不得她累的七死八活的再自己开车过来,就让她自己先回去睡。

罗澜又叮嘱他千万不能喝酒,也不许那些男人抽烟。吃东西也不能太饱,早点结束回家,让司机开车慢点之类的废话。

挂掉电话后,张硕又拨通了宁可的电话。

年底了,严上校忙着做年终总结,训练任务是没有了,队员开始轮番休假,而做队长的却忙得焦头烂额。宁可趁着清闲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她伟大的写作事业上去,这个时间正趴在电脑跟前奋力码字。

手机铃声打断了宁可的思路,不过看看来电她还是很温和的接电话,这年头天大地大孕妇最大,这位姐姐现在比大熊猫还重要:“喂?罗澜姐,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嗯,其实我想找你那个好朋友,就是那个叫小羽毛的姑娘。”

“啊?你找她?”宁可坐直了身子看了看躺在床上看漫画的某女,“她在我这儿呢。”

“你帮我转告她一下,凌墨跟我们几个朋友在谭家私房菜吃饭呢,喝的有点多。其他几个人都有人照顾,就凌少,一般人近不得他的身,我怕等会儿真的喝醉了回不去。”

“哦,我知道了。谢谢你了罗澜姐。”

“不客气,你跟你朋友说,晚一会儿过来也行,反正我们这儿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

“知道了。”

挂了电话,宁可似笑非笑的看着苏羽:“喂,凌墨被人灌酒,喝多了又没人管。你怎么说?”

“我管他去死。”苏羽翻了一页书,侧身过去继续看。

“靠,最毒妇人心啊!”宁可骂了一句,站起身来去餐厅里倒了杯水,一边小口的喝一边自言自语:“罗澜姐说还得等会儿才结束呢。要不我等一个小时后给郝老三打电话,让他带两个兄弟去接。”

“一个小时后?”苏羽从床上蹦起来,“直接去收尸啊?”

“那怎么办?我这儿赶稿子呢。”宁可皱眉看了一眼电脑。虽然她已经存了十来万字的稿子,可正主儿都不着急,她有必要瞎担心吗?

“算了。”苏羽把漫画书一扔,起身穿羊绒衫,羊毛裙,长筒靴,又去更衣室把长款羽绒服拿出来。

“你去哪儿啊大晚上的,快过年了,小心小偷强盗什么的把你劫了办年货。”

“切!这年头敢偷姐抢姐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还没出生。你放心吧。”苏羽麻利的把自己收拾利索,临走时勾了宁可的车钥匙,“车子借我用一下哦。”

宁可鄙夷的横了她一眼,“回来时给我加油。奶奶的,油价又涨了,贫民阶层真是混不下去了。”

“你就装吧。”苏羽横了某女一眼,心想你若是贫民,全国十几亿人口得有一大半成非洲难民了。

苏羽的驾驶证考下来没多久,晃晃悠悠的开着小车停到谭家私房菜管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这还幸亏天色已晚,Q市街道上的车辆已经少了大半儿。

菜馆的人认识苏羽,知道这位大小姐来肯定跟凌少有关,于是直接带着她去了张硕他们那个雅间。

推门而入时,凌墨正在喝酒,是秦雨敬的,他甚至都没听清楚理由。喝酒嘛,高兴了就喝,凌少做事极少问什么理由,只要高兴就好。

“凌墨。”苏羽站在门口看着凌波把一杯足有二两半的白酒一口喝下去,上前掐死他的心都有了。你个混蛋前几天胃病刚犯过不知道啊?

“咦?”凌墨放下酒杯,看着门口那个穿着雪白羽绒服的丫头,这不是他家的宝贝嘛,怎么无端端的出现在这里?今儿喝的不多啊,怎么醉的幻觉都出来了?

“苏小姐吧?”张硕忙站招呼服务生在凌墨旁边加把椅子,“快过来坐。”

“你就是宁可说的那位罗澜姐?”苏羽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精致女人,素面朝天,铅华不染,却有着难以言喻的美丽,宁可极少夸赞谁,最近嘴里一直不断提及的就是这个叫罗澜的人,据说是某国际财团在S省分部的负责人。

“苏羽,对吧?”张硕看着苏羽落座,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凌墨,整晚都冷冰冰的家伙忽然间柔情似水起来,手臂圈在人家女孩子的椅背上,整个人都靠了过去。

“罗澜姐,你好。”苏羽对不熟悉的人是十分礼貌的,从来不输大家小姐的风度。

明眼人张硕微微的笑,不再多说。

梁飞扬看着凌墨身边的苏羽,也轻笑起来:“苏小姐,幸会。”

“梁总,晚上好。”苏羽竟不给梁飞扬面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似是十分的不满。

张硕纳闷的看过去,梁飞扬低声笑:“苏小姐恨我呢。前阵子拉着凌少喝酒,把凌少喝医院里去了。”

“这样啊?”张硕勾着酒杯笑了笑,“这样的话,恨你也是应该的。”

梁飞扬无奈的捻乐捻下巴,端起酒杯来继续跟丁少琮拼酒。

“喝的差不多了吧?”苏羽不悦的瞪着凌墨,“天太晚了我可不敢开车。上次把可可车子的反光镜给刮了,她狠狠地教育了我一通呢。”

凌墨宠溺的微笑,修长的手指揉了揉苏羽亚麻色的短发,“走吧。”

苏羽满意的笑了笑,转头同张硕道别:“罗澜姐,真是不好意思。凌墨醉了,我先带他回去。改日再给您请罪?”

张硕摆手:“可别这样说,是我们不知道凌少胃不好,不该拉着他多喝。”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腹诽,其实也没喝多少吧?这位腹黑王子一直多在看好戏好吧?只是因为小美女一进来,他就在这里装弱小而已,害得小美女记恨咱们。

苏羽拉着凌墨走了,临走时小姑娘以茶代酒,敬在座的各位一杯算是赔罪,事情做得倍儿场面。

丁少琮看着房门关上,忍不住叹了口气。

梁飞扬斜眼冷笑:“你小子叹什么气?”

“羡慕妒忌恨啊!”丁少琮偷偷地瞄了一眼秦雨,“不过凌少也不容易,听说追这小姑娘十年了,到现在愣是没到手。这苏大小姐的架子可是真大。”

郑海卿淡淡的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说道:“苏家可是江南巨富之家,三代经营,到现在盘根错节的,如今已经直通天听了。凌少这条路不好走也正常。”

丁少琮一听这话来了精神:“哟,郑小姐跟苏家熟?”

“不熟。”郑海卿摇摇头,“只是我老家在南边,关于苏家的事情,总能听见一些。”

丁少琮已经就七八分的醉意,说起话来便少了遮拦,听郑海卿感慨后,忍不住把话接下去:“这样人家的大小姐,那都是往上巴结的。怎么着也要挑个军界或者政界的公子才能嫁。凌少势力虽大,到底是比不上苏家。”

熟料这话一说出口,秦雨立刻不高兴了:“我看凌少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苏小姐对他也很好。这么晚了,小姑娘一个人开车来接凌少走,这份情谊就很难得。难道某些人长了一双势利眼就以为天下的人都长了一副势利眼吗?”

“小雨!”丁少琮立刻举手替自己辩驳:“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对你是真心的。”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秦雨更加火大:“丁少,你对谁不是真心的呢?前几天我去靡色,听见两位漂亮的姑娘在说你呢,据说你对她们也是一往情深啊,送了房子还送车子?请问你到底有多少颗真心啊?你的真心比天上的星星还多吧?”

梁飞扬听了这话,忍不住闷笑出声,回头偷偷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张硕。

张硕也捂着嘴巴偷笑,心想秦雨这丫头,还真是得理不饶人。

“小雨,你一定搞错了,我绝对没做过那样的事情……是他们诬陷我……你要相信我,我只喜欢你,别的庸脂俗粉在本少爷眼里……那就是……浮云!对,浮云……”丁少琮今晚喝了差不多一斤半白酒,能坐在那里说话已经是奇迹了,哪里还记得秦雨说的那些事情是真是假。不过他到底还不算太糊涂,不管做过没做过,知道一直表忠心。

秦雨冷笑一声别过头去,不愿看某只醉鬼一眼。

郑海卿抓住机会嘲笑:“原来我们这些庸脂俗粉都是浮云啊?”说着,还看了张硕一眼,意思是要拉上他们家老大统一战线,折腾某只醉鬼替家里的小妹出气。

“谁说你是庸脂俗粉?”梁飞扬立刻不乐意了。能烤的出那么美味的蛋糕的女孩子,工作能力也那么出色,怎么会是庸脂俗粉?

“郑小姐,你……牙尖嘴利……”丁少琮面对郑海卿的质问,不满的反击,“小雨……你别误会哈……”

张硕忽然间发现一个问题,郑海卿和秦雨是罗澜的两个得力干将,如果就这样被自己给发配到梁飞扬和丁少琮的身边,那将来这二位都被娶进门当全职太太,罗澜的身边还有谁可用呢?

可转念又一想,不怕,如果这两个人都回家当全职太太,那么做了妈妈的某人也该在家里安心的相夫教子了。

揣着某种心思的张硕,在最后的畅谈未来共同举杯之后,很仗义的让自己麾下两员女将分别照顾好两个醉醺醺的老总,自己则拿了手机给梁飞扬的秘书卢雅打电话,叫她带司机来接他们家老总回去。然后又让卢雅联系丁少琮的助理,叫人来接他们家少爷。

最后,罗澜还是亲自过来接,罗澜因为太累没有开车,成氏集团的司机又被叫了回来,开车送这对夫妇回家。

回家后,罗澜进洗手间把浴缸的水放满,回来扶着张硕踩着防滑垫慢慢地泡进去。

浴缸是宋书琴刚换的新的,因为女儿自从怀孕四个月后,小腿和脚出现了浮肿的现象,医生说这是胎儿压迫内脏,造成血脉不通,血液循环不畅造成的。适当的泡澡可以缓解这种症状,一向廉洁的宋教授不惜花重金买了这个大浴缸回来,把家里的洗手间重新打造装修,弄得比豪华酒店还舒服。

罗澜一边坐在浴缸旁边服侍某人泡澡,一边听他说今晚酒桌上的趣事,两个人叽叽喳喳的说笑声把宋教授闹出来。

宋教授敲敲浴室的门,提醒:“澜澜,时候不早了,泡澡也不能时间太长。差不多该睡了啊。”

“哦,知道了,妈妈。”张硕撅起嘴巴笑看了罗澜一眼,听着门外没了动静才低声叹息:“老婆,咱们还是回自己家去住吧。”

“我忙的要死,哪有时间照顾你吃喝?你如果同意的话,我把摄影工作室提前关门?”

“那还是算了吧。”张硕立刻摇头,二人世界很重要,但事业更重要。摄影工作室是他的心血。能坚持下去,他绝不会放弃。况且,如今自己是个孕妇,二人世界也需要节制。住在丈母娘家,很能适当的节制某件事情。

罗澜拿过厚厚的棉浴袍来,把某人从浴缸里捞出来裹上,又拿了毛巾把他的脚擦干,套上棉拖鞋,才把人送出浴室。

公司的年会过去之后没几天便到了圣诞节,Q市分公司的员工在圣诞节这晚全体去明珠海港狠搓一顿之后,张硕便带着秦雨乘坐动车返回J市,J市分公司的年终聚餐定在元旦前一个晚上,聚会的地点定在了张硕自己的天玺湾度假村。陈嘉康,李晓莉等罗澜之前相处了几年的同事都特别开心,公司每年都有聚会,今年选的地方是最好的。

天玺湾度假村这半年来也有很大的改观,这都是得益于跟梁飞扬的深入交流。

因为天玺湾度假村是修在山里,所以梁飞扬建议张硕在这里开设一个商业靶场,一个滑雪场,和一个马场。这三个项目都是不小的投资,不过天玺湾这几年在李远航的用心经营下,每年都有客观的盈利,张硕把这几年的盈利都投进去,开设这三个项目绰绰有余。

半年折腾下来,靶场,马场和滑雪场都建好了,初期宣传工作做出去,效果出奇的好。

S省是个富庶的大省,省会城市虽然比不上那些一级城市,但却是卧虎藏龙,着实有些低调的有钱人。天玺湾这三个项目一开,生意便一天比一天火。每逢节假日,滑雪场都是人满为患。

马场的生意也很好,倒是靶场相对冷清些。和平年代,玩儿枪的人的确比不上滑雪骑马的人多。李远航当初对靶场也提出过质疑,说不如直接建成CS实战场地,但提议被张硕拒绝。就是要建靶场,还专门通过关系,找了几个退伍的军人过来做教练。

因为是孕妇的缘故,张硕现在既不能去靶场玩儿,更不能去骑马,滑雪就更是不用想了。

秦雨跟在他身边,如影随形,在酒店里转了一圈,看着那些同事们穿着厚厚的滑雪服跑去滑雪,还有几个帅帅的小伙子换上骑装骑在马上遛弯儿,心里好生羡慕。

张硕见了笑道:“你去跟陈特助骑马吧。”

秦雨忙摇头:“我从来没上过马,这么冒冒然骑上去,可不得摔个头破血流?”

“让教练带你。先牵着马缰绳溜几圈。”

“算了,我是羡慕马上英姿,可没有求摔的毛病。”

正说着,李远航带着一个服务生端着两杯热饮走过来:“夫人,秦小姐。”

张硕转身:“晚宴的菜单拟好了?”

“是的,请夫人过目。”李远航把手里的一份玫红色帖子递上来,上面是毛笔手写的菜名。

张硕大致看了一眼便转手递给秦雨,接过一杯奶茶慢慢地喝了一口,问道:“最近工作顺利吗?”

“一切正常。我每个礼拜都会把报表发到总裁指定的信箱里。”

张硕淡笑点头:“我都看到了,也做了相应的批复。”

李远航看了张硕一眼,心里再次对夫人越俎代庖的事情不满。真不知道总裁怎么会鬼迷了心窍,居然违背老爷子的意思,把度假村交给夫人打理。

气氛有些淡淡的,李远航对总裁夫人没有什么热情,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张硕知道这个下属是终于外公的遗嘱,人有些迂腐,但看在他这几年兢兢业业的工作,不折不扣的执行自己发出的每一项指令的份上,决定不跟他计较。

幸好刚刚去打靶的陈嘉康打完四盒子弹兴奋地回来,看见李远航在跟罗总裁说话,便过去大家赞赏,说这个靶场的枪和子弹都很好,不是那些家庭作坊的水货。又说下次成先生来,一定带他过来试试枪。还说成先生曾经在加拿大服过兵役,对枪情有独钟。

张硕便微笑着对李远航说道:“那就帮我给成先生办一张黑钻卡吧。”

“是的,夫人。”李远航再不同意,总裁夫人的话也不能反驳。因为总裁有书面授权书,他不在J市的时候,度假村的一切事情都是夫人说了算。至于老太爷的遗嘱?遗嘱上说了度假村是留给外孙的,而且已经缴了遗产税办了过户手续,那么现在整个度假村都是总裁的,总裁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绝没有别人置喙的余地。

看着李远航不情愿的离开,秦雨悄声问张硕:“老大,他怎么教您夫人啊?”

张硕抬手敲了敲秦雨的脑门,笑道:“因为这里的老板是我老公啊。”

“啊?”秦雨立刻长大了嘴巴:“张先生居然是这里的老板?他不是国际知名的摄影师嘛?”

“谁说摄影师不能当老板啊?”

“天哪!”秦雨挽着张硕的手臂轻轻地摇:“老大你那么有钱,为什么还出来工作啊!那么辛苦。”

“哎!”说到这个,张硕也很无奈啊。不过叹息之后他还是COS了罗澜之前说过的一句话:“女人的价值不仅仅是相夫教子。站在男人身边,我们也应该是一棵可以为对方遮风挡雨的树。”

“噢!老大,我简直崇拜死你了!”秦雨双手合十对着张硕拜了几拜,“你是我的偶像,超级偶像。”

张硕抬手拍拍秦雨的肩膀,叹道:“大过年的,你崇拜我就成了,不用崇拜死。”

元旦过后,没多久便是春节。

按照华夏习俗,嫁出去的女儿是不能在家里过春节的。罗澜的父母都是十分传统的人,虽然女儿怀孕了,但还是提前收拾了行礼,让女儿去北京跟公婆过年。

春节是大节,公司从年二十七开始放假,员工分三批,最早走的初四回来上班,最晚除夕晚上放假的可以休息到年初八回来上班。反正七天的假,大家错开来休,中间也就初一初二初三三天公司没有人值班。

腊月二十八下午,张硕处理完公司的事情提前两个小时回家。明天一早他要跟罗澜一起回北京,因为今年没有三十,腊月二十九晚上就是除夕,所以他们明天必须回了。

“澜澜,特产我放到这个箱子里了,回头让司机搬下去。海参是给张硕的爷爷的,这几样是给张硕的爸妈的,哦,还有这个,是他们送的太湖蟹,一直冷冻着,我跟那些海鱼一起放到泡沫箱子里,加了冰块……”宋书琴忙里忙外,光吃的就收拾了四个大箱子,用胶带纸一一封好。

张硕在一旁看得不好意思,想要上前帮忙,几次都被丈母娘打手,赶一边去坐着。

罗澜把看着助理们把工作室打扫一新,所有的东西都归置清楚之后,给大家发了红包,然后宣布放假三周,让大家过完了元宵节再回来上班。

一帮小崽子们个个欢呼雀跃,纷纷上前来熊抱加亲吻,更有几个女孩子的口红唇膏乱七八糟的沾了一脸。旁边宁宇看着也忍不住跟着笑,笑到最后也上前来,伸开双臂搂着他们家老大狠狠地抱了一下:“Shawn,提前跟你说一声新年快乐。”

罗澜被这个拥抱弄得一怔,但瞬间便反应过来,抬手拍拍宁宇的后背,轻声说道:“你也新年快乐。对了,我给伯父伯母准备了礼物,一会儿你跟一起走,明天你上飞机我就不送你了。”

“老大。”和张硕在一起做事七年了,他不是第一次回应自己的拥抱,也不是第一次给自己的父母准备礼物,可偏偏就是这一次,很寻常的几句话让宁宇的心里像是堵了一把什么,闷得想流泪,许是已经看开的缘故吧,宁宇靠在张硕的肩膀上,暗暗地吸了一口气,竭力的稳住自己的气息,轻声是货到:“谢谢……”

“跟我这么客气?还是不是兄弟了?”罗澜轻笑这把人从怀里扒拉出来,没办法,这小子太帅了,搂怀里总是不踏实。

“当然。”宁宇从罗澜的怀里站起来,伸出手去攥成拳头,跟罗澜的拳头对在一起,轻轻地一碰,笑道:“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

“嗯,一辈子的兄弟。”罗澜的心情也为这句话而豪迈起来。

罗澜给宁宇的父母准备的是几样珍贵的补品,一支全须全尾的老山参,一包鹿茸片,还有两包笋干,一大包梅菜干。宁宇的妈妈是浙江人,这些都是她喜欢的东西。

宁宇再次感动,之前老大给自己父母准备的无非是衣服珠宝什么的,今年的东西虽然不贵,但却透着贴心。真好。

这次去北京没有坐动车,因为带的东西太多,杂七杂八加起来,四箱子吃的喝的,两个二十四寸的行李箱装满了衣服,坐动车太不方便,只得由罗澜的司机开车那辆沃尔沃送他们夫妻俩走。

到了北京四环某路口,便有张秉云的司机开着车在那里等候。

罗澜的司机是Q市人,到了北京摸不清路况,有恐怕也找不到地方。再者,老太爷一听说孙子孙媳妇回来,一大早的便催着警卫员去接。张秉云在忙,也不敢违背老头子的命令,只好让司机来路口等着。

罗澜坐在车里感慨:“怀了孕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张硕叹道:“那当然,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努力吗?现在我咖啡不能喝,酒也不能碰,车子不能开,连最喜欢的游戏也不能玩儿了。全副心思都在这小家伙的身上咯!”

罗澜笑着捏捏他的手,宽慰道:“要不人家都说做母亲伟大呢!你好好地体验一把吧,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是啊,等孩子生下来,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喝咖啡,喝酒,赛车,打游戏,镁光灯摄像机,喜欢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

怀孕的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孩子一天天长大。等到跟他见面的那天到来之后,想再把他揣到怀里带着各处奔波都不能够了。

车载音乐轻柔舒缓,是罗澜专门买来的胎教音乐。

两个人一时都无话可说,坐在车里看着外边高楼林立刷刷的往后闪,各自想着心事。

陷入沉思中的张硕猛然被惊醒,忙抓过罗澜的手,低声叫道:“动了!”

“啊?什么动了?”罗澜蒙了一头雾水,傻傻的看着旁边一脸紧张的某人。

张硕激动地话都说不全了,握着罗澜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摁:“动了啊!孩子……孩子刚才动了一下。”

“动了吗?真的动了?”罗澜也跟着激动起来,两个人激动的样子让前面开车的司机也跟着激动,抬手便把音乐关了。

罗澜此时一心都在肚子上,一双手照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仔细的摸,摸了半天都没动静,失望的抬头看着张硕:“没动静啊,你是不是弄错了?”

“怎么可能!”张硕很激动的反驳,“我刚刚很清楚的觉得他动了一下,好像是小拳头锤了一下的样子吧?那种感觉,很清楚,很微妙!哎呀,我说动了就是动了!你摸不到那是因为孩子跟你不熟。”

“哦,孩子跟我不熟!”罗澜扁着嘴巴坐直了身子,手也收了回来,“孩子就跟你熟!”

“那当然,他是在我的肚子里长大的嘛。”张硕得意的笑,低头看着小腹,一双手都拢在上面,好像正抱着他心爱的宝贝。

罗澜心里再次泛酸,瞥了某人一眼,转过头去。

“受了四个月的罪了,终于体验了一把幸福!不容易啊!”张硕犹自感慨叹息。

却不料他这幸福刚刚体验了一把,接着就又体验了一把不容易。

事情是这样的,因为北京天气寒冷,张老爷子的四合院又是他休养的地方,所以暖气比别处烧的足。大冬天的晚上睡觉,只盖一层半薄不厚的被子就可以了。

可饶是这样,张硕睡到半夜还是把被子给踹了。

罗澜睡得警醒,感觉身上的被子被踹了便迷迷糊糊的起身,拉过被子把某人给裹住,然后接着睡。

只是她完全没想到刚被裹起来的某人长腿一伸,便从被子里蹬了出来,这回倒是没把被子蹬开,只是一只长腿光溜溜的伸到了被子外边。

是的,大冬天的睡觉,张硕也没穿睡裤,只穿了一件短袖的T恤,雪白的长腿在被子外边晾了大半夜,凌晨四点多习惯性翻身的时候,张硕被小腿上一阵钻心的疼痛惊醒,‘啊’的一声惨叫,把身边熟睡的罗澜给吓得眼睛都没睁开便从床上蹦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腿!我的腿!”张硕疼的嗷嗷的叫。

“哪儿!那块儿?”罗澜慌张的去捏张硕的腿,只是捏错了地方。

“小腿!小腿啊!疼死了……”

“小腿?这儿?这儿吗?”罗澜一双手顺着腿往下捏,一下子捏到了痛处,张硕又‘嗷’的一声惨叫,把外边值班的警卫都惊动了,匆匆跑到窗口来敲窗户,紧张的问:“少夫人?少夫人有事吗?”

因为是除夕夜,节假日首长家里的安全更不容忽视,晚上还特地加了岗。有一点风吹草动,警卫员都不敢大意。

“叫医生!”罗澜慌张之时不失理智,冲着窗外吼了一嗓子,“快叫医生过来!”

警卫员立刻通知保健医生赶紧的过来,少夫人出事了!

现在在老太爷这座四合院里,最要紧的人不是老太爷而是怀有身孕的少夫人。

保健医生听见传唤急忙穿好衣服提着保健箱破门而入,听警卫员那意思,少夫人的身体是大大的不好。保健医生自动脑补,还以为罗澜肚子里的孩子出问题了呢。

这一通乱,把张秉云夫妇都给闹起来了。

本来除夕晚上大家凑热闹睡得晚,张秉云更忙,回来的时候都凌晨一点了。这会儿刚睡了一觉就被吵醒,高血压什么的几乎都上来了。

老太爷更着急,披上大衣就要往后院来,幸亏还是跟了多年的军医拦着,说已经有人过去了,前后院而已,坐下来等也是一样的。

着急忙活了半个多小时,保健医生从张硕的卧室里出来,长长的吁了口气。

陈玉佳已经穿了衣服匆匆赶过来,拉着医生问:“怎么回事儿啊?孩子没问题吧?”

保健医生摇摇头,无奈的笑道:“夫人放心,少夫人是腿抽筋儿了。没什么大事。”

“哎呦我的妈哟!”陈玉佳无奈的笑着转身坐到椅子上,老半天才缓过神来,“可吓死我了。这大年初一的早晨,还没来得及拜年的就整这么一通!”

张秉云也已经穿戴整齐往前面去给老太爷请安了。保健医生从张硕住的厢房里出来便往前面去给老太爷回话。听说只是腿抽筋之后,张秉云气的笑了:“小硕这孩子,怎么还这么不稳重。什么事大呼小叫的,把一大家子人都给吵起来了。”

老太爷听说没事儿,便放了心:“好了好了!也该起来拜年了。大年初一热热闹闹的不好吗?就当是我小重孙子提前给我这个太爷爷拜年了不成?”

“成。”张秉云笑着点头,心想老爷子您也太能想了吧?腿抽筋而已,跟你重孙子没什么关系吧?

老爷子又问保健医生:“我记得当初秉云他妈怀着他的时候也老是腿抽筋。那时候好像是秋天吧,每回都大半夜的折腾人,当初条件差也没多想,现在想想还真是受罪。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老爷子,孕妇怀孕四道五个月之后,胎儿发育加快,孕妇很容易缺钙。再加上血液循环不畅,全身的筋脉就不通顺。晚上睡觉再受凉的话,就免不了腿抽筋。这个是多方面的原因。有的孕妇身体条件好的话,不会出现这种状况。少夫人的身体原本就虚弱,出现这样的问题也不难解释。以后注意补钙,保暖,适当的运动,会好些。”

“那赶紧的,该怎么补就怎么补吧。这若是缺钙的话,不单单孕妇受罪,这孩子也长不好啊是不是?”

“是啊。不过补钙的保健品虽然不少,但真正能吸收的却不多。吃多来还会对身体造成不良影响。照我说,药补不如食补。”

老太爷手中的沉香木拐棍儿往地板上一戳,当即下令:“那就食补。这些我不懂,都交给你来办。这事儿务必办好。这以后小罗澜若是隔三差五的抽个筋儿,我们几个谁也别想睡个囫囵觉儿了。”

“是。”保健医生无奈的偷笑,又不得不郑重其事的答应。

张秉云放了心,对老太爷说:“好了爸爸,我该去几位老首长家里拜年了。小澜身体不好不宜出去走动,小硕还是要跟我去的。”

老太爷大手一挥:“去吧去吧,家里有保姆医生,小罗澜就交给他们照顾。”

张硕的腿被保健医生按摩了一番后,疼痛缓解了不少,但还是酸胀的难受。如果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只是觉得酸,但如果下地走动的话,还是会抽痛。虽然可以忍受,但痛楚很清晰的存在,于是他决定窝在床上偷懒,借机不参与大年初一的拜年活动。

罗澜就没那么好运了。家里有那么多人照顾,她总不能借口留下来照顾怀孕的媳妇而不去给长辈拜年。况且今年是张秉云调任北京的第一年,和张仲坚老将军一起的那些老首长健在的本来就不多,如果不去拜望,实在说不过去。电话短信拜年都是年轻人虚浮的表现,在老太爷这里是绝对行不开的。

张秉云带着妻子儿子出去拜年,几位老首长家里走下来,大家互相寒暄祝福,一天下来大家都知道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张仲坚老将军要做太爷爷了。

这还了得?老将军们看着自家孙子们一个个还都在外边野呢,别说曾孙子,连孙媳妇都没领进门的大有人在,眼看着张老头子都要升级了,谁还沉得住气?

首先发火的是严家老将军,老爷子送走张秉云夫妇和张硕之后,拐棍一扔,三步两步走到书房,抓起电话气呼呼的拨出去:“喂?给我接黄海舰队训练基地!”

大年初一,严肃上校在被队员们折腾了一夜之后,疲惫的躺在床上刚合上眼还没来得及见周公呢,便被自家老爷子的电话给炸醒。老爷子一通火箭炮弹轰炸,最后硬邦邦丢下一句话:“你小子今年如果不能领个媳妇回来,就不许进老子的大门!”

严上校挂上电话的时候还忍不住嘟囔:“我这……招谁惹谁了啊?大年初一一大早,给我下这样的死命令?”

严家老爷子发火之后就是顾处长。

顾易铭的父亲顾晟现在国家安全局就职,大校军衔,情报处处长的职位。

顾家老爷子已经去世了,顾处长家里没有同辈人来拜年,他便一早带着老婆儿子顾易铭来给张老爷子拜年。

因为张秉云他们出去了,家里只有张仲坚老爷子和孙媳妇二人。顾晟父子来给长辈拜年,张硕不好意思窝在床上,便穿了一件大红唐装蚕丝棉袄出来给顾处长夫妇献茶。

张老太爷忍不住显摆:“小澜怀孕了,失了礼数,你不要跟小辈们计较。”

顾晟一听这话立刻笑开了花:“老爷子好福气,要做太爷爷了啊。”

顾晟夫人拉着张硕的手,笑道:“这孩子我还只在你们结婚的时候见过一面。几年不见,模样倒是没变,就是胖了些。”

张老爷子听人说自家孙媳妇胖了,生怕孙媳妇不高兴,忙说:“怀孕了嘛,不能搞小姑娘减肥那一套了。保健医生说她之前营养不良,需得好生补补。”

顾易铭在一旁冲着罗澜笑:“嫂子可是咱们的大功臣了啊。我跟大硕从小说好了的,我可是你们孩子的干爹。”

张硕对顾易铭是向来不客气的,听他这样说立刻笑着说道:“想当干爹也不难啊,见面礼一定要拿得出手才行。”

顾易铭立刻转头朝着老太爷撒娇:“爷爷,您听听,嫂子这么厉害,我都不敢说话了。”

严肃,张硕,顾易铭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严肃是钢筋铁骨的汉子,张硕是温润如玉的公子,而顾易铭则是阴险蔫儿坏的小人。这家伙撒娇卖萌一套一套的,肚子里的坏水儿都装不下,偶尔往外冒一点,大院里的猫啊狗的都跟着倒霉。

张老太爷人虽然老了,眼不花耳不聋,小崽子们那点小动作一样也没瞒过他的眼睛,听见顾易铭告状,便笑着说道:“小铭现在很出息了,年前手上稍微一动作,S省就是那么大的动静。后生可畏啊!”

顾晟忙笑道:“这小子不知轻重,历练不够,叔叔您有空还得多教训教训他。他不听话,您还得跟小时候一样,拿马鞭子抽才行。”

“成啊!”张老太爷笑着举起拐棍儿朝着顾易铭的小腿敲了一下,“你小子今年有个至关重要的任务。”

“是,请老首长吩咐。”一身军装的顾易铭立刻站起来,脚跟一并,立正站好。

“你跟严肃小硕从小玩儿到大的。小硕要当爹了,你的目标也不能只是个‘干爹’吧?麻利的给我找媳妇去,年底我要听到好消息。”

“是。”顾易铭利索的答应一声之后,立刻诞着脸朝着张硕笑:“嫂子,这事儿还得麻烦你啊。听说你们公司漂亮姑娘一把一把的,回头帮兄弟介绍几个。”

张硕摸了摸鼻子,心想我手底下那两个姑娘都有主儿了啊。

张仲坚老爷子听了这话立刻点头:“小澜,这事儿我交给你了,好生给小铭物色几个好姑娘。不能只长得好看,性格要温和,家世要清白。咱们这样的人家娶媳妇,要的是那种能够按下心来过日子的姑娘。知道吧?”

“是,爷爷。”张硕对老爷子的话从来不敢反驳,忙站起来答应。

顾晟夫人笑道:“我现在也没什么可求的了,只求也能有个跟小澜一样懂事的儿媳妇就成咯!”

新年新气象,新春新开始。

大年初一一整天,大街小巷都不消停。不光首长们要各处拜年慰问,老百姓家也串门拜年,如今生活快节奏,人人都在忙,大家凑在一起不容易,见了面总是难分难舍说个不够。

这一天下来,不光出去拜年走动的张秉云夫妇和罗澜累的够呛,连在家里接人待客看着保姆伺候茶水的张硕也是筋疲力尽。

晚上吃了饭洗漱完毕钻进被窝里,张硕便哼哼着求抚摸:“腿酸,腰也难受,肩膀都动不了了。孩儿他爹,快过来尽尽义务,帮我捏一捏。”

罗澜这一天下来累的跟狗一样,晚上饭都没怎么吃,这会儿只想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但看着某人皱巴巴的一张包子脸,还是心软的过去给他浑身上下捏了一遍,捏到最后不知不觉的靠在某人身上睡着。

张硕正趴在那里舒舒服服的享受呢,便觉得腿上按摩的力道越来越小,最后竟然没动静了。回头一看,好家伙,某人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怎么累成这样?”一边笑着,张硕悄悄的把腿从某人怀里撤出来,顺着她一起横躺在床上,拉过被子把二人盖好,慢慢地睡去。

两个人在北京住了一个一个礼拜,初六那天收拾东西回Q市。

临走时老太爷又叫警卫员搬了几箱特供的酒和烟,说是给罗澜的父亲带去尝尝。陈玉佳想着自家孙子还要拜托亲家母多照应,便又叫人挑了好些补品并几块名贵的锦缎,说是给罗澜妈妈的新年礼物。

满满当当的装了一车来的,又满满当当的装了一车回去。

初六一早宋书琴便起来准备饭菜,终于在中午一点多等回来了女儿女婿。

罗澜拿出一张单子交给自己老妈:“妈,这是爷爷的保健医生开的食补的方子,澜澜最近缺钙,晚上老是腿抽筋儿,得好好的补钙。”

“哎呦,这才四个多月,就开始抽筋儿了呀?”宋书琴听了心疼不已,忙接过那几张纸仔细的研究。

张硕则在一旁讲笑话:“妈,前天晚上我腿又抽筋儿,疼的不得了,那谁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睛都没睁开就摁我的腿,结果,我左腿抽筋儿,他摁着人家的右腿闭着眼睛喊:还疼吗,还疼吗!哎呦喂,我都笑死了,哪里还顾得上疼。”

宋书琴听了也跟着笑起来,又嗔怪自家女儿:“你呀!还是这么调皮。这腿抽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当年我怀着你的时候也抽过,疼起来真是钻心。那时候没条件,只能受着。现在条件好了,咱们能想办法就想办法。这食补的材料家里不全,等会儿小硕陪我去超市,咱们都买全了,我每天炖给你,你乖乖的给我喝下去。现在说什么都是假的,身体好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知道吧?”

“知道了,妈!”张硕在家里被自己老妈念叨了一个礼拜了,回来后接着被丈母娘念叨,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第二天一早要上班,早晨七点,罗澜起来洗漱完毕,把张硕从床上拉起来,拿湿毛巾给他擦脸。

没办法,老婆怀孕了,就是国宝级保护动物,身体又不好,腿还抽筋儿,当老公的可不得二十四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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