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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如此,今日之事,还望先生牢记,他日若能用得着先生的,还请先生莫要忘记今日之恩才好!”
黑衣人淡然一笑,便伸手指了指密林中一颗大树下,只见一口大箱子被一些枯枝败叶所掩盖,旁人或许不知这是什么,陈祖义则是心知肚明,对着黑衣人用力的点了点头,道:“多谢了!”
“这些算作我的股份,将来无论是地盘有多大,其中必然有一块是我的,这个算是我的买地钱,望先生收好才好?“黑衣人语气淡淡的道。
陈祖义道:“这个自然!“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趁着我大军尚未来得及追赶你们,你们还是快些走吧?“
陈祖义脸上涌出一丝兴奋,对着身后的一千多高丽将士挥了挥手,大声道:“快,大家收拾家伙,跟我走!好日子正等着我们呢?”
“好!”一千多人齐声呼喊。
密林了,黑衣人退去了黑色的面罩,露出了一张似笑非笑俊脸来,他缓缓移动身子,将一双眼睛移向了密林的一颗大树下,看了片刻,方才轻声一叹,道:“跟了一路,难为你了毛兄弟!显身吧?“
一声叹息后,一阵细碎的声响,是有人带动树叶的声响,跟着一个人影一闪,从大树身身后走了出来,夜色下映出毛骧一脸不相信脸。
“毛兄弟——?”萧云叹了声,道:“躲来躲去,还是躲不过你的眼睛!”
毛骧苦笑着叹息了声,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仿佛不相信自己多年信奉大哥,会做出这等背叛吴王的事情一般,一双伤感黑白分明眼眸子,盯着萧云看了一阵,道:“萧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萧云同样苦笑了声,这个兄弟跟了自己多年,被他抓着实在不是一件好事,摇头一谈,道:“我也不知为什么,算是给自己多留一条路吧,伴君如伴虎,哪一个帝王不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为兄不是怕死,只不过是不想妻儿跟着我一起死吧了,人生在世,去了自己之外,还要为妻儿留一条活路!”
毛骧黯然一叹,没说话。
夜风兮兮,洛阳城外兀自传来吵嚷的声音,显然是大火还没有扑灭,空气中传来一阵阵浓浓烟味。
“毛兄弟,你,你这是要抓我么?”沉默中,萧云盯着毛骧问道。
毛骧低着头,没有立即应声,而是轻声一叹,道:“大哥以为小弟该如何呢?”
萧云苦笑了声,道:“我不知?”
毛骧眼帘垂下,眼角的余光恰好落在萧云的腰间,腰间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按在刀柄上,五指死死的扣着斩月刀刀柄,随时都能出手。
“我的武功大哥还不清楚么,今日的我又岂是大哥的对手呢?”毛骧眼神黯然,说不出的失望。
萧云微微一愣,受到后世史料影响,这个锦衣卫第一任指挥使,一手手创立诏狱的毛骧,应该是对朱元璋唯命是从,不然也不会十几年如一日,找出了胡惟庸、李善长的罪证,这样的一个人,应该是除了朱元璋的指令外,没有任何的私人感情,陡然听到了这么一句话,的确让萧云有些摸不着头来,心道暗暗道:“娘的,难道是史料记错了,锦衣卫不是冷酷无情的杀手,而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可这家伙不像啊?”
“大哥,你何必这么做呢?自大哥来到金陵,吴王殿下处处重用大哥,信任大哥,整个金陵除了徐元帅、常元帅,李丞相之外,最信任的人便是大哥你了,便是军师都不及你,如今我金陵大军已经攻破洛阳,他日必定攻下大都,吴王殿下还不是一个开国之君,殿下对大哥信任与器重,将来大哥位极人臣,不好么?为何大哥要这般做呢?“
“位及人臣,官越大,死得越快啊,毛老弟啊,我这也是没法子,怪不得我啊,要怪就怪咱们的吴王殿下不是李世民,赵匡胤啊!“萧云暗自笑了笑,沉吟了一会儿,道:“毛兄弟,不是大哥不告诉你缘由,而是纵然大哥告诉你了,你未必肯信,未必明白,吴王的确是一代雄主,雄主未必不杀人,雄主也未必能容得下他的功臣,大哥这么做,不是想背叛吴王殿下,只不过是想给自己的妻儿留下一条活路,仅此而已?”
顿了顿,萧云抬起头望着毛骧,深吸了一口气,道:“毛兄弟,今日之事,大哥不想做出过多的解释,有朝一日你会明白,我只希望你在未明白之前,能顾念你我多年的兄弟情义,将今日之事深埋在心底,这样一来,既不伤你我兄弟情义,也不懂干戈,因为大哥实在不愿与你动刀!”
毛骧叹了声,道:“大哥说那里话,我能有今日的成就,全是大哥多年的栽培,没了大哥,也就没有我毛骧今日,况且大哥说得对,有些事情我的确不明白,大哥不是常说,世间任何事情,总有弄明白的一天,要动手,也等那一天吧?”
“多谢了!”萧云语气陈恳的道。
毛骧道:“大哥客气了,今日之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嗯!”
毛骧看了一眼对面,密林的另一端,大火渐渐的被扑灭,浓浓的浓烟也不见飘来,刚才还吵嚷的声音,这会儿也安静了许多,看样子是大火得意控制了,毛骧吸了一口气,道:“看样子大火就要扑灭了,大火一灭,耿炳文、赵庸等人必然会找大哥,若是大哥不在营帐之中,只怕惹人怀疑,大哥还是早些回去吧?”
萧云松了口气,道:“你说得对,我们还是早些回去为好?”说完,一手按住刀柄,慢慢走了过去。
毛骧眼帘低垂,眼角的余光注视着萧云的手腕,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才轻声一叹,让开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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