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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当领导的抬头打量时,无意中看到了姜小青,脸上立即流露出一丝惊艳的表情,嘴里脱口而出:“她是谁啊,怎么这么漂亮?”
听到他的声音,清瘦男子很自然地抬起头,目光也迅速落在姜小青身上,但很快他的目光转移到旁边人身上。
“王吉为……王教授!”清瘦的男人突然喊道。
王教授猛一回头,仔细看了一会,才认出对方,但不肯定地招呼道:“马教授?”
清瘦男子笑着说道:“对啊,是我老马。……,老王,你怎么在这里?”
王教授有点尴尬地看了姜新圩一眼,说道:“我们学校马上就要放假了,这位同学请客,所以大家聚一聚。……,马教授,你这是?”
清瘦男子马教授其实已经后悔跟王吉为打招呼。刚才是因为他身边这个领导询问姜小青是谁,而他又恰好认出了王教授,显摆之心让他没有考虑而脱口喊出了“王教授”。
现在听王教授反过来询问,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好,很不愿意将身边的领导介绍给对方。
这时,那个一直盯着姜小青看的领导笑呵呵地说道:“怎么?马教授,碰到熟人了,怎么也不介绍一下?”
他说话时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姜小青,显然他更关心的是姜小青,对王教授、姜新圩和其他学生没有一点兴趣。
这也不能说这人的品质多坏,男人嘛看到漂亮女人没有几个能做到无动于衷的。不过,这家伙命好,他的目光没有被姜新圩发现,因为姜新圩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他走到旁边接电话去了,否则,说不定姜新圩就动手揍他了。
清瘦男子——马教授——只好笑着说道:“杨主任,可不是吗?王教授是江汉大学的老师。”接着,他又将他身边的领导介绍给王吉为,说道,“王教授,这位是国家某部委的杨主任。是我们做科研的人的直接领导。”
显然因为顾忌这个领导的身份,他说的模棱两可,既显示了这个杨主任身份的尊贵,又没有说出任何实质性的信息。因为主任这个身份实在太普遍了,身份等级也是乱七八糟:有什么级别也不是的主任,如某家私人小工厂的车间主任。也有强大到部级高官的主任,如中枢办公厅主任。
不过,他的话被杨主任自己接了过去,说道:“呵呵,什么领导不领导的。我只是科技部一名做事的。不过,如果你们谁有什么科研项目,我可以替你们把把关,如果不错,多了我不敢说,但给你们百八十万科研经费还是可以的。”
“嘶——”好几个人都吸了一口冷气,一个个眼睛瞪得圆圆的。虽然姜小青的同学还是一个学生,但他们可是从小羡慕做科研的人,同时在上大学以后也多少知道科研经费获得的不已。
至于王教授,那更是深有体会,有时候不说百八十万,就是想获得十万、五万科研经费也不容易,求爷爷告奶奶的,上级绝对是审了又审,核了又核。
看到王教授眼里的惊讶,马教授心里很是舒坦,虽然他知道杨晋思这个家伙在吹牛,也知道这个家伙从来没有爽快地帮过别人争取过大笔科研经费,但他还是洋洋自得地看着王教授,脸上的表情自然是:你看看,我巴结的人是怎么样的?老王,你丫的别看不起我了,崇拜我吧,我带你发财带你飞。
不过,自泄身份博得了大多数人惊呼的杨晋思却没有多少高兴,因为他主要想博取的对象——姜小青——居然无动于衷,那样子明显是根本不在乎他所说的: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他郁闷地看了打完电话过来的姜新圩一眼,然后笑着对王教授问道:“你在江汉大学执教?江汉大学,不错,不错,是一所好大学。……,那你们都是江汉大学的学生啰?”杨晋思笑呵呵地说道,不过,他的话里并没有表现出对江汉大学有多尊重。
这也怪不得他不尊重,江汉大学虽然也是一所上了规模的综合性大学,但跟京城的大学,特别是京城大学这等全国排名前列的名校比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姜新圩不是江汉大学的,听到对方轻描淡写地说,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但身为江汉大学的学生,姜小青和她的同学则脸上有点不自然。年轻气盛的他们还没有学会圆滑,还没有本事完全掩饰自己内心的好恶。
感受到气氛有点不对,旁边的马教授连忙岔开话题,朝姜新圩问道:“你应该不是大学生吧?你在哪里工作?”
这倒不是说姜新圩不像大学生,也不是他怀疑姜新圩的年龄,是因为他相信一个学生是不可能在这么豪华的地方请客的,除非家里是大富豪、暴发户。
姜新圩淡淡地说道:“我不是大学生。我在一家超市工作。”
王教授有点奇怪姜新圩这种冷淡的态度,因为他与马教授曾经一起共过事,只是后来马教授通过活动离开了江汉大学,但他还是不愿看到他本冷落,加上他心里也有一点点结交杨晋思的小心思(搞学术的,谁不想结交一个有权决定科研经费的人),就说道:“马教授,小姜是小姜的哥哥,他在一家大超市当主管,为了感谢我这个教书的和他妹妹的同学,就请我们来这里吃饭。”
马教授本来有点不高兴,听了王教授的圆场,加上他又是杨晋思看上的那个漂亮女孩的哥哥,他心里稍微平静了些,笑了笑,对王教授说道:“老王,你还窝在那里教书?出来搞科研吧,说不定杨主任能帮上一点忙。”
他这话既表现了他在王教授的优势,又衬托了杨晋思的社会地位,为杨晋思赚面子。
果然,杨晋思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再谦虚地对王教授说道:“老师是一个最好的职业,与世无争嘛,确实是一片净土。不过,如果王教授想挪动一下位置,我还是可以帮你问问。你们这些学生,如果想找一份好工作,也可以找找……”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一下几个学生,特别是姜小青的神色,见她依然无动于衷,就说道,“找找王教授、马教授都行的。”
他打官腔显摆的样子,让姜小青很是不屑,但因为他这话得到了王教授和同学的注意,或者说是好感,她也没有表现出什么。
王教授自然是想获得点经费,而同学们自然想又机会获得好的工作。现在大学生不值钱,加上下岗工人多,几年找不到好工作都很常见,有一个领导主动提起这事,他们自然高兴。就算看人家不爽也只能忍着,谁叫他是领导?
马教授适时说道:“同学们,杨主任可是开口了,你们可是要好好想想。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前跟我和你们王教授说。……,小姜,你联系了工作单位没,你不会想去你哥哥的超市吧?超市不就是售货员吗?一天到晚站到脚都发痛,没意思。”
这家伙为了巴结杨晋思,真是什么底线都没有有了,渐渐成了邻居大妈。
姜新圩很是看不起这个家伙,不过,跟姜小青心里想的一样,见这些学生都眼巴巴地看着杨晋思和这个姓马的家伙,他决定随波逐浪一下,就替这些学生问道:“怎么,杨主任还真有门路解决我妹妹他们的工作?那太好了,今后可要杨主任多多关照啊。等下,你们几个要找工作的去杨主任的包厢敬他几杯酒。”
说到这里,他提议道:“大家肚子都饿了,不如进包厢吧,总站这里,影响别人用餐。……,杨主任、马教授,等下见。”
听姜新圩如此接话,正不知道如何接近姜小青的杨晋思心里一喜:敢情这小子也为他妹妹的工作操心啊。这就好,凭我的能力解决几个大学生的工作也许有点难度,解决一个的工作绝对是小菜一碟,就怕你们没有一点欲求。
他笑着说道:“既然大家有缘见面,干脆,今天就一起吃吧。”
姜新圩心里很是腻味,感觉这家伙真是脸皮厚。可看到其他人眼里的神色,他只好用另外一招,说道:“杨主任、马教授,这……,你知道,你们都是贵客,寻常的饭菜酒水我都不好意思拿出来。可我今天出门有点匆忙,你们看……”
杨晋思一下明白了姜新圩的意思,大方地笑道:“小姜真会说话。什么贵客不贵客的,今天这单我买了!不就是钱吗?难得跟年轻人在一起,今天怎么高兴怎么来。钱是什么?身外之物而已。你问问你妹妹的老师王教授、马教授,如果一个科研项目批准了,哪次不是可以赚三万五万的,多的可以赚几十万,吃一顿饭算什么?是不是?”
马教授心里很苦,知道今天自己得大出血,但嘴里却笑呵呵地说道:“那是,那是。大家放心吃。钱花了还怕赚不回来?今后你们要搞科研,可以相互帮衬,可以在杨主任的领导下一起发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