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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〇章高度

“散开，散开，都围在这儿干什么？郝老六，怎么回事？带上你的东西，跟我走一趟，你给我解释清楚。”

“许哥”大剌剌的拨开众人，走到郝老六的摊位之前，弯腰拿起盛着冰雪银珠的玉盒，对慕容雪菲和“王大小姐”也不一眼，嘴上对郝老六招呼一声，挽着“巧妹”的胳膊，施施然的去了。

“许哥”只是一个二阶妖尉，不知何故，围观之人虽重，竟无一人开声阻拦。

“前辈，这是你的灵石。”

郝老六哭丧着脸，把灵石还给王大小姐，将破布一卷，嘴里嘟嘟囔囔，跟随“许哥”而去。

“师叔，算了吧，犯不上。”

尴尬的静默之中，凤如山见慕容雪菲就要暴走，急忙传音入密劝阻。

“许哥”的做派，料来是一个有些来头的妖尉，他不愿意为了一点小事，无端的招惹麻烦。

“哼，冷月门！”

慕容雪菲冷哼一声，也没有了逛下去的兴趣。她自然也清楚明白，长平城，不是天元派，现在，也不是她肆意张扬的时候。

……

“雪姐，冷月门本来就在金满地横行霸道惯了，现在新攀上了秦家，王大小姐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那个男妖是许家的二公子，在金满地管理所挂个虚职，是个花花公子。郝老六的冰雪银珠卖给了和许公子同行的女妖，卖了400灵石。雪姐别生气了，等有机会了给他们点苦头吃吃。”

慕容雪菲回来，自然少不了向彭婉琼抱怨几句，彭婉琼是本地修士，打听这种层次的消息还是轻而易举。不多时，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的清清楚楚。

“哼，凤如山，你当时为什么要拦住我。一个小小的冷月门，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想个办法，教训教训他们。还有那个许公子，一个二阶妖尉而已，哼哼。”

慕容雪菲无端受气，凤如山却不出头帮他，当时慕容雪菲没有发作，回来自然要秋后算账。

“嗯，我听师叔的。”

凤如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见慕容雪菲喊他，想也不想的随口应付道。

“凤如山，你！”

慕容雪菲正欲大发脾气，旁边忍不住抿嘴而笑的彭婉琼，只好悻悻住口。

对凤如山的莫名走神，她早就习惯了，再说，冰雪银珠不过是小事一桩，她当时当然很生气，但事情过了仔细一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装成筑基修士，就要有筑基修士的心态，你一个筑基修士，凭什么要求别人对你有金丹真人的尊敬？

堂堂冷月门大小姐，小小的欺压一下一个不起眼的面生筑基修士，不是很正常吗？想要别人的尊敬和恐惧，就不要压低修为，装成筑基修士。

慕容雪菲又不傻，这一点还是想得通的。

她不忿的，是凤如山对她不理不睬的样子。

“彭仙子，熊盛这几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凤如山知道自己又答非所问，急忙转移慕容雪菲的注意力。

“熊盛和平时一样。嗯？凤道友准备对付他了？”

对凤如山的纠结，彭婉琼一样很清楚，她自己对熊盛，当然不会有任何顾虑，但也没有试着说服凤如山。慕容雪菲都办不到，她更不行，有些事，本来就无所谓对错的。

而凤如山的纠结，彭婉琼不认为是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那又不是修炼的瓶颈，心境的瓶颈，比修炼瓶颈难多了。

“嗯。彭仙子所言，不失为目前最好的试探手段，我们来好好计划一下。”

杀熊盛，说起来不难，其中的细节，自然也是要花费不少功夫，他们不仅仅是要杀死熊盛，更重要的是把熊毅的怒火引到陆华维身上，而且要不着痕迹。

“凤如山，冰雪银珠只是好玩，你别冲动。”

慕容雪菲心里，并不相信今天金满地小小的冲突会影响到凤如山的决定，但她仍然劝阻了一句。至于是出于提醒还是炫耀，甚至是一种隐约的希望，她自己也说不清。

哪个女人都希望有个男人，为了她的一颦一笑，不顾一切后果，甚至不惜与整个世界为敌。可惜，慕容雪菲也知道，凤如山显然不是那种男人，至少现在不是。

“师叔别担心，和冰雪银珠无关。”

果然，凤如山打消了慕容雪菲的担心。

“笨蛋，我担心什么！你不说出来会死吗！会死吗！”

慕容雪菲狠狠地想道。

“许公子一个小小的妖尉，视众人如无物，大庭广众之下拿走了冰雪银珠，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他是妖族。他拿走冰雪银珠，是用来讨好那个女妖还是干别的，其实没什么差别。还是师叔说得对，妖族就是妖族，即使他对那个女妖不错，他还是妖族，即使他最后给了郝老六几百块灵石，他也是妖族。甘园境的人类，上去不错，其实都是妖族的赐予，……”

凤如山却不理会慕容雪菲的小心思，长篇大论的解释他为什么会改变主意，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估计是说给自己听的成分居多。

慕容雪菲松了一口气，懒得关心凤如山的解释。

管他怎么回事，只要凤如山想通了就好。

杀妖族，需要那么多道理吗？

她虽然也在青花城生活了近十年，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仙府之中，对妖族没有任何感情，也没有一个妖族朋友。

对她而言，妖族和妖兽差不多，不过是更加聪明而已。

“凤如山，这才像个长老的样子。妖族首先是一个妖族，然后才是父亲、丈夫什么的，你一个长老，连人类、妖族都分不清，却去琢磨他是不是一个好父亲、好儿子，眼界、心胸太低了。”

好不容易等凤如山讲完，慕容雪菲难得的夸了他两句。

“师叔，我哪里有什么长老的眼界、心胸。”

凤如山苦笑着摇摇头。

嘴上说说道理，当然很简单，但要他把胡胜、苍缺、胡不言等成一个个抽象的符号，而不是有自己喜怒哀乐的生命，他确实做不到，至少现在做不到。

“你是长老，慢慢的自然就会有长老的心胸，急什么。”

见识、眼界、心胸，真的会自然而然的拥有吗？

慕容雪菲懒的去想，她又不是长老，那是凤如山的麻烦。

……

“朱玉北，你胆子不小啊。”

落日沙漠极深处，一座废弃的宫殿之中，一名蓝衣老者睁开双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朱玉北。

“师侄见形势危急，才一时斗胆，请师伯责罚。”

朱玉北急忙起身，对老者鞠躬行礼。

“责罚？哈哈，林师弟，你说怎么责罚他一下？”

蓝衣老者哈哈大笑。

“嗯，朱玉北，以后就由你指挥他们几个。你是火木灵根吧，我你的法宝，是以发挥你的灵火为主，法术也偏重于火系。水克火固然不错，但同时水生木，木生火，水火之间，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所谓水生木，就是太阴生少阳，法曰，反者道之动，就是静极思动，剥极而复，具体到你们几个法术的配合，比如刚才战斗中的……”

“林师弟”说得兴起，随手演示，水、木、火三系法术应声而出，千变万化，妙用无穷，令朱玉北大开眼界。

“这些东西，你一时未必能完全领会，下去多多练习，自然不难融会贯通。你们几个也一样，朱玉北的烈火九阳功，虽然并非我碧水门传承，也不是顶级功法，但每种功法，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而且门中火系修士本就稀少，你们互相多多交流，必有所得，……”

林奎，就是“林师弟”，见周围个金丹修士，柳莺莺不算，其他六个金丹后期的修士多有不服之色，心中叹了口气。

朱玉北参加的界河通道探索小队，共有三名元婴真君，2名金丹，三名元婴真君都是后期修为，结婴都已经400多年，其中的蓝袍老者丁普寅，更是元婴后期的巅峰，法术神通如何，朱玉北根本不明白。

他和柳莺莺之外的十名金丹，也全部是金丹后期，他和柳莺莺，无论是法术神通，还是法宝、法力，自然是小队中最差的两个，也不大有人瞧得上他们。

本来吗，这就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

就在两天前，当他们探索这个废弃之城的时候，突然遭到一大群豹面沙狼的伏击。四十多只三阶的豹面沙狼，在两只4阶豹面沙狼的的指挥下，利用主场之利，一上来就击伤了三名元婴之一的刘福鹏。

丁普寅和林奎要给刘福鹏护法，又要缠住两只4阶豹面沙狼，自顾不暇，那里还顾的上金丹弟子，没了指挥的2名金丹各自为战，不多时就有4名陨落。

朱玉北见势不妙，只得挺身而出，指挥众人慢慢汇合，合力对抗豹面沙狼的围攻。

众金丹虽然心中不服气，但并不傻，也明白再差的配合，那也是团体作战，总比没有配合强得多。况且朱玉北夫妇虽然个人战力垃圾，但朱玉北的吆喝，却是大见高明，显然并非临时起意，应该是早有准备。

事急从权，见到了效果的金丹修士，也就无人反对朱玉北临时担任领导者的角色。

三阶的豹面沙狼，虽然肉身强悍，生性嗜血，但毕竟灵智未开，名幸存的金丹在朱玉北的调度下，最终不免个个带伤，却撑到了刘福鹏压制住伤势的时刻。

等刘福鹏稍稍恢复战力，三位元婴却又起了争执。他们虽然个人战力强悍，斗法经验丰富，但对这样的混战，一时之间，也是拿不定主意，应该是先合力压制两个四阶豹面沙狼，还是让刘福鹏过来帮助朱玉北他们对付三阶沙狼。

刘福鹏毕竟伤势未愈，只有一击之力，他们实力并不占优。

三位元婴略一扫视，对朱玉北的表现大为惊奇，不禁征求了一下他的意见。

而朱玉北也是当仁不让，小心调度，精心谋划，和三位元婴全力配合，终于被三位元婴抓住机会，一起全力对三阶沙狼出手，一击灭杀20多只三阶沙狼，两只4阶杀狼也只能无功而返。

此一役虽然损失了四名金丹，但最后能反败为胜，朱玉北功不可没，否则，即使丁普寅和林奎能逃得性命，一众金丹和刘福鹏定然陨落。

不同于外面，高阶修士即使不敌，一心逃命，同阶很难追及。这里是未开发的界河，环境诡异难测，一旦被实力占优的对手盯上，能不能摆脱，谁也说不清楚。

击退沙狼，刘福鹏伤势颇重，众人也不敢轻离，等朱玉北伤势恢复，丁普寅和林奎就指点一下他的修炼，一为酬功，二来也提高一下朱玉北的地位，免得下次有事，他指挥不动各位金丹后期的同门。

元婴后期真君的指点，可不是随便听得到的。其他六位金丹，显然是搭了朱玉北的顺风车。

柳莺莺自然不用担心指挥不动。

“门里虽然也有元婴真君的讲道，但那里比得上这种一对一的指点，要是多来几次，追上老凤，也不是什么难事，嘿嘿。”

朱玉北嘿然一笑，用心记忆林奎的**。

他和师傅欧阳梦烟聚少离多，而且欧阳梦烟也没有结婴，元婴真君有针对性的指点，他还是第一次，自然不是一般讲道时的泛泛而谈比得上的。

“朱玉北，说说你对接下来有什么法？”

等林奎的授法告一段落，丁普寅饶有兴趣的对朱玉北说道，不知道是真心征求他的意见，还是考较的成分居多。

“师伯，豹面沙狼生性坚韧，领地意识极强，此地土灵力充足，水灵力稀薄，沙狼是土系妖兽，即使刘师叔完全恢复，我们也不占优势，师侄觉得，我们应该尽早撤离此地。”

朱玉北恭恭敬敬的答道。

“嗯，想法不错。不过太过小家子气。你忘了一点，四阶沙狼固然灵智已开，智慧不比人类差，但妖兽之间交流甚少，修炼战斗，多靠天赋传承，比不得我们人类修士，除了法术法宝，还有阵法符篆等各种手段。探索界河，这等高阶妖兽盘踞之地，本来就是重中之重，我们虽然实力不占优势，但也差不太多，眼下正是大展身手的时刻。我决定，我们和这两只沙狼，好好的周旋一番，把这个废弃之城的情况搞清楚，你们多小心点。”

丁普寅毫不犹豫的下令，显然已经和其他两位商议过了。

“是。多谢师伯指点。”

朱玉北沉声说道。

“唉！还是高度不高啊。”

四阶妖兽的特点，他限于境界，自然所知有限，对丁普寅的好意，心中甚为感激。

“嗯，好好准备吧。”

丁普寅满意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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