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谨慎处理(1 / 1)

大明之巅 醉卧江上 1508 字 8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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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此战成果丰厚之极。

算上张明远独自歼敌那次,合计剿灭倭寇五十六人(纯种倭),生擒二十人,顺带揪出通倭贼子县丞一名、衙役一名。

事已至此,关于吴操之通倭之事就不能不和知县柳东伯沟通了。

张明远思虑周祥,柳东伯胆小怕事也罢,懦弱无能也罢,可总归是一县之主,通倭大事不给他通报,绕过了他,肯定是说不过去的,若最后弄巧成拙,大事坏亦!

作为下属,甭管‘领导’如何懦弱,如何草包,遇到大事而绕过他,肯定说不过去,再说有‘领导’挡在前面,属下至少有一个挡箭牌,关键时刻可以全身而退。

于是张明远对官场生存更悟了,将来若能开府建牙,成为某个单位的一把手,遇到大事,属下隐瞒不报,以他的暴脾气,张明远觉得----非抽死他不可。

...............

县衙前堂。

知县柳东伯、杜闻铭父子、张明远围坐一团,没有往日议事吵吵的场面,四人都是皱眉沉思,低头不语。

今日议事,知县难得自作主张没有通报吴操之、王玄二人。

议事刚开始,杜老爷子便简明扼要地向柳东伯做了通倭事件专题报告.......

而后,张明远全力施展三寸不烂之舌,深刻指出事态严重性,着重分析利害关系,娓娓道来道君皇帝善变的悲惨事实......最后呜呼痛哉,以《县丞吴操之通倭,通报总督府后,柳东伯的后半辈子亮了》深度好文结束.......其思路之清晰,分析之透彻,语气之真挚,态度之端正,令在场所有人为之动容,细思极恐。

张明远的危言耸听是有道理的,以柳东伯谨小慎微的性格,社会正能量、责任感在他心中只是过眼烟云,大义凛然也好,义正言辞也罢,都不足以打动他那颗早已凌乱的玻璃心,非要以涉及自身利害言论相激不可。况且此事关乎抗倭大业,已上升到政治大局高度,所以张明远不得不小心处理,因此开口陈述时,便极力诠释通倭事件的重大严肃性,以及可能带给知县大人的严重后果。

铺垫了一大堆,只为后续即将开展的审讯工作打下坚实的心理威慑基础,同时也希冀能看到知县的不良反应,再为心中早已谋划好的计策做铺垫。

果然,张明远的陈述尚未完结,柳东伯大人就显得不淡定了,宛如即将上刑场的死刑犯,浑身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身着大绿官袍的柳东伯面色苍白,仿佛植物人似的一寸、一寸,又一寸地向下瘫.....最后软软地倒在座位上,写成了一个胖胖的‘北京躺’,浑身颤抖不停;由于过度紧张,一层接一层的密汗不断从细密的表皮下渗出来,不多时便满头大汗,氤瀂之气自头顶结的发髻上冉冉升起,配合着他那白胖浑圆的脸庞,宛如刚出锅冒着热气的大馒头。

也难怪知县细思恐极,身为一县之长,下属竟然犯下通倭之大罪,若被监察御史知道了,仅凭周星驰似的‘能把死人说活了,能把钢管说直了’的口活,绝对能把你置之死地而来年生;就算事后调查证明你没有通倭之情,但疏于监督管教之责也跑不了的,不死也得扒层皮下来,最起码丢官罢职是一定的。也可能八辈至十八代辈祖宗都要受到无情的诅咒,尤其女性祖宗肯定会受到天下百姓惨绝人寰的超友谊语言关照,若先祖泉下有知,会不会扒棺诈尸也很难说。

此时,知县大人出现这幅模样可以理解。

讲真的,张明远有些鄙夷知县大人的为官、为人之道,为官不能秉公处事,为人只是推诿圆滑,没有一点自作主张,于国于民于朋友毫无益处。

感受着柳东伯的痛苦,张明远忽然有些无语,想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选派他到大明王朝出差?他抱怨过,怨恨过,最后却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谁想刚来就碰到这么一件捅破天的大事,生性不喜复杂的他,就不得不考虑历史进程了,难道这就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磨其心性.....’?

脑子很乱,学识也有限,不知道这句诗能不能对上号。

记得前世阅读《明朝那些事》时,也没看到过有关通倭事件的记载啊?胡宗宪好像........

肯定是穿越到了平行世界了,要不怎么会冒出这么奇葩的?

脑子真的很乱。

...............

威慑效果很明显。

知县柳东伯战战兢兢,豆大的汗珠不断渗出,大脸蛋苍白的吓人。

“不知.....诸位有何良策?需要......”

等不及柳东伯的结结巴巴。

起身、转向、拱手一气呵成,张明远云淡风轻:“提审吴操之,详查通倭事件。”

柳东伯仿佛一生的精力被榨得一干二净,片刻间苍老了许多,面容憔悴不堪,无力摆摆手,嘶哑叹道:“有劳三位了,一切事物但凭三位处置,本官.....全无知晓。”

“哎!老夫年事已高,也该告老还乡了。”

这几句话仿佛用尽了毕生力气,令其看起来更加苍老。

说完,颤颤巍巍站起身来,踉跄着走向内室,自去上奏告老文书了。

‘全无知晓’,对应前世的就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对这句国际上最盛行、最通用的推诿责任的方式,张明远表示无语。

不过事情总算得到了解决,下一步就是走好审讯关了。

.....................

为加大保密力度,控制知情人范围,审讯吴操之的工作就落在了张明远、杜氏父子和罕皮四人身上。

但审讯进行得不顺畅。

一间坐落偏远,四壁密封的地下室构成了审讯现场。

“杜老匹夫,你太过分了,老夫我犯了何罪?堂堂朝廷命官岂能容你非法拘禁,大明朝廷还有没有王法了?”被罕皮粗暴扒掉官服的吴操之,带着冲天怒火,嚣张地反抗着即将开始的被审讯。

作为部门二把手,在没一把手临场的情况下,竟然被下属肆意囚禁凌辱,吴操之仿佛预见了什么。

杜老爷子狠狠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犯了何罪?吴操之,你扪心自问,难道你不知晓?还不从实招来?”杜老爷子信心满满,憋了几年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自信今日一定要将吴操之拉下马来。

张明远哭笑不得,为什么古代审案都喜欢用惊堂木砸一下桌子,难道只是为了唰一下审案者的存在感吗?费什么话啊?直接扁一顿,什么案情都明了,反正确凿证据。

还是特种兵审讯好啊!各种堪称划时代的审讯器材应有尽有,保证被审讯者挨不过一分钟-----可惜在讲究大义凛然的老爷子手里貌似不可以有啊!

还有就是,作为以挨板子为荣的嘎嘣硬大明官员,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岂是惊堂一拍外加几句狠话就能撂倒的?何况还属于私行,非得讲究点策略,打打心理战才行。

张明远对一板一眼的审讯表示蔑视。

“笑话,老夫行事光明磊落,一生堂堂正正,岂容老匹夫所能污?”吴操之嘿嘿冷笑,堂堂正正姿态一点也不比杜老爷子差。

虽说大言不惭,其实吴操之内心是崩溃的。

自入侵抗倭组织基地的倭寇再被一网打尽,他就有点惴惴了,在忐忑中度过两天后,发现没有人找上门来,心中的大石头算是放下了一半。想再找人打听打听,却突发现心腹刘四不见了,顿时,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打算装点细软,携老带幼而逃,突然接到知县想请,要他到县衙商议处置倭寇事,无奈家中细软较多,一时半会收拾不完,只能硬着头皮向县衙走去。

很明显,今日不是他的黄道吉日。

走入县衙地下室那一刻,他就后悔了,往日四处可见的衙役府丁不见了踪影,代之的却是又黑又壮的非洲黑人,知县柳东伯更是不见踪影,这才着了慌,赶忙要回走时,却又被粗暴不讲理的罕皮拽了回去,强行扒掉官服,摁在这里,成了一名私行犯,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迎着几双不怎么友好的眼睛,吴操之也决定打心理战。

说实话,他不觉得这些武夫有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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