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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余年的时间,可是为何你还是……”周天本想问她为何过了百余年,若涵还是这么一副小女孩的模样,只是话到了口边又觉得有所不妥,却是再说不出来了。
若涵摇了摇头,浅浅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似乎一直就是这么一副长不大的样子。师父说我命中缺了一样东西,是以一直不能成长完全。我早早就到了结丹期的边缘,可是因为体内十二正经有所缺憾,无法结丹。”
“那你师父可曾说你到底缺了什么?又在哪里可以找到呢?”周天继续问道,虽然这些话匪夷所思,可是既是若涵所说,他也不去深究这其中缘由,统统相信了下来。
若涵没有答话,只是默默摇头。两人之间的气氛便这样一下沉静了下来,周天看着她此刻稚嫩的脸庞,只觉得其中隐藏着种种常人不知辛酸苦楚。眼前突然一晃,似乎浮现出了自己前世之时在世俗之中所受的种种白眼,心情共鸣之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缓缓伸出手,搂住了面前这个女孩的肩膀。
若涵被周天揽在了怀中,脸上登时微微闪过一丝红晕。缓缓抬起了脑袋,看着周天的侧脸,柔声款款地道:“师父功力大成之际替我卜算过一卦,说我所缺之物在日后才会出现。”说着,她的话声越来越小,最后脑袋又埋了下去。
“日后才会出现?日后究竟是什么时候呢,你师父没有说么?”周天听着一愣,这算是什么卜卦,没头没脑的,等于什么都没有说。
若涵点了点头,为不可查地“嗯”了一声,道:“师父说此事牵扯太大,天机模糊,她能够算到的也只有这么一些。”
周天应了一声,心道:“若涵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一个办法,小小年纪无依无靠便也罢了,她这样就相当于根本无法成长,难道要让她当一辈子的女孩么?千月大师推算不到,并不代表我不能。”当下暗中下了决定,默默运起了三十六变之中逆知未来的神通,替若涵推算了起来。
这一刻,他的心神仿佛沉浸在了茫茫太虚之中,无穷无尽的可能,无穷无尽的岔路,只有一道通往最终的答案所在。周天越是推算,心神越是空荡。一股说不出的憋闷之感涌上了心头,“快了,快了!就在前面!”周天紧紧咬着牙关,将所有的心神都投入了进去。
“大哥哥,你怎么了!?”若涵眼看着周天双目紧闭,全身不住微微地颤抖,额头之上渗出了点点汗水。
“噗!”突然周天身子一颤,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浇在了他的衣襟上,登时便是一片鲜红。
“你没事吧?”若涵吓得脸都有些白了,紧紧地抓着周天的肩膀。
周天反而笑了起来,擦了一把口角边缘的鲜血,只缓缓吐出了三个字,“魔天教!”
“魔天教?大哥哥,你在说什么?”若涵一愣,被周天这么突然没头没脑冒出的三个字弄得不明不白。
周天摸了摸若涵的脑袋,微微笑笑道:“你不明白也没关系,我知道就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天边的夕阳已经落到了山前。赤红色的晚霞布满长天,天地山川仿佛都因此披上了一层锦绣。霞光映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在两人的身后拖出了一道长长的阴影。
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再一次平静,若涵轻轻地靠在了周天的肩膀上,坐在了这漫天的晚霞之前。周天轻轻搂着她,就好像自己真的多了这么一个妹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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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周天站在高处,暖洋洋的阳光从天际静静洒下。落在他的身躯之上,只是在这样暖人的光芒之下,是他有些僵硬的脸庞。
他愣愣地看着台前,站着的赫然便是若涵。
“怎么会是这样?”周天这才想了起来,昨日的时候,他还不曾看到今日的会武安排,便被若涵拉去观看起了落日来。之后,他们各自回了住处休息,也没有在意此事。却不想,今日周天到了这里一看,便发现自己的名字后面跟着的竟然就是若涵!
“这一场由云水院弟子张维秩,对战若涵!”
长老高呼之声打断了周天的念想,周天看向了面前的若涵,笑道:“我们之间还用打么?”
似乎昨日成熟的若涵只是昙花一现,她又变回了之前那一幅稚嫩的模样。笑嘻嘻地道:“我和大哥哥之间有什么好比的,若涵认输了。”
说罢,转身走了几步,到了擂台边缘一下跳了下去。
周天看着她跳下,摇头失笑,不过转念一想,这一轮过后整个昆仑弟子之中只剩下了八人而已。剩下的八人都是精英之中的精英,便是不是结丹期的修为,也是踏入筑基期时日已久,道法精深的弟子,以若涵的实力再打下去恐怕会有危险。
“瑶池剑!”
突然一道清脆的厉喝之声远远传了过来,不论是那熟悉的话语声,还是那瑶池剑三个字,都让他的心神狂跳不已,仿佛那话声之中有着特殊的可以勾动他心神的力量。也许仅仅是因为这个是清儿的声音!
周天心中一紧,已然明白过来,既然能够逼得清儿将这瑶池剑施展了出来。此人想必定然非同一般,当即收敛心思,对着长老鞠了一躬,也弯腰下了擂台,匆匆向着清儿发声之处而去。
清儿所在的四擂台此刻已然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弟子包裹的水泄不通,不过这一次欢呼之上此起彼伏,却并不都是为了看清儿而来的。
“宋师兄加油,胜了她你才能够位列五字,成为这一代弟子的楷模,切不可怜香惜玉!”
周天刚刚到了擂台边缘便听四周好几个弟子大声呼喊,心中不禁觉得奇怪,“这宋师兄又是何人,怎么之前不曾听说过有一个姓宋的出名弟子?”
“太守大人,下一次会武就是我们两人了。”突然,周天身后传来一道沉稳的话声。
周天转身,眼前站着的是一个少年,肩宽体阔,看起来颇有几分粗犷之气。陌生之中透着几分熟悉,不是那俞越又是谁?
也顾不上他为何刚刚说着那样的话,两人一同拜入这昆仑道院来,又是同一地之人,此次见面,更是感觉亲切。周天走上去,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什么太守不太守的,这些早已过去了,你还提起来,莫非是奚落我不成?”
俞越哈哈大笑,才道:“师兄于我照拂甚多,若不是师兄,恐怕我也要被那常昊欺凌,也不会有今日出头的一刻了。如此大恩,俞越一直感怀在今。原本还想寻机报答,却想不到师兄韬光养晦,厚积薄发,师弟想要帮忙,恐怕力有不逮了。”
周天笑着摆了摆手,“师弟谬赞了,什么厚积薄发,当时真的是困于了瓶颈之中。对了,不说这些了,却不知道这台上的宋师兄又是何人?”
俞越含笑,点头道:“师兄不是本院弟子,不知道宋师兄也是正常。这宋玉师兄乃是本院之中最为杰出的弟子,早年便已经踏入了结丹期之中。这一次也是带着本院所有的希望而来,自然备受瞩目了。”
周天心头一跳,更是有些担心。点了点头,再也不说话,微微皱起了眉头向着台上看了过去。只见一男一女两人分别立在了擂台的两边,彼此相视,自然就是清儿和宋玉两人了。周天特意多看了宋玉几眼,只见此人气度翩翩,果然大为不凡。而且更难得可贵的是,他虽然修为高绝,可是却并没有其他几人的狂傲之气,谦谦儒雅,温润如玉。
台上的清儿和宋玉不知为何陷入了僵持,两人面对面站着,谁都没有先出手。不过两人之间的气势已经风起云涌,可谓是一触即发。清儿身前悬浮着一柄闪着赤红色光芒的长剑,这长剑剑身之外隐隐的红光之中隐约可见两只鸾鸟翱翔其中。仙气腾腾,光芒万丈。
而更让人吃惊的是,如此神剑竟然一直没有出鞘,尚未出鞘便有着如此巨大的声势,此仙剑之威可见一斑。
似乎这长剑与天地气机相连,只要这长剑轻轻一震,便能将这整个山峰劈斩开来,当真是有着夺造化之功的仙物!此剑自然便是之前他们历练所得的瑶池剑了,此剑不论是听名字还是外形都是女子所用,周天本就胸怀坦荡不将外物盈于内心,此剑自然便给了清儿。
清儿得了此剑之后,日日夜夜供奉,以真元祭炼,足足用了数月时间方才勉强炼化。今日实在是那宋玉修为太深,她被逼无奈之下,只好将此剑用了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神物?竟然如此厉害,刚刚那清儿师姐只用了一招便破了宋师兄的佩剑。这样下去,恐怕宋师兄这一局危险了。”俞越皱了皱眉头,闪过了几分忧色。
周天淡淡一笑,没有说话,不过他却是清楚,这一场已经没有悬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