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99章 心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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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赤峰山脉,越过森林,穿越北疆平原,韩子墨马不停蹄的往京城赶,将要到老山口的时候,见随行人员实在是疲惫不堪,韩子墨便提早在森林里宿营休息。

离了北疆城已经有千里之距,这边的气候温暖很多,刚染上秋色的森林,层层叠叠,满目艳丽。

吃过东西,韩子墨靠在树下休息,天边夕阳如火,照得林间碎光点点,微风徐徐,吹落了几片早枯的落叶,恍恍惚惚的飘落在他膝头。

少年长发如墨,长长的眼睫毛半遮住了那平常锐利如刀的眼瞳,俊美的容颜在夕阳金色的余晖中像是浮上了一层光芒,美丽逼人。

庆凌不觉吞了口口水。

“真漂亮,这皮肤就跟玉一样的,比女人的还嫩。”

“这长得也比女人漂亮。”

“不过老大,咱们真能干?他可是斗师!”

“现在还是将军了。”

“怕什么,做过这种事情,他还能说出去?”

“可是,他可以把我们灭口啊。”

“你要害怕你走开,让我来。”

解开衣带,将衣服全部褪下,那比例完美如同玉雕一般的身体露了出来,一个随从不觉捂住鼻子,正想叫着受不了,一抬头就看见一对冰寒瘆人的眸子。

“哟,这么快就醒了。”手指还按在那滑嫩白皙的胸口,庆凌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道。

“缚身咒,谁给你的?大祭师?”扫了一眼男人们按在自己身上的手,韩子墨语气淡淡的问道。

收回了手,庆凌开始脱自己的衣服道:“你不是已经预计到了嘛?这个地方多好,死在这里谁也不知道,不过,看在这么多年交情份上,我会让你享受到极致快乐再死去的。”

“我以为你和萧珑的感情会更深些。”韩子墨眼光如刀一点点将其他随从逼退,口气依然淡然的道。

庆凌手在腰带上停滞了一下,脸上的痞笑收了起来,然后一笑道:“这不是他死了嘛,死人而已。”

“你到底是谁的人?大祭师?还是萧撷?”韩子墨直视着他问道。

“我?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的来历?”继续解腰带,庆凌道:“先帝德兴十年,江南出了莫须有的大案,牵连甚重,许多人家被举家流徙,连孩子都被发配北疆,那一年,北疆特别寒冷,出了关,就开始死人,最后活到北疆城的,一百个里面只有一个而已。”

“我知道,你家原是江南富商,家有良田千顷,店铺上百间,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最后只剩了你一个人,而且当时你应该去做苦工,是萧珑挑了你做士兵。”韩子墨眼神扫了一下他那解了半天都没解开的裤带,眼角微挑道:“你们家就只剩了你一人,可是也没见你想法子传宗接代?”

庆凌挑了下眉,脸上便带了一丝媚笑出来,松开解腰带的手,挑起了他的下颌道:“那是你不知道,其实男人的后面被捅,比前面更舒服,怎么,你没有和你的小情人试过?”

一层水汽浮上了他的手指,剧烈的疼痛让庆凌猛的收回手,抖了抖手,带笑道:“不愧是萧珑的得意弟子,中了缚身咒还能使出灵力,不过小子,你这么强行使力,便不怕留下后遗症嘛?”

韩子墨嗤笑一声道:“你都想要我命了,我还怕后遗症?”

将手指含进嘴里,庆凌看着他良久,忽然回身,抽出长剑,在后面两个随从惊讶之中,一剑一个,将两人砍倒。

剑尖上鲜血一滴滴的滴落,庆凌丢了剑,坐在了韩子墨旁边,视线在他身上扫来扫去,托着下巴道:“小子,你看不起我,对吧?”

嗤的一笑,韩子墨扭过头,不去看他那猥琐的目光。

“喜欢一个人,结果别说得不到,连说都不能说的滋味,小子,你尝过吗?”庆凌笑了一声道:“你是不是想说,你不可能有那种时候,因为你喜欢的就是萧凌风,为她做什么,为她去死你都愿意,这辈子你都不会再喜欢别人了,是不是?”

韩子墨转过头来,望着他淡然一笑道:“你喜欢的是萧珑。”

“我就是看你这个样子不爽,是,我喜欢的就是萧珑,我喜欢他那么多年,跟着他出生入死,眼中只有他一个,可是,他却爱上了那个希亚族的女人,而且,为了那个女人,他居然准备去做她的莫塔,按照希亚族的习俗,和其他两个男人一起共有她。”视线依然在韩子墨的身上打转,庆凌的眼中却一片空洞,带了悠远道:“于是,我鼓动萧撷跟他一起去,萧撷的皮囊长得好,就没有女人不喜欢他的,可阿狸那女人却不喜欢他,我没法子,只好又给萧撷出了馊主意,我让他上了她。”

停顿了半晌,庆凌自嘲一笑道:“我要是知道后面是那样,当初也不会出那主意,我爱他,却害了他一辈子。”

视线停留在了韩子墨的胸口,那目光里没有了起先的猥亵之意,反而纯净得如同北疆城夏日的天空一般,庆凌淡淡的道:“你知道希亚族的誓约嘛?当女人接受那个男人,让他成为自己的莫塔之时,会在那男人胸口上刻上自己的名字,以示这男人是我的。萧珑胸口上有阿狸的名字,可却不是阿狸刻上的,那天,他一个人从柏家谷回来,在房里一边哭一边自己刻上那名字,我认识他那么久,他从来只流血不流泪,可是那一日,他哭了一宿,如果没有那女孩,知道阿狸死的消息之时,他只怕就会去死,可是,希亚族里,如果不是由阿好亲手刻上的名字,就不能成为她真正的莫塔,也没有和她合葬然后一起转世的权利。”

“韩子墨,”庆凌抬眼,看着他,嘴角慢慢带上了怜惜的笑容,道:“其实,你让我杀了你,对你来说应该更幸福。我再告诉你两个秘密,你在祭地,应该有资格去查看所有祭女的记录,你可以去看前前代祭女的记录,看看她是怎么死的,祭女不光要是处女,还不能德行有亏,可是那个祭女德行有亏,她和她的异母弟弟好上了,两人行那房事之时,光兽降下天谴,当场将她烧成了黑炭。”

弯腰,庆凌捡起了剑,道:“第二个秘密,你的母亲是韩馨梅,就是你名义上父亲的亲妹妹,如今最得宠的梅妃,而你的父亲,是萧撷,你和萧凌风是同父兄妹。”

“你胡说!”韩子墨脸色顿时煞白,大声叫道。

拿起衣服将长剑上的血迹慢慢的擦干净,庆凌笑道:“我有没有胡说,你这次回去可以自己去查,那一年,韩家送你到北疆城来,就是因为有人在皇帝面前说梅妃有私生子,而为了彻底让证据消失,梅妃指使你的奶娘杀你,我则是受萧撷所令。”

“你胡说!他们杀我,只是因为我是父亲跟别的女人生的而已。”韩子墨叫道,眼中却不觉带上了绝望。

起身将衣服都脱干净,庆凌将长剑剑柄插在地上,道:“我说了,我是不是胡说,你那么聪明,自己一查就知道,可是,你想怎么对待你的妹妹呢?你想害死她?就算你不跟她行真正的房事,可是一旦你们行誓约,就连萧凌风爱上你,那也是背德,我真想看看你那时的模样。”

叉开双腿,将菊花对准那剑尖,庆凌一边慢慢往下坐,随着剑身入体,痛楚让他脸都开始扭曲,却展颜对着韩子墨笑道:“你不试试?真的很舒服,如果你再没办法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不如试试吧。”

水汽在体内游转到了极限,终于冲破了缚身咒的控制,韩子墨跃起身子,捞起衣服对身上一披,冲到已经将剑身刺进身体三分之一的庆凌面前,道:“你这个人渣!”

庆凌满脸嘲讽,对他笑道:“你不是想听内情嘛?为了知道这些,故意在这里停了下来,故意被我下了缚身咒,你很能忍,韩子墨,为了达到目的,自己都可以当成诱饵,你不是不明白为什么萧撷对你看重?那么现在你知道了?萧撷给你和柏子衿高位,那是因为柏子衿自小和萧凌风一起长大,他不可能再做别人的莫塔,希亚族的男人能为自己女人做到什么程度,萧撷明白得很,而给你高位,是因为你是他儿子,你身上流着他的血脉,你将成为梅妃的儿子接任皇位最强有力的支持。所以,想杀你的不是萧撷,而是祭地之人,因为只要除去了你,萧凌风就只能乖乖的回去祭地,北疆城再不是萧家所有。至于,你想问我,为什么?我是萧珑的人但既帮萧撷又帮祭地?那么我告诉你,因为有趣啊,因为人的私欲所做的这些事情,这么有趣的事情不参与参与怎么行,不过,我现在还是觉得无趣了。”猛的往下一坐,噗的一声轻响,剑尖从他胸口刺了出来,口中喷出大口的鲜血,庆凌微微笑道:“看在我都……告诉你……的份上……烧了我……”

韩子墨扶住了他的肩头摇晃着他的身体,想要他说那些都不是真的,可是庆凌只是慢慢合拢上了眼睛,嘴角轻轻溢出了一声呼唤。

入夜的风带了凉意,吹得篝火上的火焰烧得更旺,木柴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

颓然坐在了地上,视线茫然的从三具尸体上扫过,韩子墨眼前一片迷蒙,心里却非常清晰。

金矿是绝密,知道的不过那几个人,而告诉萧撷的除了庆凌外不做他想,而这次萧撷带话,除了要他去京城,还特意交代了一句带上庆凌,他便知道萧撷这是故意将庆凌卖给他,要他去处置这么一个奸细。

但是为何?为何萧撷要这么做?他没有自大到认为萧撷是把他当女婿看,可是萧撷有什么依仗,认为他就能为他所用呢?

原来如此……

心痛的碎掉一般,可是越痛,韩子墨越是清醒的知道,庆凌说的是实话。

要是如此的话,手中慢慢浮现出来的水柱幻化成了一把长剑,冰冷的剑刃上倒映出了他的面容,韩子墨眼眶通红,那剑刃上的自己淡去,浮现出了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不能盟约,不能在一起,连让她爱上自己都不能,如果这些都不可以的话,唯一的光都不能拥有的话,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一阵狂风吹过,篝火被吹得猛烈燃烧起来,发出了剧烈的声响,一如那人高兴的笑声。

猛的将水剑一收,激烈的喘着气,韩子墨半伏在了地上,泪水一滴滴的滴落,身体也不觉轻抖着。

不能死,要是他死了,凌风怎么办?整个祭地都对她虎视眈眈,她天性单纯根本不识人心险恶,只要他一死,在祭地她就再无助力,柏子衿只代表着希亚族,只是北疆一族之人,无法对抗整个北疆圣地,她会被吃得渣子都不剩。

韩子墨!这么简单你就认输了嘛?只是庆凌说的而已,并没有得到核实不是嘛!

缓缓起身,穿上衣服,韩子墨将庆凌的尸体丢进了篝火里,翻身上马往京城疾驰。

还没有核实,还不知道是不是实情,就算是……就算是……就算是你亲妹妹又怎样?又怎样!

韩子墨,你发过誓的,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你都要守护她,直到最后一刻。

韩子墨纵马离去的身影消失在林间后不久,从林间的另外一边走出一个身影,扫了一眼韩子墨离去的方向,再看向在篝火里已经被烧成焦炭的庆凌,嘴角浮上一丝冷酷的笑意,走近火堆。

“没想到,你也有发善心的时候,不过,只怕你的心意白费了。”身影冷笑着,探手伸进火里,手上覆盖着的水汽隔绝了火焰,然后从庆凌尸体的身下将那把剑拔了出来。

随着剑身逐渐被拔出,火焰如同发出痛苦的哭声一般扭曲起来,那本应该烧焦的剑身带着莹莹蓝光,光芒闪烁,锐利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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