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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坐下来,严肃又开始想念宁可。2
好像又分开了三个多月的感觉,想迫不及待的见到她,把她控制在怀里,欺负她,逗她,看着她嗔怒,看着她欢笑。
我真是疯了!严肃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站起来继续慢跑。
事实上他之所以选择在一夜不睡之后的大清早出来跑步,也是怕自己忍不住继续禽兽行为。
不是他想忍着,而是看他家宁宝眼底那层淡淡的青灰色,严上校知道自己必须忍。一些事情必须适可而止,他的宝贝儿没有自己这样的体力,经不起他可劲儿的折腾。
是该给那小东西制定个锻炼计划了,严肃一边跑一边想。
宁可是被电话铃声给吵醒的。
电话铃响第一轮的时候,她翻了个身,拉过薄被钻进去蒙住耳朵继续睡。
太累了,眼皮都睁不开了,谁还有心思接什么电话?!
然而手机好像是专门跟她作对一样,响过之后停了不到一分钟,又继续响。
“严肃接电话……”宁可无力的嘟囔了一句,干脆把脸埋进枕头下面,试图寻找片刻的安静。
预料中性感的声音没有响起,更没有有力的手臂拢过来,手机铃声依然无休无止的响着。
“唔……干什么去了!”宁可一万个不乐意的爬起身来,伸手去摸过手机,看都没看来电直接接电话。“喂?”
“你好,是宁小姐吗?”一个女人的声音,温和甜美,甘爽如玉。
“唔,你是?”宁可迷迷糊糊的欠了欠身,靠在床头上,眼睛依然眯着,人还没彻底的清醒过来。
“我叫章含壁,是严肃的未婚妻。”
“嗯?!”宁可一下子清醒了,“你说什么?”
对方传来一声浅笑,还带着几分调皮的调侃:“宁小姐,这会儿你彻底的清醒了吧?”
宁可稳了稳心神,拉过薄被把自己的身体裹住,冷静的问:“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我叫章含壁。”
“我们不认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不要罗嗦了,扰人清梦是很不道德的行为。”宁可说话的时候扫了一眼屋子里,严肃的作训裤还搭在电脑椅上,屋子里没有人,厨房里也没动静,应该是出去跑步去了。
“宁小姐,我打电话给你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什么事?”宁可是本着这个女人刚刚说她是严肃的未婚妻的原因才没有立刻挂电话。下意识的,她想听听这个人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关于你父亲厉剑被人害死的内幕。还有杀死他和葛军两个人的凶手。”
“你说什么?!”宁可忽的一下坐直了身子,一颗心突突的跳着,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这件事情电话里说不方便,你如果想知道就出来一趟,我们见面谈。”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宁可仅有的一丝理智压抑着她即将爆裂的心脏,声音暗哑的有些可怕。
“我说了,我是严肃的未婚妻。我要嫁给他是家族早就安排好的,我把这件事情的本末都告诉你,听完之后你自己决定还要不要跟严肃一起生活。”
宁可一愣,对方太过坦白,让她有点无所适从:“这些是你设计好的吧?你的目的是严肃,我凭什么相信你?”
“关于你父亲的案子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我弄到这些资料并不容易。你父亲的事情跟严家有关系,现在严家权势滔天,没有谁会因为一个死去那么久的人去得罪他们。不过是这件事情只是过去的太久了,大家都不愿提及罢了。如果你想知道,还是有人可以告诉你一些真相的。比如说宁仲翔。”
“你说什么?!”宁可这下彻底的凌乱了。
宁仲翔?!舅舅?!这怎么可能?如果舅舅真的知道这些,为什么要隐瞒?
如果父亲的死真的跟严家有关,那么舅舅当初怎么可能同意自己跟严肃恋爱?
“宁小姐,我现在在沃尔玛购物下面的KFC,如果你有兴趣知道的更详细一些的话,你可以过来。如果不想就算了。顺便告诉你一下,我手上有一个卷宗,是当年这个案子的复印件。当然,我手中的东西并不全面,还有些文件机密性很高我弄不到。但就我手中的这些,也够你了解整个事情的真相了。”章含壁说完后不等宁可再说什么,果断的挂了电话。
宁可握着手机在床上呆呆的坐了十来分钟,心里各种想法互相碰撞,又被她一一整理清楚,压制回去。
她知道,这有可能是个陷阱,是尚雅慧一手布置好的,利用父亲的事情把自己骗出去,然后对自己下手,让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尚雅慧这么做的原因宁可也大致能猜到,一是为了严肃,尚雅慧要控制严家的未来就必须把严肃攥在手里。第二么,自然是因为严明。慕云的事情尚雅慧绝不会得不到消息,如果自己是尚雅慧,也不会善罢甘休。不过所有的顾虑,所有的危险都抵不过宁可对知道自己父亲死亡真相的渴望。
她先去洗了个热水澡,把一身的疲惫冲去了大半儿,洗澡的时候她大致考虑好了自己该怎么办。
出来后给严肃打电话,严肃的手机依然是关机。
宁可想他的手机应该是没电了,昨晚两个人见面后谁也没心思管手机充电的事情。
联系不到严肃也无所谓,这里是Q市,而且约的地方是KFC这种热闹的地方,宁可想他们也不会太过分,便给墨十九打电话。
墨十九此时正猫在宁可居住的这栋公寓楼对面的公寓楼楼顶睡觉,严肃出去的时候他看见了,但没理会。严上校是值得信任的人,老大吩咐过,不用管他。
接到大小姐的电话时,墨十九很奇怪,首先想到的是严上校是不是欺负大小姐了?大小姐要全城通缉他?
“十九,我要出去沃尔玛下面的KFC见个人,你跟着我。”
“大小姐,是什么人啊让您这么紧张?”
“这个人叫章含壁,她说她手上有我需要的资料。”
“我替你去拿?”
“不行,她要我自己过去。你跟着我就行,我会很小心。而且我想他们也不会选那种地方对我怎么样。”
“好。”墨十九麻利的收起手机,把身上的斗篷解下来折叠后装进背囊里转身从安全通道口下楼。
宁可驱车离开时,已经变装成一个外卖小弟的墨十九骑着一辆摩托车隐没在早晨的车流中。
早晨的KFC并不是多忙,偶尔有早上班的人进来买早餐,也只是匆匆进来匆匆离去,座位上零落的坐着几个人,也都是匆匆的吃东西,甚少有人交谈。
章含壁穿着一身浅紫色的运动服,长发梳成马尾辫,她身材娇小玲珑,精致的瓜子脸,乍一看上去像是个学生的样子,但如果近看,就会发现她那双明媚的杏仁眼中闪烁的精炼的眼神跟她这身打扮十分不符。
宁可几乎是一进门就感觉到那个坐在窗边慢慢地喝热咖啡的女人就是给自己打电话的那个章含壁,于是一言不发的走了过去,站在她跟前平静的问:“你是章含壁吗?”
“啊。”章含壁抬起头来冲着宁可笑了笑,指了指面前的座位:“宁小姐,请坐。”
宁可在章含壁的面前坐下来,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你说的东西呢?”
章含壁笑了笑根本没有玩儿任何花样,从身边的一个休闲双肩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档案袋交给宁可。
宁可掂量着手里厚重的资料,皱眉问:“你是怎么弄到这些的?”
章含壁轻笑:“据我所知你也不简单,想查我的底细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夹答列晓”
宁可笑了笑,不置可否。
“好了,这里面的东西应该足以解开你的疑惑了。”章含壁说着站了起来,“我走了,再见。”
宁可看着章含壁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溶入街上来往的行人之中后,方低下头来看着手中的档案袋,终于忍不住打开,里面都是复印的黑白稿文件,影印比较模糊,不知道被复印了多少遍。从文件的字体和各式上不难看出,这些并不是现在这个年代的东西。
宁可怀着一种奇异忐忑的心情从第一页看起,越看心情越沉重。
其实在华夏,真正的权力中心永远在高墙之内,大院之中。尤其是在*十年代,那些所谓的黑社会只不过是某些穷奢极欲的人为了达到那些不为人知的目的暗中扶持的一股势力而已。
宁仲翔,厉剑和葛军三个人在Q市当初的作为便是这种典型的事例。
宁可的外祖父很有眼光,也有胆量。勇于做吃螃蟹的第一个人,在八十年代初借着改革开放的东风白手起家,开始做码头生意,海鲜,运输,进出口等。
生意做得大了,难免有不正当竞争。
宁仲翔当初身为宁氏的太子,跟两个好兄弟厉剑,葛军三个人抱成团,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发誓要把老爷子开拓的生意做大做好。
人就是这样,如果默默无闻,便可平平庸庸的过一辈子。但如果太有作为,便会被枪打出头鸟。
宁仲翔三兄弟倒是没被当出头鸟打,反而是被某位上位者看中了,于是被着重扶持了一把,宁氏的生意曾经一度占尽了风头,在Q市甚至S省都是独一份儿。
人的*是无限的。
有了一百万便想一千万,有了一千万,就会渴望一个亿。
等有数亿身价的时候,又盼望着可以掌天下权,卧美人膝。
在*的驱使下,再好的合作伙伴儿也有反目的那一天。
那一年,正好XX大召开,国家权力交接更替的时候,跟宁家合作的某家族想要一跃而起,座上巅峰的宝座。便有些变本加厉,暗处的事情做得越来越过分。
宁仲翔的父亲宁老爷子有一双锐利的眼睛,那个时候他便预料宁家要面临一场劫难。便开始对这位扶持宁家的大佬阳奉阴违,尽量少做那些不义之事。
只是,贼船上了容易,下却很难。
某大佬在一次次的忍让之后终于决定舍弃宁家,并且打好了算盘在丢掉这枚棋子的时候,再狠狠地利用一把。于是有了那个可怕的晚上。
一队特种兵忽然出现在Q市,直接包围了宁家。
慌乱中,不知是谁开了第一枪。当时身为特种兵行动小组组长的严振华直接下令对主要目标进行射击。
枪声一响宁仲翔和厉剑葛军三人立刻把宁老爷子和宁远昔等老人女眷护在身后。
子弹无眼,护着宁老爷子的厉剑被击中后背,子弹射穿了肺叶。
葛军当时就红了眼,转身要跟那些人拼了。
然后有一颗子弹射过来,直接打中了他的心脏。
宁老爷子昏厥过去,家里的保镖在纷乱中将宁仲翔摁在地上才免于一难。
那是一个怎样的夜晚,宁可在这些资料中根本看不出来。
但有一页纸却被她握在手中看了几遍都没办法相信。
那晚事变之后,宁老爷子和宁仲翔都被带走看押,宁家所有的产业都被查封,宁远昔凌步云还有三岁的凌墨被迫离开宁家大院,去城郊一处农院居住。
执行完任务之后的严振华带着特种兵小组回原部队,而负责调查整个事件始末的Q市公安人员却发现,那个打响第一枪的人不知所踪,而宁家所有的人在当时都没有进行实际的反抗,尤其是中枪而死的厉剑和葛军,一向兵器不离身的他们在那晚身上却连一个刀片都没有。
于是那个开枪射击的命令便缺少正义的立脚点,被Q市公安局局长提出了质疑。
这位公安局长在审理宁氏父子的案件中不仅仅发现这一项疑点,而且他带人查遍了宁家的产业,都没发现那晚特种兵小组行动中所提及的违禁物品。
而被看押的宁老爷子也绝非凡人。他在牢狱之中依然冷静沉着,利用自己这些年来掌握的某大佬以及跟某大佬相关的一些政客们的把柄为宁家保存了一线生机。
案子在半年的审理之后,终于判了下来。
宁仲翔有期徒刑五年,宁老爷子有期徒刑三年,因考虑的年纪太大,可以申请保外就医。
宁老爷子被保外就医后,又暗中操作,把手里的大量秘密证据递交上去,把那位大佬拉下了马。
那一年,华夏政府大换血,全国范围内有十几名高官下位,又有几十名高官被调动。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官场上都是人人自危,生怕哪件事情被牵出来扯到了自己的头上。
那一年,也正是宁可出世的一年。
等风波完全过去,在监狱里呆了一年半的宁仲翔终于被无罪释放后,宁老爷子的身体已经是灯尽油枯。之后宁老爷子去世,宁仲翔重整山河再建宁氏的事情,宁可从凌墨的嘴里听说过不少。
但此时此刻她唯一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当初开枪击中厉剑的严振华却并没有因为此事受到任何责罚?甚至连一个警告的处分都没有。他的从军生涯以至于后来转业进武警系统一直到今天他成为西南武警的头号大佬,都是一帆风顺,一路扶摇直上?!
在那一场重大的变革中,严家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为什么宁二爷如今见到严振国也全无惧色,还敢在他面前耍威风?!宁可想到去年冬天宁二爷一脚把严振国的近身警卫员踹翻在地的情景时,心中的疑团陡然增大。
严家肯定有对不住宁家的地方,严振国肯定有什么把柄攥在宁家的手里,不然凭着严振国的地位怎么可能容忍宁仲翔如此放肆?!
如今,所有的人都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严家权势滔天,无人能及。
严振华一路高升,官途顺达。
舅舅有宁氏,有宁宇,还有杜心灵和宁果。
妈妈现在有古叔叔,在海外过着安静祥和的日子。
凌墨的妈妈凌姨也过着自由散漫的日子,吃喝不缺,活得潇洒自在。
唯有在墓园里静静躺了二十三年的爸爸和葛伯父两个人一直都闷在鼓里,连自己的死因都不知道。
从KFC中走出来,宁可抬头看着大街上来往的车辆和行人,忽然间觉得不值得。
一切都不值得。
平时的努力,争相角逐的日子;那些所谓的胜利,所谓的成就;以及那些鲜衣怒马的生活,跟生命比起来都是浮云。
她没见过父亲,记忆中的父亲只是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
可在她的生命里,谁也不能替代那张黑白照片的位置。
宁远昔当初决定嫁给古云驰的时候,宁可提出的唯一一个条件就是:我不能叫他爸爸,因为人只有一个爸爸。
宁可站在马路旁边,脑子里一团乱麻,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里,怎么办。
一辆出租车停在她的面前,司机温和的笑问:“姑娘,打车吗?”
宁可无意识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姑娘,去哪里?”出租车师傅热情的问。
“去凤栖山墓园。”宁可木讷的说着,把怀里的包抱紧。里面有那一叠资料,那些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司机本来是看着站在街边的这个小姑娘漂亮才忍不住停车搭讪的,却不想这姑娘进来后开口就说去墓园。而且看她那苍白的小脸,肯定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或者说正陷入在人生的劫难之中。
出租车司机瞥一眼,再瞥一眼,终究还是忍不住劝说:“姑娘,人生自古谁无死,这年头谁也不能陪谁一辈子,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宁可听了这话木然的回头看了司机一眼,苦笑着点点头,回了一句:“谢谢。”
从Q市市区到凤栖山墓园有很远的一段路,这一路上出租车司机说说停停,停停说说,劝了宁可一路。
宁可也只是苦涩的笑着。这种时候,一个陌生人的安慰对她来说竟然是那么温暖。
车在墓园的门口停下,墓园的工作人员才刚刚开工。花店,香火店的大门刚刚打开,东西还没有摆出来。
宁可看了一眼出租车的计费器,上面显示四十多块钱。她打开钱包拿出两张粉红票子递过去:“大叔,谢谢你了。”
“不用不用。”司机师傅抽了一张,又打开自己的钱袋子找钱,“哎,姑娘,这儿回去可没有车啊,要不你进去扫墓,我在这儿等你一会儿,还把你拉回去吧。”
“不用了,我想多陪我爸爸一会儿,回头打电话叫朋友来接好了,不能耽误您做生意。”宁可还是把另一张钞票塞到司机的手里,然后推门下了车。
“哎,姑娘——”出租车司机看宁可已经走开,便降下车窗玻璃喊了一嗓子:“千万要想开啊!”
宁可默然回头,朝着出租车司机摆摆手,转身进了墓园。
……
严肃买了五六种早餐回来,进门却发现一向要睡到日上三竿的宁姑娘居然起床了,他一边换鞋一边笑着喊:“老婆?!”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
严肃立刻皱起眉头,下意识的支起耳朵扫听整个屋子里的动静。
然而,没有动静。严上校的听觉十分敏锐,他认真起来可以听见周围二十米以内的细微动静。这间小小的公寓一共不过六十多个平方,严上校想要摸清这里的状况也不过是一个呼吸之间的事情。
没在家?!
严肃把手里的早餐送到厨房放好,转身回来查看痕迹。
床是收拾过的,薄被叠得很整齐。
洗浴间里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动过了,如此可见宁可出门前沐浴过。
更衣室里少了一套休闲套装,可见她是换好衣服出门的。
自己的手机丢在茶几上,跟昨天晚上一样的摆放,没有被人动过。
阳台上的窗户完好无损,没有攀爬的痕迹,屋门的锁在他去亚丁湾之前已经换过,今日看来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
几分钟后,严上校把小公寓里里外外查了个遍,终于出了一口气,他的宝贝疙瘩是自己出去的,并非被坏人劫持。
放心后,严肃去拿了自己的手机来冲上电,开始给宁可打电话。
手机是通的,但是电话却没有人接。
“怎么回事儿?”严肃打了三遍电话没有人接,眉头又紧皱起来。
生气了?不应该啊,昨晚还好好地。
怪自己早晨没陪在身边,宝贝睁开眼没看见人?也不会啊,自己早晨出去跑步买早餐的事情也不是头一回,这丫头从来没表示过反对啊!
这一大清早的有什么事会让宁姑娘连个纸条都没留就走了?而且到这会儿还不接自己的电话?!
严肃想了想,又抄起手机给凌墨打电话。
凌墨昨晚跟梁飞扬找了个地方哈皮到半夜,这个时间正蒙头大睡。被电话吵醒的凌大少火气很大,接了电话直接骂娘:“一大清早的有他妈什么事儿?”
“妈的!”严肃立刻回了一句,“是我。”
“嗯?”凌墨听出是严肃的声音,火气小了点,“你特么的什么意思?难道昨晚还不尽兴?!我劝你不要太过分啊!”
“宁可不见了。我出去买早餐回来她人就不见了,打电话也不接。会不会有什么事情?!”严肃知道扰人清梦是件不地道的事情,所以尽量把事情说的严重一点。
凌墨低声咒骂了一句,彻底清醒:“怎么会不见?!你他妈连老婆都看不住,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说完,他不等严肃再废话就直接挂了电话打给墨十九。
墨十九一路跟随宁姑娘到了墓园,此时正躲在树上补觉呢。
怀里手机震动把十九惊醒,他万般不情愿的摸出手机来接听:“喂,少爷,这个时间您不是在睡觉吗?”
说到睡觉凌墨自然没好气,直接开骂:“我他妈能睡得着吗?你在哪里?”
“我在墓园啊。”墨十九从树杈上坐直了身子,拿出微型望远镜来看了一眼百米之外坐在厉剑墓前的宁姑娘,特无辜的说道,“大小姐一大早起来见了个女人后就跑来墓园给厉先生扫墓,可怜我昨晚两点才睡,一大早又跟了出来。”
“墓园?”凌墨下意识的去想今天的日期,“今天什么日子?需要扫墓吗?”
“今天不是扫墓的日子。可能是大小姐想厉先生了。”
“放屁!”凌墨咬牙骂道,“她一出生就没见过厉先生人,有毛好想的!”
“那……”墨十九心想,我就不知道了啊,我只负责跟踪保护。现在大小姐安然无恙,我没失职啊。
凌墨抓过床头的座机拨了一遍宁可的电话,电话铃响,却没人接。于是又暴躁的问:“她手机没带?怎么不接电话?”
“我不知道啊,要不我过去?”
“快去!这一大早的跑去墓园,肯定是有事。”
墨十九把伪装网拉开,人从网子后面路出头来,然后纵身一跃从树上跳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然后站在树下理了理衣衫,全然没有一点特别的样子,十分普通的路人甲形象。
墨十九一路哼着歌儿拎着手机走过去,站在宁可面前时吓了一大跳,忍不住惊叫一声:“哎呦我的妈!大小姐你这是怎么啦?”
宁可坐在墓碑跟前的地上,侧身靠着墓碑,一言不发却泪流满面。胸前的衣襟已经湿了一片,而她那双原本灵动无邪的眼睛里还有源源不断地清泉水流出来。
最神奇的是,她人哭成这样了,却一点都不哽咽,一点声音都没有,眼睛也没肿,只是眼圈红红的,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抿着,让墨十九看的心疼的要死。
“哭毛啊哭?”墨十九一个没有一点恋爱史暧昧史的爷们儿面对哭的这样安静的姑娘是束手无策。全然忘了跟凌大少的通话还连着,便七手八脚的从身上摸了纸巾往宁可的脸上摁,一边还劝着:“别哭别哭,谁欺负你了,我去抽他!我抽的他生活不能自理。”
凌墨在电话那边听见这些话急的嗷嗷直叫。
别人不了解宁可他是了解的,从小到大这姑娘几乎没怎么哭过。她的眼泪值钱着呢,想让她哭,一般二般的事儿根本不可能。而这会儿她居然跑她父亲的墓前去哭?
“宁可?!宁可!”凌墨对着手机喊了几声,对方没什么反应,他气急败坏的挂了电话,一边骂墨十九这只蠢猪,一边重新拨打,希望手机的震动能把墨十九的理智拽回来。
果然,墨十九的手机再次震动时,他立刻跳脚叫道:“啊!少爷的电话!大小姐你别哭了,我求求你,快接电话。”说着,墨十九像丢手榴弹一样把手机丢到宁可的怀里。
宁可已经止了眼泪,低头拿起震动的手机接电话:“花猫?”
“可可,怎么了?”凌墨一边问一边起床,不管宁可说什么,他都得去墓园走一趟。
“没事儿,就是发泄发泄心里的情绪。对了,我想我妈妈了,你帮我订机票,我要最快的飞机去温哥华。”宁可拿着墨十九塞过来的纸巾把眼泪擦干,神情和说话的语气都恢复了平静。
“是不是跟严肃闹别扭了?”凌墨单手穿上衬衣,一边系着扣子一边问。
“没有。”宁可笑了笑,“你别多心。”
“他刚给我打电话说找不到你了,很担心。你还跟我说没事?”
“是真的没事,我这就给他回个电话。可能是我手机在静音上,没听见你们给我打电话。”
“哦,没事就好,我过去接你回来。”
“不用,十九带我回去,你帮我订机票。”宁可又迟疑了一下,叮嘱凌墨:“严肃那边我自己解释。”
“知道了。”凌墨回头看了一眼窗外,又说:“你把手机给十九。”
宁可嗯了一声,把手机递给墨十九。
凌墨又叮嘱了墨十九几句话,之后便挂了电话重新拨打订票电话给宁可订机票。
墨十九从墓园跑出去两三公里找到一辆出租车,回来把宁可带回市区。
凌墨的飞机票已经订好,宁可连出租车都没换,直接拎着手包上了飞机,直飞温哥华。
……
两个多小时后,严肃一脚踹开凌墨在黑豹健身俱乐部的办公室门,身后的几个健身教练紧张的跟进来,连声劝阻着:“先生,你要做什么?先生你冷静!你再这样我们要报警了!”
凌墨坐在办公桌之后缓缓地抬起头来,对着几个教练摆摆手,示意大家都下去。
康平不放心的看着凌墨,迟疑不走。
凌墨笑了笑,说道:“他是大小姐的男朋友,以后来这里你们都要好生招待。”
“是。”康平立刻换了一副和颜悦色,回头仔细的打量了严上校一眼,心想不愧是大小姐看上的人,英勇神武,光彩照人,不凡,不凡!
康平带着几个健身教练出去,临走时不忘把房门带上。
门一关,严肃绷着的表情立刻迸裂,他两步冲上前去,踩住凌墨的衣领把人拉起来,咬牙问:“宁可呢?!”
“去温哥华了。”凌墨抬手掰开严肃的手,后退一步,认真的整理着衬衫的衣领,淡定的很。
“好好地去温哥华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你***要瞒着我?!”严肃是真的要疯了。
他给凌墨打完电话后就在等他的回话,可是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等来凌大少的一个屁。于是他拿出自己的军官证去小区的物管处查看监控录像,从监控录像中看见宁可在六点四十二分的时候出了小区的大门,没开车,在小区的大门口上了一辆出租车。
严肃从监控里记下出租车的车牌号打电话让周呈晔去查。
然后查到这辆出租车把宁可送到了某超市的KFC。然后周呈晔又通过交通录像看见,四十多分钟后,宁可从那家KFC门口的马路上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然后,那个被宁可塞了两张粉红票子的出租车司机在上午十点半的时候被特警支队的周队长找去谈话,连两百块钱的事情也没隐瞒,最后叹了口气说:那个姑娘好像很伤心。
严肃还没想明白宁可到底是因为何事伤心一大早的去了墓园,周呈晔又查到了宁可出境的消息:上午十一点二十分的飞机,去了温哥华。机票是凌墨给订的,航空公公司有详细的通话记录。
于是乎,严上校直接找上门来问凌少要人。
凌墨等着严肃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也想知道,你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大早的你让可可跑去墓园抱着厉叔的墓碑哭?”
问完后不等严肃回答,凌墨脸色一变,声音陡然冷冽逼人,“从小到大她都没那么哭过你知道吗?!我同意你们在一起,并且全力支持你是因为我觉得你是条汉子!是汉子的就不会让自己爱的女人受委屈!而你呢?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她那么伤心?!”
“我……”严肃被问的莫名其妙,半天才一拳打在墙上,吼道:“我也想知道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可明明昨晚还好好地,一觉醒来就这样了,我***也摸不着北啊!”
凌墨对严肃印象极好,虽然正邪不两立,但他对严肃总有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严肃这样他也觉得不好受,宁可走的那么着急,他自己也没见她,只听墨十九在上飞机之前跟自己提了一个人名:章含壁。
“严肃。”凌墨拍了拍严肃的肩膀,说道:“这事儿肯定是有原因的,但可可的脾气我知道,她想说的时候一定会说出来。现在她要去温哥华也肯定不仅仅因为心里难过。温哥华有宁姨在,她不会有事。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要查一查这个叫‘章含壁’的女人。”
“章含壁?!”面墙而立的严肃猛然回头,泛着血丝的双眼几乎迸出火来,“她做了什么?!”
“宁可早晨接了她一个电话,然后两个人约在KFC见了一面。我的人一直跟着宁可,但KFC那种地方比较嘈杂,她们两个也没说几句话就分开了。章含壁给了宁可一包东西,是一些资料……”凌墨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又问:“你确定你没什么要紧的事情瞒着宁可?”
“没有。”严肃自问心地坦荡,那些不能说的都是军事机密,不仅仅是对宁可不能说,对他父亲和爷爷也不能说。那是军规,跟他们两个的感情无关,宁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跟自己闹别扭。除此之外,他在没有一根头发丝的事情瞒着她。
“那是因为什么呢?”凌墨也觉得这事儿应该不仅仅是感情问题,但具体是什么,他却想不出来。
严肃却有些明白了,他转身走到沙发跟前坐下来,抬手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说道:“章含壁是尚雅慧的人,章家跟尚家是姻亲,章含壁是尚雅慧的表侄女。也是她极力想拉拢进严家的人。”
“?”凌墨疑惑的看着严肃,片刻后立即明白过来:“你是说,章含壁是尚雅慧想要让你娶的人?”
“差不多是这样吧,他们曾经提过一句,不过我没理会。”严肃想了想,又说:“是去年中秋节前后的事情了,一年多没有人再提,我早忘了。”
“妈的!”凌墨低声骂了句脏话,“怎么这个女人如此阴魂不散!惹急了老子想办法把她弄死算了。”
严肃苦笑:“能把她弄死最好了。”
“弄不死她也没关系,她有她的软肋。”凌墨的拳头攥紧,在办公桌上擂了一下。
“你想怎么动手?”严肃蓦然抬头,眼睛里闪烁着逼人的寒光。
“我们不用动手。”凌墨阴险一笑,“我们来个请君入瓮。”
“嗯?”严肃不解。
凌墨却抓起手机来打电话,吩咐那边的人:“你那边有什么动静?”
“少爷,我们这边一切正常。”
“慕云呢?”
“他在娱乐公司上训练课。”
“那个人呢?”
“今天没出现。”
“什么?”凌墨的眉头紧皱起来,“为什么没出现?”
“这个……属下一直跟在慕云身边,对那个人……没太注意。”
“去查!”凌墨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查到后立刻把他绊住,不许他回京城。”
“是。”
------题外话------
亲爱滴们,今天是中秋节,某珠在这里祝大家月圆人圆,团团圆圆,圆圆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