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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洛祺气愤之下直接把手机砸了出去。2
砰地一声,手机砸到了吧台的酒杯上,酒杯稀里哗啦碎了一片,碎玻璃片儿飞溅一地。
夜店的值班经理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赶紧的指挥服务生把碎玻璃打扫了,以防伤到其他顾客。
董洛祺身边的一位狗腿少爷不知深浅,凑上去拍马屁:“董少,不就是个服装设计师吗?有毛好怕的,我这就找人做了他。”
“做你妈!做!能做了他老子早叫人去做了,还用得着你***在这儿臭显摆?!”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这位讨好的挨了一脸唾沫,讪讪的退到了一旁。如此,更没有谁敢上前劝一句。
董洛祺原地转了一圈儿,拎起一把椅子砸了把夜店砸了个够,才气呼呼的走了。
回到家里董洛祺心里那股气慢慢地按下去,开始冷静的思考。
去年那两趟缅甸之行带的都是心腹中的心腹,而且就是怕走漏消息,所以知道那件事情的除了自己,就只有两个人。这个宁宇是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的呢?
董洛祺第一想法就是派人把那两个知道内情的心腹连夜扣起来审问。只是电话拿起来,话说到一半儿又改了主意。他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声张,以免捉不住内奸反而打草惊蛇。
这次闷亏吃大了,董大少一连好些日子都没好脸色,连最喜欢的陆雨诗也不见,每天都自己闷在屋子里,不知道策划什么大事。
宁可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她只是收拾自己的行李在第二天同宁和一起开车离开了J市回家去了。
因为是阴雨天,宁和开车不算快。走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到了Q市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宁和提议:“我们在外边吃点东西再回去?这个时间了,回去还要收拾行李,恐怕你也没精神做菜了。”
“不用,直接回去,有人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我们了。”宁可捏着手机发短信。
“不是吧?”宁和很是奇怪,“小羽毛又不在,谁会去家里给你做饭啊。”
“回去就知道了。”宁可笑着把手机收进包里,眯起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车窗上密集的水滴。
宁和也不多话,驱车直接去宁可的小公寓。
两个人提着行李上楼,宁可敲敲门,门就在里面开了。
严肃英俊的笑脸从门口闪出来,并送上一个结实的拥抱:“宝贝回来了!”说着,低头在宁可的眉心上轻轻一吻,又问:“饿坏了吧?”
宁可笑着踮起脚尖,在某人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嗯,饭做好了吧?”
“好了,只等媳妇儿回来就开饭。”严肃炫耀的笑着,指了指餐桌。上面已经摆了四个菜一个汤。
宁和长长的叹了口气,挤过堵着门口亲热的那对男女,拎着行李箱直接进屋去。
严肃拉着宁可进屋,说道:“先去洗手,我去盛饭。”
“好啊。”宁可笑着点头,换下鞋子去洗手。
宁和已经把行李放到更衣间里,出来直接去厨房,一边打开水龙头洗手,一边感叹:“真是不错啊,想不到严上校也可以做家庭煮夫。”
严肃把米饭装到碗里,递给宁和一碗,笑道:“给心爱的人做饭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你没体会过吧?”
“……”宁和立刻咬牙瞪眼,小爷好歹也是给你老婆保驾护航去了,你不感谢也就算了,用得着这么刺激人吗?!
宁可洗了出来,便看见餐厅里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于是笑着问:“你们俩又干嘛了?”
宁和扁了扁嘴巴:“你男人欺负我。”
宁可回头看着严肃,眨着眼睛问:“你怎么欺负他了?告诉我,我也学习学习经验。”
“不用。”严肃宠溺的笑着剥了一只虾子沾了姜醋汁递到宁可的嘴边,“以后我帮你欺负他。”
“好人没好报啊!”宁和感叹了一声,抓了筷子开始吃饭,争取多吃几块排骨,把某人的肉都抢走。
因为怕被某一对男女的粉红泡泡闪瞎了双眼,宁二少以最快的速度扒了一碗饭,丢了筷子,拿了车钥匙直接走人,多余的话一个字没有。
没有了第三者的打扰,两个人更加肆无忌惮。
严肃给宁可剥虾,宁可张着嘴巴等着喂,索性把筷子丢了,一动不动,像个不懂事的小宝宝。
看着她笑得弯弯的月牙眼,严肃的心里比吃了几十斤蜂蜜还甜,索性全面服侍,连擦嘴角这样的工作都包揽了。
然而,严上校枪法好,格斗厉害,各项体能都很棒,谋略更了不起,唯一拿不出手的就是服侍人。
平时剥个虾子啊螃蟹的还可以,但这喂汤喂饭的就差了很多。一勺汤送到宁姑娘嘴边时只剩了半勺,还不等人家喝完就把勺子撤出来了,浓浓的乳鸽汤滴到宁姑娘的衣襟上,惹得宁姑娘连声抱怨。
“宝贝儿,汤自己喝吧?我给你剔肉,好吧?”
“不要。”宁姑娘认真撒起娇来,一般二般的都不够看,“前些日子我在外边生病的时候你都没管我,回来还打我屁股。现在就当是我生病了,你好生服侍服侍。也算是尽了男朋友的义务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还等什么?作为男朋友,严上校这会儿必须得二十四孝了。
于是,喂汤,喂饭,擦嘴。
这一路伺候下来还不算,还得认真征询意见:宝贝,这个热不热?这个冷不冷?这个咸淡合适不?
一顿饭吃得是七零八落。乳鸽骨头,大明虾的虾皮,没有成功送到嘴里的蔬菜,各种各样,从盘子到桌子,到处都是,跟刚打完仗的战场一样。
幸好严上校够周到,早早的拿了一块毛巾给宁姑娘当围嘴儿,不然的话宁姑娘的一件乳白色羊绒衫一定的报废。
严肃终于等到宁姑娘摆着手咽下一口汤,忙把碗筷放到桌子上,笑嘻嘻的凑近了问:“宝贝,吃饱了吧?”
宁和点点头,伸手抽了片纸巾:“饱了。”
“好。”严肃笑着点点头,眼睛像是猎豹一样眯起,看着宁可,嘴角微勾,带有着一种邪气的魅惑,“那,该我了吧?”
宁可秀眉一挑:“难道你也要我喂你?”
严肃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那只能是你喂我啊!别人喂我的话,那就是作风问题了。”
“切!”宁可笑着摇了摇头,端起严肃的饭碗,又拿了勺子,准备给某犬科动物喂饭。
“宝贝。”严肃伸手把饭碗和勺子都拿过来放到一边,然后慢慢地凑过去,忽然伸手搂住宁可的腰,嘿嘿一笑,说道:“宝贝,我才不吃饭呢。我要吃你。”
“哎……你这人!”宁可只觉得眼前一晕,人就被严肃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她想要挣扎着下去,却被严肃转身按在了沙发上。沙发上的靠背被他七手八脚的扯掉丢在地上,沙发上宽敞了些,严肃把人压在身下,宁姑娘稍作挣扎也不会担心掉到递上去了。
“严肃,你等等……唔……”宁可趴在沙发上摇着头,本能的躲避着他狂热的气息。
严肃埋首在宁可颈窝里磨蹭着,火热的鼻息灼伤了她大片的皮肤。在恍惚中,腰被提起,宁可感觉到肌肤一凉,腰上的羊毛短裙被扯掉,连同黑色的天鹅绒保暖裤一起丢到地板上去。
?她有些不安的仰起头,看着严肃的眼睛,大眼睛氤氲着水汽,眼神与他火热的目光交缠着。
【河蟹爬过,此处删除一百二十字】
严肃动作快而迅猛,这是头狼的作风,一口就要见血的狠劲与急切。夹答列晓
宁可‘啊’的一声叫出来,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全部冲进头顶,什么反应都来不及,每一寸每一分地进出都是疯狂。
到严肃炽热的身体紧紧贴住她的后背,连空气都透不进来。
他的手覆上她的手背,分开五指卡进去牢牢扣紧。
宁可急促地呼吸着,手指紧紧地攥住沙发垫子。她听见有人在他耳边喘息似地呢喃,叫她的名字,叫她宝贝儿,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宁可看到眼前的空气瞬间爆炸,金黄色的气流像闪光的云母片,从天花板上落下来。
在爆炸的中心,那个瞬间的严肃就这样深深地蚀刻进她的脑海里,那无可形容的精彩与诱惑。
明明是脆弱的,漆黑的瞳孔失陷在*的水光中;却又有一种仿佛非人类的狂野,那是带着荒漠气息的原始的野性,极度的嚣张而桀骜,像原野上狂奔的烈马或者豹子……
汗水沿着严肃身体流淌,古铜色的肌肤闪烁着黄金的质感,每一块肌肉都完美如雕塑。
累到极致,宁可直接在沙发上睡着了。
严肃给她清理过后,把人抱到床上去拉过被子给她盖好。
天气凉了,被子已经换成了棉被,虽然是阴天,但因为这间小公寓的窗户封闭的很好,并不带一丝的潮湿,蓝紫色印花贡缎被罩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
宁可一裹上被子,便舒服的轻叹一声,转个身面向里继续睡。
严肃去把餐桌和厨房收拾利索后才又回到床上,宁可小睡一会儿,醒过神来,转身枕在他的手臂上。
“宝贝儿,J市怎么样,好玩儿嘛?”严肃把人搂住,扶着宁可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肩窝里,一下一下的揉着她的腰背。
“我去那里又不是玩儿去了。”
“怎么,还很辛苦吗?”
“倒是不辛苦,就是每天都呆在影棚里,除了能看到美女和帅哥之外,有些无聊。”
“还能看到帅哥?有多帅?!”严上校立刻翘起了脑袋,看着怀里眯着眼睛猫儿一样的姑娘。
“当然啦。”宁可开心的笑,“演员试镜嘛,当然出了美女就是帅哥咯!这部戏是华丽的宫廷剧,男的英俊女的漂亮,一个比一个养眼啊。不过你放心,我不稀罕那些豆芽菜,我喜欢你这样的真男人。”
“宝贝,多谢夸奖,这是对我最好的奖励。”严肃说着,慢慢地翻身把人压在身下,“为了表示感谢,我们再来一次吧?”
“唔……别,别。人家的腰还酸着呢,跟折了一样。”宁可笑嘻嘻的求饶:“上校先生,您先饶了奴家吧。”
严肃捏着她的下巴,不依不饶的哼道:“腰酸?我看还不够,还有心思想帅哥呢,怎么会腰酸?”
“不不,是真的,真的。”宁可把严上校的手掰开,轻轻地划着他的手心,抓紧时间转移话题:“哎对了,你先别忙着吃醋,我这回真的遇到了一个跟你有关的人。”
“跟我有关的人?演员?”严肃摇头轻笑着躺回去,“你可以省省了,我八辈子都跟演员没有关系。”
“真的。”宁可欠起身来趴到严肃的身上去,伏在他的胸口,手指一下一下的在他脸颊上描摹着,“那个人叫冷颜,是香港来的艺人。他说他认识你,跟你是亲戚。”
“不可能,我们家没有亲戚在香港。”
“不,他说不是你们家的亲戚,严家的人,他只认识你。”
“嗯?”严肃微微皱眉,不解的看着宁可。
宁可轻声说下去:“他说,他父亲是你的舅舅。他们家在二十二年前离开了京城去了香港。从此后便跟你断了联系。”
“舅舅?!”严肃忽的一下子坐起来,把宁可抱在腿上,“这怎么可能?我妈妈不姓冷啊!难道他们连姓氏都改了?”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找不到他们。
宁可想了想,摇头说道:“这个不一定,冷颜有可能只是艺名。不过你不用着急,我留了他的电话,他说了,只要你愿意,可以随时给他打电话。”
严肃迟疑的摇了摇头,看着宁可的脸,片刻后缓缓地往后靠在床头上:“可可,这个冷颜,是个什么样的人,跟我说说。”
“他跟我哥的关系还不错。”宁可觉得应该从宁宇说起,不然直接说人家送了条围巾这人肯定又要吃醋,然后,又把冷颜送了条围巾和在酒店里替她解围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又补充:“他是无意中听见和和提及你的名字,才问起你的。也真是巧了,在X市的时候,和和跟你们家尚夫人见过面,所以就多说了两句。然后,事情就扯起来了。”
“我妈妈姓盛,你太小,可能没听说过京城盛家。我外公是一位经济学家,早在建国初期,就对新华夏的经济发展提出了很多意见和建议。只是那时候的人们一心要跑步进入*社会,根本没把他的那套理论当回事儿。后来他那些文章还为他惹了很大的麻烦。”
严肃的手缓缓的梳理着宁可的长发,慢慢地说起那些鲜为人知的旧事:“不过我外公还算是比较幸运的,能够挺过那一场政治风雨。当年跟他一起的好几位经济学家都受尽了折磨,失去了活下去的*,在马棚牛圈里上吊的上吊,吞老鼠药的吞老鼠药,没几个能活下来的。新的改革开放政策之后,我外公重新得到上头的重视,我的母亲也获得了重新回到学校的机会。”
宁可靠在严肃的肩膀上,见他说到这里便不愿再说下去,遂劝道:“你要不要给冷颜打个电话?”
“嗯。”严肃点点头,伸手从电脑桌上拿过宁可的手机递给她,“你打。”
“我打?”宁可有些为难的捏着手机,从电话薄里找出冷颜的号码,皱着眉头问:“我跟他说什么呀?”
“你问问他外祖父的身体怎样。”
“……”宁可看了严肃一眼,听话的把电话拨打出去。
冷颜的助理很快接了电话:“你好,宁小姐?我是冷颜的助理。”
“你好,谢助理,冷先生在忙吗?”
“是的,他正在录制一档综艺节目,还有五分钟就好了。请问有什么事情可以转告吗?”
宁可犹豫了一下,说道:“是一点私事,要不,等他忙完了给我打过来?”
谢锦平礼貌的答应:“好的宁小姐。等冷颜忙完了我会请他给你打过去。”
宁可道了谢,挂了电话趴在严肃的身上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手机铃响,宁可抄起电话看见是冷颜的号码,立刻接了起来。
“宁小姐,你刚刚找我?”冷颜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闷闷的,像是感冒了的样子。
“嗯,”宁可认真而缓慢的说道:“严肃让我问候一下盛老爷子身体可还安好?”
对方沉默了一下,又轻叹一声:“爷爷的身体一直不好,上个月我回去看他,医生说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请你转告严肃,如果可以的话,爷爷很想见一见他。我想,爷爷这么多年来唯一的心愿就是能见他一面。”
宁可已经把手机按到了免提,冷颜的话严肃一字不漏的听进耳朵里。
但他只是神色凝重的看着天花板,一个字也不说。宁可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见还是不想见。
电话通着,两边却都不说话。冷颜也不着急,握着手机耐心的等。
不过严肃也没沉默太久,他伸手从宁可的手里拿过手机,说道:“我年前都没有休假了,而且,香港那边我过去也不方便。宁可是我的女朋友,虽然还没结婚,但我这辈子就认定她是我的妻子了,让她替我过去见见老人家,怎么样?”
“你怎么安排都好,这些事情爷爷自然都能理解。”
“这件事情我很抱歉,但我也是身不由己。”严肃说到这里顿了顿,轻轻地叹了口气,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恐怕老人见了我,会更添伤悲。”
冷颜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声音带了几分哀凉:“你这话倒也有理。”
“那就这样,你什么时候回香港,请提前给给宁可打个电话。她也好准备一下。”
“好的。”
“那,事情就先这样定了,我在部队,电话都有监听,打起来也不方便。大陆这边,我的一切事情宁可都可以做主。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她说。”
“行。”
“小远,再见。”冷颜的真实姓名叫盛之远。严肃小时候还抱过他,那时候严肃刚满六岁,盛之远刚出生两个多月,严肃抱着软软的小婴儿差点摔到地上。
“哥……再见。”冷颜的声音有些哽咽,电话切断的也很匆忙。
严肃的心情也不好,他捏着手机靠在床上愣了一会儿,才把手机放回到电脑桌上。
宁可一直趴在他的胸口上,侧耳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两个人都不说话,屋子里十分的安静,床头上闹钟的静音指针无声的转圈儿,安静的享受着时间随着心跳声一秒一秒的流逝。
“宝贝儿。”严肃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暗哑,“这件事情就辛苦你了。我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托付。”
宁可的手在他的心口处轻轻的拍了拍,说道:“你放心。就冲着你那句话,我赴汤蹈火都值了。”
严肃归队后,用快递给宁可寄了一个小邮包,层层包装的里面是一个红木小盒子。很精巧的东西,一看就知道不是现代的仿制品,而是真正有年岁的小叶紫檀雕花黄铜螺钿的盒子。
宁可很是小心的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通体雪白,晶莹剔透的玉佩。玉佩上结着同心结的黄色穗子有些旧了,流苏上还带了几点陈旧的褐色。宁可仔细的看了看,初步断定应该是血渍。
宁可捏着玉佩的手指紧了紧,心想这应该是严肃的妈妈死后留下的东西吧?
把东西收好后,宁可给严肃发了个信息,说东西已经收到,请他放心。
晚上严肃打电话过来,说那枚玉佩是外公当年给他母亲的陪嫁之一,她母亲跳楼的时候,这枚玉佩是被她攥在手里的,从那么高的楼上摔下来,人都死了,玉佩却好好的。
当时捡起这枚玉佩的是总军区医院的一位大夫,这位军医跟严肃的妈妈算是认识,便把这枚玉佩悄悄地给了严肃。至于这个盒子,是严肃收到玉佩后从他爸爸的房间里翻出来的。
那个时候严振国基本都不回家,房间里的东西更是乱七八糟,严肃那时候很小,觉得这盒子应该也是母亲的东西,便偷了出来装了这枚玉佩。
说到这些,严肃很是遗憾的感叹:“我偶然听家里的保姆说,这玉佩本是一对儿,当初随着母亲的陪嫁一起送进了严家。只可惜,现在我手上只有这一枚,另一枚不知道在谁的手里。”
对于这些事情宁可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也只好劝他:“一切不过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别人拿着它,不过是因为贪念。而且,幸好你还有这一枚,我去香港的时候会带给老爷子瞧,你妈妈的东西,你保存的很好,他会放心,也感到欣慰的。”
两个人又说了些闲话,因为话题有些沉重,严肃不想继续谈下去,宁可也怕他伤心不想勾着他回忆,便心有灵犀的挂了电话。
进入十一月,Q市已经是冬天了。
第一场冰雨伴着北风来访的第二天,宁可蹬上了Q市飞往香港的飞机。和她一起的还有从J市专程赶过来的冷颜。
因为严肃的缘故,冷颜跟宁可的关系又拉进了一层。
飞机上,冷颜尽一个绅士的职责,为宁可端茶拿水,照顾的非常周到。
宁可跟他简单的聊了聊严肃现在的状况,又了解了一下盛家现在的状况。聊着聊着,就有些困顿。
冷颜替宁可展开毯子让她休息一会儿。
宁可居然真的睡着了,甚至还做了个梦,梦见一个慈祥的老头儿坐在轮椅上跟自己一起在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散步,聊天聊得还算愉快,但就是不知说些什么。
恍惚中被人推了一下,宁可蹙着眉头睁开眼睛。
“宁小姐,到了。”冷颜低声说道。
“嗯。”宁可坐直了身子,把毯子从身上拿开。
冷颜把宁可那件象牙白的羊绒外套仔细的叠起来,说道:“香港比Q市暖和多了,下了飞机你的外套就用不着了。”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了。”宁可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这位是严肃的表弟,但自己也没必要把人家当成小弟来使唤。这可是未来的明星,这若是被谁不小心拍张照片发出去,自己可就成了颜粉的公敌了。
下了飞机,外边果然很暖,就是阴雨天,风一吹有些阴凉。
宁可穿了浅黄色的鸡心领针织衫配浅灰色格子中裙。重磅天鹅绒丝袜,白色半高筒羊皮靴,从飞机上下来,一点都没感觉到冷。
冷颜是回自己家,根本无需什么行李,宁可的小行李箱便交给了他。
盛家来接机的是冷颜的妹妹盛小俪,冷颜远远地就看见那个头发染成至少三种颜色以上,穿着黑色短裙,身上七零八落的朋克少女,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宁小姐,我妹妹从小被宠坏了,待会儿若有言语不周的,请你不要见怪。”
宁可微笑点头:“你放心吧。”
“哥!”朋克少女远远地看见冷颜,挥着手冲上来,跟冷颜来了个大大的熊抱,又吧唧一口在她哥的脸上亲了一下后,方勾着她哥的脖子不满的叫嚷:“你不是说上个月回来的嘛!一拖再拖,居然拖到现在。人家等你等的头发都白了!你看看,你看看……”
“嗯,”冷颜摸摸朋克少女的头,淡淡的笑道:“你这头发如果再漂的话,恐怕风一吹就散了。到时候你成了秃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哥!”盛小俪扭着身子拽着冷颜的胳膊撒娇。
“好了,别闹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严肃表哥的女朋友,你要叫宁姐。”
朋克少女这才转过身来打量着宁可:“哦!这就是你电话里说的那个未来的表嫂啊!长得蛮漂亮的呀!”
盛小俪是在香港出生长大的少女,普通话说得很不标准,带着极浓的港腔。
宁可自然不会跟这样的小女孩一般见识,只微笑着点点头:“你好,盛小姐。”
“啊呀,不要这么客气啦!你可以叫我小俪,也可以叫我小狐狸,都无所谓咯。”
宁可笑得更深:“那,我就叫你小俪了。”小狐狸什么的还是算了吧,估计我真的叫了你也不会高兴。
“走吧,车子在外边。彪叔非要一起来。”
冷颜转头朝着宁可说:“宁小姐,我们先回家。”
宁可自然无异议,跟着盛家兄妹出了机场大厅,上了一辆黑色的奔驰S600。
彪叔就是开车的司机,冷颜介绍说是盛家的管家。
盛小俪要跟冷颜坐在一起,被冷颜拒绝,把她跟宁可都让进了后车座,他自己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去。
朋克少女似乎有些不怎么高兴,但碍于礼貌什么也没说。
宁可在心里暗暗地叹道,这一位肯定又是个兄控。
盛家虽然失了元气,大不如前。但到底也是名门望族。盛启源老爷子在经济学术中有很高的地位,来到香港后备受重视,曾经为几家财团做过投资顾问。
之后冷颜的父亲盛帛修子承父业,依然主修经济学,现在年近五十的他是香港一家投资公司的董事长。
盛家在大浦区有一套别墅,一家人都住在那里。
盛启源老爷子知道没过门的外孙媳妇来,专程叫人上门理了发,修了面,换了一身新定制的西装,端坐在客厅里等。盛帛修也没去公司,陪着老爷子在家里一起等。
盛夫人则在厨房帮着厨娘准备午饭,菜色一道道的端上来,长长的餐桌上满满的,餐具摆放整齐有序,俨然是正规宴会的标准。
宁可跟在冷颜身后进门,一眼便看见那个脊背挺立,一脸严肃,发须皆白的老者,心中不自觉的生起一层敬意,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板,放轻了脚步,跟在冷颜之后走到沙发跟前。
“爷爷,我回来了。”冷颜走到盛启源老爷子跟前,恭敬地鞠躬问安,“我不在家这段时间,您身体可好?”
“嗯,这位是?”盛启源老爷子点点头,目光直接穿过孙子看到他的身后去。
冷颜忙侧身介绍:“爷爷,这就是严肃表哥的女朋友,宁可小姐。”
宁可上前两步,恭敬地鞠了个躬:“老爷子,您好,我是宁可。严肃在部队服役,身不由己,他叫我来看望您。”说着,宁可把手里早就准备好的檀木盒子双手奉上,“这个,是严肃让我带来的。”
盛启源老爷子伸出瘦骨嶙峋的双手,颤抖着接过檀木盒子,打了几次,没能打开,便已经老泪纵横。旁边的盛帛修靠过去从老头儿手里拿过盒子,按下黄铜螺钿把盒子打开,那枚玉佩便展现在老头儿眼前。
“瑾玉!”盛启源老爷子的手颤颤巍巍的拿出那块白玉佩,摩挲着贴在脸上,一叠声的叫着女儿的名字:“瑾玉!瑾玉……”
冷颜走上前去,半跪在老爷子跟前,劝道:“爷爷,姑妈在天有灵,也不希望您这么伤心。”
盛帛修也在一旁劝:“之远说的对,爸爸。您不是给宁小姐准备了接风宴吗,人家宁小姐坐了那么久的飞机,肯定很累了。咱们先吃饭,然后让宁小姐也好好地休息一下。再说,您不是还想听听小肃的境况吗?”
“好,好……”老头儿紧紧地攥着玉佩,慢慢地止住了悲声。
盛帛修抬头看着宁可,说道:“人老了,就更容易为之前的事情伤心。宁小姐你不要介意,先请坐下喝杯茶吧。”
“您跟我不必说这些客气话,严肃不能来,心里也是很遗憾的。他说了,等有机会您和老爷子去大陆,他再给老爷子请罪。”宁可心里自然不好受,这一家人是严肃的至亲,就跟自己和舅舅一家是一样的。
都说人生三大苦事,其中一件就是老年丧子。
这老爷子虽然丧的是女,但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整个家族都流落在外,其中悲苦可想而知。
盛帛修苦笑着摇摇头,说道:“一家人,说什么请罪不请罪的话。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些年最苦的还是他。我们都能躲得远远的,就他还必须每天都要面对那些人那些事。当年他只有七岁,看上去是个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不在乎的臭小子,可他妈下葬之后,亲戚朋友都走了,他一个人在墓园里守着他妈妈坐了一夜。严家的人到处找不到他,来我们家里找,可把我爸爸给急坏了。”
冷颜拿出自己的帕子给老头儿擦着眼泪,劝道:“爷爷,爸爸,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今天宁小姐第一次来我么家,总是高兴地事情。对吧?”
“是啊,这是高兴地事情。”盛帛修忙换了笑脸,问盛老爷子:“爸爸,你不是还给宁小姐准备了礼物吗?”
“啊,是啊。”盛老爷子再次坐直了身子,手伸进上衣内袋,掏出一个红绸子包着的红包,对宁可说道:“你这小丫头,怎么能连声外公都不叫?”
宁可偷偷地咧了咧嘴,心想这单身一人上门认亲的感觉,还真是尴尬。只是事出有因,她完全不能指望严肃能陪在身边,只得又上前两步,深深地鞠了一躬,清楚的叫了一声:“外公。”
“哎!好孩子。”老头儿终于露了笑脸,把手里的红绸子包裹的物件儿给了宁可,“这个也是小肃他姥姥的东西,每个孙子孙女都有一份儿,这一份儿是小肃的,自然也是给你。”
“谢谢外公。”宁可双手接过来,轻轻地摸了摸,断定里面是一对玉镯。
“好啦!”盛帛修的夫人款款的走过来,挽着宁可的手,操着港音笑道:“菜都要冻啦,鹅们先坐下,一边七一边聚旧啦~”【菜都要凉了,我们还是先入座,一边吃一边叙旧吧。】
“先入座,宁小姐,请。”盛帛修扶着盛老爷子站起来,对宁可客气的笑着。
“是。”宁可侧了侧身,让长辈先走。
盛帛修对宁可很是满意,微笑着点点头扶着老爷子去餐厅落座。
盛老爷子落座后,便冲着宁可招手:“那谁,小肃媳妇,你坐我的身边来。”
小肃媳妇……
宁可暗暗地吐了吐舌头,站在原地没动。
“过去吧。”盛帛修和蔼的笑着,“你是贵客,应该的。老爷子多少年没这么高兴了。”
宁可只得走过去坐在老爷子身边。
老爷子是真高兴,刚才难过流泪是因为女儿,现在高兴是因为宁可这么好看又这么懂事的姑娘就是自己的外孙媳妇,是自己女儿的儿媳妇,便越看越喜欢。一叠声的叫宁可尝尝这个,尝尝那个。又问严肃在军队中是个什么情况,平时训练累不累,会不会有危险任务什么的。
一顿饭下来,老爷子基本没吃东西,一双眼睛就没离开宁可,只知道跟她说话了。
宁可也基本没吃东西,面前的盘子里倒是堆得满满的,只是老爷子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她想吃也没机会下嘴。
饭后,盛夫人又体贴的准备了甜点和咖啡。宁可在飞机上就没吃东西,早就是饥肠辘辘,好歹吃了两块点心喝了一杯咖啡,算是打发了晚餐。
冷颜被盛小俪拽走了,宁可被盛老爷子拉着说话,盛帛修夫妇两个旁听加服侍端茶倒水,直到晚上十点家庭医生过来催的时候才不舍的回房休息,又一遍遍的说叫宁可多住些日子。
盛夫人带着宁可上楼打开客房,把洗浴间,衣帽间指给宁可一一看过,又叫人送了一份抹茶蛋糕和一杯热牛奶,才道了晚安离去。
宁可很累,全身酸楚难受,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先去浴室把浴缸里放满了热水,拿着手机进来,把自己泡进热水里之后,给严肃打电话。
这是他们之前约好的,宁可到香港后,严肃把夜训的事情交给了霍城,自己跑去军区找军区总装备上的人吃饭喝酒,晚上回宁可的小公寓去,两个人顺便通电话聊天。
手机铃声响了两下就被接起来:“宝贝,怎么才打电话过来?我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宁可叹了口气,说道:“老爷子拉着我,把二十多年前的事情说了个遍,又把你这二十年的事情问了个遍,我把我知道的一一汇报,不知道的也七编八凑了一通也,累死我了。若不是家庭医生催,老爷子这会儿还不放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