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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以前,他们就死了。”小红帽说着,背着手转过身来:“只不过,这一次我也无能为力了。”
“你能让死人活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我一侧头,小红帽见了,勾勾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她拉了一把椅子,扶着椅背做在我对面,那乌黑的大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如果我说是,你是不是有很多话想要对我说?”
“我要对你说什么?”苦笑一声,我靠在沙发上。抬头看时,这妞儿的脸上,显出一个神秘兮兮的笑容来,她嘟着嘴,在浴袍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有很多五颜六色的糖,“我能让你的雯雯重新活过来,前提是,你要让我觉得很开心。”
“你说什么?”心下一震,我微微皱眉,再一次看过去,小红帽的脸上,已经多出了几分小人得志的雀跃,她依然坐在椅子上,依然带着一种像是在调戏我的神情,只是,这一次,她的眼里,多了一点让人看不懂的东西。她扒着椅背,嗤嗤地笑着,足足地对视了好半天,这妞儿才从椅子上下来,转身走到里侧的房间里。
我站起身,赶忙跟过去,啪嗒一下,里面的灯光亮起来,这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房间,没有任何装饰,也没有窗子,在房间里头,一个长条的桌案上头,有一个玻璃做的长条棺材,棺材里头,一个穿着白色的病号服的女孩儿躺在里头。
是雯雯。
离着老远,我一眼就认出了里面的人,等自己走上前去,两只眼睛,已经模糊得看不清东西。
“我花了很多时间,才找人将她的身体复原。”嘴里含着那块糖,小红帽嗤嗤地笑着,“只是,她脸上这道疤,无论如何都去不掉。”
“她为什么在这里?”蓦地有些吃惊,我转头看着她,短暂的错愕之后,一种难以言语的愤怒涌上心头,我眯起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个女人,“是你们的人,杀了她?”
“话可不能乱讲。”小红帽说着,将手揣进口袋里,“没有证据就乱说,小心我去告你诽谤。你应该明白,我带你来这里,可不是想跟你吵架的,我们是一样的人,完全可以用更融洽的方式来交流。”
“说说你的想法。”将小红帽用黑色的被罩将那玻璃棺椁重新封了,我带着几分诧异,看向她:“你,究竟想干嘛?”
“我需要你的帮助,帮我干掉一个人。”直截了当,小红帽转过头来。
“谁?”微微一怔,我皱眉道。
“陆离。”小红帽说着,很小心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紧跟着,这妞儿的眸子里,多了一丝兴奋,“只要你帮我做掉他,我就有办法,让里面这个女人,重新回到你身边。当然,你可以选择拒绝我,只是,从很小的时候来时,我就不喜欢被人拒绝。”
“那又如何?”看出她话里有话,我眯着眼睛看着她:“你要杀了我?”
“不。”小红帽说着,嘟着小嘴傻笑一下,那笑容,依然带着几分人畜无害的味道:“你可以放宽心,我不会对你下手的,以来,以你现在的本事,我奈何不了你这样的人。二来,人家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孩子,才不会刻意地去做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呢,就算,被人逼急了,我也舍不得拿你这样的帅哥来开刀,人家,总有办法让你屈服的。”
说到这里,小红帽的脸上,闪现出一种颇为明显的阴狠来,我站在一边,冷汗直冒:“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干嘛?陆离师兄跟你有何仇怨,你为什么要杀他?”
“他妨碍到我了,又不肯合作。”小红帽说着,将房门打开,又带着一点自来熟地将我拉了出去:“当然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不喜欢他,我就是要他死。”
“为什么非要我来做?如果我没猜错,你的手里,应该有很多底牌吧。”一摊手,我像看着神经病似的看着她,小红帽咯咯一笑,将我重新推在沙发上:“你好笨啊,用我的人杀了人,和我自己杀人有区别?我叫你杀了陆离,不是因为,这件事非你不可,而且因为,我要你留下一点把柄落在我手上。别怪我心狠,在我看来,如果不这样,像你这么狡猾的人又怎么会老老实实地跟着我?答应我吧,只要你死心塌地地跟着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小红帽说着,媚眼如丝地侧过头去,我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一只胳膊横在她身前:“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当然。”小红帽说着,有点不爽地从我的身上爬下去,一侧身站在窗前,带着几分不屑,“如果你不想,我也不会强迫你,只是,我警告你,不管你出于怎样的目的,都千万不要妨碍我,要不然,琪琪会很不开心,到了那时候,你一定会为自己的愚蠢而后悔。”
“你真是一个疯子。”我说着,一脸错愕地看着她:“如果要合作,并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你究竟……什么来头?为什么,你可以让死的人重新活过来?”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如果我说了,你还会再跟我合作?”小红帽说着,一脸不爽地转过身来:“不过,我可以用更简单直接的说法回答你。我,和你一样,也是一个擅长法术的人,只不过,术业有专攻,我的本事,与你不同。”
“你是道门中人?”这样的回答并不让我意外,我一脸紧张地看着她。小红帽寻思了一下,摇摇头:“我学的本事,脱胎于密宗佛法。”
“大金刚禅门。”我说着,抬起头来看看她,小红帽神色一变,好像很紧张:“你怎么知道?”
“你的后背上的刺青,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如果我没猜错,那个图案,是大金刚禅门的‘三花银菩萨’。一个,经常与鬼魅嬉戏的妖艳女人。”我说着,靠在沙发上看着神色大变的小红帽,这心里头,却安稳多了:“你是大金刚禅门的人。你认识泥菩萨?从刚认识那一刻开始,你就在有意无意地跟我套近乎,你这样明目张胆地勾引我,是想杀了我替他报仇,还是因为,你想跟我一起,研究研究那密宗双修的法门啊?”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轻蔑一笑,小红帽下意识地往后推了推,我勾勾嘴角,佯作轻松翘起了二郎腿,“看样子,被我说中了,你果然认识泥菩萨。那个一身腥臭的肥和尚,就是你的师父吗?”
“才不是呢。别把我师父,跟那一身贱肉的肥猪扯在一起,那肥猪,连给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小红帽说着,脸上的淡定一下就没了,我歪着脑袋看着她,这小妞儿,小脸煞白地盯着我,一种,呼之欲出的蓬勃杀气显在脸上,好不吓人。
“你要杀我灭口么?”勾勾嘴角,我抱着膝盖看着她,小红帽一下转过头去,狠狠地嘬了一口嘴里的奶糖,便不做声。
“你确实很聪明,也很迷人,但你把别人想象得太过简单了。”我说着,勾勾嘴角看着她,“你以为,弄一个尸体,打磨成雯雯的样子,再弄一些借尸还魂的把戏就可以引我就范么?你想多了,我还没有那么傻。”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转头看看我,小红帽一脸的不开心,我勾勾嘴角,靠在沙发上:“指甲。”
“指甲?”很吃惊似的,小红帽看着我,我点点头,轻声道:“出事的前一天,我给雯雯剪的手指甲,她嫌我剪得不好看,让我先拿自己的好好练一练,所以,她的指甲没剪完,左手,有两个小指头最后都没剪。”
“就这样?”好像很无语,小红帽的脸上,露出一种很痛苦的表情来,我眨了眨眼睛,摇头,“还有很多。锁骨不一样,耳朵不一样,手腕和鬓角的位置最明显,像这样,小的细节,你完全没有注意到。”
“少来唬人了,这样的细节你都记得那么清楚吗?”一脸的不相信,小红帽瞪大了眼睛,我苦笑一声,摊开手:“我知道你不信,可我就是记得很清楚,不仅是雯雯,任何人,都一样。事实上,人和人之间,最大的差别并不在于这张脸,你不知道,什么叫骨相,自然不懂这个道理,所以,你露出了她的脖子,露出她的手,也就露出了,最致命的破绽啊。”我说着,苦笑着摇摇头,“不过,我还是要承认,那棺椁里的女人,做得真好,只差一点点,我就相信了。”
我说着,一脸苦楚地摇摇头,小红帽怔怔地看着我,像是,彻底被我的一番解释震到了,她自然不知道,道理还是那个道理,可我并没有看骨相的本事,事实是,最先起疑的问题是,那道一眼就能看到的吻痕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