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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深渊回归（上）

神格在不断的计算着塔哥斯的核心神殿的规则，在洞察的力量之后，在无边的黑暗中，仍旧有以几十万为单位的神力之线，驱动着空间和时间的本身，并且使能量发生异变。

一个祈祷的声音传到了安尼恩的耳朵中。

“伟大的战争之主塔哥斯啊！数万年来，在您的指引下，此处的神殿主宰着世界的战争，就算是现在面临着低潮，面临着邪神的威胁，您最虔诚的信徒们也不会背弃信仰，因为战争属你，胜利属你，您必回归到此处的宫殿，恢复主宰者的荣光，直到永远……”

随着这个祈祷，神力顿时发亮，数十万神力组成了一个复杂的符号，在这个符号中，一切的一切都为之断绝，而变成了完全属于塔哥斯的领域。

刹那之间，沉默在黑暗中的战争神殿沸腾了，无数战士和野兽的咆哮与号叫此起彼伏，然后猛烈的一亮，安尼恩身不由己的出现在一个类似角斗场的中心，在角斗场上的周围，密密麻麻，层层坐的全是观众，但是奇怪的是，一个个都没有面孔。

而在角斗场中心，亮起了一片片的光辉，在光辉中，一批批闪烁着碧绿的神力火焰，同样没有脸的空白战士出现在场中，但是身上披着重重铠甲，手中执有式样不一的武器，那沉凝的杀气，就迎面扑来——这是比外面石柱上浮雕更加精锐更加可怕的战士。

“吾主，这是塔哥斯的角斗场，在塔哥斯荣光尚在的那上万年的时代中，无数的各个种族的战士就在这里进行疯狂的战斗，没有任何规则，只有战斗和杀戮，这样的战斗永无止尽，只有最杰出的战士才能在这里获得解放。”被吸取到珠子中的灵魂有些恐惧的说着：“吾主，他们实在太多了，也许，你可以把我们放出来和他们战斗。”

已经接近枯竭的战士灵魂，和这些仍旧保留着神力火焰的战士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放出来也是无意义的被屠杀而已，改变不了任何局面，安尼恩冷笑，他望向了包围在角斗场的密密麻麻的战士。

就算没有神，仍旧按照神的规矩进行，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拿起了书典：“按照吾主塔哥斯的规矩，唯有最后的胜利者才可以脱出，第一场开始！”

所有的无脸空白观众，都一起鼓掌起来，但是这样的情况，只会使人毛骨悚然。

安尼恩露出了一丝冷笑，他开始颂念咒语，神几乎是不需要咒语，只需要一两个关键音节就可以发动九级以下的强大的魔法。

但是就是这几个字的魔咒，已经引发了战斗，上千个神力火焰的战士，就在这一瞬间，发动了攻击，数把长剑狠狠的刺来，而数十根长矛，也飞了过来。

一大片充满了纯净光辉的席卷了附近的区域，所到之处，神力战士身上的火焰顿时发生波动，最前面的战士立刻崩解毁灭——虽然这只是九级法术，但是却以神力为驱动，因此造成强大的毁灭力量。

安尼恩笑了，他又发动了第二个同样的法术，但是这次，却只感觉到了整个空间一动，法术并没有发挥作用，安尼恩可以感觉到自己发出这个信号，和魔网联系切断，他心中吃了一惊。

吃惊并没有迟疑他的行动，但是法术没有生效，还是使那些神力战士靠近了他，安尼恩手中第三次施展法术，这次切换了一下，法术生效了。

以安尼恩为中心，无数的刀剑包围着它，长宽数米以上，刀剑的上面只有一种能量，一种属性，蜂拥而来的战士仅在刹那之间，以及有数十名战士被已然倒在了这个刀阵剑雨之下，安尼恩随手拔出了地上的一柄长剑，然后就杀向了那些战士。

长矛战士发出怒吼，数十根长矛杀向了安尼恩，但是转眼之间，长矛已经被硬生生折断，反刺了过去，立刻将前面数名战士钉在了地上，鲜血喷溅，沿着长矛而下，流到了角斗场上。

剑光飞出，安尼恩的战斗技巧非常简单又有效，关键是神的速度并非那些战士所能够比喻，因此长剑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收割着生命——它的快速甚至使空间发生了一些波动。

但是神力战士并没有丝毫畏惧，他们仍旧前赴后继的扑向了安尼恩，他们的火焰和武器，甚至形成了火焰的海洋，而在安尼恩的身边，长剑已经形成了一片收割死亡的旋风，无数的肉体不断绞紧又四分五裂，并且飞散落到了地上——在这样的情况下，长剑很快就折断了。

没有了长剑，就用地上的铁锤，铁锤都坏了，再用夺取敌人的长矛，不时间，在神的周围，发出了类神术——就算是神的法术也是有限的，但是来自神的领域的类法术却接近无限。

一道道闪光之后，角斗场中心，轰鸣和炸裂的鲜血和尸体飞到了空中，甚至落到了观众席上，而那些无脸的空白人，却仍旧一个个端坐着，任凭带着鲜血的尸体碎片落到了它的身上。

火焰风暴、恐惧之舞、太阳火球、位面崩解，这样的类法术，一个又一个降临到角斗场上，在主席台上的那个面具人凝视着，任何人都看出它很明显无动于衷，时间在激烈的战斗中，是如此的短暂和漫长……

安尼恩的刀剑屏障首先就崩解，然后就是神力之盾开始不断受到重击遍布龟裂，在神力的缝隙之中，以及有武器攻击到了安尼恩的身上，它突然之间停止了战斗，黄金的眸子亮起了光辉。

一瞬间，二个小型太阳亮起，辐射出最纯粹的能量，这种能量以瞬间爆炸的形式出现，太阳光束完全不可阻挡，所到之处，所有的战士都崩解，甚至连远处的战士都逃不了毁灭的命运，它们哀号着翻滚，在光和火之中变成灰烬——总算比近一些的战士好，那些战士甚至来不及哀号就变成了虚无。

超凡神力，一举格杀数千个神力战士，神力的余波，甚至冲到了角斗场之上，使附近的观众席的无脸空白人都被摧毁了不少，安尼恩静悄悄的站着，在他的身上，几点黄金鲜血渗透而出，落到了地上，由于这里时间和空间都极端不稳定，因此这几点鲜血落下，就不知道到了哪一个时空之中了。

面具人注视着角斗场上无数的尸体，他又拿出那书典，用着平缓没有感情的声音说着：“按照吾主塔哥斯的规矩，唯有最后的胜利者才可以脱出，第二场开始！”

又是同样的光辉闪烁，又一个神力军团开始降临在场上，安尼恩冷笑着，它的眸子中闪烁着无数的光，在光中，又有着无数的战斗和杀戮。

“啪！啪！”

安尼恩的脚落下，每次都会溅起不少的血肉，也会陷入几寸，他没有看着那又出现的神力战士，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我说的，必是真理，那隐藏的，那规则的，都将毁灭。”

一道光，瞬间穿过空间和时间，“噗”的一声，穿过了那个面具人的身体，那个面具人全身一震，面具掉了下来，面具之下，却是一片虚无，现在这片虚无在迅速的燃烧着。

随着这个燃烧，整个角斗场迅速黯淡了下来，安尼恩又瞬间从一个大殿中出现，在大殿中心，仍旧是层叠的尸体，但是那是一个个雕像和浮雕的碎片。

角斗场，不能算是真实，也不能算是虚无，这种介于真实和虚假之间的力量，可以不断加强那些战士的力量，使其都变成神力战士——就算是强大神，所拥有的半神也是有限的，哪可能成千上万的出现——但是角斗场上，这些战士从本质上都已经接近半神了（虽然远没有半神那种恐怖的计算力和操纵力）。

但是在安尼恩的眼前，不断计算和洞察，终于在第二场开始前，查知了这个角斗场的核心与规则演化，因此轻易破坏了支持点，而从中脱离，不然的话，就算是神，也会在这样的纠缠战中负伤甚至死亡。

而真相，就是从大殿中缓慢而出的一只八脚二钳的黄金螃蟹，在八脚之上，每个都有着一种独特的符号，而每个符号，都是无数的小符号组成，似乎形成着一个个世界一样在旋转着。

“塔哥斯为什么把你留下来呢？如此的强大和完美，你是塔哥斯的最强的造物吧？看，凝聚着无数的奥妙！”

“我只是吾主塔哥斯的没有完成的作品，来自无数年以前的一位女神的本体，结构简单又充满了奥秘，可惜的是，我还没有完善，吾主就黯淡了。”

安尼恩的眸中一片虚无，无数的数据从中闪过：“你是我此行的最大收获，在你的身上，我可以获得塔哥斯处于强大神力时的部分知识，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的意识存在。”

“神的战争就是这样，没有丝毫的余地可讲。”黄金螃蟹发出了声音，这声音中没有恐惧，也没有迟疑，只是说一件和它无关的事情一样：“我已经用尽了吾主留下的所有神力，没有反抗的余地。”

“恩，说的不错，那，你就彻底毁灭吧！”安尼恩当然不需要一个保留着原来塔哥斯烙印的存在物，在神的战争中，任何一点神的烙印都可能成长恢复，所以一切和神直接连接的物品，都必须彻底、干净的杀灭任何其它烙印，完完全全的控制到手中——所以它伸出了手，一道光辉顿时笼罩住了那只黄金螃蟹。

一瞬间，黄金螃蟹发出一声尖锐的声音，似乎有什么在挣扎，但是这样的挣扎，注定是短暂的，转眼之间，就消失了，一个自我意识，就这样彻底的消亡了。

随着黄金螃蟹中的意识的消亡，整个神殿开始轰然倒塌，无数的石柱开始倾倒，而岛屿上河流开始断流，大地并且裂开了口子，河水都开始枯竭，而神殿本身那威严的气息，也在不断消退。

战士之眠

仍旧是持续的战斗，无数的战士在相互作战，随着战斗，战士之眠的地理环境都在不断变动，虽然战士之眠的基本地形类似主物质位面多岩荒地，但是仍旧会出现许多丘陵、山地、甚至沼泽和海洋——每次战斗之后的地形都不一样，这将会极大的锻炼战士的战斗经验，以及增加指挥官近于全能的指挥才能。

坦帕斯的理想就是，通过这样的锻炼，使他的指挥官和士兵，能够适应任何环境的战斗，为此，他甚至不惜耗费神力，不断的调整位面的变化。

但是在此时，也参与战斗的卡瑞茍斯，却停了下来，他的双眸化成了黑色，望向了遥远的位面，他毕竟曾经是强大神力，混乱海毕竟是他的基地，那里的变化，是隐瞒不了它的——只是在片刻之后，这位战神发出了一声叹息。

“吾主，发生了什么事情？”忠心耿耿追随着他的半神护卫问着。

“没什么，我们继续战斗吧！”卡瑞茍斯简短的回答着，虽然它宣告，不论是位面何处，他所处的地方便是其领域，名为战斗守卫。

但是实际上，作为失败者，他的本体是无法自由脱离战士之眠的，而整个战士之眠位面都视为战争之王坦帕斯的神祇领域，不过他允许其它住在此处的神祇依各自意愿塑造此位面。只要他希望，便可轻易地将它塑回原型。

因此，曾经是塔哥斯的卡瑞茍斯，只是一个囚徒而已——虽然它仍旧有神格，仍旧有信徒，仍旧能够赐予神术。

觉察的，并非只有卡瑞茍斯，在高到云间的战争城堡之上，坦帕斯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