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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邪一脸震惊。
“魏府满门被灭？”
夜凌霄点头道：“魏旭忠意图谋反，大逆不道，死有余辜！”
“你既是魏旭忠培养的死士，这里原本不该留你！”
“不过，念在你对凌雪有恩，我可以对你网开一面。”
“如今魏旭忠已死，你便再也不是魏府的死士！留在这，或者离开，都随你心意。”
墨邪没有立刻回答，只抬眸看着他，问道：“郡主伤势如何？她没事吧？”
夜凌霄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仿佛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他语气冷冽地道：“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能肖想的，即便你救了她，你也应该知道，你们之间永远不可能。”
墨邪轻轻扯了扯嘴角，苦笑道：“墨邪自知身份低微，不敢有任何奢望，只是，墨邪这条命是郡主救回来的，墨邪理应报答。”
夜凌霄神色稍稍缓和的地道：“郡主没事，你伤势严重，好好养伤吧！”
墨邪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夜凌霄道：“有何需要尽管吩咐府中下人。”
墨邪道：“世子方才问的问题，墨邪已经想好了。”
夜凌霄垂眸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墨邪语气坚定地道：“若世子不嫌弃，墨邪愿意永远追随世子，上阵杀敌！”
夜凌霄道：“你可想好了？战场刀剑无眼，你如今摆脱了魏旭忠，是个自由身，现在还有机会选择你的人生。”
“若为我所用，你便只能听我命令！”
“战场，可比魏府暗牢残酷多了！”
墨邪轻笑道：“人故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墨邪此生做了许多不可饶恕之事，若他日战死沙场，也算是为自己赎罪了。”
夜凌霄眉梢微挑，定定地看了他两眼。而后，他转身走到房门前，微微侧头，对墨邪道：“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你若真想参军报国，就尽快将身上的伤势养好。”
墨邪闻言欣然一笑，道：“墨邪定然不会辜负世子期望！”
……
徐府。
阿莲醒来时，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间陌生的房间。
房间内布置极尽奢华，玉质的香炉里，的袅袅升起的烟雾带着淡淡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就连床榻上金丝软褥都是她从未见过的珍贵奢华。
阿莲恍惚还以为自己置身于一场美梦之中。
看着眼前的一切，阿莲神情恍惚。
她分明记得，聂君珩带人杀入魏府，见人就杀，府中所有人都未能逃过一死。
为了保命，她从魏府后院的一处狗洞爬了出去，方才躲过一死。
后来，她四处躲避，不敢露面，直到饿得受不住方才跑到了大街上，不曾想还是因为体力不支昏倒在了地上。
之后发生的一切，她都再无印象，再次睁眼，便回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她亲眼看见魏旭忠死在聂君珩剑下，如今她早就没了庇护之所，所以，会是谁救了她呢？这人又是否知道她的身份，会不会将她送到聂君珩面前呢？
阿莲心情忐忑，正胡思乱想间，忽见房门被人推开，一位老嬷嬷出现在自己面前。
阿莲浑身软弱无力，强撑着身子从床榻上坐起身来。
老嬷嬷一双厉眼直勾勾地打量着她，语气不善地道：“既然醒了就随我去见主母吧！”
阿莲疑惑地道：“什么主母？这是哪里？是谁救我的？”
老嬷嬷翻了翻白眼，语气刻薄地道：“这是徐府！若不是看在大人的份上，就你这样的货色，怎配进来？”
“赶紧的吧！别让主母久等了！”
徐府？
阿莲一番思索，很快想明白了过来。
这整个皇城也就一座徐府！主母乃是尚书府千金，素云香！老嬷嬷口中的大人想必就是权势滔天的徐阁老了吧？
阿莲原本对两人不熟，只是凑巧在民间听过两人的佳话，听闻徐阁老对素云香用情至深，两人成婚数载，府中从未纳妾娶小，给尽了素云香万千宠爱，让人艳羡不已！
真是老天开眼，竟让她阴差阳错进了这里。若能在此处安身，聂君珩总归是没办法杀她的！
思及此，阿莲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角，然后跟随老嬷嬷走出了房门。
两人穿过一道道精致的回廊，七拐八拐地来到了庄严肃穆的正堂。
彼时，素云香和徐阁老正端坐在主位上。
阿莲抬眸望去，先是看了一眼主位上的男人。
男人四十出头的样子，脸庞刚毅有力，双眸深邃如潭，五官算不得俊美，甚至还比不上魏旭忠，不过身上倒是带着一股沉稳与不威严。
不用多想，眼前的男子必然就是徐阁老了。
那么在他身旁的一定就是素云香了。
阿莲很自然地移开目光，看着正位上的主母。
她身着华贵的衣服，头戴金钗，看上去贵不可言。
只是，阿莲总觉得这女人看向自己的眼神莫名有种敌视。
素云香面色严厉，用锐利的目光打量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阿莲莫名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迎面袭来，她低下头，不敢直视素云香的眼睛。
打从阿莲一进来，素云香的眼神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阿莲生得娇媚，一双眉眼好似会勾人一样！比先前发卖的那些丫鬟容貌稍胜一筹！
最重要的是，她还比自己年轻！偏她是自己这位夫君亲自带回来的！她还不能当着徐阁老的面发作，只得暂时忍下心中火气。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
素云香声音冰冷而严厉，眼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厌恶。
阿莲低垂着头，语气恭敬而卑微地回道：“回主母的话，小女名唤阿莲，攸县上阳人，家中父母早逝，来皇城原是投奔亲戚，不料亲戚早已不在京中，小女如今无依无靠，幸得大人救助，还望主母收留。”
“小女愿当牛做马报答主母和大人！”
魏府满门被灭，想必聂君珩和夜凌雪也一定以为她死了！
如今，她入了徐府，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那些不堪的过往，也该随风而去！
徐阁老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她凄惨的身世不由让他对阿莲生出几分怜悯之心。
徐阁老道：“你如今多大？家中可有婚配？”
阿莲抬眸对上徐阁老打量的眼神，恭敬回道：“回大人，小女今年十八岁，家中尚未婚配。”
徐阁老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十八岁，正好褪去了少女的懵懂稚嫩，身子骨也长开了……
素云香皱了皱眉，她继续打量着阿莲，眼中的厌恶更加浓烈。
看着徐阁老的神色，素云香讥讽道：“瞧你这模样，也没干过伺候人的活吧？倒像个做妾的命！”
阿莲立马换上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
徐阁老见阿莲似被吓着了，忍不住转头对素云香说道：“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夫人何必为她动气。”
素云香冷哼一声，道：“我哪里敢对她动气？她可是老爷亲自带回来的！”
徐阁老虽心中反感，可名声在外，如今只得耐着性子，假模假样地哄着：“夫人说的哪里话？府中不是正缺婢女吗？这丫头与瑶儿年纪相仿，瞧着也没什么坏心思，不如就让她去瑶儿身边伺候。”
素云香冷眼睨着阿莲，道：“让你伺候大小姐，你可愿意？”
阿莲哪还有选择的余地，就是让她当牛做马，只要能留在徐府，她也愿意。
“奴婢愿意，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小姐！”
素云香一刻也不想再看见阿莲，将她送去徐若瑶身边无疑是最好的！
她想得很清楚，即便将人送去徐若瑶身边伺候，可阿莲若敢犯错，亦或是生出其他不该有的心思，她有一百种，一千种方法惩治她！
总比将这样的货色放在自己夫君面前强！
素云香道：“不过，你既入了我徐府，往后便是我徐府的人！一言一行皆代表着我徐府的脸面！”
说着，便招手唤了严嬷嬷上前，道：“好好教教她规矩！若敢行差踏错半分！家法伺候！”
严嬷嬷道：“是！老奴一定好好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