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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的初六。
三中的学生们……
“衰死了,大过年初六就上课,像话吗?”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明明就没什么竞争力,还一个劲儿的拔苗助长,到底有什么意思嘛,老师不累他们也累啊。
一个个的拎着书包无精打采开始进校报道,倒不是说强制,不愿意来也没人能把你怎么样,无非就是放飞自我,那老师知道家里的意思,对你也不会太束缚的,人生是你自己的。
寇熇睡过头了。
过年的这几天她白天撒了欢的玩,不把自己玩瘸都不甘心,每天泡在舞蹈室至少三个小时起,下午回家的早还要跑一小时的步,偶尔还添加半小时或者一小时的瑜伽课,然后月亮升起来了她开始学习了,早上睡觉。
习惯是那么好改变的吗?
这不,睡的完全没有知觉。
霍忱到六点钟就自动睁眼睛了,他也困啊,三点才被她放回来,眼珠子又干又疼,现在看见卷纸他就想吐,完全出副作用了,躺了会儿,霍奶奶推门进来,老太太精神啊,天天四点起床也不觉得烦,转来转去,好不容易觉得到点了,开始叫孩子们起床,该干嘛就干嘛去。
“你今天是不是要到校?”问霍忱。
柜子那头霍敏翻了个身,扯过来被子盖过头顶。
还有人睡觉呢,她奶就那么大声的聊天,好烦!
霍忱叫自己清醒一下,坐了起来,脑子一阵晕。
用脑用多了,明明人是清醒的,但意识不够清醒。
在这么下去,他非英年早逝不可。
“嗯。”
套上裤子,下了床去厨房洗脸,拧开水龙头哗哗的大凉水。
这旧楼房就没有一处是好的,水是越用越凉,一到冬天那更是,洗了一把脸,人彻底被冰醒了,霍忱活的没那么精致,这种温度虽冷但也习惯了,抓了毛巾擦脸。
“几点上课?”霍奶奶问。
“八点。”
老太太点点头:“那现在吃饭也差不多了。”
这都六点多了,在磨蹭一会,七点半从家里走,时间刚刚好。
“晚上几点放学啊?”
“五点。”
他这边洗好,他奶已经把饭都端上桌了,给蒸了鸡蛋羹,从锅里端出来左右手拿着抹布垫着,不然太烫没办法端。
“吃饭吧。”
霍忱胃口不好。
试问你凌晨三点多睡觉,早上六点就吃饭,能吃下去才怪。
吃了几口,放了筷子。
霍奶奶挑眉:“这就不吃了啊?”
就吃这么几口,白天上课他不饿啊?
“不饿。”
吃过饭又回到床上,那么一躺又着了。
睡了个不到一小时的回笼觉,被他奶喊醒的,霍奶奶几乎就是每过十分钟喊他一次,生怕他睡过去。
“小霍忱醒醒,时间差不多了……”
霍忱睁开眼睛,勉强从床上爬起来。
这就是过去他为什么宁愿早早去学校睡觉也不愿意留在家里睡觉,他奶得了一种病,这种病叫做时间紧迫症,不把你弄醒她好像不爽的样子。
沿着楼梯爬到楼上,敲门。
没反应。
寇熇是锁着卧室的房门睡觉,她就怕外面会吵,所以卧室的房门也是隔音的。
睡的正香呢,裹着被子腿也踢出去了,屋内的温度又升起来了,居民楼的锅炉都是晚上压着不烧,白天开始正常烧。
眼罩松松垮垮在鼻子和眼睛中间挂着,背对着房门,腿夹着棉被睡的正熟。
连敲了几声,没有反应,霍忱拿出来钥匙。
他开门,隔壁的奶奶推门来看。
那老太太是听见了有钥匙哗啦啦的声音,她很好奇啊,好奇寇熇的爸妈长什么样,结果一路小跑出来,瞧见霍忱了。
这就尴尬了!
探出头马上又缩了回去。
都到这地步了啊?
太不像话了。
竟然给了钥匙。
这丫头啊……
乱来啊。
摇摇头,嘴上啧啧了几声。
想也知道,真的有事儿,你觉得吃亏的能是男孩子嘛。
霍忱开了门进去,随手带上门。
“寇熇。”
喊她也没个动静。
走到她卧室门前,看了一眼腕表,现在是七点十分,还能睡会。
他坐到沙发上,自己随手翻着她扔在桌子上的杂志,翻了翻,看不懂。
她就喜欢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搞的自己好像挺忙的样子,天天看这些财经新闻要干嘛呀。
七点半,霍忱再次起身去敲门。
“寇熇,七点半了。”
寇熇好像听见敲门声了,但实在太困了。
她每天都是十一点左右才起床的。
手机响。
抓过来,上手去扯眼罩,眼睛没睁开使劲儿去扯,她以为眼罩是在眼睛上,扯了半天,微微睁开眼睛,眯眯眼。
谁啊?
拿着手机倒扣过去。
电话响。
寇熇被吵的不行,抓起来手机:“你他妈的有病吧你,大清早的干嘛?”
霍忱:“七点半了,今天开始上课。”
挂了电话,闲闲坐在沙发上等。
一二三……
寇熇躺了回去,扯过来被子,闭上眼睛,然后……
妈呀。
上学,上课。
尖叫了一声,从床上连滚带爬冲下床,拧开房门往洗手间冲。
完了完了。
肯定要迟到了。
半小时哪里够她用的。
对着镜子擦脸,嘟囔:“你都知道今天上课,这么晚喊我。”
都怪他!
都是他的错。
霍忱也是没睡醒,拉着一脸老脸就看着她找借口。
“我就不应该喊你。”
让你好好迟到一次。
寇熇拍着脸,拍的声音有点大,他听着直皱眉,她对着镜子撅了撅嘴,探头出来:“你不会的。”
他这脸……憋的颜色有点不对劲。
寇熇扔掉手里的化妆棉,拍拍小手。
“走走走。”
两人从房间里出来,寇熇脚踩着那布鞋,书包松松垮垮挂在手臂上,霍忱已经率先下楼了,楼上的老太太站在门口偷看,一边看一边继续摇头,太不像话了!
这父母都干什么玩意儿呢,就任由孩子乱来!
太不像话了!!
寇熇提着自己的鞋,快跑两步追上他,霍忱从她手上把书包接了过去,反正她的书包就是个摆设。
“干嘛,心疼我啊。”她抬着下巴看他。
呦呦呦!
开始有自觉了。
两人出了楼栋往马路边去,过了马路走几步就是三中的后院了,后面并不开门,但不妨碍他们跳墙,都要迟到了谁还往前面走呢,等信号灯,霍忱视线落在她的脚上。
主要是她跺脚。
一直跺一直跺。
“你冷啊?”
寇熇翻白眼:“你穿双单鞋看看冷不冷。”
这不是问废话嘛。
“大冬天的你干嘛穿单鞋?”
这不是有病嘛。
寇熇笑嘻嘻说:“谁知道了呢,可能我精神有问题。”
她不知道冷啊,可穿这鞋好看啊,她就是要把自己好看的一面给人看啊。
不然长那么好看做什么。
冷眼剜了他一眼。
屁都不懂!
哼!
他冷笑了一声。
“看出来了。”
她又看他;“看出来什么了?刚刚那问题重新来啊,你问我大冬天为什么要穿单鞋,穿给你看啊。”
她笑。
这个回答,她非常满意。
和这种人,就不能绕弯说话,必须直来直去。
霍忱:“……”
正好绿灯,他先走了,把寇熇扔在后面了,这回保持的很好,小脸没有红,红的是耳朵。
时间来不及,只能跳墙进学校,霍忱扔了书包先进去,三下两下直接跳进去了,他心中有点小纠结,她怎么弄啊?自己搭把手把她弄进来?
正胡思乱想期间,寇熇那书包也是一扔,人就上墙了,穿着短裙站在墙头上。
霍忱:“……”
伸手。
寇熇跳了下来,平稳落地。
霍忱:“……”
她拍拍手,喊了一声完美,去捡自己的书包。
“走啊。”
不是要迟到了嘛。
有低年级的学生在打扫卫生呢,瞧着高三的学长学姐就这样大大方方跳墙进校,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那是装看见,还是装看不见啊?
还是当自己瞎了吧。
寇熇先上楼的,霍忱没和她一块儿上去,她进了教室,书包一扔,自己趴在桌子上开始睡觉。
同桌:“……”
“不是吧,上课第一天你又睡觉。”
寇熇趴着就睡,实在太困了。
霍忱晃了半天才进对面的教师门,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老师进门开始下达今天的任务,一开始他倒是挺专心的,可写着写着,就扭头去看12班了,实在看她太便捷了,谁晓得为什么大冬天后门还要开着。
坐在椅子上就那样盯着看。
寇熇的同桌感觉好像有人看过来,他扫了一眼出去,然后起身去把后门关上了。
怪冷的!
外面有风,关上门果然暖和了许多。
埋头做卷子,做的很认真,然后感觉有风……等等。
寇熇去开后门了,同桌出声抱怨:“大小姐,这多冷啊,大冬天的开什么门。”
寇熇:“闭嘴,觉得冷前面坐着去。”
同桌:“……”
他能去前面,他还在后面混什么。
可寇熇这个大小姐说一不二,他没办法,只能鼓鼓腮帮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又回去睡,霍忱摇摇头,收回自己的视线,他在专心上课。
寇熇睡了一会,被老师点名给点醒了。
“……有些同学啊,不能太放飞自我,就剩半年了,再坚持坚持,我知道大家都没从过年的气氛里缓回来,但这样不行,今年等到暑假的时候大家就都解放了……”
寇熇眯着眼睛,她睡的有点恍恍惚惚的,老师叨叨叨,叨叨的她更困了。
手托着下巴,脑子跟着当机,看着前面老师讲的那么火热,她扭头去看14班。
眯眯眼然后看了一会,眼睛逐渐变大了。
小子学的还挺认真的。
还不错哦。
她一眼一眼往14班后门扫。
他脸真的挺小的啊,和自己的比谁的脸更小呢?
“你听课啊。”同桌用胳膊撞撞寇熇。
寇熇用胳膊狠狠撞了回去,学你的吧。
她该学的都学完了,她都不急,别人急个什么劲。
寇熇眼角弯弯,满是笑意,她就正大光明的看。
讲台上老闫都要气冒泡了,她劝寇熇都不下于三四次了,结果还是没劝住。
那个女孩子满脸恋爱的气息,就连遮掩都懒得去做,气焰嚣张恨不得全班级都知道她在看谁,老闫心里是觉得惋惜啊,她始终觉得霍忱会毁了寇熇,寇熇小还不太懂所谓的爱,年少时期的喜欢就仅仅是喜欢而已,长大了那些喜欢就烟消云散了,等你遇上更好的更值得喜欢的,你回头来看,你会觉得现在的自己多可笑。
寇熇不懂,但是她懂啊。
老闫变了脸:“教室后面的门关上,大冬天的开什么门。”
老师发了话,那自然是要关的。
寇熇只觉得有那么一咪咪的遗憾,不看就不看啰。
下课寇熇还在睡觉,老闫却把霍忱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她是霍忱的班主任,叫个学生来办公室还不容易嘛。
放下自己手里的教案。
一百个正在进步的霍忱也比不上一个站在塔尖的寇熇。
老闫:“霍忱,你现在成绩也在逐渐稳步上升,老师希望你把注意力都放在学习上面,别毁自己也别去影响他人。”
霍忱笑:“老师想说的是,让我不要去影响别人吧。”
让他专注学习是假,怕他影响别人才是真。
真是奇怪呢,你说自己的班主任,关心的是别的班的学霸。
老闫一时之间有些尴尬,是这么个事儿。
拿出来当老师的优势,“你别觉得老师针对你,寇熇是好谁看着她都觉得好,今年没意外三中的第一名会是她,高考第一名可能都是她,。”
对学校来说,寇熇那是宝贝疙瘩。
霍忱嗤笑,他只觉得可笑。
你看世人的成见就是如此深刻。
他哪怕爬到大榜的六十名,又怎么样了呢。
老闫有夸过他一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