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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孙狼说情

刘禅在诸葛乔的辅助之下，一直工作到了傍晚时分依然不知道休息一下。刘禅最后还是在诸葛乔的提醒之下，才知道吃晚饭的时间已经到了。

刘禅这才放下手中的事务，命人将食物送进来，两人吃完之后，便要又要开始做事了。

不想这时候侍卫长赵风却拨开营帐的门帘，走了进来，向刘禅拱手施礼道：“世子，顺义中郎将孙狼将军在帐外求见。”

今天，由于赵风率领的人马，个个武艺高强，孙狼的那些乌合之众的手下，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所以，赵风轻轻松松地就将他们四五十人搞定，押解回了大寨之中。

刘禅便让赵风将所有人犯，都交给军队中的刺奸逐个审讯和定罪。而且，这件事情也很快传到了关羽那边。为了给关羽那边一个交代，也为了不给人留下自己专横跋扈的口实，刘禅还请关凤召集他们一方的刺奸，过去那边听堂，监督己方的刺奸在审理人犯的时候是否有徇私舞弊的行为。

刺奸的审理工作进行得很顺利，什么样的人应该判处什么样的刑罚，以及对人犯处以该种刑罚的依据，全都被写成文书，早就上报到了刘禅这里。其中有十七个犯了奸淫妇女罪行的人，被判处极刑，明日便要监斩了。其余三十人按照抢劫民众财物的罪责轻重，分别被处以数量不等的鞭刑。

对于这样的审判结果，关凤等人都是服气的。所以，他们也就没有借着刘禅给他们的申诉劝，再提出任何异议或者要求对某个罪犯进行复审的要求了。

而这样的审判获罪士卒的形式，遂成为日后军队中军事法庭的雏形——虽然确实还不是完善的制度。

刘禅听到赵风禀报说孙狼要来见他，眉头顿时一皱。孙狼现在应该是留守在白牛邑才对，自己也早就传达命令过去，让他暂时充任白牛邑要塞的守备的，怎么忽然跑到这边来了呢？然后，刘禅便猜测，孙狼可能是为了那几个犯罪的士卒才过来的。

刘禅便问赵风道：“孙狼有没有说明来意呢？”

赵风回道：“没有。但是观孙中郎将的神色，倒是显得颇有些焦急的样子的。”

刘禅心里一动，在夺取西寨和主寨之后，白牛邑现在也只能够算是荆州军的后方了。所以，这个孙狼前来为他的手下求情的概率，因此又增加了几分。

刘禅随即就让赵风出去通传，让孙狼进入自己的营帐来见自己。

很快地，孙狼便进入了刘禅的营帐。他身上的衣袍，现在已经换成了一套银白衣甲，腰配一把长剑，走动的时候，身上发出哗啦啦的甲页声响。此时的孙狼，似乎一下子脱胎换骨了，从一个统领一帮乌合之众造反的贼首，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将军了。

但是，孙狼的情况似乎并不好，原本凌厉的目光，此时已经变得有些黯淡无神。一双威武的剑眉，皱的成了如同两颗黑色的马豆。可见，孙狼此时的心境是很不平静的。

孙狼立刻快步来到堂下，单膝跪地道：“末将孙狼，拜见世子。”

刘禅心里现在其实并不欢迎孙狼，但是还是从座位站起来，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让孙狼赶快免礼起身说话。

然后，刘禅又将孙狼上下打量了一同后，问道：“孙中郎将，本世子不是已经传令到了白牛邑，命你暂且充任白牛邑的守备，你是没有收到命令吗？不然，怎么忽然离开职守，来到了我这里了呢？”

刘禅的话里虽然说得客气了，可是孙狼心里一动，世子这是有些在质询他，为何要擅离职守前来这里见他。孙狼连忙拱手回道：“世子，末将并非是有意要擅离职守。只是如今事情紧急，末将不可得亲自来见世子。”

刘禅哦了一声，并没有再见怪的意思。他便指了指下首的位置，让孙狼入座。孙狼却是坚持不坐，刘禅也不再强求，就让孙狼说明来意。

孙狼这才说道：“末将冒昧请教世子，末将得到手下人回报说，世子派人将末将的几十个手下给抓起来了。事情是否如此呢？”

刘禅当然没有必要隐瞒，说道：“是的，这确实是实情。那些人已经被抓起来有大半天的时间，军中的刺奸们，也已经将他们审理定罪完毕了。”

孙狼闻言，顿时感觉甚为惊愕，想不到世子的动作如此之快！这忽然让他产生一丝熟悉的感觉——这个世子的作风，简直当日关兴直接率人除掉了曹魏派来收降他的使者的事情一般迅捷！

这样的风格，究竟是关兴收到了这个世子的影响，还是世子受到了关兴的影响呢？孙狼心里忽然又产生了这样奇怪的想法。但是，这并非是现在的重点，孙狼并未继续深思下去，立刻问道：“世子这样做又是为何呢？末将的那些手下是犯了什么过失了吗？”

刘禅纠正道：“他们并非只是犯了过失而已，而是已经犯了很严重的罪责。”然后，刘禅也不再解释，从桌上的一堆文档之中，挑选出了两卷，让孙狼上前来接过去看看。

孙狼趋步上前，双手接过打开一看，首先被文卷上面，世子用朱砂评阅的几个字吓了一跳：准，明日午时，寨前斩立决！

孙狼并未想看文卷，而是立刻打开第二份文卷，上面的朱砂批阅为：准，明日午时执行。

然后，孙狼往上面看去，乃是军中的刺奸向世子申请的刑罚：提请鞭刑四十！

孙狼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那双拿着两份文卷的手，不由自主地就有些颤抖起来。因为，这两份文卷的刑罚施行下去，孙狼的那两个手下，必然是一丝一残废。

孙狼随即有些慌乱地将文卷往回翻，第一份文卷上面，那个士卒违犯的罪行乃是奸淫村妇。

孙狼这才开始详阅起来，发现真是证据确凿。孙狼心里不禁暗骂，这些混蛋的家伙，怎么就把不住自己的裤腰带呢？但是奸淫掳掠这样的事情，他们这几年来干得太多了，所以孙狼心里对此并没有什么罪恶感。

孙狼心里立刻寻思着，应该如何为自己的属下的办法了。

过了一小会儿之后，孙狼合上文卷，将之交换给刘禅后，忽然又向刘禅跪下了，说道：“世子，末将罪该万死！”

孙狼的这套，天朝历史上不知道已经发生过多少次了。刘禅自然将之看得真真的，孙狼果然是要向自己求情了。

刘禅便故意问道：“孙将军，为何要这样说呢？”

孙狼道：“世子，这些人犯了这样大的过错，实乃是因为末将领军无方所致，末将愿为这些人承担罪责。您就是要砍了末将的脑袋，末将也认了。但是世子，这些人总算是为拿下安众城塞和白牛邑要塞立下过功劳，请您能够饶了他们一条狗命吧！”

刘禅摆摆手，让孙狼先起来再说，但是孙狼似乎是有些在耍赖了，却死活不肯起身，倒真是显露了一挥贼寇的作风。

刘禅虽然并不愿意下堂，但是还是走下去亲自去扶孙狼。孙狼总不能这样不给刘禅面子，只好从地上战了起来。

孙狼的身材甚为高大，刘禅的个子只够得到他的肩头下方一点，如此近距离说话，却是要仰起头来了。

刘禅便走回了中堂，叹了口气说道：“孙将军，禅的年纪虽然尚幼，但是你难道以为，我连究竟是什么人的罪责，都还分辩不清楚吗？”

孙狼顿时被刘禅这句不软不硬，但是却是是非分明的一句话说得哑口无言了。他连忙说道：“末将不敢！”

刘禅接着道：“孙将军你也莫要以为，本世子这是在故意杀人，或者是故意对你的手下加重了刑罚。你可知道那些人是如何地无法无天吗？他们居然连关君侯军中维持军纪的刺奸们都敢打！”

孙狼顿时听得一愣，因为这件事刚才的文卷上面并未提及。刺奸的职务虽然不是很高，但是职权却相当大，属于“职小权大”的一类官职，在军中都是极有权威的。孙狼心里忍不住暗骂那几个违法的家伙，简直就是自己去找死！

孙狼刚想要说话，刘禅却又说道：“虽然你的那些手下，有些人并不知道我军的军纪。但是一支军队的战斗力，一则来源于严明的军纪；二则，则是来自民众的支持。你的手下人不仅毫无纪律，而且还侵害民众，你让本世子如何对他们宽大处理呢？还有，这件事关君侯也得知了，我就更不能不给他一个交代。”

孙狼连忙说道：“世子，若是那些村妇愿意的话，末将立刻让我的手下娶了他们，或者也给他们的家庭赔礼道歉！关君侯那边，末将也可以亲自过去负荆请罪，求得他老人家的谅解。但是世子，这可是几十条人命的事情，您就暂且饶过他们一命吧……”说到最后，孙狼却已经动了感情了。

刘禅的心肠倒是够硬，并未被孙狼的话动摇了心志。

但是，刘禅还是连忙说道：“孙将军，你刚来我军，所以还不知道，本世子是从不干预刺奸的职权的。如果不是今天这件事关兴重大，我是不会亲自过问了下此事的。刚才的卷宗你也看到了，我其实只是在上面署名了而已。而那上面的判决批阅，乃是杜浮做的，马良先生现在还在安众，所以刺奸就归入杜浮的管辖了。”

孙狼忍不住啊了一声，他原本一直以为那朱砂的评阅乃是世子做的呢！刘禅如今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孙狼心里不免一阵无奈，自己的那几十个手下看来是没救了。

刘禅接下来便又安慰了孙狼一番，这才让他离开了。

孙狼懊丧地走出了刘禅的营帐，抬头看向天边，冬日的风冰凉地有些刺骨，天空已经是近乎黑暗，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要下雪了吧。他的心情，就如同这天气一般晦暗。

孙狼终于忍不住怨恨地回头看了一眼刘禅营帐的门帘。门帘很大也很重，这冬日的寒风根本就吹不动，依然直挺挺地垂挂着。

孙狼走后，一直站立一旁并不出声的诸葛乔，这才出来说道：“世子，您今天这样对待孙将军，只怕不太妥当吧？”

刘禅点点头道：“确实是不太妥当，显然是太过刚硬了一些。但是本世子却也必须让他知道，所谓军纪，绝对不是他惺惺作态一番，便可以被推翻的。”

诸葛乔暗叹一声，心里显得有些忧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