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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以一为始,剑以一为终,道一、剑一、剑终、道始……”
剑一,即是剑意。
剑以一为终,所以剑意是剑诀之终。
道以一为始,所以剑意也是剑道之始。
这是叶希声对无名剑诀的理解,他也不清楚是否正确,五年来,越是钻研这部剑诀总纲,他越觉得其艰涩玄奥,似是直指剑意,绝非一门普通剑诀那般简单。
尤其是开篇明义这一段,几乎每次推敲,都会让他产生新的领悟。
“剑之终、道之始,剑为有、道为无,剑意就是从有限至无限的终始之境,一个人若是体悟了剑意,那么他的剑就会超越剑诀品阶极限,即使是最粗浅的下品剑诀,融合于剑意,也会拥有中品剑诀的威力。”
“不过若想踏入这终始之境却是千难万难,毕竟人力是有限的。人之一身,唯有心灵无限、思想无限,所以,想要体悟剑意,只有先极之于心,方能极之于剑。”
“简而言之,所谓剑意,就是精神的具现!”
叶希声喜静不喜动,这五年来,无事时就字斟句酌推敲剑诀已然成了他的嗜好,如今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他索性摆了个舒服姿势倚靠在床头,一边琢磨无名剑诀,一边随意的挥舞起手中软剑来。
“一剑无尽……一剑无极……一剑无回……”
五年来,叶希声以无名剑诀总纲为基,结合前世知识,以及今生所学诸般武理,推衍出了许多独门剑式,每一式皆以一剑为名,暗合剑一之意。
这些剑式,只重其神而不重其形,随手一剑,皆浑然天成,让他随时随地都可研习演练。
“又来了!”
看到叶希声靠在床头,将软剑抖的犹如灵蛇一般吞吐无定,一副自得其乐模样,盘膝调息中的小婵美眸一动,瞬即闭上了眼睛,眼皮都懒得再抬一下。
她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而且,她刚刚踏入武域四重天易膜境,此时急需调养血脉、巩固境界。
忽而,一阵嘈杂喊杀之声隐隐传入小婵耳中,声音来源极远,如若不是五识入微的武者,很难听的真切。
“掌门师兄,北面数里外有喊杀之声。”
“哦?!”
叶希声闻言顿时剑势一收,蹙眉望向了神情有些紧张的小婵,吩咐道:“把李老三给我叫进来,另外,告诉大家熄灭篝火,保持警戒。”
待小婵离去,叶希声陷入了沉思。
“莫不成是翔风帮发现了我们的船,上岛来寻我们?”
正当叶希声心下狐疑之时,双眼通红,明显兴奋了一夜的李老三小跑着进入了帐篷。
“掌门,有何吩咐!”
“这个山包北面数里处有喊杀声,你可知那边情况?”
“应该不是冲着咱们来的。”
见叶希声询问,李老三思索了一会儿,方答道:“那边是矿区,本为黑水派产业,后来受酆岛血灾影响被放弃了。黑水派走后,一些没有离岛的人聚居在那边,形成了很多小村落。这些村子主要靠炼制兵甲为生,经常和买卖兵甲的门派起摩擦,打打杀杀是常有的。”
“原来如此。”
叶希声闻言,这才恍然,看来不关星河派什么事。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叶希声还是决定派人探查一下。
同时,让小婵继续运转五识,关注那边的情况。
喊杀声持续时间不长。
很快,小婵就隐隐听到了就听到了女人哀嚎惨叫声,她胆颤心惊的告诉叶希声后,叶希声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先是杀伐,接着是女人的惨叫。
用屁股他也能猜出发生了什么。
叶希声本就是一个性格仗义的热血青年,要不然也不会穿越到这个世界,此时若是他一个人,他定会杀过去拔刀相助,但是作为一个掌门,他却非常纠结。
他要为门派几十条人命负责!
没有搞清状况前,他不敢轻举妄动。
这种面对暴行却只能袖手旁观的感觉,让叶希声倍觉煎熬,好在不到破晓时分,去探查的李老三和赵小四就赶了回来。
二人脸色有些难看。
“掌门,那边有人在屠村。我们摸黑过去,没敢靠的太近,不过远远听他们吆喝,应该是恶蛟帮的人。那个小村子只有几十户,村里剑炉很多,是个炼器村落。”
“果然又是屠杀!”
听到二人回报,叶希声狠狠一拳捶在了木床上,虽然心中早有预见,但是此时依旧很不是滋味。
自从穿越以来,叶希声就发现这个世界充满了一股暴戾之气。
动辄灭族屠村,在前世这是畜生民族才会干的事,放在这里却习以为常。
这十年,叶希声也没少杀人,但死在他刀剑之下的少有无辜者,他一直无法理解那些以屠杀妇孺为乐的人,他们到底是种什么心态。
不过,若是被他碰到,有一个弄死一个。
不为行侠仗义,只为心里舒坦一些。
“掌门师兄,我们是不是……”
小婵虽然阶级观念根深蒂固,但毕竟本性善良,同样难以坐视。
李老三看叶希声眸光凛然,一副杀意腾腾模样,赶忙开口谏言道:“掌门,我们刚得罪了黑水派,又惹上恶蛟帮的话,以后在酆水将会寸步难行。”
“我清楚该怎么做!你和范大头留下,照顾好刘二能和我们的家底。赵小四,你挑出二十个好手,随我们去看看,一切见机行事。”
叶希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最终,他还是良心战胜了理智,做出了决断。
“嘶,好!”
赵小四一听,顿时兴奋的点头应是。
赵小四和稳重的李老三不同,刚刚练了半宿星河心诀的他,自我感觉实力大增,正想找人大战三百合。
而且,对他来说,战斗就有机会立功,立功就有可能学到梦寐以求的武诀。
这无疑是天大诱惑!
……
山峰距离矿区村落别院,仅有数里之遥。
不过,二者之间林木重重、绵延不断,道路非常难行,众人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在赵小四带领下来到村落附近。
透过林木向村落望去。
一栋栋尾矿渣筑成的灰白石屋,数个高大耸立的剑炉,整齐坐落在苍翠林木之间,在曙光映照下,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意境。
不过却有些静的可怕!
而且,未靠近村落,就有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扑鼻而来。
“进去看看,小心埋伏!”
叶希声眉头一皱,率领众人小心翼翼摸进了村落,却发现整个村落空无一人,连条狗都没见到。
“师兄,你看那里!”
忽而,小婵猛的一扯叶希声衣袖,纤手指向了村落中心一座大宅门口。
叶希声等人走近一看,只见这座大宅门板上血迹斑斑,大量暗红的血水,正顺着门槛下的缝隙汩汩流出,令人望之触目惊心。
“哎,看来我们来晚了。”
叶希声谓然一叹,吩咐赵四带人把守宅院门外,自己则带着小婵,二人推开了密闭的大门。
“呼~”
一股令人作呕的血气飞出,呛的叶希声阵阵咳嗽,小婵更是干呕连连,几乎将昨晚的水虎鱼给吐出来。
不过,二人还是强忍着腥秽看向了屋内。
“啊~”
只一眼,小婵俏脸就变得一片惨白,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
“这群天杀的畜生!”
叶希声则狠狠攥紧了拳头,脸色铁青,不知是在愤怒,还是在自责。
只见宽阔的宅院之内,尸横遍地,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甚至连婴儿都有,全村上百口人,皆被虐杀在这里。
年轻女人,身上都有被玷污过的痕迹,而男人则是抛心挖肚、死状凄惨。
这上百具尸体,有近半都是老人和孩子,其中最小的一个孩子也不过刚刚满月,却遭受了一样的命运,双目圆睁,眸中泪痕尚未干涸。
此时,赵小四等人也听到了小婵的惊呼。
待他们跑了过来,看到祠堂内惨状,尽皆倒吸了口冷气:“嘶,不就是买点儿兵甲不想给钱吗?做的这么绝,这他娘的得多大的仇啊?”
“事情似乎不简单。”叶希声此时也冷静了下来。
眸光一动,再此看向尸体。
叶希声发现其中几具男尸骨骼强健、皮膜凝练,竟有着武域四重天左右的修为,忍不住惊讶出声。
“小小一个村落,竟有四重天武者,这实在有些不正常。而这些作恶的暴徒,竟能让数个四重天武者毫无反抗之力,其修为最少也是……”
叶希声话未说完,忽而双耳一颤,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沉闷脚步声。